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沧浪
他抿了抿唇:“我知道有点冒昧,我们不会占用你很多……”
“可以。”解夕朝道。
男生愣住了。
他有些讶异地抬起头,解夕朝看了墙上的挂钟,跟他商量:“晚上可以么?大概七点。”
“正好你们去上一下舞蹈课,先看看能不能大概顺一遍动作。”他道。
“可以的,可以的。”男生连声道,“谢谢你。”
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憋出一句,“……我会给你保密的!绝对不会告诉别人其实你跳舞很厉害!”
-
出了练习室,解夕朝还没想明白小男生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往外走,此时此刻无论是里间练习室还是外间大厅都是正苦练的练习生,偶有几个看见他的方向都是一眼见了鬼的眼神。
解夕朝没注意,他在人群当中意思意思找了一下,打算没找到季彦就自己去吃饭,只可惜第一眼就跟对方对上了视线。
对方立刻抛弃了现任室友蹦跶了过来,解夕朝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季彦谨慎地道,“哥总感觉你不是很想看到我。”
“没有的事。”解夕朝一口否认。
季彦很好。
只是有的时候太唠叨,他有点儿怕。
果不其然,他说了这句话之后,对方放下了心,就开始问候三连。
“哥你累不累”、“上午带巧克力没啊”、“这个舞强度大么”。
解夕朝打了份饭,一一回答,然后及时转移了话题,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他。
季彦道:“这个啊。”
“嗯?”
“就哥你不是初舞台就唱了歌吗。”季彦咬着糖醋排骨含糊不清,“有人说你其实根本不会跳舞,就是拿生病作幌子,也有人说你拿了藏拙剧本,是皇族。”
解夕朝:。
喔。
懂了。
这个话题挺没意思的,毕竟季彦和解夕朝都心知肚明他是什么水平。
季彦换了个话题:“哥你觉得主题曲难度怎么样,可以吗?”
“没什么问题。”解夕朝道。
他知道季彦在问什么,补充了一句:“考核就只跳一分半,而且这个舞强度不大。”
所以不用太考虑体力影响发挥的问题。
季彦愣了一下。
随即他反应过来:“那就好,初评级还是挺重要的。虽然也可能没姓名,但比后面要好。”
“嗯。”解夕朝道。
季彦用筷子扒拉着米饭,犹犹豫豫:
“那个……哥。”
解夕朝顿了顿。
“晚上七点。”解夕朝道,“113。”
季彦傻笑:“嘿嘿……谢谢哥。”
“对了。”他道,“那哥下午你要去班里上课吗,是不是跟理疗时间撞了。”
“不去。”解夕朝道,“没什么用。”
*
解夕朝这句话倒不是傲慢,而是实话实说。
他不需要老师,去上课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多休息。
下午他跟节目组请了个假,独自一个人去了理疗室。等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出理疗室的时候他心情挺好的,医师跟他说效果不错,可以减少理疗的次数,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于是,他在回宿舍和继续练习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用骰子做了决定。
123回去,456练习,骰子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掌心,结果是稳稳的1。
于是解夕朝非常心安理得地往宿舍楼走,打算补一觉。
推开宿舍门,他却愣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房间里的人整个人都一僵,迅速地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背后。
解夕朝沉默了一瞬,若无其事地别开了眼。
“我回来睡觉。”他道。
傅文泽神色还有些不自然,“嗯”了一声。
解夕朝往里走,看着他整个人都杵在那里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用这个表情,藏手机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节目组收手机,看着规矩严,但其实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一次视频素材。至少解夕朝经历过那么多次选秀,就没有真把这规矩当回事的。
甚至节目组自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解夕朝不做这种事。他是宽于待人,严于律己的人。
他的观念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认真定了规矩却没有一个人遵守,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傅文泽脸色有点尴尬,解夕朝也没有问他拿手机做什么,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床铺。
只是不多时,他听到傅文泽突然开了口:“我不是为了看排名。”
他顿了顿,“我弟弟今年初三,他比较黏我,家里只有我奶奶在带他,我不太放心。”
解夕朝恍然。
-
这两天里,解夕朝跟傅文泽并没有太多交集。
他见过很多人设堆砌的爱豆,但是傅文泽确实是台上台下表里如一的真酷哥。寡言,特立独行,说话还经常很犀利。
他对解夕朝倒从来没有犀利过,但也没像季彦那样主动亲近。
解夕朝也不是个主动的人,两人关系就一直保持着普通室友。
但是手机这事显然是傅文泽欠了他人情。
毕竟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如果解夕朝去举报,节目组还是要给出一个说法的。
因着这一点,傅文泽有些坐立难安。
解夕朝补了个觉,醒过来的时候床头坐了个人,险些以为自己误入了悬疑片,直到他看清傅文泽的脸。
他说:“……怎么了。”
语气尽量平稳。
掩盖他真真实实被吓了一跳的丢脸事实。
傅文泽说:“我觉得我欠了你人情。”
解夕朝说:“呃这个真没事其实我……”
“我想了想。”傅文泽认认真真地说,“我暂时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我教你跳舞吧。”
第12章
傅文泽的话音落下,空气中突然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片刻后,解夕朝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啊。”
他没有起床气,但起床了之后会短暂地懵一会儿,尤其是遇到不常遇到的事的时候。
傅文泽察言观色,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轻声道:“跳舞不难的。”
解夕朝:“……”
他竟然从这句话中听出了酷哥式的循循善诱。
仿佛是哥哥在教育因为成绩差而厌学偷偷逃课的小孩。
“……你等等。”他叹了口气,终于妥协,“我去,呃,洗个脸。”
他顿了顿,看着纹丝不动的傅文泽,补充,“然后我们去吃饭,吃过饭去练习室?”
正好,现在虽然早了点,但他晚上约了人。早点吃了早点去练习室,还可以热热身。
傅文泽这才让开。
解夕朝神色恍惚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换了睡衣,这才清醒了些。
他收拾的时候傅文泽就在原地低着头发消息,脸上少有地带了一点笑。
听到动静,他抬起了头:“好了?”
“嗯。”解夕朝道。
他顿了顿:“那个……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不需要指导,我自己可以。”
傅文泽神色写满了不赞同。解夕朝的逃课已经被他认定为逃避。
他说:“我跳舞还可以吧?虽然比管衡他们差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