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稀里糊涂成了万人迷 第153章

作者:喻狸 标签: 无限流 系统 快穿 爽文 轻松 近代现代

宋吟也轻轻皱起了眉,他闻到男人身上烘臭的气味,闻着大概有六七天没洗过澡,满身的酸臭排山倒海地从脖子边上的领口飘了出来,宋吟忍住不适往后退一步。

他平时在皇宫里,找不出一个邋遢的,不管是宫女还是仆从每晚都要洗澡,没有一个和这个男人相似,宋吟因为那个味道脑子晕了晕,他还没想好要不要上去和男人说理。

他是戴着斗笠出来的,因为不想在宫外招人耳目,但如果要和男人说理,就必要惹来关注,宋吟不想和男人争论,也不想后面的人等急,准备退出去不买了。

宋吟抬手想拉走陆卿尘,但手伸出去,却没拉住,他茫然地抬头看,看到陆卿尘抬手按住了前面的男人肩膀。

男人被那一掌压得右肩一垮,站稳之后连忙扒开,他大声嚷嚷:“干嘛干嘛,想打人啊?”

陆卿尘脸上没有变化,一双眼睛压抑深黑,男人还没嚷完就被打断:“到后面去。”

男人眼睛提溜一转,身边已经有人认出他是惯犯了,没人上前阻拦,他揉了揉肩膀,等痛意过去以后他没脸没皮喊:“我凭什么到后面去?我早早就排在这,老老实实等着排到我呢,你倒是霸道,直接让我去后面,我看你才该滚到后面。”

男人喊的声音十里八方都能听见,还有身上臭味袭击,有许多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宋吟戴着斗笠,半张脸都被压得看不见,但陆卿尘什么也没有遮,他气息平稳,四肢都长,是平常百姓都见不到的体格和长相。

陆卿尘敛了敛眸,浑身笼罩冷意厌烦地往旁边扫了一圈,有几个人被吓得收回了视线。

男人吼完那句就转回了身,悠悠闲闲地从兜里拿出一些瓜子吃,边磕边吐,还笑嘻嘻调侃前面的小姑娘穿得多,那姑娘被他吓得不敢再买,低着头匆匆跑走。

男人啐出一口瓜子皮,刚要调笑,脖子间忽然多出了一道冰凉。

周围响起了压都压不住的倒吸气声。

男人在其他人的视线中反应出了什么,他僵直着脖子,眼角往右下侧瞥了瞥,瞥到一把横在他肩上的匕首,匕首上方映出了陆卿尘没有丝毫情绪的脸。

对方的表情让人以为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一把随时能要他命的玩意儿,而是一个拨浪鼓。

陆卿尘看了他一会,指腹往下一压,匕首贴上了男人的脖子,男人嘴角抽搐,他一把推开陆卿尘的手,踉踉跄跄地捂住脖子跑远。

宋吟全程来不及阻止,事情就已经结束了,陆卿尘把匕首收回去,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

宋吟傻傻地合住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陆卿尘的侧脸,目光又下滑,看向他刚刚收回去的一把刀,刚才陆卿尘是把那把刀在众目睽睽下放到了男人脖子上吗?

真是要命……

他以前还没看出来,于胶怜这看似正常的左相身上有股疯劲,拉都拉不住。

而且疯劲好像还不小,如果那男人要是再纠缠一刻,陆卿尘恐怕都能直接抹了人的脖子。

宋吟吓死了。

以后还是带沈少聿出来好了,至少不会动不动拿刀。

宋吟压着帽檐,脑中咕咚咚冒出了很多想法,队伍重新动起来,没了人搅事,马上就轮到了他们。

宋吟如愿以偿拿到了想吃的烧饼,但他握着饼没有耽误时间,咬了一口就抱在手中当取暖的抱件,他朝街角那边走,远远地就瞧见了街角卖雄黄的那个古怪老板。

店里没客人来,男人坐在店里的一把木椅上,阖起眼睛假寐,宋吟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他站立在木椅旁边,将烧饼放到左手拿着,低声询问:“老板,你这有没有雄黄?”

男人听到声音,迟缓地抬起眼皮看,他用大拇指敲了敲木椅扶手,看了宋吟一眼,他从木椅上站起来,说了声等着,便转身要进屋内拿。

看着很正常,没有脾气很差,宋吟心中松了口气,他掏出钱袋子把几枚铜钱拿出来,又把袋子重新系好放回到身上。

就在这时,宋吟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浑身僵硬一下,只觉后面压过来一阵能毁灭人的酸臭,与此同时伴随着难听的骂声:“老子今天出门遇到个疯子,要是下次再让老子看见,老子……”

宋吟听见自己的气息和身后的人一起停顿,陆卿尘一动不动,但他忍不住回头去看。

果不其然,站在店门口的就是刚才插队的男人,原来他就是这附近有名的赖子,怎么会巧成这样。

显然男人和宋吟有着一样的感慨,他眉毛上上下下抖动几下,脸上情绪从惊讶到愤怒再到欣喜,他发出一个腔调怪异的音节:“哈。”

宋吟仿佛能闻到那股从口腔里飘过来的味儿,他忍着不后退,把铜钱放到桌上,想等老板拿出东西来他就走,免得再和男人起正面冲突。

老板不负宋吟的期盼,进去一会就拿着雄黄走出来了,他正要把东西交到宋吟手上,一只粗糙的手忽然压过来,按在宋吟的手腕上:“原来是来买东西啊,哥,别卖给他们,今天我去排队买烧饼,排得好好的,这两人突然就叫我滚,还对老子动刀。”

宋吟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他转过头去拉陆卿尘,心想这回恐怕真要跑去另一个庄子买了,自古自家人帮自家人,老板听他这弟弟颠倒黑白胡说八道一通,估计不会再把东西卖给他们。

他倒不是非要在这买,只是去另一个庄子会耽误太多时间……

今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宫了。

宋吟低头,嘴唇轻轻抿了一下,陆卿尘余光看到他轻颤的睫毛,额角又起了绞肉般的抽痛,他抬手按了一下,阖了阖眼压住眸里的冰冷。

陆卿尘拿起桌上的铜钱,声音平静问:“给钱为什么不卖?”

男人一听就撒起了泼,嚷嚷着唾沫星子直往外喷:“不卖就不卖,我全丢了也不会卖给你,你有本事再对我动刀子,老子马上就去县衙报官!”

他的叫闹又引来了人,陆卿尘一天被看两回,没有丝毫的窘迫和不堪,但体内的戾气已经压不住,他抬起黑眸:“怎么才能卖?”

男人喷口水的嘴巴闭紧,他狐疑地低头看了看那雄黄。

刚才在烧饼店前他那样鼠窜逃跑,是看出了陆卿尘这家伙是个不要命的硬茬,一股疯劲,他不想自己脖子见血所以跑了。

这回他这么嚷嚷,也是在自家地盘上底气足,敢和这人叫上两嘴,没想到这人还能忍到现在。

真这么想要这玩意儿?

男人眼睛又转了一圈,一股邪气窜出来,他忽然想到了主意:“你刚才让老子丢了那么大的脸,老子今晚睡觉都不安稳,我的滋味你也该受一受,东西可以卖,你打自己一巴掌,见了血,立刻给你!”

宋吟眉间立刻皱了起来:“你说什么啊,我不要了,陆卿尘我们……”

他转身要去拉陆卿尘,但陆卿尘纹丝不动地低着眸,他死寂幽幽地看着男人,在把男人看得直发毛忍不住往店里挪的时候,陆卿尘忽然抬手往右脸扇了一巴掌。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中,陆卿尘慢慢收回手,将那只仿佛散发着热气的手掌放到了身侧,他用舌尖碰了下破了皮的内壁,咽下一口血。

宋吟就站在陆卿尘的旁边,那巴掌带起来的风他感受得清清楚楚,他都不会呼吸了,搞不懂这毛骨悚然的发展,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陆卿尘在想什么啊,贱的啊,对一个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恶心皇帝,还值得这么尽心尽力?

宋吟愣愣抬头去看陆卿尘嘴角斑驳的血点,还没想好以什么样的开场白询问,旁边的男人已经流着虚汗把雄黄塞了过来,匆匆关上门,把这疯子隔绝在外。

……

宋吟拿着雄黄往去林子的路上走,他始终想不通陆卿尘到底脑子里装了什么,脸上一片复杂纠结,脚步也不知不觉变得很快,把正常步速的陆卿尘甩在了身后。

陆卿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于胶怜不吭声往前冲,脑中的一根筋仿佛被扯动了一下。

他从今天被于胶怜带出宫到现在,第一次主动开口:“陛下不如拿出常备的那面镜子,看看这一巴掌打在了谁的脸上。”

宋吟并不是全身心在发呆,还有一缕在陆卿尘身上,听到陆卿尘出声,他立马说:“谁,谁常备镜子了?”

不对,这不是重点,宋吟咬了下舌尖,感觉到痛后顿时松开:“你是没打我,但打自己就对了?我又不是非要在那里买,被那个人一撺掇,你不仅打,还打那么用力。”

陆卿尘气息冷恹恹的:“不是非要在这买,那摆出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宋吟呆住了:“我哪有摆?”

他怎么好像听不懂陆卿尘在说什么?

宋吟木木愣愣地看着陆卿尘,看到陆卿尘嘴角还残留的一点薄红,气焰又没了,他干涩吞了吞口水,正要说回去以后让人给陆卿尘府里送两箱子的奖赏——

“吾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忍心丢下你七十的老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以后可怎么活呀……”

宋吟被丧气的哭嚎打断了要说的话,肩膀抖了抖,往音源那边看。

宫女去的那片林子在皇城附近,但远离了街市,而他们现在还没出街市的范围,这周遭还住着许许多多的人家,隐约还能见到有些有钱人家院子里的水榭。

正在哭丧的那个女人就跪在门口,对着一副棺材甩手帕,看模样哭了有许久了,眼眶充血的红肿,珠钗也有些散,头发凌凌乱乱地披在肩膀上。

地上有洒落的纸钱,门口挂着白布,一眼看去全是白,宋吟不知道撞上了谁家的丧葬,正要默默退出去,骤然听到旁边人的低叹。

这家人门口围了很多人,不仅有自家的亲眷,还有附近住的其他家人,全都站在门外往里看,各自心里想着什么不知道,但至少面子上都装出了惋惜的模样。

“吴夫人儿子是昨晚死的,”有人扒着门框一脸忧虑夹杂好奇往里看,他一种知道内情的口吻,引来旁人的注视,“你们都不知道吗?”

有道男音接上了他的话:“这人好好的就死了,谁知道怎么回事,白天我还和他一起去茶楼,这一晚上过去,就听到这消息,世事无常啊。”

院子里的哭声从凄厉变成了有气无力,先开话头的人摇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先打了个寒颤:“我是听他家二小子说的,说是吴夫人儿子昨晚已经睡下了,丑时突然从屋里走出来到了院子里,奴才问他有什么需要,他一概不理,好像没听到似的……”

“然后奴才就看到他爬上了屋檐,直直跳下来,跳得满头是血,还没死,他在奴才的惊叫中又爬上屋檐,又跳,再爬,再跳,就这样反反复复,自己把自己摔死了。”

宋吟听到了附近人的吸气声,他身上也寒毛倒竖,不由自主往陆卿尘身边靠了靠,陆卿尘和他站的位置一样,肯定也听到了,但没有任何反应。

宋吟听到那人把吴家儿子奇怪的惨死重复说给后面没听到的人,不知道怎么突然凛了一下神色,他躲到一个人少的角落,拿出怀里一直带着的油灯,取火点亮。

他紧盯着灯芯,看见火苗一点一点燃起来。

这一回油灯亮了。

杨继晁在附近。

宋吟左右看了看,看的都是半空,魂魄一般都是飘着的,但他什么都没看着,怕别人觉得自己行为怪异,他看了两眼就低下了头。

杨继晁为什么来别人死的地方,是认识死者?还是事先知道这里会死人,所以来看看……

为什么死不安宁,魂魄到处飞,杨继晁有什么意图?

宋吟脑中疯狂地刷新着问题,忽然有人拉了他一下,他回头去看,发现是刚才那个在地上哭嚎的妇人,妇人已经知道事态不可挽回,伤心欲绝地准备开始后事。

宋吟站的位置很巧,他混在了仆从群里,他今天出门时还专门穿了料子很差的布衣,此时应该是被妇人当成了府上的奴才。

他听见妇人眼眶通红地说:“义庄的师傅在茅厕,你去催催他,让他快些把吾儿的尸体带回去换寿衣,吾儿喜欢干净,他肯定不喜欢身上这么多血。”

宋吟本来想说自己不是奴才,但见妇人越说越伤心甚至又哽咽起来,想着只是叫一下人,办就办了吧。

他应了声,到处看了看,找到似乎是茅厕的地方,抬步朝那边走去。

陆卿尘还在院子外面等自己,帮他拿着烧饼雄黄和钱袋,他不想用太久时间,快步走到看着还挺大的茅厕前,一把推开门。

就在推门的这一秒功夫里,宋吟忽然警铃大作想起一件事,这条街上附近只有一家闻名的义庄,这家妇人显然是个有钱人,定然不会找不靠谱的处理自己儿子的尸体,那么她找的义庄师傅只会是……

宋吟手还扶着门,他愣愣地朝里面看去,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还有他手里扶着的那条恐怖至极的东西。

……

兰濯池眼底爬上了血丝,于胶怜真是一个艳鬼,一个纠缠他不放的艳鬼。

这才刚过去半天,就又见到了。

兰濯池抖了抖,本来已经要结束,见门外突然闯进来的艳鬼呆愣愣地张开了唇,他腹部抽紧发麻,眉心微拢重新覆了上去。

宋吟想说的话在看到兰濯池狰狞扭曲的浑圆后忘得卡了壳,而里面的男人在最初的皱眉之后气息就恢复如常,他脸色平静,不见羞耻,手指缓慢动了动。

宋吟宕机一般,脑子傻住了,但还残留着一点理智,他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的:“吴夫人催你快点出去,给他的儿子换上寿衣……”

艳鬼开了口,兰濯池耷拉着眸,动作早已变了味,他闻见一缕属于烟鬼的香气,脖子挣扎着跳出一条痛苦的青筋,东西朝掌心吐出了水。

他的面部微微不适地扭曲起来。

吐了一次。

两次。

宋吟就那么看着他分泌出水又擦,分泌出水又擦,动作残暴几乎要搓出皮,宋吟被他当成了解渴的水袋,看着就能令腹部兴奋发麻。

宋吟还有点傻,下意识催促:“你什么时候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