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云艾艾
梁啸川:“要要要!”
那厢情侣你侬我侬,这厢月栖意莹白手腕落在梁啸川掌中。
他只当是日后拍吻戏的预演,或是比梁啸川平时待他更亲密一点的举动而已。
然而他闭上眼已经许久,梁啸川却始终未曾吻下来。
月栖意困惑地张开眼,却见梁啸川的唇分明离得极近,却生生停住,仿佛隔了一道不可逾越、不可破除的阻碍。
梁啸川目光灼灼,似有浓墨翻涌,对上月栖意的视线,他眼底那两簇熊熊烈火突地跳了下,好似陡然经受了一阵劲风。
而后他猛地直起脊背,无端咳了声。
月栖意诧异道:“梁啸川,你脖子怎么这么红?”
梁啸川何止是脖子红,整个人都快自燃了。
可偏偏有强烈的预感正拼命阻止他——一旦吻下去,一切都将天翻地覆,局面会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
所以他出神道:“天儿太热了。”
月栖意不明白十几摄氏度哪里热,只问道:“还亲吗?”
梁啸川恰如壮士断腕,摇头道:“……先、先不亲。”
月栖意狐疑地咕哝道:“怎么怪怪的。”
梁啸川艰难地拔着视线离开他绯红的唇瓣,忽而道:“今晚上给你()?”
月栖意:“。”
--
一晃眼数年如流云过眼,不再是话别时匆匆夺来的吻,梁啸川的嘴唇蹭着月栖意的唇瓣,碾压过他柔软的饱满的唇珠。
碾得月栖意唇缝都麻得微痛。
梁啸川仿佛要硬挤进去,又不得其门而入,甚至未意识到自己是想挤到月栖意嘴巴里头去。
他像是解了经年的瘾,又像是病症更深,越发焦渴难耐。
月栖意换不上气,梁啸川的吻没有节奏,他每每想缓一缓,梁啸川嘴唇就猛地碾他一下。
一来二去他甚至缺氧得抓不住梁啸川的衣襟,本能地启开唇瓣。
他的本能是自我保护,而梁啸川的本能则是掠夺。
只这一瞬间,梁啸川已含擒住他舌尖,渴急了一般使力吮住。
仿佛浸入甜津津清凌凌的花果水里,月栖意的吻好香。
梁啸川粗野地吞咽了下,又迫不及待探索内里是否更惹人沉醉,急冲冲闯进去探吸他的舌根。
月栖意眼泪顷刻间盈满溢出,他整个身子都发软发酸,指尖彻底从梁啸川衣襟上松落。
偏偏此时梁啸川单臂环过他腰,将他从沙发夹角里捞起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月栖意哪里有力气起来呢,何况他什么都看不见,这沙发空间如此有限,他一动还可能会摔下去。
重力作用下,唇腔被更深地侵入,泪水止不住地外泄,仅仅一个吻他便要因无法呼吸而昏厥。
梁啸川却还要扣住他后颈,而后吻得更重。
恶龙把小猫叼回窝里后,就露出自己唯一未覆鳞片的腹部,让小猫趴上去,并对此感到心满意足。
“栖意,旁边几个店我一样买了点儿,你看你爱吃什……”
陈扬帆骤然收声,电光石火间身体有求生本能,直接转回去盯着门板。
梁啸川立时将月栖意的脸摁到自己胸口,身子一转牢牢将人护在内侧。
领地出现外来者,梁啸川神色间戾气陡生,眼刀能把陈扬帆剁碎。
陈扬帆原该十万火急夺门而出,可鬼使神差地,他视线稍稍向沙发方向偏去。
梁啸川将月栖意挡住大半,只能瞧见一小片乌发、上下各一小片衣物。
以及一双比新剥的荸荠肉更雪白细嫩的赤足。
月栖意身上的毛衣是迎春的花瓣色——高饱和浅松花色。
这颜色颇为挑人,偏生穿在他身上只显得他柔俏潋滟,衬得他肤色益发如雾里新月,胜过流光锦缎捧起的明珠。
米色长裤犹如细瘦柔韧的花枝,托起柔软鲜嫩的花。
迎春花的花期早已过去,秋来百花杀尽,他是仅存的一枝春色。
陈扬帆眼神难以自控,在月栖意足尖上停留。
他与梁啸川方才纠缠到什么程度,纤纤一圈足踝变得那样粉,足尖的细颤要持续一小会儿才平复?
“你在看什么?”
嗓音森冷彻骨,仿佛对面已然是个死人。
陈扬帆猝然惊醒。
梁啸川的目光已不仅是不爽,陈扬帆那痴痴迷迷的凝视拂了他的逆鳞。
这不该是助理的本分。
“对不起,我、我这就出去!”
陈扬帆想不出任何解释,他匆促而无说服力地道歉,开门出去。
锁舌入孔,隔开室内室外,明暗两边。
陈扬帆立在光线柔和幽微的走廊内,低头看了看中间,然后死死闭上眼。
--
月栖意推了推梁啸川,艰难出声:“起来啊。”
由于不速之客闯入,两人此刻上下掉了个个儿。
梁啸川双臂杵在月栖意身体两侧,撑出这一片区域极其逼仄,如同贴身的坚固牢笼,月栖意完全动弹不得。
恶龙发现这样也不错。
他可以像守着珍贵猎物一样,将小猫牢牢桎梏住。
小猫就与他离得最近,只能看他、只能与他接触。
他要封锁洞穴,挡住外界所有窥伺的目光,将小猫密不透风地藏起来,只有他能给小猫喂食喂水、梳毛穿衣。
——假如他要做坏事,也不费吹灰之力。
“……起不来。”
月栖意自然不会相信,梁啸川腿又没出问题,怎么会起不来。
可月栖意本就与他力量悬殊,现下手脚尽软,更不可能脱身。
他唇瓣抿了抿,道:“怎么可能,你……”
梁啸川仅仅是整个人一沉,月栖意话音立刻折断。
梁啸川却也立刻便后悔——
以为是落地,万万没料到底下有片鲜花温泉。
他只恐会搅出四溢的细浪,这次是真起不来了。
俩哑巴挨在一处,肢体比石头还僵硬。
最终梁啸川打破沉默,道:“等几分钟就成。”
月栖意:“……嗯。”
他无法点头,点头的幅度不适合他俩当下的状态,他连呼吸都屏着,委实掌不住了才换一次气息。
然而越是如此接触,越是不可能平复。
梁啸川本就易燃易爆炸,月栖意又给他助燃剂,他能冷却下来才怪。
多少个几分钟结束,月栖意:“……”
“你为什么更……?”
梁啸川忍无可忍,他抬手捂住月栖意唇瓣,乞求道:“老婆……”
——五角场场,不机器。
--
“《冷画屏》,第八场第一镜第一次!”
“嗒!”场记板稳稳打下。
这段韩玮华亲自掌镜,他厌衫婷穿上斯坦尼康。
场地内紫檀木地板光可鉴人,但不够平坦,铺设绕场轨道又成本过高,因此他坐上轨道车,追着月栖意拍。
“小姐,百乐门到了。”
百乐门是旧沪上繁华昌盛、纸醉金迷的缩影,衣香鬓影、缓歌慢舞,处处彰显贵族的奢侈享乐。
高跟鞋“叩叩叩”地敲击木地板,对于许言郁而言,他是乔装,不曾有扭腰摆臀的行走习惯,也无法速成,因此他选择了旗袍。
旗袍天然令人风情万种,只需要把握好步幅,切记双腿向内出,再挺直腰背,便不会违和。
加之这条水绿色百合纹高衩旗袍从设计到剪裁成衣都出自月敏钰之手,外婆自然对他的身形了如指掌,桑蚕丝包裹着细腰翘臀,在后拍背影便愈发窈窕灵秀。
镜头一路追随,礼帽檐压低,半掩住了他面上油彩。
见过霍家少夫人的人不在少数,唯有如此扮相,他才能换个身份。
今夜,霍家二少霍从璋之友杨钧之邀请留洋归来的大少霍从珪来此。
“衡直兄,你未免太迂腐了,洋人可比我们奔放得多,你出去三年怎么还这么死板?”
霍从珪自小坚信君子不耽溺于声色,原本看到“百乐门”三个字便要走,是杨钧之硬生生拽他进来。
“……”霍从珪冷声道,“杨世伯与夫人还不曾给你定亲,你这样,哪家小姐能心无芥蒂?”
杨钧之闻言一顿,而后笑了笑,道:“我不会为此困扰。”
话音将落,灯影乍然一熄,满场屏息俱寂。
上一篇:40岁三婚霸总为我怀崽
下一篇:再也不玩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