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第128章

作者:致哈莉特 标签: 娱乐圈 HE 近代现代

卡车的司机比我要严重许多,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换任何人都会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但回过味来,我又觉得这何尝不是我倒霉,本来好好的遵守交规开车,偏偏天降横祸,选中了我。

燕鸣山没有选择姑息,准备起诉卡车司机的货运公司,替我讨个说法。

他简直是奔着要把对方公司告到倒闭的目的去的,我听说后还于心不忍。

“没必要,还是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燕鸣山的态度却十分坚决。

“这是你没出什么大事,”他嗓音冷得很,但冲的是别人不是我,“否则不光是运输公司,从汽车公司到质检机构,我挨个告一遍。”

他过于严肃的神情没吓到我,反倒让我觉得熨贴舒心。

“有这么严重吗?”我笑着劝他。

但他神色未改,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侵略性,却没有施压的意味。

“有。”他语气认真,拉着我的手食指探出,滑进我袖口,搭在我的脉搏上。

“如果你出事,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没什么意思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好好的,别离开我。”

我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燕鸣山的言语分量很重,压在我肩上,却不会叫我喘不过气来,反而十分踏实。

我笑着凑近他,和他只隔着呼吸可闻的距离。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会所重新遇见的时候,我要跟着你回西苑,你却警告我。”

“那时我就说过我命硬,耐折腾。”

“所以放心,”我轻轻拨过他的指节,和他十指相扣,“我还会跟你折腾下一个,下下个十年。”

倒霉归倒霉,不过祸福相倚,我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假期名正言顺地延长了。

我远在巴黎的经纪人女士就差没急地直接买张票飞过来看看我天赐的脸蛋有没有添瑕疵了。

我连视频电话都不敢给孟颖初打一个,因为我现在的脸确实没法见人,挂了不少彩。

养病的几天里,我没少拽着燕鸣山问。

“我疤淡点没?”

我焦虑地很,生怕自己因为破了相丢掉饭碗。可惜我问的对象在某些方面直男的要死。

“没有。”他选择实话实说。

我于是更加崩溃:“要是这疤消不掉,以后没有品牌方愿意要我,我丢了饭碗怎么办啊……”

“你有男朋友。”燕鸣山摸了把我的脑袋,“他不会让你饿着。”

男朋友。

在我住院恢复期间,这三个字可谓是时不时就要被燕鸣山提起。

他像是怕我忘记了这么回事,会在各中细枝末节的地方想方设法地提醒我他不同于往日的身份地位,但却听不得我这么叫。

他自己叫的欢,但每次听到我“男朋友”“男朋友”的喊,倒看不出他多开心,反倒偶有回避。

如果换个别的人来,恐怕会对着燕鸣山发愁说“男人心真是海底针”,但我是付景明,全世界付景明最了解燕鸣山。

我大概猜得出燕鸣山在为什么而别扭。

于是当他再一次半打太极的拒绝了我想发微博秀休病期间男友无微不至的照料时,我发了火。

“你过来。”我靠坐在病床上,脸臭语气也臭。

燕鸣山靠在门边,站着看我。

我一直瞪着他,目不转睛,他同我对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他挪到我床边,蹲了下来。

“你说。”

“我想官宣。”我单刀直入。

“不行。”他拒绝的也快。

“凭什么?”

燕鸣山张了张嘴,似乎憋着好多话要说,但最后只是丢给了我句“你还没想好。”

我没忍住,照着他脖子上猛拍了一下。

“笨。”

燕鸣山不悦地看了我一眼,在我伸手又揉了揉他时,又收回了身上刚刚竖起来的刺。

“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不是形势所逼,不是顺势而为。是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了。”

“我喜欢现在的你对我坦诚,为了我打破原则,喜欢你第一次学着爱人的生涩和笨拙。”

“一直拖着不想答应你,一个是你从前气我太多,我从想着在时间上扳回一城,让你多追我一会儿。另一个,是喜欢我们暧昧不清牵牵扯扯的关系,比老夫老妻新鲜刺激太多了。”

我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真不想割舍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那点年轻气儿啊……

我同他对视,语气认真:“但我被推进手术室前,我发现我舍不得。”

“我喜欢的人就站在人群外头看着,被人当无关人事隔开,都委屈成那样了,我心疼死了。”

“谁赢谁输,暧不暧昧的一下子都不重要了,我就想让全世界知道,付景明是燕鸣山的,有关付景明的一切,燕鸣山都能全权处。”

“如果这种权利需要恋人的名义,我就给恋人的名义,如果需要婚姻的名义,我就给婚姻的名义。”

“看不得喜欢的人委屈,我就这样。”

我捏了捏他的脖颈,隐隐有些威胁的意思。

“我要他现在脑门上就写上我的名然后把我拴他身上,他不想同意也得同意,知道没?”

燕鸣山拉开了我的手,语气倒还是半死不活那样淡。

“知道了。”

我眼一眯,准备诘问他这个不上不下的反应,下一瞬却见他拉开病房床头柜的抽屉,从里头掏出一只签字笔。

“干什么?”我问道。

他从容不迫地递给我,开口冲我道:“不是要写名吗?写吧。”

我握着笔看着他,提了口气儿,半天也没个动作。

看着看着就笑了,笔一扔,把他头按在怀里,说“真他妈是神经病”。

当天晚上我在微博和外网账号上都发了一模一样的帖子,拍了张燕鸣山拉着我手十指相扣的照片,配了文案。

我说医院的床真的特别特别不好睡,还好有男朋友在身边,这次燕鸣山只是看着我发,别的什么也没说。等我发出去后,还拿平板上那个小号给我点了个赞。

我的脸足够争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疤痕自愈的已经算好了,燕鸣山又一点不省钱,只要有对祛疤好的东西,不管多贵都舍得给我掏。

我的脸和腿上的疤等到出院那天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只剩下特别淡的一层,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全不见。

我出院那天没人来接,只有燕鸣山陪在我身边。

不过邹渚清给我打了通视频电话,聊完后,我又看到成箫点赞了我发的出院的朋友圈,在聊天框里甩给了我个四位数的红包。

我的心被两个不怎么称职的朋友轻轻的温暖了一下,然后就被周扒皮老板孟颖初女士一盆冷水浇凉。

孟颖初:“伤养好了就快点回来,再不露脸你就过气儿了!”

我掐指算了算日子,遁了小三个月,属实是不能再赖着了。

我得回去。

三十岁的男人如日中天的年纪,事业还在巅峰期,不回去不行,只不过和自己的小男朋友异国恋,终究是一件难以轻易接受的事情。

而我排解这种分离焦虑的方法,便是变本加厉地炫耀。

我的朋友圈就没停过晒各种恋爱日常,逼得八百年不评论我一下的成箫都忍不住开麦嘲讽。

“我求你了,你要不还是炫富吧。”

我回怼的也丝毫不客气。

“那要不你发?你不也有老公吗?不炫是因为不想吗?”

对面于是没再说过一句话了,我躺在燕鸣山怀里,美滋滋地拽过他的手,逼着他跟我击了个掌。

然而再怎么甜蜜地晒,也没办法抵消掉我终将离开的事实。

我原以为分别会让我和燕鸣山异常痛苦,却没想到日子真的一天天逼近告别的日子时,我们倒是愈发平静自然。

或许是因为不再空落落的了。

或许是因为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已经属于彼此,我们将有极其正当的,塞满对方所有空闲时间的由。

我们之间牵连着的东西重新成了形,原来是锁链,现在是连着心的一条细细的红线。拽着我们让我们在相隔千万里时也不怕走散了跑丢了。

启程回巴黎的那天早上,我和燕鸣山都起的很早。

刚刚复工,总裁便破例休了新一年的年假,要陪我到巴黎住上几天再回来。

怕西苑到时候落太多灰,我们一块儿做了个大扫除,也算是辞旧迎新。

从一楼到三楼,我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春日的暖阳便一股脑照射进来。

一片暖意下我伸开双臂拥抱日光,眯着眼朝外看时,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燕鸣山!过来看!”

燕鸣山正收拾着我的箱子,闻言拍了拍手站起身,朝我走过来。

他站到我身侧,我抬起手冲他指。

顺着我指尖的方向向外看,窗棂边站着一只小鸟。

我气都不敢大出了,压低了嗓子凑到燕鸣山耳边问:“像吗?”

燕鸣山又仔细看了几眼,道:“虽然瘦了点脏了点,但腿上有我做的标,应该就是原来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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