作者:微笑的猫
“你的人也死了!”唐缈反唇相讥。
石井耸肩:“我对坤贾巴桑的死亡感到很痛心,但死人是自然折损,用你们的话来说是工作需要。雇主已经给他支付了一笔预付款,可以算作他的抚恤金。对了,周纳德也享有抚恤金,很多钱的。”
“关我屁事。”
“你这态度真无情呢。”石井扬了扬手里的枪,“现在麻烦让开些,让我见一见唐家家主!”
“去把棺材盖打开。”他对身后的两个人说。
唐缈没有反抗的余地,被那个中国人长相的推到一边,他怨毒地瞪了他一眼,眼梢泛着红。淳于扬也被推开,垂手站着不动。
突然石井叫道:“等一等!”
下属停下手,望着他。
石井说:“小心有毒。”
他仿佛很在行地说:“这个家族的人非常奇怪,不太按常理出牌,你觉得没事的地方,往往都暗藏杀机,所以你们还是让开些,让唐桑来开棺。”
中国人模样的男子闻言,便用枪对着唐缈的脑袋。难为他们高举□□游过来,真是不容易。
唐缈咬着下唇说:“我可以开,但有条件。”
石井冷哼:“不谈条件。”
唐缈喊:“那这是我家祖宗,我要开他的棺材得先磕三个头!”
他扑通跪下对着棺材磕了一个头,第二个头下去得极慢,鬼都能看出他在拖延时间。
“唐桑,你这样做是毫无意义的。”石井说。
唐缈也知道,但他就是不想,就是不愿,他这人脾气上来了也有一股狠劲,否则在地上唐宅时怎么能把人困那么久?
“你为什么非要开他的棺材?!”唐缈怒道,“他都死了几十年了!”
石井便指着棺材说:“想知道原因?原因就是这个人很不简单,他与一群不可战胜的人斗了很久,最后居然赢了。如果我能把他的遗骨带回去,想必雇主们也会欣喜若狂吧,也许还会给我多好几倍的酬金呢!”
淳于扬插嘴道:“石井,我有一点想不通。”
“哪一点?”石井明知他也在拖延,但还是被激起了好奇心。
“你的这个代号——石井——是随便起的么?”
“为什么这么问?”
淳于扬说:“周纳德在上去之前曾经提到过一个侵华日军部队的名字,即臭名昭著的731防疫给水部队。我在想,731部队的别称不就是石井部队吗?你和那个石井有关联吗?”
石井说:“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淳于扬问:“你刚才说,唐家家主和一群不可战胜的人斗了很久,那群人是不是石井部队?”
石井鼓掌:“淳于桑,你太聪明了!不过和唐家家主直接交锋的并不是石井部队,因为他们远在东北,而是隶属于石井部队,驻扎在长江中下游的多摩部队。知道多摩部队距离此地有多近吗?他们就在宜昌哦,从汉口的机场起飞,途径宜昌,空袭这里真的很方便呢。”
……空袭,难怪唐家非建防空洞不可。
那应该是不计其数的密集空袭吧,与当年重庆所遭受的一般无二。
当云开雾散,阳光洒满的时候,日机从汉口机场起飞,沿江而上,从沙市径宜昌、奉节、万县、涪陵,直逼目的地重庆,向亟待喘息的平民投下无数颗炸|弹和燃|烧|弹。唐家位于奉节境内,对于日机来说果真近的很。
他们使用九八式25号陆用炸|弹,每颗重250公斤,装填100公斤炸|药,爆炸时同时产生一万片弹片,爆炸中心45米以内都是死亡区域。
还有九八式7型6号燃|烧|弹,落地后铝热剂起火,火花温度高达6000度,持续燃烧20分钟,火焰高达5米,能够烧穿20厘米厚的水泥屋顶,形成火海。
当年唐家的火海是不是和重庆遥遥相对,是否同样映红了半边天空?是否处于同一个炼狱?
“你的雇主是谁?”淳于扬问。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你也猜到了。”石井笑道,“是多摩,一群心有不甘的军队科学家,当年他们没能抓住唐家家主,至今都想要窥探其秘密。所以你叫我多摩也行,无所谓的。”
“周纳德也是多摩派来的?”淳于扬问。
石井哂笑:“周纳德算什么东西,他怎么有资格接触多摩?是我雇佣了他,谁让他在泰国赌博欠债呢?如果不是我,他的两只手都已经被砍掉了吧。不过他很有用,顺利完成了任务,如果换了我带来的其他几个人,应该没有办法混入唐家。”
“你让周纳德到唐家来拿什么?”
“遗骨、骨灰或者一切和唐家有关的生物学标本,比如他带给我的头发。”石井说,“我已经观察唐家好几个月,发现这个家族太特殊了,他们没有墓地,不知道他们把祖先的骨殖埋葬在哪里,所以只能派周纳德近距离寻找了。”
淳于扬说:“如果别处有墓地,你和多摩倒省事了,只需要避开唐姥姥,挖坟掘墓即可。”
石井摊手:“对的。可惜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唐缈问:“唐家有什么特殊的?”
“非常非常特殊。”石井说,“说不定可以扭转整个战局,可惜家主大人非常残忍地把秘密收回去了。唉,你们知道吗?战败是很惨的,很惨很惨。”
“那个秘密在家主的遗骨里?”淳于扬问。
“可能吧。”石井顿了顿,说,“遗骨里,血里,或者别的什么里,总之我只需要把标本交给多摩,他们会检查出来的。”
唐缈突然问:“既然要生物学标本,你为什么不直接抓我?或者抓姥姥?唐好?唐画?”
石井冷漠地瞅了他一眼:“因为我调查过,唐桑,你没有用。”
“我没有用?”唐缈问,“为什么?”
石井已经不打算回答:“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赶紧给我把棺材打开!”
唐缈还是不动,眼见中国人长相的男子举起□□要朝他头顶砸落,淳于扬一咬牙,仅凭个人之力推开了棺材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