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岑道州:“也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是说你今天确实是因为某个原因对我生气了?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喻挽桑说。
“不告诉你,你自己反思。”岑道州扯了张纸巾,擦了擦嘴。他起身把剩下的饭菜带到楼下厨房,因为阿姨都下班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洗碗。
撑不住睡意的喻挽桑直接躺小少爷的软床上,睡得特别沉。
岑道州上楼,发现哥哥已经睡着了。他洗漱完后,换上和哥哥同款的睡衣,掀开被子躺在哥哥身边。他背对着哥哥,抱着自己的兔子布偶睡觉。
兔子布偶已经陪伴他十二年了,布偶缝缝补补了好多年,颜色已经褪了好多,旧旧的。可是岑道州抱着它就觉得很安心。
过了会儿,他丢开兔子布偶,扭过身,抱住了喻挽桑。他小声地喊:“哥哥?”
喻挽桑没有回应他。
岑道州玩了一会儿喻挽桑的耳朵,把它像玩兔子布偶的耳朵那样揉了揉,过了会儿又没了兴趣,不玩了。
睡前他轻轻踢了喻挽桑一脚,表达自己的不满,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喻挽桑了。
喻挽桑的双手习惯性地追上去搂住他,嘀咕说:“玩我耳朵就算了,别踢我。快点睡。”
心虚的岑道州:“你醒着的啊……”
喻挽桑闭着眼睛:“没有醒,我睡着了。”
岑道州:“……”我宁愿信我是秦始皇,也不信你。
十二月初,初赛的结果终于出来了。课代表把班里报名了的同学的分数都打印出来,按照成绩从高到低排列。
八班只有一个人过了数学竞赛的初赛。
是沈夏。
岑道州虽然数学竞赛没有过初赛,但他的英语初赛成绩很好,过了英语竞赛的初赛。
而喻挽桑只报名了数学竞赛。一班数学竞赛过了初赛的人一共有五个,喻挽桑排名第一。
初赛按道理来说不会特别困难,但一中报上去的名额有限,因此在报名竞赛之前会有一个统一的校内选拔赛,只有通过校内选拔赛的同学才有机会参加初赛。
岑道州通过了数学组的校内选拔赛,但是在初赛时被刷了下来。被刷下来主要是他心态问题,因为他太想进入复赛,考试的时候过于紧张。好几道题,他自己会做,却因为紧张而崩了心态。
通过初赛的同学会被安排去基地培训两周,之后从各个高校选拔出来的学生再次考试,各个省份选出能够进入决赛的同学,将被送到指定高校参加决赛。
“数学竞赛第一名是谁?”有人问前面已经看了成绩的同学。
“我赌一包辣条,肯定是岑道州,他数学是一班班长教出来的。我听说一班班长这次数学竞赛初赛成绩只差一分就是满分。”有人说。
岑道州看完成绩,面无表情地走下来,坐到座位上。
还有人起哄让岑道州请客。姜其柯从岑道州的表情里咂摸出了点东西,赶忙拦着那几个起哄的兄弟:“请什么客?他平常请你们吃的零食还少吗?”
“我草!沈夏牛掰!居然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进数学组复赛的!”有人看完成绩单后,发出了赞叹。
沈夏这时候刚进教室,有人恭喜他,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谢谢,这次的题很难,本来我也拿不准自己能不能进。还好最后一道选择题蒙对了。”
“我还以为我们班数学组竞赛第一名一定会是岑道州,结果居然是沈夏。”有人说。
“谁说不是。”
“不过岑道州进英语组的复赛了,要是能够晋级英语竞赛的决赛,加分也不少。”有人艳羡。
“英语和数学的含金量都不一样好吗?数学是王炸,英语只能是锦上添花。”
“你们差不多够了,小少爷还在班里……”
下午第1节 课是数学课。一班和八班的数学老师都是范建。范建进教室,发现班里少了个老熟人。
他问:“你们班有的同学去哪里了?请假了吗?”
“这个——”八班班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岑道州因为数学竞赛没考好,直接收拾书包翘课了吧?
“本来我今天打算讲一下数学竞赛初赛的几道经典题目,”范建说,“毕竟你们和一班都是我带的,你们班报名参加数学竞赛的人还挺多。”
他话锋一转:“既然班上同学的人数都不齐,那我下次再讲卷子,今天我们上新课。”
班里嘘了一声,直说大米杀人诛心。本来岑道州逃数学课,就是因为不想面对数学竞赛的结果。
结果大米故意空着数学竞赛的复盘工作,等着岑道州回来再讲。当然大米讲新课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八班的数学教学进度比一班要慢很多,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八班的数学还差一个章节才能讲完。
不知道小少爷回来后,发现还得面临数学竞赛初赛的卷子,被大米一次次地在课上cue,会不会感到心碎。
第23章
岑道州跑到学校附近的一所职高打球了。这所职高的人员复杂,他打了十分钟,就有几个大人过来。来的人有男有女,基本都染了头发,穿着也是一副社会人士的打扮。
岑道州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他本能地不想和这些人打招呼。
“小弟弟挺帅的,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几个玩一玩?”为首一个剃寸头的男生说。
岑道州正愁脾气没有地儿撒,就干脆答应了。他们两个单挑,谁在规定时间投篮得分多就是胜利。
上半场是岑道州防守,寸头男进攻,寸头男总来撞他,胳膊肘往岑道州的肚子上顶,时不时还来蹭岑道州露在外面的皮肤。
岑道州被撞倒在地上,手掌心都被蹭破了皮。周围的几个社会男女都在笑,说:“方舟你差不多够了,小心把小朋友玩坏了。”
岑道州身高不够高,加上空闲时间都在练钢琴和专注提高学习成绩,打篮球这项运动于他而言并不是一项很擅长的运动。
被叫做方舟的寸头男笑笑,蹲下去,打算伸手用手背去拍岑道州的脸。岑道州挥开他的手:“再来!”
“来什么?”方舟笑得特别不屑,“再玩上个一万次,你还是输。小豆芽在这儿给爷装什么大蒜?要不你哭着叫哥哥,哥哥给你买糖吃。”
岑道州伸手抓住方舟的手,拧着他的手转了一圈,把方舟的手臂直接给拧脱臼了。
方舟啊地大声叫出来。他的狐朋狗友都围上来,赶紧把岑道州给制止住。
“放开我!”岑道州喊。
即便张泽跟姜其柯他们经常偷溜进职高来打篮球,遇到他们的几率很大。可现在是一中上课时间,他们也出不来。
岑道州被人给摁到地上。篮球场附近是教学楼,不过职高的人也在上课时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他爷爷的,还挺狠。”方舟捂着胳膊,站起来,往岑道州的腹部踢了一脚。
“唔——”岑道州吃痛地蜷起身子,他不由得喊了哥,他希望喻挽桑赶紧出现,他再也不要生哥哥的气了,也不要一时冲动就胡乱得罪人。
“现在知道喊哥了?”方舟用好的那只手,挑起岑道州的下巴,“还有几分姿色。得,兄弟们,把他拉去大本营,让我们好好地‘疼爱’他。”
这几个人都是成年人,没事儿就混进职高里来找乐子。一中管得严,他们进不去,就只能来职高玩儿。他们的大本营是这所职高废弃的体育仓库,他们经常一块儿在这欺负职高的学生。
有他们看不惯的学生,他们都把人拉过来。他们还建了一个群,群里有一些特殊人群,他们会定期发一些未成年男女的裸照到这个群里,让那些主人挑选。
被挑选上的人,就会被送到这些主人身边,他们也能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而那些被欺负了的学生,大多数都不敢吭声,其中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学生在那之后都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甚至是人格分裂症,不久后便被迫退学。
照他们的话来说,职高的人继续读书也没什么出息,卖了身还能得到一笔钱,矫情什么。那些敢于控诉他们的苦主,都被方舟背后的大人物给压下去了。
这年头,贪污官员都是上千亿地贪,光是房地产,连一个报纸的整个版面都写不下。官商站在一条线上,受害者要求的所谓真理和公平,不过是法律文件上板正的一张纸。
上面的大人物在意,那这张纸就是刀,可以斩掉人世间吃人的黑暗鬼怪。倘若不在意,那这张纸就只是一张可以撕掉的纸。
“哥,这小孩儿不是职高的,是隔壁一中的。”有人终于认出了岑道州身上的校服,“一中的学生,咱们还是不要碰了,万一碰到个家里有权有势的,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方舟说,“一中的学生都是些穷学生,只不过是成绩好了点。他现在敢卸我一条胳膊,我就敢让他尝尝人间地狱是什么滋味。”
就在他们把岑道州的上衣给脱下来时,外面传来了姜其柯、喻挽桑在喊他的声音。其中还有几个一班和八班的同学也在喊他。
岑道州原本灰下去的眼睛,一下子又亮起来,他拼命地想要回应,却被方舟的人给捂住了嘴巴。
“摁住他!”方舟开始解皮带,“他爷爷的,就算这人老子卖不出去,老子也要尝一尝。”
岑道州拼了命地踢他,他的腿和手都被人给摁住了。
紧闭的体育仓库终于被人从外面撬开。喻挽桑拿着外面捡来的一根废弃钢筋,撬开了仓库门。
他眼神阴翳地看着仓库里的人:“你们打算对我弟做什么?”
方舟只看见喻挽桑一个人,压根不带怕的。喻挽桑也长得好看,他打算一块儿收了,到时候两个人都送到那位的手上,双.飞卖的价钱更高。
“找他玩一玩而已,小朋友你要不要也过来,我们一起玩啊。”方舟招招手,那几个人就松开已经筋疲力竭的岑道州,开始朝喻挽桑围过来。
喻挽桑轻蔑地笑了一声,他用力地把钢筋敲向墙壁,紧接着,姜其柯跟好几个一班和八班的男生都从草丛里窜出来,一人手里握着一根钢筋。
“来,我们今天就好好地玩一玩。”喻挽桑说。
方舟带的人少,他们以为这是自己的大本营,根本就没带什么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他们的人很快被制服。喻挽桑报警后,警察赶过来,现场只剩下那群被绑起来的混账玩意儿。
“还好,没打死。”带队过来的警官孙邈说。
“警察叔叔,我们真的好怕,他们还威胁我们,说要把我们的衣服都扒了,拍照发到网上去。”姜其柯把岑道州说的话加工了一下,开始嚎啕。
孙邈给地上蹲着的那几个混混铐上手铐,说:“那你要不再揍会儿?我可以当做没看见,等一下再过来。”
姜其柯当然不客气,说:“行,那我们再揍一顿,辛苦您十分钟后再回来。”
孙邈被逗乐了,他看了那几个混混一眼。其实警局里不止一次接到家长带着学生来报案,可案件不知道怎么回事,流程走到队长那里就被压下来。
他能力小,干不了什么大事,多半这次的事件也是不了了之,不过这不妨碍他给这几个人一点教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他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岑道州被喻挽桑藏到一个大型的木箱子后面。喻挽桑帮他穿上校服,岑道州不肯说话,也不肯让他碰,甚至也不肯哭,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这么难过,”喻挽桑说,“我们回家好不好?哥背你回家,我陪你一起睡,我们把今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梦好不好?”
岑道州浑身还在发抖。
喻挽桑试探性地抱住他:“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我的私心,改变你的命运,都是哥不好。”
如果不是他强行改变岑道州的选择,那么岑道州现在应该在读国际中学。寄宿制的管理方式下,他会平平安安地过完读书生活。是他不好,是他错了。
岑道州现在没有冷静下来,根本不知道喻挽桑在说什么:“滚!滚开!”
他一直在吼,像是得了应激反应的猫。
他伸腿去踢喻挽桑,不肯让喻挽桑抱了。
“你滚,我不要你了。”岑道州颤抖着说。
喻挽桑紧紧地抱住他,伸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哥不滚,哥陪着我们州州一起长大。”
岑道州啜泣两声,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他哭得越来越大声,手用力缩紧,抱住喻挽桑,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哥哥我害怕,我害怕,我打不过他们。”
“不怕,哥帮你打了他们。”
“哥哥,你是我一个人,你不能跟别人走,你只能护着我。”岑道州啜泣着说,“以后我也会保护哥哥,你不能抛弃我,就算我很黏人,你也不能嫌弃我。”
喻挽桑顿了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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