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醒灯
他终于写完,交给燕停的时候莫名有种小学生面对老师的紧张。
“……”燕停低头看了一眼,就欲言又止,忍不住揉了下鼻梁。
唐鹤安的基础就已经很差了,宁时雪这个……简直糟糕到让他觉得宁时雪是外星人。
换个人他肯定会冷漠说,你退学吧。
但对上宁时雪,燕停顿了顿,放缓语气,“我给你发个书单,你先跟着学。”
宁时雪乖乖地答应下来。
他们在这边做卷子,唐鹤安也过来了,他又在拍警匪片,穿了身警服。
谢摇摇大魔王瞬间抱住了宝宝的腿。
又是介个警察叔叔。
他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警察叔叔待在剧组,跟他很熟一样盯着他,还黑着脸招手叫他过去。
他明明,晚上都在乖乖拍戏,在幼儿园也没有只吃肉肉,不吃青菜,他甚至晚上做梦都没有跟小怪兽打架。
警察叔叔到底为什么要抓他啊。
谢摇摇感到害怕,警察叔叔不但没走,还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唐鹤安本来人就很糙,这半个月拍电影肤色又黑了几度,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他觉得他跟宁时雪已经挺熟了,就伸手去拍宁时雪的肩膀。
谢摇摇终于破防,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等唐鹤安拍到宁时雪的肩膀,就突然张开小胖手,挡在宁时雪身前。
他的宝宝很乖的。
“警察叔叔,”谢摇摇大魔王拿小奶音说,“泥要抓,就抓窝吧!”
呜呜呜,救命啊。
他要被警察叔叔抓走袅。自知之明
谢摇摇的眼泪啪叽掉在脸颊软肉上, 但他仍然张开小胳膊,挡在宁时雪身前。
唐鹤安都懵了,等终于反应过来,简直哭笑不得, 他摘掉警帽说:“不是, 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唐叔叔啊?”
谢摇摇大魔王才不会上当。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他已经三岁半了, 唐叔叔根本没有这么黑。
这个警察叔叔不但想抓他跟宝宝, 竟然还想骗他,他要给大爸爸打电话。
谢照洲才下飞机, 他还在机场就接到了谢摇摇的电话,谢摇摇平常给他发的乱七八糟语音, 他都不回复, 但电话会接。
谢摇摇告状说有警察叔叔要抓他,谢照洲沉默了一瞬, 说:“你去吧。”
三岁半就入狱了,谢照洲对他无话可说。
谢摇摇的儿童手表打电话都是外放,而且声音还很大,片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宁时雪怀疑自己还听到谢照洲很轻地冷笑了一声。
宁时雪:“……”
父慈子孝。
宁时雪蹲下.身, 攥住谢摇摇软嘟嘟的小手问他,“阿崽,你为什么怕警察啊, 正常人见到警察叔叔不应该觉得很安全吗?”
他怕警察也就算了,毕竟他上辈子是杀过人的, 只能说不愧是原著的小反派。
这么有自知之明。
“对哦。”谢摇摇小手抱住自己的肚皮,乌黑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
贺霖本来就安排了人拍花絮, 在电影上映之前,包括上映以后,都能放到官博营业,正好这段也被拍下来。
贺霖索性发到了自己的微博。
【???】
【呜呜呜,没想到能在贺导的微博见到老婆和崽。抹眼泪.jpg】
【宝宝,你是姨姨的小笨蛋。】
【笑死我了,谢总怎么介样啊,父子关系岌岌可危。】
【禁欲(划掉),进狱系幼崽。】
宁时雪这个腥风血雨的体质,只要跟他有关的微博,热度都飙得很快,娃综导演也很快就刷到了这一条。
他简直捶胸顿足,可恶啊,他今天晚上怎么不在片场呢?!
他恨不得掰着指头算最后几期的直播时间。
唐鹤安又花了好几分钟跟谢摇摇证明自己是个好人,谢摇摇的小胖脸上满是怀疑,直到唐鹤安拿出手机,里面有他们之前综艺上的照片,谢摇摇才终于相信他就是唐叔叔。
谢摇摇忍不住挠了挠脸蛋,唐叔叔他们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唐叔叔跟他的小孩子,都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我拍戏晒黑了。”唐鹤安替自己澄清。
谢摇摇揉着脸蛋叹了口气,仍然不能接受,明明宝宝拍戏就没有变黑。
老管家先带谢摇摇回去睡觉,宁时雪晚上还剩最后一场戏就能收工,谢照洲已经到了机场,他就给谢照洲打了个电话。
宁时雪对自己没有自知之明,燕停没说他不行,他还以为他有希望能考上燕城大学。
他本来想等明年考完试再跟谢照洲说,万一他考不上呢,但他憋了憋,还是没能憋住,躲在保姆车上就直接告诉谢照洲。
谢照洲也上了车,宋离神情有些凝重,找出药递给他,“谢总。”
谢照洲眼神淡漠,抬起手阻止他出声,国外现在也是深夜,车内灯光昏暗,谢照洲冷峻深刻的面容都笼罩在阴影中。
谢家这么多人,只有谢照洲遗传了廖燕婉的精神问题,廖燕婉半夜头疼到发脾气跟谢父哭喊,谢照洲也头疼欲裂。
他十几岁就查了出来,三年前开始越来越严重,每次发作都只能靠药物缓解。
谢照洲这几年都在吃一种成瘾性很强的止痛药,戒断反应比他的头疼更严重,谢照洲索性就没有换过药。
贺霖劝过他很多次,但他始终滥用药物,在娃综上跟宁时雪表白以后才戒掉。
昨晚却又发作了,谢照洲临上飞机前吃了几片普通的镇痛药,但什么效果都没有,宋离才急着给他找药。
宁时雪将通话切成视频,他手上还拿着刚才的卷子,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谢照洲。
燕停怕打击到他,没给他改分数,宁时雪自以为考得很好。
“燕城大学?”谢照洲狭长的黑眸弯了弯,他冷清的嗓音被电流模糊掉,带着点暧昧,“小宁老师就这么想去我的学校?”
其实谢照洲在燕城大学就见过燕停,他上学时燕停就已经是燕城大学的老师。
宁时雪没有否认,谢照洲让他把卷子递过去,他就递到镜头前给谢照洲看。
谢照洲一眼就发现他十道题连着错了八道,剩下两个保不齐也是蒙的。
他唇角没忍住勾了勾。
“都怪你考得太好了。”宁时雪耳根微红,他跟谢照洲无理取闹。
反正保姆车上只有他在,不会被人听到,就不会丢人。
“对,都怪我,”谢照洲低笑了声,他眼窝深邃,这样专注地望过来,有种让人沉溺的温柔,他轻声问,“我该怎么补偿小宁老师?”
宁时雪想不出来,他都是乱说的,他考不上大学又不能怪谢照洲。
“你有什么不会的,”谢照洲跟他商量,“都来问我好不好?”
“嗯。”宁时雪嗓音带着点软。
他有求于人,抬起手像小海獭讨食那样给谢照洲拜拜,跟撒娇似的,他拜完又难为情,拿剧本挡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有通红的耳朵尖。
谢照洲根本顶不住他撒娇。
他几乎能确定这个世界不对劲,也许是小说,或者其他的。
宁时雪很在意他的安全,还嘱咐过他小心开车,谢照洲觉得宁时雪并不是凭空嘱咐他。
就算他不知道多余的剧情,但按他前几年那样滥用药物,谢照洲知道自己是活不久的,说不定原著的结局他也死了。
宁时雪明知道他会死,还要跟他在一起,还会喜欢他,谢照洲每次想到,心底的恶劣就跟着冒头,他抱着宁时雪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失控,将人揉碎了藏在骨血深处,藏在他阴暗的骨骼里。
宁时雪没跟谢照洲说太久,他还得去拍戏,十几分钟就挂断了电话。
拍完晚上这场戏,宁时雪就跟着剧组搭飞机去北城。
闻玉一共带了三个孩子,最小的都不到三岁,是冬天在筒子楼外捡的,这个孩子天生双眼失明,闻玉带了她半年多,然后实在养不起,才送她去孤儿院。
贺霖想找个真的失明的孩子,但他跟几个福利院沟通后,都没找到完全合适的。
唐鹤安的小女儿就因为发烧,现在处于半失明状态,贺霖最后跟唐鹤安商量带孩子过来跟他拍几场戏,唐鹤安很痛快就答应下来。
连着两三场戏都必须在雪中拍,虽然剧组能弄人造雪,但贺霖还是想拍真的雪景。
所以才带着剧组去趟北城。
晚上开拍。
宁时雪身上贴满暖宝宝,然后穿了件很单薄破旧的羽绒服,甚至里子都破了,又勉强缝起来,他嘴唇都冻到发白,睫毛上蒙着雪。
“都尽量一条过啊,”贺霖怕他冻着,不光宁时雪,这么冷的天,别的演员也受不了,他搓了搓手,呵出团雾气,“各部门就位!”
雪夜中,宁时雪的脸颊比冰雪都白,场记打完板,他就瑟缩起来,瘸着腿闷头往前走,晚上特别黑,雪光都没照清楚他脚下的路,抬起头星星都好像冰冷冷的。
筒子楼灯都坏了,他嘴唇冻到发抖,指.尖青白,才走到楼道里,就忍不住回过头,他好像听到了小孩子微弱的哭声。
他没犹豫,就朝哭声的方向走过去,然后在雪地里抱起个冻到浑身僵硬的孩子。
小脸都冻紫了,身上脏兮兮的,甚至认不出来是男孩女孩,他冻僵的指头扯了扯自己的羽绒服,将孩子裹在衣服底下,拿自己的身体暖着,就往楼上抱。
这场戏小燕儿跟孟孟都睡了,所以贺霖也没带贺淼他们来,到时候补拍个睡觉镜头就行。
当然,也不可能是真的让孩子在雪地里冻着,这段镜头是剪辑在一起的。
宁时雪现在抱着的其实是个洋娃娃。
到了楼上,唐鹤安才会把女儿抱过来。
贺霖本来想拍到这儿,然后喊卡给宁时雪讲下面的戏,告诉他闻玉应该怎么给孩子取暖,但他还没打板,宁时雪就已经抱着孩子放到床上,然后很熟练地脱掉孩子身上的湿衣服,拿被子把她裹起来,又低头搓她冰凉的小手和脚丫子,掌心搓热了捂住她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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