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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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南,XSJ指挥部。
李虎拍案而起,“放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姓谢的尸体在哪儿呢?!!你亲眼见过?!你,还有你,你们亲眼见到了?!”
WM皱起眉头,“李副委员,注意纪律……这是我们的同志冒着生命危险从日本人那边传来的可靠情报……”
“狗屁可靠情报!情报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WM板起脸,不再搭理他。一旁的赵主任插了句话,“可是您亲自带着队,把整个山头都翻了几遍,也找不到谢将军的尸……下落……除了落在日本人手上……我们潜伏在那边的同志,可是亲眼看到了……”
他没再说下去,因为那场景,实在是太过悲惨,他不忍复述。
李虎无言以对。他突然“嗷”的一声,转身径自走出了房门。
屋子里,众人面面相觑。
赵主任试探着开口说,“书记……”
WM板着一张脸,“随他去!个没出息的东西,遇到点事就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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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失魂落魄的走出小楼,站在院子里。
事到临头,他心中居然是一片空白,无悲也无喜。
他木然的问自己,“就这么完了?我和禽兽……就这样结了?……”
现下正是初春时节,院子里光秃秃一片,只角落里一颗树苗,试探着在枝头上吐出了几点新绿。
李虎突然想起,谢远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明天动身,三日后到。”
。。。。。。
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操你爹!迟点不要紧,老子等你!等着你来找老子算账……”
12
谢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晃晃悠悠的躺在一辆大车的地板上。
他身上盖着一床臭烘烘的棉被,四周都是硬邦邦的木头箱子。
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似的,身体一阵一阵的发抖。他挣扎着想出声,但却只发出一阵干喘。
这时,车轮正好碾过一块大石头,车厢猛的颠簸了一下。
他一口气上不来,白眼一翻,又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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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福班在空地里安顿下来,班子里的人忙碌着拾柴火、生火、做饭。
班主是个胖胖的矮个子中年人,他对个梳着两根大辫子的丫头说,“花丫,你去看看那个当兵的,断气了没?”
花丫脆生生的答应了一声。她轻快的跑到车厢跟前,探头进去看了看,又跑回来报告道,“班主,还有气儿。”
“醒了没?”
“没有。”
班主叹了口气,“这一直昏迷不醒的,多半是活不成了。要不就把他撂在这儿,让他安安生生走了算了……“
花丫看了看班主的神情,怯生生的说道,“说不定还有救……再等两天吧……粥好了,我去给他喂点粥。”
13
花丫手脚麻利的找来一只粗瓷碗,先用水涮了涮,盛上一碗近乎米汤的米粥,小心翼翼的端稳了走到大车旁边。
她一眼便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那儿,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那个当兵的。
花丫停住脚,怯生生的招呼道,“玉老板。”
那人一身月白长衫,小分头,白净面孔,上面长了一双桃花杏眼,神态却是极为冷淡,也不搭理花丫,只微微抬了眼,用眼风扫了她一下,便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
这位正是庆福班的台柱,唱旦角的玉褔芳玉老板。
在这个二流戏班子里,玉老板算是唯一的角儿,因此,就连班主也要看他两分脸色。花丫站在那里,直看着玉老板转身走得远了,方才端着碗爬到车上。
她先把碗搁在车板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托起了那个伤兵的头,方才端起碗,吹了吹米粥,凑到他的唇边,仔细的往里面灌。
没有勺子,米粥洒了不少出来。花丫觉得可惜,便伸出手去,刮起洒落在当兵的下巴和脖子上的米粥,用手指送到自己嘴里。
她嘴里含着手指,怔怔的看向那个伤兵,心里默默的想到,‘老天爷保佑,你快点活过来吧。你再不醒,班主就不要你了……’
这是个昆曲班子,苏州沦陷,他们逃到了浙江,浙江沦陷,他们又往安徽逃。一路逃,一路日本人在后面追!似乎永远逃命的脚步都超不过国土沦丧的速度!
那天在山林里,那无比惨厉的一幕,至今让花丫想起来就觉得手软脚麻。也就是在那里,他们捡到了这个当兵的。
他显然是从沟里的死人堆里挣扎着爬出来的。满身鲜血的趴在那里,身后是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命大,那样都没死。现在要是再死了,多可惜呀……’花丫一边查看那个当兵的伤口,一边默默的念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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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最高军事指挥部。
委员长背着双手,对面前恭恭敬敬的官员吩咐道,“大战在即,谢将军遇难的消息,暂时封锁起来,等找个恰当的时机再宣布……GD那边,让李宗仁出面,继续移交俘虏事宜。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办得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