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自远方
水潭底部铺有卵石,边缘处,整块的玄武岩被凿穿,水流倾泻,形成第二层瀑布。
瀑布下方,宽达五米的河道清澈见底。
一些透明的小鱼在水中游动,尾鳍摇动,背鳍舒展,像是缝入金线的薄纱。
河道两旁矮草丛生,不知名的花朵绽放其间,五颜六色,很是喜人。
无论杂草还是野花,高度仅达秦宁膝盖。或许,这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唯一“正常”的植物。
水声轰鸣,两条彩虹交错而过,横架在瀑布顶端。
顾不得许多,秦宁完全是扑到河边,捧起冰凉的河水扑在脸上。
汗渍被水冲走,喉咙被甘甜滋润。
抹干下巴,秦宁长出一口气,总算是活过来了!
觉得不过瘾,干脆解下包裹,踏进及腰深的水面,开始搓洗身体。
在那之前,秦宁仔细观察过鱼群,确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才放心下水。不是他小心太过,实在是种种经历告诉他,越不起眼的东西,往往越是致命。
鲜艳的蘑菇有毒,但有多少人知道,一些纯白棕灰、看似无辜的种类,才更加致命。
鱼群好奇的围绕在秦宁脚边,时而用前嘴撞一下,微微的痒。
秦宁捧起河水,动力泼在身上。
单手耙梳过头发,旋即一个猛子扎进水中,燥热瞬间驱散,凉意侵入四肢百骸。
“呼——”
破水而出时,黑发轻甩,水珠四溅。
阳光照耀下,似炫耀彩光的珍珠。
浮在水面上,仰望碧蓝的天空,像是被包裹在冰凉的丝绸中,晕眩和无力感消失无踪,很是神清气爽。
摊开掌心,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秦宁忽然开始发笑。
不洗不知道,下水才发现,穿越这些时日,一直蓬头垢面,不刮胡子不洗脸,几乎成了个野人。
想到这里,秦宁摸着下巴,望向水中倒影。
头发已经过肩,需要扎起才不会阻隔视线。下巴却是清洁溜溜,别说胡子,胡茬都没有。
下意识扯开裤腰,再三确认,才放心的松口气。
八成是年纪没到。
如果年纪解释不了,就是体质问题。
总之,性别男,没差。
手指擦过锁骨间,视线又是一顿。
“这是什么?”
水中倒影有些模糊,隐约能分辨出,是一片羽毛的形状。想看清楚些,痕迹却忽然消失。
“是擦到泥了?”
秦宁皱眉,用力搓了搓,除了皮肤有些发红,的确什么都没有。
“希望是眼花。”
白珝和乌檀身上的图腾,秦宁的确看到,却没多加留心,更不会同自己联系到一起。
痛痛快快洗过澡,秦宁回到岸上,一边砸松子,一边等着头发被风吹干。
松子虽能饱腹,吃多了,着实有些无味。
而且,秦宁发现,自己能接受素食,但更倾向肉类。就像现在,嘴里叼着松子,眼睛则盯着水面,随着透明的小鱼移动,虎视眈眈。
“抓两条?”
河水清澈,鱼身透明,内脏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鱼,生吃应该没问题。
越想越是心头长草。
舔了舔嘴唇,秦宁丢开吃到一半的松子,回身找来两根枯枝,在岩石上磨了磨,二度踏进河道。
察觉到危险,鱼群游速骤然加快,堪比一道道水箭。被鱼群包围,秦宁有些眼花,试着扎出长矛,皆无所获。
水花飞溅,鱼群被激怒,开始发起攻击。
没有牙不能咬,可以撞。
一条力气不大,十几条乃至几十条聚集,照样撞得秦宁小腿淤青,嘶嗷乱叫,狼狈爬上岸。
鱼没抓到,反被收拾一顿。
望着水面,秦宁心中不愤。
怒气腾起,瞳孔愈发深黑,锁骨至肩头浮现飞羽黑纹。
鱼群在林中生活,久未遇到天敌。一时得意,接连跃出水面,背鳍闪动金光,仿佛在嘲笑猎手的蠢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