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玖宝
林鹤宁无言以对。
顾匪严谨道:“谢家不是豪门,比你家里可差远了。”
林鹤宁生出敬佩之意:“你祖上清一色的医生,甚至能追溯到明朝去。你爸之前接受过电视台的专访,说谢家老祖宗曾在太医院任职,给皇帝把脉,给贵妃安胎。”
顾匪笑了笑,说:“可惜,全家拿手术刀,我拿菜刀。”
林鹤宁也笑了:“我就喜欢你拿菜刀。”
他又不是天天生病,但他必须天天吃饭!
*
第二天是周末,但林鹤宁依旧准点起床。
他现在增加了晨跑的习惯。
实在是顾匪每分每秒都在无声的鞭策林鹤宁,有顾匪这条大鲶鱼在,林鹤宁这条小沙丁鱼倍感不服气。
虽说仅靠晨跑锻炼不到啥肌肉吧,但至少会让体力增强,活跃心肺功能,也显得自己不那么弱鸡。
林鹤宁跑到一半,接到顾匪的送餐电话:“鹤鹤,你的外卖还有十分钟送达。”
林鹤宁忍笑:“快点啊,饿了。”
准备继续跑完后半程的时候,林鹤宁看见一人。
麻蛋,又是阴魂不散的前男友。
林鹤宁脸上的热情朝气通通消失不见,换上冷若冰霜的面孔。
这副明目张胆的表情转变刺的夏知乐眼睛一疼:“林鹤宁。”
林鹤宁继续保持稳定的步幅,直接从夏知乐身边跑过去了。
夏知乐忙小跑着跟上:“鹤宁,我错了,是我不对,是我禁不住诱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原谅我行吗?我发誓就这一次,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绝不背叛你,一生一世只爱你!”
林鹤宁笑出声:“你跟安念搞到一起前也是这么说的,不止一次,隔三差五就说。”
夏知乐满脸涨红,羞愧的低着头:“鹤宁,都是我的错。”
“废话。不是你还是我?”
“是,你骂我吧,要是不解气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
林鹤宁快跑几步:“公职人员,可不敢动手打人。就算打你也不是因为恨你怨你,而是你现在犯神经病成天骚扰我,明白?”
夏知乐奋力猛追,实在是缺乏锻炼,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鹤宁,鹤宁,你究竟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林鹤宁停下来,看向气喘吁吁的夏知乐。
确实不是错觉,仅仅两天不见,夏知乐整个人大变样,仿佛老了十岁,憔悴不堪。
向来注重面子的他,胡子没刮干净,下巴有明显的青色胡茬,头发也没梳理,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还有明显没休息好的黑眼圈和眼中的血丝。
真奇怪,怎么成这样了?
就算是从前最艰苦最难过的时候,他都是体体面面的,何曾这样“作践”过自己。
林鹤宁轻叹口气,说道:“如果你为了心里好过晚上好梦的话,那我正式的告诉你,我原谅你了。如果是为了破镜重圆的话,夏知乐,你认识我这么久,你觉得我是会吃回头草那种人吗?”
夏知乐:“鹤宁,我……”
林鹤宁说的决绝:“你知道的,我有感情洁癖,一旦产生瑕疵,无论怎么弥补怎么忏悔,我都不会再要了。”
夏知乐浑身颤抖,僵在当场。
“不,不会的。”夏知乐苍白着嘴唇,抓住林鹤宁的胳膊,宛如那是汪洋大海上唯一的救命浮木,“我爱你,我只爱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求求——”
他衣领一紧,瞬间双脚离地,下一秒,整个人被扔小鸡崽似的甩出去。
夏知乐连跌几步也没站稳,结结实实摔个屁股墩,疼的龇牙咧嘴,抬头一看,又震惊又恼怒。
顾匪本来就高大,他又是坐在地上的,从下往上仰望顾匪,显得他渺小如蝼蚁,而顾匪伟岸如山巅。
刹那间,屈辱感和无力感一并涌上脑海,烧的夏知乐理智全无:“顾匪!!”
“听好了,林鹤宁现在以及未来的男朋友是我,只有我。”顾匪的目光从上而下,俯瞰着他,“而你只是鹤鹤的过去,过去就是不存在了,明白吗?”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威凛。而那双浓黑的眼珠锐光闪烁,透着罕见的阴鸷,叫人不寒而栗。
夏知乐咬牙切齿,硬是拄着地面爬起来,身高不够也踮着脚壮大气场,气急败坏的说:“瑞坛的大少爷,你了不起,有种你就公报私仇开除我啊!”
顾匪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夏知乐胸口剧烈起伏,好像野外丛林中弱小的兔子对峙凶猛的恶狼,最终,怯了一步。
顾匪敛回视线,落到林鹤宁身上时,所有的阴鸷与冰冷在顷刻间溃散,只剩下温柔和那么一点叫人啼笑皆非的憨厚:“外卖要凉了。”
林鹤宁笑着挽起顾匪的胳膊:“回家。”
*
顾匪给带的早饭是生煎包,林鹤宁吃的撑了,靠在沙发上问顾匪晚上有没有空。
顾匪说:“我每天都有空,怎么了?”
“想约简小西他们去魅族玩玩,一起呗。”林鹤宁眼中有光彩闪烁。
顾匪意识到什么,红着耳根点头道:“好,我穿什么合适?”
林鹤宁笑道:“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身材好的人,就算披床单都能披出模特走T台的效果。
入夜,林鹤宁如约到酒吧。
向来冲到最前的简小西是最先到的,还藏在人群里给林鹤宁突然袭击,从背后搂住他。
林鹤宁给他一个肘击:“撒开撒开,注意点。”
简小西狐疑:“什么?”
林鹤宁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的道:“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别动手动脚的。”
简小西当场懵住:“啥?”
林鹤宁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领。
看出林鹤宁不是在开玩笑,且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拿个人清白开玩笑,简小西惊呆了:“不是吧鹤鹤,这才几天不见啊你就背着我另结新欢了?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籍贯是哪的干什么工作的家里几口人父母都有退休金吗有车有房有几位存款啊?还有,顾匪怎么办啊??”
林鹤宁被痛心疾首的简小西抓着肩膀疯狂摇摆。
与此同时,有人在远处喊道:“鹤鹤。”
简小西看过去,说顾匪就见顾匪。顾匪从吧台的方向过来,手里端着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和一碟点心,送到林鹤宁面前说:“这次吃点东西再喝酒,别又胃疼了。”
林鹤宁在什锦拼盘里挑了样好看的草莓蛋挞,咬一口奶香奶香的,层层起酥,直掉渣。
顾匪无奈笑道:“吃的哪都是。”
他伸手抹去林鹤宁嘴角的酥皮碎屑,然后喂进自己嘴里。
林鹤宁往前凑凑脸:“还有吗?”
“没了。”
“这蛋挞挺好吃的,你尝尝。”林鹤宁用眼神指指盘子。
顾匪没拿,直接抓起林鹤宁的手腕,就着林鹤宁的手在他咬过一口的蛋挞上咬一口。
顾匪不太满意:“蛋香味不够浓,回家我研究研究,过两天烤给你吃。”
简小西:……
简小西:???
被晾了半天,看了半天,当了半天电灯泡的简大刑警,就算是瞎子聋子傻子现在也该破案了。
“你们啥时候凑一起去的?”简小西现在不知道该震惊还是狂喜,反复横跳后,果断选择喜大普奔。
海量的简小西居然喝醉了,拉着顾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胡扯。
时间不早了,林鹤宁用手机叫出租车,没想到还挺难叫,一直没司机接单。
醉鬼跟尸体的重量差不多,幸亏有顾匪在,单手就能托着简大警官,且坚持两个小时以上都不成问题。
烂醉如泥的简小西吹了冷风,目光清明了不少:“顾匪啊,你跟了鹤鹤,咱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丑话说在前面,不许欺负鹤鹤,你要是也敢做出对不起鹤鹤的事儿,小心我——”简小西的狠话被一个酒嗝打断。
顾匪拍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简小西缓了会儿,继续说完:“我可是相当看好你的,别让我失望,更别好奇我脱粉回踩的疯批程度。”
顾匪:“……”
出租车叫到了,林鹤宁走回来,跟顾匪一起把简小西打包送走,然后另拦一辆车,二人坐上去。
林鹤宁酒劲儿上来的慢,被出租车这么一晃悠才觉得晕乎,反观顾匪,明明也喝了不少却丝毫不见醉意。
到了小区外面,林鹤宁头晕四肢软懒得动弹,直接朝顾匪张开怀抱,耍赖道:“走不动了。”
顾匪二话不说,轻轻松松的拦腰抱起。
就和寻常人拿起一个苹果差不多,那轻而易举的程度看的司机大哥都瞠目结舌。
从小区门口到林鹤宁居住的单元可不近,但顾匪四平八稳,并且故意走得慢些,在等电梯时也没把林鹤宁放下,当然林鹤宁也不想下来。
到家门口的时候,林鹤宁还是耍赖皮,跟只树懒似的挂在顾匪怀里,他有点坏心思的想看顾匪怎么边抱着他边开门。
事实证明,他再次低估顾匪的臂力了。
顾匪用左臂托住他全身的重量,轻松的腾出右手输入密码,开锁,进门。
顾匪看了林鹤宁一眼,没从他脸上读到“放我下来”四个字,于是抱着他穿越客厅,走上二楼,走进卧室,把人轻轻放到床上。
从小区门口到自家两米大床,脚不沾地,一步到位!
林鹤宁佩服的五体投地,趁机在顾匪腹肌上揩了把油,愈发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胃疼不疼,我给你热点牛奶吧?”顾匪问,“还是想先洗澡?”
林鹤宁猛地用双臂锁住顾匪的脖子,把正要直起腰的顾匪生生按回来。
卧室没有开灯,但今夜月光皎洁。
清冷的光辉落在他微醺泛红的面颊上,透着迷人的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