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沧浪
事实证明,解夕朝的猜测还是挺准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几乎都没在寝室或者练习室遇到艾清源。
他们的作息没有差太多,只能说明对方是有意避开了他。
他没在意,每天还是照常去练习室练习,几点一线地过着规律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了第四天。
其实这一天也很平平无奇。这天傅文泽有事,于是一起吃饭的变成了管衡和解夕朝。两人还没做下来,解夕朝的餐盘边上就又多了个餐盘。
这个寝室只有一个人的餐盘里会都是肉。
鸡胸肉,鸡肉肠,还有旁边的午餐肉。
管衡叹了口气:“小源,饮食荤素搭配要均衡。”
解夕朝默默地咬了口糖醋排骨。
艾清源的语气硬梆梆的:“明天就吃。”
他顿了顿,“下午的衍生节目拍摄,你俩都去吗?”
管衡看了一眼解夕朝。
每天的通告表都会发到群里艾特全体。所有人都能看到。
这是第一次淘汰前最后一次衍生节目拍摄,他已经去过了。
解夕朝把满口的甜咽下去,然后才道:“应该只有我去,衡哥不去。”
“那我一会儿跟你一起。”艾清源的筷子狠狠地戳进午餐肉,顿了顿,才若无其事地道,“我这期也在。”
第32章
《超级新秀》的衍生节目有很多。
有周一周四播出的宿舍花絮,周二周三连播的练习室特辑,还有周六周日的游戏频道。都是为了在节目的空窗期维持练习生的曝光。
这回解夕朝和艾清源要去录的是周六周日播出的游戏频道。
这也是超新时长最长的衍生节目。周六日上下两期加起来有三个小时。
播出时间长,录制时间只会更长。
因此,去之间,解夕朝没再去练习室,而是先回宿舍补了会儿觉。
等他醒过来,艾清源已经收拾好东西等他了。
这种节目一般都是穿私服。艾清源又恢复了他的黑白灰。
解夕朝在衣柜里翻了翻,这回没再翻浅色系的衣服,而是恢复了他原有的穿搭。牛仔裤配纯白的简约系卫衣,看着清爽干净。
艾清源冷眼旁观,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了一张好看的脸,穿也是会穿的。
等解夕朝收拾完,两人一起走出了寝室。
路过那扇通往外面的铁门的时候,门口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相较于出道前,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每个人的站姐数都显著增加。
尤其是解夕朝。
从前他和季彦出门都是安静地在边上当花瓶,现在不了。
他粉丝的火眼金睛可以把他从每个角落里揪出来,然后对着他喊话。
今天也不例外。
他一出现,耳边就立刻传来了粉丝的声音。荡气回肠,震耳欲聋。
“朝朝宝贝吃饭,多吃饭!听见没!”
“好好休息别太累,好好休息!别老做慈善!休息!”
“公演特别特别好,老公妈妈爱你呜呜呜要照顾好自己!”
艾清源:“……”
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面容抽搐,险些维持不住冷酷的表情,解夕朝却很淡定。他停下来跟门外的站姐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句“会照顾好自己的”,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等两人离开了铁门,艾清源才道:“你是不是太夸张了。”
解夕朝:?
“我是说。”艾清源道,“对粉丝。”
他顿了顿,想到刚刚门外解夕朝打招呼之后翻倍的尖叫声,神情就一言难尽,“有必要时时刻刻营业?”
他理解不了。
当然,他也不需要理解。
出道的时候根据他的性格,公司给他的固定人设就是bking。
他只需要在固定期营业,其余时候保持他的高贵冷艳就行。
多说话反而掉逼格。
解夕朝:。
“你公司还真是对你挺好的。”他道。
量身定制,扬长避短。
说是亲爹妈也不为过。
艾清源“嗯”了一声:“还行吧。我们家有股份。”
然后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要来吗?”
“我可以和我经纪人说。”他说。
解夕朝愣了一下。
然后他道:“不用。”
“我现在的公司挺好的。”他道。
主打一个自由。
艾清源的脸上写满了不信。
不过,对他来说,能主动给解夕朝递橄榄枝已经是极限。对方不领情,他也绝不可能求着人家来。于是,他只是道:“行。”
两人走到了拍摄场地。
临进门,解夕朝想起了什么,才道:
“刚刚没在营业。”
艾清源:?
“我只是觉得。”解夕朝解释说,“不管是粉丝还是别的谁,抱着一颗善意的、爱你的心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既然路过,打个招呼,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
艾清源愣了愣。
等他回过神,解夕朝已经走进了化妆室。
化妆师跟他看起来很熟,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跟他聊天。
……似乎总是这样。
走到哪儿,解夕朝都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很多人的喜爱。
就连他自己。
也……
艾清源抿了抿唇。捏紧了掌心。
*
输给解夕朝的那个刹那,艾清源的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他是真的没想过自己会输。
从他成为练习生开始,组内小考,月考、年度考核,他次次都是第一名。
第一名没什么,但第二名,第三名,就是废物的象征,是失败者。
这是他父亲说的。
而他在家里做了十八年的废物。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知道,艾氏有两位少爷。长子作为继承人,年少有为,早早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而次子是个好吃懒做的富二代。
废物也没什么,他哥哥说,小源,没关系的。不管怎么样你都姓艾,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哥对他挺好的,说的也是真心话。
但是十八岁那年,艾清源还是丢掉了那些怎么也搞不懂的文化课卷子,改掉了按照他爹妈意愿填的志愿,一意孤行地来了盛弘。
没人拦他。
他爹骂了几天的不孝子,他妈痛心疾首地说小源好好的你去做一个戏子,你知道多少人会在背后笑话我们家。
几天后,见他心意已决,于是他又被交给了他哥,让他哥忙碌之余抽出那么一缕心思来关心下弟弟的玩票事业。
因为他是失败者。
所以从来没人对他抱有期待。
他以为他当了练习生就逃脱了这种折磨。
他终于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大家都用仰视而羡慕的目光看他。
他满足了。并且觉得生来就该如此。
直到解夕朝的出现。
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