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渐层
他到底是遇到了属于自己的小行星。
小行星现在睡着了。
等他醒来,他可以再对他讲一次自己在茫茫宇宙中发现他的经历。
—
雨越下越大。
一到九月,A市便自动进入雨季。
尤其是九月中旬,淅淅沥沥的雨像是总也下不完一样,惹人心烦意乱。
城区如是。
非城区就更如是。
周天的早上本该是畅通无堵,可这一回一大早就开始堵,从市区到松山的那条高速路尤其。
刘海俐一大早就包了车出发。
直到中午左右才到。
路上她给儿子发消息,祁钊没回,给儿媳妇发消息,岑康宁也没回。
也许是堵车太久的缘故。
刘海俐心脏突突地跳。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直到她抵达目的地,眼尖地看到不远处一对儿男女。
“祁未言!你不要脸!”
刘海俐气愤不已地下了车,不顾淋雨,整个人进入战斗状态。
祁未言抱着女儿,本来正在给女儿换鞋,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瞬间带着笑意的脸绷紧。
他下意识地把吓了一大跳的女儿护在身后,面色阴沉盯着正朝自己靠近的刘海俐。
“你来做什么?”
刘海俐充满恨意地看着祁未言:“我不能来吗?”
祁未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要我说多少遍,我们已经离婚了。”
刘海俐说:“那又怎么样?离婚多少年,我还是你儿子的亲妈。”
祁未言冷笑:“所以?”
“所以我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欺负他!”刘海俐愤怒地提高了音量。
她看了眼祁未言身后怯生生的小女孩儿,又看了一眼小女孩儿身边站着的年轻女人。
前所未有的恨意涌上心头。
“祁未言,你就是这样骗我的?当初我们离婚,你答应我什么了?你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孩子的,我才愿意跟你离婚。结果现在呢?你告诉我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答应过你,但柔柔她,的确是一个意外……”
一个谁也不想的意外。
毕竟谁能想过已经做了结扎手术,又上了年纪四十多岁的祁未言竟然还能让妻子怀孕。
事情发生的时候也同样打了祁未言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想过有孩子。
跟现在的妻子结婚时也提前做好了婚前协议。
但意外就是意外,妻子说她也没想到,等她意识到去医院查出怀孕的时候,小孩儿已经六个月。
祁未言自己是开医院的,自然知道六个月的胎儿意味着什么。
那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了。
他如何放弃得了?
得知消息后祁未言非常煎熬,一度也觉得自己的确对不起祁钊。
可当他把这件事告诉祁钊的时候。
祁钊的反应却很平平。
祁钊甚至对他说:“恭喜。”
于是祁未言一下子就想通了,连祁钊自己都不这么介意,为什么他要如此介意呢?
后来孩子生下来。
是一个小女孩儿,活泼可爱,冰雪聪明。
祁未言为此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有一丝后怕。
当初,他竟然真的为了那个不具有任何效应的誓言,想要害死自己的女儿。
“都这么多年了,海俐,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祁未言回过神来,试图苦口婆心地规劝前妻:“你看看我头上的白头发,再看看你的,都二十多年了,咱们真的要这样过不去一辈子?”
刘海俐咬着后槽牙,颤抖着身体咬得很紧:“不可能。从离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别想欺负我儿子!”
祁未言倒吸一口凉气:“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
“你又找了个狐狸精,生了个小狐狸精,不是欺负他是什么?”
刘海俐指着躲在祁未言身后的女人气得口不择言:“你还真信她六个月才发现自己怀孕啊!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女人面色惨白:“未言,我……”
祁柔在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
哭泣声打断了大人们的对峙,也引来了一直沉默的祁耿。
祁耿住着拐杖出现的时候,祁未言正要跟刘海俐进行新一轮的争执。
直到老爷子出现,厉喝叫停。
“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孩子面前出丑?”
祁未言深吸一口气:“行,我知道,爸你别管了。我自己解决。”
“你解决个狗屁!”
祁耿脱口而出,拐杖杵着地面:“你怎么解决的?当初离婚你也说你解决,后来什么情况?每一年都要闹到我这里!”
“爸,我……”
祁未言被祁耿骂得有些狼狈。
虽然在外面,他是处处受人敬仰的院长,董事长,可说到底在祁耿面前,也不过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罢了。
“先让你老婆孩子走,小孩儿哭成这样,像什么话?!”
祁耿不容置喙地安排着。
祁未言回过神来,看到小女儿哭花的脸心头一痛,果断抱住女儿,把女儿先安顿回车里。
而那头。
刘海俐见了这一幕,自然不会乐意。
她这一趟本就是来找这对儿狗男女算账的,如今才刚见面人就跑了算是怎么回事?
刘海俐立刻就想上前拦住祁未言,可惜却又被祁耿拦住。
对这个前公公刘海俐多少存在点儿畏惧。
她被迫停下脚步。
“海俐,我们聊聊。”
祁耿目光平静地说。
刘海俐站在原地默不作声了一会儿,说:“爸,你要是想教育我,那就不用了。”
毕竟也是五十多岁的人。
刘海俐自觉不需要任何人的教育。
但祁耿今天却并非想要教育她。
“我可教育不了你,你这么大人了,又跟我儿子早就离了婚,我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身份去教育你。”
刘海俐没说话,沉默。
祁耿便面容严肃,又接着道:“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话。”
“问吧,爸。”
“这么多年来你不肯放手,到底是真因为你所说的,你爱祁钊,为他考虑,还是单纯只是恨未言?”
刘海俐心头猛跳一下,脖子上的祖母绿翡翠牌亦是一晃。
她扭头:
“当然是为了我儿子。”
祁耿脸上的皱褶更深几分,离开前他说:“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刘海俐站在原地不动。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司机下车给她了一把伞的同时,示意祁未言正在不远处等她。
刘海俐接过伞,也终于从祁耿的诘问中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祁耿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她,难道是因为老头子年纪大了,正在准备立遗嘱?
这些年来老爷子恐怕也积攒了一些资产。
钱倒不是关键。
一些在位时的人脉,还有话语权才是重点。
忽然在她面前说这些,刘海俐不可能不介意。不过转念又一想,那些东西除了祁钊,老头子还能留给谁?
难不成留给那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小狐狸精?
想到这一点,刘海俐心中平稳了不少,举着伞目光如炬走向祁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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