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吸猫成仙
戴浩国一看剑拔弩张的气氛因这番话平息不少,他有些急:“叔父,他们这样侮辱殴打我还栽赃陷害,这件事我过不去……”
“浩国,你先去外面。”
戴浩国加重语气:“叔父,我爸说过让你来帮我主持公道……”
“你知道现阶段家里多忙,偏偏这节骨眼上你还添乱。你要是不想让你爸发火,就给我去外面等着。”他言辞严厉,转向总长,“你把他带出去。”
“俊峰,你先带小玉和小黎去医院。”
裴仕玉非常不愿母亲支持戴家竞选,但事情是他惹出来的,眼前最紧急的也不是跟谁对着干,而是送费黎去医院。
季文泽用领带和方巾帮受伤的二人包扎了伤口,暂时止血。
他明白裴荣说出这番话的为难,因为此前他听过裴荣和父亲的谈话,裴荣是打算支持北桥的,而父亲一心想投入南都,两人一直没达成共识,也就一直没有对外表态,没想到事情最后却以这种方式来委曲求全。
他帮忙扶着费黎的另一边:“走吧。”
裴仕玉手指骨裂,做了手术缝合。费黎脑震荡加大面积血肿,被要求住院观察。
年俊峰处理完这些事,接到裴荣的电话。裴仕玉送他出去,嗫嚅半天,道了个歉:“年叔,对不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说着他低下头,“其实戴浩国是我打的。后来想想也可以有更聪明的办法,但当时我……”
“好了,我知道是你。费黎再怎么样,也不会做这么没溜儿的事。”年俊峰抬手拍了拍裴仕玉的胳膊,“别太自责了,谁还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
“你也觉得我没做错?”
年俊峰认真地看着他:“裴仕玉,在大人的世界里对错只是手段,关键是结果。你想帮季文泽没错,你揍戴浩国一顿也能理解,但你一时气盛的结果如何,是你想要的吗?”
想费黎还躺在医院,他摇了摇头。
年俊峰叹了口气:“小玉啊,这回就当是个教训,以后做事放聪明一点,你也是时候成熟起来了。”
他把年俊峰送上车,又返回医院。病房里季文泽还在,他正和费黎说着什么,见裴仕玉回来就闭了嘴。
看他一脸丧气,费黎从床上坐起来:“年叔骂你了?”
“没,说我意气用事,让我改。”他把费黎按回床上,“医生让你卧床静养,快躺下。”
“我没事,比这重得多的伤我都……”看裴仕玉那不快的样子,费黎没继续往下说,乖乖躺回床上。
“你现在手不方便,我给你削个苹果?”季文泽脸色怪怪的,浑身透着不自在。
裴仕玉按住他拿刀的手:“你会削什么苹果,从来都是别人削好喂你嘴里的。”
“你别瞧不起人。”
季文泽坚持要给裴仕玉削个苹果,裴仕玉懒得管他,结果没几下就把指腹划开一刀口子,狗啃似的苹果也落到地上。
“看吧,都叫你不要削了,我去找护士要个创口贴。”
季文泽一把抓住裴仕玉的衣服,抬起脸时,眼睛红红的,眼泪已经蓄满了眼眶。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们俩都受了伤……”他转头看向费黎时,眼泪淌下来,“我更对不起你费黎,那个时候,我被逼着非要说出一个人,我没说裴仕玉,是怕还会连累到他家里,我想你只是一个人,所以……”
对此裴仕玉并不认同:“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不该撒谎。”
“你别听裴仕玉的话,你做得对。”费黎说,“比起我,戴浩国真想伤害的人是裴仕玉,他会受更严重的伤,裴总要给出的价码也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
不管这两人怎么说,季文泽隐忍的眼泪还是倾泻而出,泣不成声。
“好啦,别哭了,我们没人会怪你。”
费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卷纱布递给裴仕玉,他撕下来缠在季文泽受伤的手指上,然后把他按在自己胸前:“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也知道你很无力和委屈。”想到戴浩国的纠缠,季父的妥协,还有季文泽原本是个那么高傲的人,裴仕玉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所以你哭吧,哭个痛快,我把胸膛借给你……”
季文泽一把推开他:“谁要你可怜啊,我就是情绪突然有点上头。”说完他坐到窗前的沙发上去独自哽咽了。
费黎摸过床头的苹果和刀子,裴仕玉压低嗓音:“你干嘛?”
“削苹果。”
“你不好好躺着,削什么苹果,给我放回去。”
“我躺着削不就好了。”费黎仰面躺在床上,举起双手,果皮沙沙地擦过刀刃,就变成宽度均匀的薄薄长条,“帮我接着果皮,掉脸上了。”
裴仕玉拉过果皮的一端,越拉越长也不断,他无聊地将果皮也放进嘴里嚼。
削好一个,费黎指了指季文泽。
裴仕玉拿过去,季文泽看了一眼那个形状仍然完美的苹果,哽咽着:“没有切怎么吃?”
“没人告诉你苹果可以直接咬吗,王子殿下?”
再回到病床前,费黎另一个也快削好了。裴仕玉去橱柜找了个干净的骨瓷餐盘和果叉,把苹果削块切核,喂自己一片,又喂费黎一片。
费黎偏头躲避:“别这样,季文泽还在。”
裴仕玉小声耳语:“没关系,他忙着整理情绪呢,没看我们。小黎,张嘴,啊——”
“裴仕玉!”
季文泽掷地有声叫他名字,吓得他一抖,苹果也抖到了费黎脖子里。他不快地:“叫我干嘛?”
季文泽走过来:“我想好了,我们解除婚约吧。”
第77章
季文泽突然说解除婚姻,裴仕玉松了口气,但也有些揪心。
如果没有婚约,就算经过这次事件戴浩国罢休了,保不齐他还会遇到下一个。终于明白季文泽处境,他也没有那么坚决要立马解除婚约。
“……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之间不是爱情,就不应该结婚。”
“可是……”
“我知道没有婚约会变得麻烦许多,但那都是我自己的人生课题,是我做为Omega必须要面对的。如果我连这都一直逃避,我想有天我会看不起我自己。”
裴仕玉虽认同他说的每一个字,担忧还是令他迟疑:“你要不还是再想想,在大学毕业前再决定也不晚。”
“不用再想了,越是迟疑,越是会依赖这种更轻松的人生,更难下定决心。”他把啃干净的果核放在桌子上,“裴仕玉,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了。”
季文泽离开前,先去和院长打了招呼,免除两人所有的治疗护理费用,还包了他们住院期间高级病房所有的吃住费用。就当是这次事件,给他俩微不足道的感谢。
所有人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裴仕玉和费黎。眼看天色渐晚,费黎也让裴仕玉回家。
裴仕玉却坚持留在医院。没有外人在时,他也挤上那张不算宽敞的病床,揽着费黎的腰,依偎在他身边。这个时候,他才露出稍许脆弱:“小黎,我觉得自己很没用,闯出祸来,要你们所有人维护我。”
“你很有用。很多人都想揍戴浩国,只有你做到了。”
“别人都没那么做,就是知道会引起多少麻烦,只有我这么冲动。”他抚摸费黎头上的绷带,“还让你帮我顶罪,连季文泽都为了帮我说谎。在你们眼里,我很弱是不是?”
他们一定都觉得他幼稚而脆弱,难以承担责任。
“不是,是我们不希望你受到伤害。”费黎握着他被纱布缠成棒槌的手,“我们帮你,是因为你无条件帮过我们。
“所有人维护你,是因为所有人都爱你。”
“哇,你说得我快要哭出来了。”他把脸埋在费黎颈侧,温热湿润沾湿了那块皮肤,“我有那么好嘛。”
“嗯,你很好。”
“那么你呢,你对我的爱是和他们一样的爱吗?”
一样因为他帮他,他救他,而想要偿还的愿望。那个在教学楼外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因为费黎这样舍身为他顶罪,更让他感到这份感情像是偿还,如费黎曾说过,他救了他的命,从此他这条命就是他的。
可他不想要费黎的命,只想要他的爱。
费黎将肩上那张脸捧起来,目光在脸上流转,说话前,他自己先红了耳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他从没听费黎说过的,他希望听到他亲口说出来。
费黎犹豫迟疑,耳朵上的绯色像火苗蔓延到面颊,他最终撇开眼睛:“……你想的话,我可以做你的Omega……”
裴仕玉眼睛张大,脸也渐渐红透,久久未说话。
费黎被他这样子弄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你不想就算……”
裴仕玉扑过去,扑倒费黎时并将他用力搂紧在怀里,一连串的亲吻印在他脸上:“小黎,你答应我,你一定要跟我结婚!”
费黎被他勒得骨头疼,却也同样用力回抱他:“好。”
费黎留院观察五天,确保没事才出院,裴仕玉也在医院陪了五天。
出院回家,两人惨样让家里老少都心疼坏了。
裴仕玉倒不觉得自己多凄惨,只是心里发怵,这件事裴荣还没来得及跟他“算账。他拉着小晴问:“我妈呢?”
“裴总不在。”
“我今天出院,她不来接我就是算了,也不在家里等我回来。”嘴上抱怨着,心里却松了口气。
小晴戳他胳膊:“你闯那么大祸,还来接你?我要是裴总,你多少要被棍棒伺候一顿。”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妈从小到大都没揍过我。”
话是这么说,这一整天裴仕玉都格外安分。
下午裴荣回来,裴仕玉听见他车的声音就跑下楼迎接:“妈,你没去厂里吗,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这时他才看见司机手上拿的袋子上有医院的标志,“你去医院了?哪儿不舒服?”
裴荣没说别的,只是眉头狠皱着:“你跟我来书房。”
“哦。”
裴仕玉跟在母亲旁边,不知道她皱眉是难受还是生气,但她也用不着这么着急训人吧。
“你不舒服就先休息,晚点再教训我,我也不会跑。”
“别那么多话,叫你来就来。”
进了书房,裴荣关上房门。被檀木的立式书架遮挡,书房光线有些暗,裴荣也没开灯。她坐在沙发一端,半倚在扶手。裴仕玉感觉母亲今天的样子和以往不太一样。
“我知道错了,这些天我也在反省……”
裴仕玉主动认错,裴荣却挥手打断他的话。她像是累极了,连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小玉,我叫你来不是说这件事,还是我想收费黎做义子的事情……”
“不行!”一听这事裴仕玉就头疼,他也很不理解,“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执着收费黎为义子。我已经说了,我不同意,费黎也不会同意。”
母亲三番几次提起这事,裴仕玉都一再否决了,她却还总是提起。要打破母亲执念的唯一方式,只有让她知道他们真实的关系:“其实我跟费黎……”
裴荣一声咳嗽打断他的话,跟着就弓起后背,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倒杯水……”裴仕玉安抚裴荣的后背,然后他看到纸巾上咳出的血,他吓得一愣,跟着往门外跑,“救……我去叫救护车……”
裴荣用力握住他的手,从咳嗽的间隙挤出几个字:“等,等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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