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消失绿缇
平时就是信息素消耗过多都不太好受,更何况抽干?
Oliver没察觉到别人向他投来的不忍目光,他接着刚才的话题:“整个监狱是薛定谔的结构,哪怕我当初看到的是这样,现在也很可能改变了。在监狱的地形图上,我没办法提供任何建议,我想,这也是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
梦境女巫云里雾里:“薛定谔是什么结构?”
阿德里安:“不确定。”
梦境女巫左顾右盼:“他不懂,你们谁懂?”
阿德里安:“......”
兰斯默默扶住他姐的手腕,低声:“薛定谔就是不确定。”
梦境女巫:“。”
Oliver继续说:“我住在三层,四年里,从没有机会到其他层看过,我只知道每一层都关押着不同类型的犯人,每一层的待遇也不同。在某些楼层,精神失常的概率很高,他们受不了折磨。”
他这层倒还好,除了见不到阳光,终日被锁着,按时抽取信息素以外,没有遭受更多的折磨。
“最底层是控制整个监狱运行的中心,也是通往外面唯一的路。在大众的既定思维里,一定认为越往上走离自由越近,其实不是的,就是这样的设计,才使得所有妄想越狱的犯人全部失败了。”
这一点,也是当他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才观察到的。
“我没办法确定狱警的具体人数,也不能提供现在监狱管理人员的任何信息,十多年过去了,很多都已经变化了。但是这里狱警的最低等级是E级,最高不超过C级,这点应该没有变,毕竟是苦寒之地,要不是真的缺钱,不会有人愿意来的。”Oliver补充道。
兰斯点点头。
这也就意味着,狱警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足为惧,反倒还是管理层的高等级觉醒者棘手一些。
正这时,度玛的声音从各个电子产品里传来,此起彼伏:“查查查...到到到...了了了,卢卢卢卡卡卡斯斯斯在......”
鬼眼公会众人忙惊愕地掏出自己的手机,大为震撼。
高塔公会则已经习惯了。
兰斯:“度玛,下次跟我说就行了。”
度玛游进兰斯手机的信号流中:“知道了,兰斯。”
兰斯:“乖。”
兰闻道立刻催促道:“先出发,有什么计划路上再说!”
湛擎和:“走车库,给你们准备好车了。”
众人匆匆起身,拿起行李随工作人员出门。
酒店外,媒体们的声音依旧恒久不息,他们对着一扇亮灯的窗户,剖析出两大顶级公会的一百零八种未来。
兰斯刚要踏出会议厅,就被湛平川一把揽住小臂,扯进怀里。
他脚步一晃,肩膀撞到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
湛平川左手拎着西服外套,右手拽着兰斯,黑衬衫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气质,那矜贵斯文的外表下,藏着放荡不羁的灵魂。
他垂眸看着兰斯,喉结滚动,低笑:“白法老,亲老公一口。”
兰斯的目光跃上银边眼镜的上缘,他睫毛尖翘着,眼底映出湛平川饶有兴致的神情。
时间紧迫,他踮起脚,飞快在湛平川唇上贴了一下,白纽扣刮擦着微敞的黑衣领。
他用那只戴着高塔公会戒指的手指抵向湛平川的肋骨,重重点了三下:“回来再跟你算账。”
第124章
三辆黑色轿车从弗比斯皇家酒店车库驶出,汇入车流,一路向弗比斯湾国际机场驶去。
与此同时,洛拉西提冰原风雪翻卷,迷雾遮眼。
衣着单薄的卢卡斯很快就被冻得浑身僵硬,他的手腕被稀铅矿手铐牢牢锁在身后,狱警将他的后背狠狠压向地面,用力板着他的手臂,强迫他弓着身子走入电梯。
电梯门砰然闭合,将白茫茫的天色关在门外。
卢卡斯觉得自己的肩膀几乎要被卸下去了,他忍不住骂道:“你们他妈能不能轻点!”
这样的姿势,让他极度难受且颜面扫地。
“趴下!”
沉重的枪杆重重砸向卢卡斯的后背,毫不怜惜的将脊椎砸出闷响。
卢卡斯只觉后背锐痛,两眼一黑,险些跌倒。
操......
他咬紧牙关,硬生生将痛呼咽了下去。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就算是S级,也得给我当鹌鹑缩着!”说罢,狱警再次举起枪杆,朝卢卡斯劈头盖脸地打去。
击打凌乱地落在卢卡斯身上,打在有肉的地方还好,打在骨头上,疼的他几乎要跳起来。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他的额前鬓角硬是生生疼出冷汗,可他凭意志力挺着,并透过电梯墙壁的映像,牢牢将四名狱警的脸记了下来。
等他恢复自由的那天,他一定要把这四个人的舌头割下来,眼睛剜出去,然后剁掉四肢,扔进冰冷的海水里喂鲨鱼!
卢卡斯怨毒地想着,身体的疼痛渐渐好了些,他听到那四名狱警开始议论。
“听说是霍华德家族的人,出身贵族,可高贵着呢。”
“霍华德家族早就落寞了,贝利亚·霍华德都被赶出禁区多少年了。”
“那是他没打过丁洛克家族,被人清算了。”
“所以这小子有什么狂的啊,落魄贵族,嗤。”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纨绔子弟不当,非要加入黑灯会,现在好了,把整个家族都拖累了,就连鬼眼公会的阿德里安都要去禁区接受调查。”
“我也是这次才知道,阿德里安也姓霍华德。”
“哎,阿德里安是你什么人?”有人像踹牲口一样踹了卢卡斯一脚。
卢卡斯脸色阴郁,一语不发。
能把整个霍华德家族牵连上,实在是大快人心,能把阿德里安也牵连上,更是...更是......
卢卡斯突然发现,他一时想不出个精准的词。
或许是天气将他的脑子冻僵了,或许是疼得麻木了,他本该拍手叫好的,但一想到阿德里安那张沉冷严肃的脸,他就觉得分外无趣。
阿德里安肯定觉得,那个麻烦病态的便宜弟弟总算要死了,再也没法追杀他了。
又或者阿德里安什么都不会想,他们本来就没有多深的缘分,这件事对阿德里安来说,就像走在路上鞋底黏上了一块口香糖,虽然倒霉,但撕掉就是了。
“他妈的,脾气还挺硬。”狱警不满卢卡斯的无视,抬起枪杆又要打去。
“哎,把脊椎打断了人就活不成了,别忘了,他可是诱饵。”另一名狱警制止道。
“呵,AGW特危死刑监狱有来无回,你以为黑灯会还会来救他?”虽然这么说着,但狱警还是收起了枪杆。
很快,电梯来到最底层。
他们用黑巾遮住卢卡斯的眼睛,才押着他出去,就这么弓着背走过很长一段路,他们又来到一间电梯前。
卢卡斯没能观察到监狱的结构,他明白,这是为了防止他记住路线谋划越狱。
狱警用自己的虹膜识别,将第二间电梯打开,定位在二层。
卢卡斯再次被推搡上电梯,这次电梯升到了第二层。
由于保持着身体前弓的姿势走了许久,他只觉得自己的腰都快要没知觉了。
终于,他的牢房到了。
黑巾被摘下去,他看到的是一间逼仄潮湿的房间,有一张灰色的毯子铺在地上,两边的墙壁是斑驳的黑色,像粘稠的石油被涂在上面。
但卢卡斯很清楚那并不是石油,而是经年累月,干涸的血迹。
“进去!”他们松开压着他的手,将他推进了房间。
牢门立刻锁了起来,将走廊里的光亮都盖住几分。
卢卡斯稍微一动,就感到了后背和腰撕扯般的疼痛,他猜后背一定是淤血了。
但以他现在的姿势,不仅没办法检查伤势,就连躺下都做不到。
他开始怀念起法塔的药膏来。
他总是嫌弃法塔的药膏难以下咽,法塔不得不为他调整了一百多次口味,但还是那么难吃。
不过那药膏虽然难吃,却特别管用,如果他现在能有一罐涂在背上,一定很快就不疼了。
从他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
他们迅速完成了对他的审讯,并将他发配到这个偏远寒冷的地方。
在司泓掣异能的控制下,他还是将一切都说了出去,现在,联邦一定开始了对高塔公会的清缴,他因为一时的疏忽,把他们都害了。
卢卡斯的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
如果他能在出发之前跟兰斯说一声,如果他能仔细甄别邓枝的祈求......
求助申请完成后,他们本不该再与相关人员有任何联系,这是黑灯会的规矩,但他一时心软,觉得邓枝或许可以像Oliver一样,成为黑灯会新的助力。
他完完全全低估了联邦政府的手段,酿成了大错,要是可以一死了之就好了,将一切终止在他这里,把黑灯会所有人都保下来。
不过,他们说的诱饵是什么意思?
他还有什么当诱饵的价值,除了黑灯会,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救他,黑灯会此刻肯定正自顾不暇着。
难不成兰斯他们提前得到消息,已经逃了?联邦政府找不到他们,所以认为他们会来这里救他?
小少爷那么聪明,或许真能有逃出生天的办法。
卢卡斯胡思乱想着,疼痛逐渐涌了上来,他慢慢跪在地上,将身子蜷起来。
只是被打几下罢了,看来还是好日子过多了,居然连疼痛都不适应了,他明明,最习惯疼痛了。
卢卡斯想努力扯出个笑容,但唇角刚勾起来,就意识到自己脸上已经没有了诡异渗人的油彩,只剩下苍白狼狈的面色。
而此刻似乎也没人来观赏他病态癫狂的表演,他只好悻悻收起狞笑。
突然,昏暗中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那个始终如死尸一般瘫在角落里的犯人,在大门落锁后,终于蠢蠢欲动,向他探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