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呆
皖南,XSJ指挥部。
WM环顾四周,“就这样了。按照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五日后将俘虏移交给GMD方面。在此之前,务必保证俘虏的健康与安全……”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张团长!您不能进去!张团长!!”
伴随着阻拦声,一个军官模样的高个子壮汉横冲直撞了进来。他皮肤黝黑,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一双眼睛血红,“是要放走那群小日本吗?!!”
WM站起身,板着脸,“这是指挥部最高会议,张团长,你这样闯进来是违反纪律的!”
说完之后,他放缓了声调,“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我们现在不是要放走他们,是为了大局,将他们交给GMD政府……”
原来这位张团长,他的弟弟与多年的老战友,都死在了这一次的事变中。尤其是他的兄弟,脑袋被砍下来堆做一堆,等找到时,早已面目模糊不可辨认,全靠着耳后一颗小红痣,才被从头颅堆里区分了出来。
“GMD!他们为了保命,还不将那GRD小日本给放了?!他们……他们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却把他们的人奉若上宾!”
“张团长!移交俘虏是为了国共合作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优待俘虏是我党一贯的政策!都不是你可以置嘴的!……现在,你立刻给我出去!”
这时已经有人上前,连劝带拉,将张团长拉扯了出去。
座位上,李虎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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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颗老槐树下,点燃一根烟卷。
农家手制的土烟,里面还混了树叶子。李虎吸了一口,几乎被呛出眼泪来,“操你大爷的!你甘心就这样死了?!你他妈死得真贱!!”
他又猛的抽了一口,然后狠狠的将烟卷踩在脚下,转身向张团长所在的二团走去。
两日后。
日军战俘所在的营房夜里突然失火,俘虏们几乎全部被烧死。唯有松川承介,其他人在临死前联合起来,齐心协力的把他托到了房梁上,那里有一个开口天窗,他待在那里侥幸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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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低头坐在桌前,桌面上放着他的交待材料。
门外,小陈左右看了看,方才悄悄的推门进来,“李委员,刘干事让我告诉您一个大消息。我们的同志从那边传回来情报,日本人手上的尸体,被证实了不是谢将军!”
李虎猛的抬起头来,独眼直直的瞪向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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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
戏班子的人拦住正匆忙跑过的士兵,“长官,长官!我们这里有一个你们的伤兵,我们把他送过来了。”
军队正忙着撤退,哪里有闲工夫搭理这茬,甩开戏班众人拉扯的手,纷乱的脚步声中,队伍消失得无影无踪。
戏班众人看向地上躺着的伤号,面面相觑。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
日本人打进城了!
四处不断传来爆炸声与尖叫声,众人慌忙逃窜。地上,只剩那个伤兵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花丫跟着人流跑了一阵,又立住脚。她一咬牙,掉转头冲了回去。
她用力抬起那个伤兵的肩膀,想拖着他走,但毕竟是个高大的男人,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也才拖动了几步。
正在这时,一双手伸过来,架住了伤兵的胳膊。
玉褔芳白着脸,神情却依然淡淡的,“我来,你去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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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抬着伤兵,夹杂在逃命的人流中,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着。
一发炮弹落到附近,发出一声“轰隆隆”的巨响。
尖叫声中,那个伤兵的眼睫一阵剧烈的颤动……
14
谢远拥着棉被靠躺在一张脏兮兮的木板床上。
棉被是大红色的,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花,想当年说不定是某个新嫁娘的嫁妆,只是如今已经不大分辨得出原本的颜色。
他病歪歪的躺在那里,有气无力的低垂着眼睫,嘴唇淡如水色,乍一看,还真有两分弱不禁风的模样。
花丫见了,就觉得心生怜意,恨不得插嘴让班主不要再说了,先让他休息一会儿。
班主不知她心中所想,犹自在那里滔滔不绝。无非是过去怎么把他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又如何千辛万苦带着一路他逃亡,现如今日本人打进了安庆,戏班子逃亡不及,已经被困在城里了。日本人在街头到处张贴告示,宣布成立了新政府,所有居民都得去领良民证,若是有窝藏败军或是乱党的,严惩不贷!
班主是个好人。若不是,他也不会捡回来这个重伤员,还一路带着他逃亡。但这乱世中,人力有限,同情心总得让位给活命的需要,因此好不容易看着他醒了,就忙不迭的说明情况,其实是希望他能赶紧走人,自寻生路。
谢远一直低垂着头,仔细听着班主的话。他面容堪称平静,只是若有人现在直视了他的眼睛,必会诧异于里面翻滚的波涛巨浪。
好不容易班主长篇大论说完,又过了半响,谢远方才抬起头来,脸上的笑容虽然虚弱,却是真挚而又诚恳,“班主高义,袁言铭记在心,若是袁某这次大难不死,将来必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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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远身体虚弱,说话声音低微,但却是清晰而有条理,态度也是斯文镇定的彬彬有礼,“我原本也是梨园行里的,唱生角,艺名叫做袁云飞。在上海的广和班,北平的源春班都待过,不是什么名角儿,见笑了。后来年纪大了,就转行改写戏本子,日本人打进来之后,投笔从了戎,在军队里当一名文书。”
班主一听广和班、源春班的名头,顿时抽了口气。在梨园行里,这可是两个一等一的大班子!
“这么说,楼竹云楼老板,兰水成兰老板,你都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