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陆
聊的都是大院儿以前的事儿,朝岸宁的嘴角一直翘着。
朝岸宁挨着栖南坐,俩人椅子是贴在一起的,朝岸宁胳膊一直搭在栖南椅背上,栖南后背靠着椅子。
这个姿势看起来很像是栖南直接靠在朝岸宁胳膊里,窗户又大又明,外头的阳光洒进来,在栖南跟朝岸宁脸上晕开一层软软淡淡的暖色,看着极其柔和。
晚上谭敏让他们住在家里,省得来回折腾,俩人同意了。
晚上吃的多,都没早睡,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继续聊天。
姥姥姥爷养了一条狗一只猫,猫猫叫三喜,一直懒懒地窝在阳台上蒲团垫子上睡觉。
大金毛叫大俊,养得特别好,又肥又壮,精力旺盛还特别皮,在家里的存在感很强。
昨天朝岸宁在家里待了一天,对大俊来说,他毕竟是陌生人,而且姥姥姥爷平时把狗狗训得很好,家里如果有客人,大俊不会随便凑到客人身上去蹭,毕竟有些人不喜欢狗,也怕大型犬。
但朝岸宁今天又来了,大俊胆子就大了,一开始只是试探着靠近朝岸宁,后来就围着朝岸宁脚边转,时不时还用爪子在他裤腿上挠一挠。
因为那段跟恶狗关在一起的不好记忆,朝岸宁并不怎么喜欢狗,虽然他知道大俊很聪明很可爱,很温顺也没有攻击性。
但那种不喜欢是生理性反应,不是朝岸宁自己能控制的,所以大俊一靠近,顺着脊骨往上攀爬的阴森恐怖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栖南自己都没发觉的一点——他的注意力都在朝岸宁身上。
他很快就看出朝岸宁对大俊的抗拒,只要大俊一靠近朝岸宁,朝岸宁的后背就有些僵硬,胳膊肌肉都是绷着的。
栖南用手扒拉开大俊搭在朝岸宁鞋尖的狗爪子,拿了根火腿肠扔进大俊碗里。
“大俊,去吃火腿肠,吃完别来凑热闹了,去阳台上找三喜玩儿。”
大俊有吃的,不再闹朝岸宁,摇着尾巴扭头去吃火腿肠。
但大俊好像真的很喜欢朝岸宁,吃完火腿肠又摇着尾巴转身凑上来,朝着朝岸宁吐舌头,离他不远不近一直转。
“大俊很喜欢小朝。”姥姥说。
“太皮了。”栖南说。
大俊再凑上来,栖南就用腿把他们隔开一些距离,不让大俊靠太近,或者用手摸摸大俊脖子,把他拽到自己脚边。
“怕狗?”栖南扭头轻声问朝岸宁。
姥姥一听栖南这么问,有些惊讶:“小朝,你怕狗啊?”
朝岸宁想摇头,顿了顿还是点点头说:“是有点儿……”
姥姥想了想说:“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怕狗啊,隔壁刘奶奶家养的大黑狗经常来院子溜达,你那时候还不到十岁,天天带着那大黑狗满院子乱跳,还要带狗上房顶,那狗爬不了梯子,你爬到屋顶,还往下骂蠢狗一只。”
姥姥一说,朝岸宁跟栖南都笑了,朝岸宁笑够了才说:“后来被狗咬过,也不是怕吧,就是生理性……想远离。”
栖南摸大俊脖子的手一顿:“咬哪里了?”
“腿……”
朝岸宁直接把左腿裤子往上撩起来,给栖南指指自己小腿内侧已经泛白的痕迹说:“很多年了,疤痕不太明显。”
朝岸宁腿很长,肌肉形状跟线条带着爆发力跟运动的美感,小腿肚偏侧面的位置上有疤,栖南之前没注意过,现在看见了,确实很碍眼。
栖南收回摸大俊脖子的手,在朝岸宁小腿那一小片齿痕疤印上摸了摸,滑过指腹的是疤痕特有的凸起触感。
朝岸宁没想到栖南会直接上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整个人都有些发紧,小腿肌肉轮廓更明显了。
姥姥在旁边听见了,也抻着脖子过来看,看清之后也哎呦两声,问他怎么被狗咬了。
朝岸宁把裤子放下去,吞了口口水才说是路上不小心被狗咬的。
栖南一直在观察朝岸宁,知道他说假话,想问又忍住了。
谭敏找出床薄被子,说要给朝岸宁晚上盖的,家里暖气足,晚上盖薄被子就行,还提醒他们晚上别贪凉开窗。
每次栖南冬天的时候回家睡,都嫌家里地暖开的热,回自己房间,门一关就开窗透气,有一次晚上睡觉前开窗透气忘了关,吹了一夜冷风第二天就感冒了。
这事儿谭敏叨叨了好几年,只要栖南冬天回家睡,她就会拿出来再念叨一遍。
朝岸宁是第一次听,认认真真应了声“晚上不开窗”,栖南才刚好,可不能再感冒。
他接了谭敏手里的被子抱回栖南卧室,谭敏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又催着沙发上还看电视的姥姥跟栖南也赶紧回房睡觉。
大俊跑回自己窝,姥姥也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栖南也跟着站起来回了房。
栖南房间里自带浴室,他们洗澡不用出去。
栖南找出自己一身很宽松的运动睡衣拿给朝岸宁换,朝岸宁洗澡很快,没半小时就出来了。
栖南坐在床上,低着头正在发呆想事,一直等朝岸宁坐在他身边,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栖南才收回思绪。
“想什么呢?”
栖南两秒钟后才突然说:“张嘴。”
他的话更像是命令,朝岸宁乖乖张开嘴,还往栖南身边靠了靠。
栖南看着朝岸宁整齐的牙齿,食指贴上朝岸宁原本是虎牙的地方,牙尖有弧度,但不是虎牙的尖锐。
“疼吗?”栖南摸着他牙尖问。
这句话栖南问过,朝岸宁知道栖南在问什么,歪着头,脸颊在栖南手心里蹭了蹭。
他没回答,牙齿合上咬住了栖南手指。
栖南想把手拿出来,但朝岸宁咬着不松,朝岸宁没用多少力,栖南能感觉到指尖上轻微的痛感。
朝岸宁使坏,想多磨一会儿栖南,但他万万没想到,栖南没凶他也没推他,反而在他舌头上勾了勾,像是扫荡。
这回换成朝岸宁招架不住了,以前他都是故意往栖南身上凑,没想着栖南会给他回应。是回应吧?
朝岸宁立刻松了口,舔了舔嘴唇,呼吸有些急促。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两双眼睛都死死盯着对方,最后还是朝岸宁先开了口。
“哥,你别吊着我,你就一次性给我个准话吧,要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好觉。”
朝岸宁必须要问清楚,他晚上可是要跟栖南睡一张床,身体可以控制,但脑子不会,他脑子里可不会纯睡素觉。
他实在做不到什么都不想,也做不到坦坦荡荡。
朝岸宁巴巴望着栖南,栖南也很认真说:“我现在给不了你准话……”
栖南也知道自己这么模糊的回答不是朝岸宁想听的,但他也确实说不出什么准话,湿漉漉的手指在手心里捻了捻。
看出朝岸宁明显有些失落,栖南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现在不应该说的。
“小宁,我们往后慢慢来。”
【作者有话说】
来了宝子们,明晚也有,最近频率是有点慢,因为出院后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眼睛又出了点问题,总发炎流眼泪不能长时间看电脑,但保证每周最低更新一万五……
第36章 我想你了
栖南不是吊着朝岸宁,他确实给不了朝岸宁一句准话,但他那句往后慢慢来,就够朝岸宁咂摸味儿的了。
朝岸宁这人,给他三分颜料就能开染坊的人,更何况栖南给的何止是三分染料,还给了他一口稳稳的大染缸。
栖南彻底没法把朝岸宁再当成原来的小弟对待,这个转变是一点点的,这个发现却是突然一下子冒出来的。
晚上朝岸宁躺在他身边,栖南想忽略身侧的热度跟呼吸都难。
家里的地暖还是太热了,栖南虽然闭着眼,但一直没睡着,觉得怎么躺都太热。
听着身边平稳的呼吸,栖南以为朝岸宁睡着了,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地,走到窗边打开离大床最远的那扇窗户。
他没敢开太大,只开了一小半,外面的冷风飕飕地往里刮,瞬间吹散了栖南身体里乱七八糟的热气,不再觉得闷热的同时,头脑也更清醒。
栖南站在窗边吹了会风,对面那栋楼很多家窗户还亮着灯,更远的建筑轮廓隐隐约约融在黑夜里。
直到身体有点凉了,栖南才把窗户关了关,留了一点点窗户缝才上床睡觉。
栖南刚躺进被子里,腰上就搭了一条有力的手臂,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耳朵上:“哥,你是不是觉得热?”
栖南被他突然的动作弄的心脏一跳,扭头往后看:“你没睡着?”
“我睡不着,”朝岸宁摸摸栖南冰凉的胳膊说,“这么凉,小心再吹感冒。”
他还记着谭敏的话,撑起上半身往窗户边看了看,但屋子里很暗,他看不见窗户到底开没开。
“你是不是又开窗了?”
“只留了一条很小的窗户缝,”栖南说,“没事儿,吹不着我们。”
朝岸宁胳膊隔着一层被子,栖南动了动肩膀:“胳膊拿开,压得我喘不上来气儿。”
朝岸宁不拿开,反而更用力搂了一把,下巴搭在栖南颈后:“就这么睡。”
栖南不动了,朝岸宁又往栖南身边靠了靠,满意了才勾着唇角闭上眼。
朝岸宁在栖南爸妈家又待了两天就回港城了,栖南爸妈让他带回去不少本地特产,都是给他三叔景叔带的,临走之前说了好几遍,让他三叔景叔有空一定来玩儿。
朝岸宁一口答应,他特别乐观地想,见家长是早晚都要见的,栖南已经那么说了,他自己在心里连婚后的事儿都想到了。
三叔景叔没两天也回了家,他们虽然已经放手公司的事,但年底很忙,而且有些关系还是需要走动来往,他们准备年后再出去旅行。
饭桌上,三叔提到了前两天的新闻:“小宁,赖健被抓了,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朝岸宁“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一直关注。”
三叔又叮嘱他几句,景叔坐在朝岸宁旁边,抬手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安抚着说:“以前的事儿不想了,以后跟栖南好好的。”
朝岸宁听到栖南名字,心里那点儿刚升起来的戾气立马就散了,点头说:“会的,三叔景叔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心里有数。”
“栖南那边忙吗,”三叔问,“年前还来吗?”
朝岸宁端起碗快速往嘴里扒了两口饭说:“他还没说,我回头问问。”--
自打朝岸宁回港城之后,栖南大多数时间都窝在工作室里,哪怕白天该忙的活儿都忙完了,他也不太想回公寓,中饭晚饭也跟着工作室的人一起吃。
回了家也是他一个人,怪冷清的。
人就是这样,适应了热闹跟热乎,谁会喜欢空荡跟冰冷?
朝岸宁刚回去的第二天,栖南迷迷糊糊以为朝岸宁还在,早餐做了两人份,餐桌上也摆了两副碗筷,等他忙完才想起来朝岸宁已经回去了。
他自己一个人吃不下,另外一份放进冰箱,坐回椅子上,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特别浓,想忽略都难。
朝岸宁回港城后没几天,栖南总觉得有人在附近盯着他看,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很不舒服。
上一篇:你不是第一个想做我男朋友的
下一篇:分手后和前任他哥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