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消失绿缇
“Omega。”犯人沉沉笑道,沙哑的嗓子里涌出令人作呕的欲,他粗糙的手指沿着卢卡斯的脚踝摸到小腿,呼吸逐渐急促深沉起来,“操,细皮嫩肉的Omega,玩不了几次就要坏了。”
他嘴里滚着糙言浪语,扯动自己的裤子,朝卢卡斯爬了过来。
卢卡斯被迫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扭回头,深蓝色的眼珠盯着匍匐垂涎自己的烂肉。
恨意与杀戮的冲动在心底滋生,他的眼皮缓缓垂下,指尖仿佛有浓郁的黑暗不断滴下。
他忽略背上的疼痛,站起身来,那只手始终没有放开他,五指在他充满弹性的小腿上流连,仅仅是这个地方的触感,就足以让这摊烂肉发出满足的吞咽声。
“就是这样,老实点,等我——”犯人的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清晰的闷响,那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劈裂的臂骨从皮肉里“噗呲”扎了出来,他前半截小臂就像破损的棉布娃娃,悬垂着,被一层皮肉黏连。
“啊啊啊啊啊啊!”
大概过了五秒钟,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才从喉咙中挤出来,鲜血淋了满墙满地,飞溅的血滴盖在黝黑的油状物上,成了新的养分。
“等你什么?说啊。”卢卡斯的嗓音轻扬,仿佛午后咖啡厅里奏起的手风琴,他一边问着,一边欣赏极致残忍的艺术。
他刚刚用膝盖压断了这人的手臂,此刻近水楼台,他一倾身,用锁在身后的手抓住这人折断的手臂,然后用力一扯,将黏连的皮肉扯断。
还不等犯人发出下一波痛呼,卢卡斯就眼神一厉,将参差的臂骨狠狠插进他的咽喉。
骨头尖一刺到底,将犯人最后的声音堵住,他惊恐的眼神还没来得及聚焦,就永久的凝固在那里。
牢门外幽暗的光线落在他脸上,仿佛剧场落幕的打光。
卢卡斯将那只脏手扔开,这才体力不支地跌坐在地上。
地下九层的一间办公室里,监狱长亚俟勒盯着监控沉笑,他眯起那只仅剩的左眼:“看来司区长也有疏忽的时候,诱饵还有反抗的能力。”
司泓掣沉声道:“你用这种方式试探他?”
亚俟勒似乎很诧异司泓掣这么问,他一摊手:“这不是很好吗,他一定会反击的,这样我们就知道,该如何折断他的翅膀。”
司泓掣逐渐拢紧五指,皮质手套被他捏得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亚俟勒敏锐地垂下左眼珠,盯紧司泓掣的反应。
他猜,司泓掣是想到了那个人。
在这里Omega的遭遇不会有什么不同,而那个人被关进来的时候,还刚刚完成强制流产手术。
司泓掣霍然起身,向外走去。
亚俟勒立刻吩咐:“都傻站着干什么,给司区长带路!”
司泓掣径直来到关押卢卡斯的牢房,大门打开,露出卢卡斯那张被汗水浸透的脸。
卢卡斯抬起头,当他看到居高临下,一脸肃杀的司泓掣时,居然咧出了一个放肆且狰狞的笑。
他的笑容最初低低的,继而逐渐变得癫狂,他甩掉黏在头发上的汗水,自下而上睥睨鄙夷着司泓掣:“哈哈哈......你就是把Oliver关在这种地方四年吗?”
司泓掣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
“你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卢卡斯捧腹,笑得剧烈咳嗽,“你怎么还好意思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
司泓掣瞳孔浓黑,仿佛将万千情绪搅碎融合其中,他未发一语,只是伸手扣住卢卡斯的肩膀,咔嚓两声,干净利落地将卢卡斯的双臂卸了下来。
“唔啊!”卢卡斯再也笑不出来,他痛到肌肉抽搐,五官扭曲,额头紧紧抵在冰凉的地面。
跟上来的亚俟勒看到了这一幕,不免有些遗憾,嘟囔道:“唉,我以为会挑断他手筋脚筋,司区长近日怎么仁慈许多。”
卢卡斯颤抖着,从牙关里挤出一句断续的话:“你没抓住...他们吧,想拿我当...诱饵,白日做梦!我们早就说过...存亡绝续,断尾求生,他们不会来的!你趁早...杀了我!”
司泓掣周身仿佛裹着一层霜雪,闻言只是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是吗,那冰裂悬崖上的炸药要没有用武之地了。”
卢卡斯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第125章
司泓掣从牢房离开,亚俟勒还看了一眼伏地颤抖的卢卡斯。
他在是否挑断这个人的手脚筋之间犹豫了一秒,还是选择了不干预司泓掣的决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背手跟上司泓掣:“司区长还要留在这里吗?我记得联邦议会给您安排了个调查塞拉尔死因的任务,趁着索链缆车还没炸,您还是尽快离开吧。”
司泓掣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冷冷问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留下来?”
亚俟勒一顿,随即沉笑:“我只是觉得本怖大人亲自坐镇,设计的天罗地网必然万无一失,我怕您留下来伤心。”
这次只要Oliver敢来,必定会死在圈套里。
本怖跟随元老多年,显然比司泓掣更为亲近,元老特意派他来负责AGW特危死刑监狱的布控,就说明无论司泓掣的意愿如何,Oliver都得死。
司泓掣留下来,也没办法再将爱人私藏,只能帮忙收尸。
“你的话是不是多了些。”司泓掣语气冷淡,始终没有看向亚俟勒。
亚俟勒用那只仅剩的左眼环视整座监狱,突然换了个话题:“您知道我为什么主动申请来这座苦寒偏僻的监狱吗?”
“不感兴趣。”
亚俟勒哂笑,似乎并不意外司泓掣的回答,但仍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我生性暴虐,残忍,很小的时候,就有杀死我父母的冲动,我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如果我不在这儿,就是在牢门里面。”
“你不必向我倾诉你的心路历程。”司泓掣不客气地打断。
亚俟勒摸出一只烟,打算点着,但临时想起了监狱的烟雾警报系统,又遗憾地放了回去。
他突然反问道:“仇恨真的能将你变成我这样吗,司区长?”
司泓掣听了这句话,收回余光,根本懒得回应,直接抬腿就走。
亚俟勒一挥手,吩咐手下经验丰富的狱警:“赶紧给司区长带路!”
那个精神病搞出的视觉误差,不是常年在这里的人,根本走不明白。
他没有选择跟上去,他望着司泓掣拒人千里之外的背影,乐道:“无论你是不是这样的人,都已经面目全非,回不了头了。”
司泓掣回到监狱最底层的临时住所,关死了门。
在这方没有监控的区域,他突然抓起桌面的保温杯,用力砸向斑驳冷硬的墙壁。
砰!
保温杯内胆碎裂,变成一团扭曲的废铁滚了下来,墙壁上留下发白的坑痕。
司泓掣的小臂仍在剧烈抖动,显然刚刚的动作不足以宣泄他的愤怒。
他脑海里反复闪回那只抓向卢卡斯的手,那个带着垂涎和贪欲的犯人。
卢卡斯出身黑灯会,内心阴郁,出手狠辣,龌龊和鲜血不足以激起他任何波澜,他能够在这里如鱼得水的生存下去。
可Oliver不行,Oliver阳光天真,善良温柔,乌里尔自己看遍了这个世界的阴暗和丑陋,却选择蒙上Oliver的眼睛,让他与人性之恶隔绝。
司泓掣的胸膛剧烈起伏,氧气却越发稀薄。
十八年前Oliver遭受的一切,正一刀刀凌迟着他,让他清醒的,活在永无止境的痛苦里。
“司区长,本怖大人请您过去一趟。”门外有声音礼貌的喊道。
司泓掣阖上眼,努力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待到神情完全恢复正常,才沉声回:“知道了。”
他和亚俟勒在监狱里的一举一动,本怖一定会关注,这个人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除了一直跟随三位元老外,司泓掣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他走出房间,发现本怖已经准备好了咖啡等他。
司泓掣坐下来,没有碰那杯咖啡。
本怖瞥了他一眼,自顾自搅合着咖啡里的方糖:“元老希望你听从联邦议会的意思,前往塔斯曼调查塞拉尔的死因。”
司泓掣面无表情:“五日后我就走。”
本怖却勾起了唇,饮了一口咖啡:“我倒不希望你走,你在这里我反而更放心,元老选择相信你是因为元老已经超脱了凡俗的情感,他不认为你会因为心中的执念而失去理智,但我认为你会。”
执念自然指的是Oliver,本怖从未真正信任过司泓掣,因为司泓掣不是神明的信徒。
司泓掣的眼里心里从未有过神明,他是只相信自己的偏执人格,这样的人容易利用,却不会被完全利用。
司泓掣缓缓抬起眼,漠然盯着他:“随你怎么想。”
本怖:“我总觉得,卢卡斯身上还有东西可以挖掘,你却没有做到,元老也对你的报告十分不满。”
司泓掣冷道:“或许是元老忘了,我的异能也是有限制的。”
他的三阶能力【令行服从】,虽然可以对任何人下命令,但命令如何执行完全取决于被命令人。
比如他可以禁止Oliver自杀,却没办法阻止Oliver吐掉食物,重度抑郁,只要Oliver没有主观上结束自己的生命,就会被判令为服从。
再比如,他用能力拷问卢卡斯,如果他命令卢卡斯说出黑灯会成员的真实姓名,那卢卡斯只需先说出一个正确的,就会被判令服从,接下来胡说八道也没关系。
所以他当时的命令是,说出全部成员的真实名字。
询问式命令很麻烦,这对他的要求非常高,且需要他对犯人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否则微毫的措辞改变都会造成审讯结果失真。
再比如,如果一个人的认知原本就是错误的,那么服从出的结果也是毫无意义的。
当一个人自己坚信鹿就是马,那么司泓掣让他说出眼前的动物,也只会得到马的答案。
所以,他将Oliver从AGW特危死刑监狱带回来后,并没有用能力审问Oliver。
因为他认为Oliver心性单纯,耳根子软,乌里尔可以轻而易举的蒙蔽Oliver,Oliver所坚信的,并不是事实。
他自负地相信着自己看到的证据,相信元老和权威给他的答案,没有信任自己的爱人。
而当他自己也成了权威,接受众人的仰望和崇拜,才知道这原本神圣而崇高的东西,不过是一张随时可以戳破的纸。
本怖沉默良久,眯起眼:“你是在冒犯元老吗?”
司泓掣反唇相讥:“或许是你找不到反驳我的理由,才用态度给我扣帽子。”
本怖一时语塞。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将咖啡饮尽,重重掷在桌上:“我将设计的圈套做出了一些调整,会派我的人来执行,司区长到时看到了,不要觉得意外,请回吧。”
司泓掣的瞳孔迅速缩了起来,当他发现本怖正在观察他的反应时,便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深夜,弗比斯湾国际机场依旧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准备起飞的极地航班还有十余架。
这里居住着很多哈奇摩人,哈奇摩人频繁往返两地,或做生意或回家探亲,也因此,给了众人极好的掩护。
气温总算凉爽一些,夜风吹的人昏昏欲睡。
在未来这几天,他们最长最安稳的休息时间,大概就是坐飞机的时光了。
十四个人目标太大,他们分流成几波,混入人群,订了时间相近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