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凉生
第56章
半晌,喻挽桑到底是舍不得让岑道州难过,于是告诉他:“放心吧,学医的就没有几个不读硕士的,至少接下来的两年,我会停下来……等你。”
陆轲从店里出来,说:“学弟你已经结完账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过去结账,店员说我们那桌已经结过了。”
他看见岑道州的脑袋搁在喻挽桑肩膀上,大大咧咧地问喻挽桑:“他怎么了?不舒服?”
喻挽桑面不改色地撒谎说:“嗯,牛肉过敏了。”
岑道州很轻地笑,随后站直了身子,凑到喻挽桑的耳边讲:“你撒谎,我明明是对‘哥哥’你过敏了。”
喻挽桑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走路时,岑道州主动走在喻挽桑和陆轲中间,偶尔伸手和喻挽桑放在身侧的手碰到一起。晚风吹过来,身体冷,心里却很惬意。
他们在KTV玩到凌晨两点。陆轲喝醉了,被朋友打车送回去。岑道州喝了一点果汁,喻挽桑帮他挡了大部分酒。
陆轲的朋友说:“我帮你们也打辆车。不过现在宿舍门关了,只能去酒店。”
岑道州握着喻挽桑的手,搭在肩膀上:“我跟我哥去附近找个酒店住,不用打车。”
“也行,到了酒店在群里和我们说一声。”
“好。”
学校周边,永远都是便宜的小吃摊和贵的酒店。原本应该是回家才更好,家里住着方便。大学城和家里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
但岑道州想要和哥哥独处,只有他们两个,不被谁打扰。
他开了一间套房,双人床。酒店前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再三询问,是否需要改为房间有双人床的套房。岑道州拒绝了。
上楼时,喻挽桑还没有醒,岑道州喊他哥,喻挽桑嗯一声。喻挽桑的呼吸落在岑道州的脖颈间,岑道州的喉结滑动一下。
心里感叹,只是有一点可惜,因为哥哥好像想要他做bottom,他没有办法和醉酒的哥哥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酒店的房间干净得跟样板间一样。岑道州洗完澡出来,发现喻挽桑已经醒了,正在脱衣服。
“要我帮忙吗?”岑道州走过去,跪在喻挽桑面前,他替喻挽桑将拉链解开,帮他把裤子和外套都脱掉,“不要动,我帮你。”
喻挽桑低头,用手摸岑道州的脸:“有疤,怪可惜的。都我的错。”
岑道州脸上的疤还没去掉。虽然看起来只有一道很淡的痕迹。
岑道州的手落在喻挽桑的膝盖上,他的脸颊贴着喻挽桑的手掌:“伤口已经不疼了哥哥,你别愧疚。”
岑道州帮喻挽桑简单擦了身子。他拧了热毛巾,很匆忙地帮喻挽桑擦拭。喻挽桑动来动去,说自己是汽车模型,是乐高,是钢琴。
岑道州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喻挽桑抱着枕头:“因为有人说,小少爷喜欢这些。我要是变成他喜欢的东西,就能被他喜欢了。”
喻挽桑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
岑道州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喻挽桑低落的情绪。他和喻挽桑从小一起长大,相伴的几千个日夜,让他能够熟悉喻挽桑每一个情绪的变化。哥哥说得没有错,他喜欢哥哥这件事,真的瞒不过谁。
妈妈在他十七岁生日时,送给他的项链是用蓝色宝石做成的一条小鱼。爸爸给他买的房子在南方城市的一座小岛上,因为他跟爸爸说过,他和哥哥想要长大后去海边旅居。
喻妈妈开玩笑问他,要是哥哥结婚了怎么办,他说哥哥还年轻,得再过个一百年结婚差不多。当时喻妈妈被他逗笑了。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哥哥。
就连哥哥自己也知道,唯独他自己,在费尽心思藏匿自己本就不高明的暗恋。
“我可以亲你吗?”岑道州开了空调,自己身上只留了一件上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喻挽桑躺在床上,朝他招手,岑道州膝行着上了床。喻挽桑光着上半身,灯光照在他的皮肤上,白得让岑道州艰涩地别开了脸。
“怕了?还是不喜欢了?”喻挽桑手指触碰岑道州脸上的那道疤,“这里是我的。就算是你不喜欢的疤,也是我的。所以你不能不喜欢自己,你要爱自己,爱你的不完美。”
岑道州的唇落在喻挽桑的下唇上,挨着,碰了一会儿,又分开来,很为难地说出自己的请求:“哥,我不想当bottom。”
喻挽桑似乎思考了一会儿,他还有点醉意,脑子没有特别清醒:“好,那就不当。”
岑道州眼睛亮了一下:“那我录个视频,哥哥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岑道州去找手机,他转身从喻挽桑身上离开,喻挽桑拽住他的手腕,将他甩到床上:“我让你走了吗?你凭什么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离开?”
“陆柯那混.球怎么看的你?我都没有看过。你凭什么让他看?”喻挽桑去扒岑道州的裤子。
岑道州这才想起来,自己招供说过陆轲看了他的事儿。当时在澡堂里,他刚洗完澡要穿衣服,陆轲就进来了。两个男人,也没有藏的必要。
“别扯,你压着我了,我疼……哥哥,你别挠我痒……”岑道州被喝醉的喻挽桑弄得都没了脾气,喝醉的哥哥笨手笨脚的,一点都不聪明。
最后还是靠岑道州的帮助,喻挽桑才成功地见识了庐山真面目。
喻挽桑啧一声。
岑道州以为他不满意他见到的,还有一点失望。他拿了手机,开了视频录制,他举着手机问喻挽桑:“哥哥,我能不能不当bottom,我有点怕疼。”
喻挽桑点点头,爽快说:“疼就不当。”
岑道州好笑地把手机凑近他的脸:“那我们可就说好了,我不当bottom。哥哥你来当好不好?”
喻挽桑咬着嘴唇,下一秒就跟自动断电一样,倒在了岑道州怀里,恰好嘴唇在岑道州的大腿上,摩擦了两下。岑道州心脏都快被吓出来了,他的腹部传来一阵电流直达某处,身体完全不敢动。
哥哥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爱,他真的超级喜欢哥哥,喜欢到再多加一分都会溢出来了的地步。
新生开学一周左右,就要集中前往军训基地进行军训。清北大学的军训基地在局里市区两个多小时车程的山里。
得知要去军训后,岑道州跟新室友黎赫先去超市购买了两大瓶老干妈酱和好多巧克力等高热量食品。
黎赫说:“听上一届学长学姐说,军训基地在鸟不拉屎的山沟里,周围全是大山,而且那里特别变态。厕所都是连排的那种,连门和马桶都没有。宿舍都是十二人寝。最关键的是,山里信号特别弱。”
姜其柯没考上清北大学,因为成绩太差,为了未来能够发展好一点,他父母把他打包送到了国外留学。文桦也考上了清北大学的医学系,只是跟岑道州不在一个班。
黎赫是被迫学医,他爸妈都在清北大学的附属医院工作,他从小被教育要学医,却因为一身反骨,不肯听从父母安排学医。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最终因为一套价值两百万的房子屈服了。
“你哥是不是大三临床系的喻挽桑?我听咱们班团支书说过,你知不知道他可牛了,他去实习的附属医院,是蔡导推荐的,咱们年级总共就三个人去那儿实习。咱学校的附属医院每天忙得脚不沾地。”黎赫说,“我要是有他一半牛掰,我爸妈何止给我两百万的房子?”
“我哥都没和我说过。”岑道州说。哥哥去医院实习后,照旧会每天晚上都来找他,跟他一块儿去操场散步。前天晚上哥哥发了低烧,他还抱怨哥哥不能再多陪陪他,他没有想到哥哥会这么忙碌。
“明天就进山了,你要不跟你哥道个别?”黎赫提议。他把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空调开始吹凉,这会儿他一身的汗,“对了,你跟你哥不是一个姓,你们是重组家庭?”
“不是,我们不是亲兄弟,也不在一个家庭里生活。只是我们一起长大,家又住得近,感情很好,我从小就喊他哥。”岑道州忙解释。他很不理解,为什么别人都认为他和喻挽桑是亲兄弟。
退亿步来讲,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就不能喊哥哥了吗?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就不能同床共枕吗?关系很好的朋友之间就不能黏在一起一辈子吗?
黎赫一脸八卦地说:“原来是这样,主要你俩关系太好了,不是亲兄弟很难到那地步。要不是我知道你是直男,你跟你哥关系从小到大就很好,我都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
岑道州沉默了,他突然恍然大悟,尽管他和喻挽桑已经接过吻甚至更进一步的事情都做过了,但他好像还不是哥哥的正牌男友。
于是他对黎赫讲:“我没说过我是直男吧?”
黎赫一脸震惊,二脸懵逼,三脸卧槽。
岑道州想——
正牌男友=官宣+表白
然而这两个前提条件他都没有满足。
情人.泡.友=偷偷摸摸+暧昧+不官宣
这三个条件他都满足。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他其实还算不上哥哥的正牌男友。
搞了半天,他现在还是哥哥的男友候选人?
所以他才总跟哥哥偷偷摸摸地约会?
清北大学附属医院距离学校不算太远,直线距离三公里,骑车不到半小时就能到。喻挽桑刚跟着导师查完房,路过问诊台,就被护士叫住。
“喻医生,刚才你弟来找过你,他让你忙完后去医院外面找他。”灿灿也是来实习的护士,跟喻挽桑是同一年级的不同专业。她经常和喻挽桑在公共选修课上遇见,加上喻挽桑外形好,能力出众,在学校挺有名的,她也因此眼熟了。
喻挽桑点点头,也来不及回办公室换衣服,就穿着白大褂从南门出去。现在是午休时间,他本该在办公室里看病历。今天是特殊情况,所以他允许自己放松一下。
医院南门,岑道州坐在绿化带旁的长椅上。
长手长脚的他,脑袋靠着椅背后仰。正午的阳光像是艺术画里给他铺的一层明媚的调子,让他更加吸引人的注意。喻挽桑走过来,到岑道州身后,捧着岑道州的下巴,低头去看他。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陆轲比岑道州大了好几岁,那么多年的阅历让陆柯见过很多男人后,依旧会喜欢岑道州。人是视觉动物。
长成岑道州这个样子的男人,身边的莺莺燕燕是少不了的。
岑道州看见喻挽桑,眼睛唰的一下就亮起来,他的眼睛里仿佛都带上了笑意:“哥哥,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就好像你下一秒就要亲我了。”
第57章
喻挽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面对自己的暧昧对象,心血来潮给一点奖励也无可厚非。但这会儿是在医院,他不可能也不会穿着自己身上这身衣服,做出出格的举动来。
这不合适,有违喻医生的行事作风和职业道德。
“猜对了,”喻挽桑用食指直接敲了下岑道州的额头说,“很可惜,没有奖励。”
岑道州站起来,让喻挽桑陪着他去外面的餐馆吃中午饭。喻挽桑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岑道州掐着点,走得很快。喻挽桑先上楼把白大褂换了,再下来。白大褂不能穿出医院,这是规定。
喻挽桑带他来到一家平价的面店。面店最多不到三十平,外面架着一口大锅,摆着撒子、油条、小笼包和馒头,老板拿着笊篱在捞面。
喻挽桑拿了纸巾帮岑道州把他要坐的位置擦干净,自己的座位却管也不管,就直接坐下。
岑道州看着喻挽桑熟悉的举动,眨了眨眼睛。原来哥哥已经在暗地里,习惯照顾他,对他好了。
只是他以前迟钝,所以从未发觉,只认为自己任性,而担心哥哥对他不耐烦,担心哥哥一直迁就他而不喜欢他。
“明天我要去军训,大概要花三周的时间。”岑道州趴桌子上,恋恋不舍地说,“舍不得你。”
面端上来,喻挽桑先把面放到岑道州面前:“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你舍不得?”
喻挽桑挑了下眉,好像岑道州肚子里的蛔虫,把他的心思猜得透透的。
岑道州觉得自己兜里的身份证都变得烫起来,他强撑着自己的纯洁小学弟人设:“当然只是这样,否则哥哥你还以为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喻挽桑单手撑着下巴,他的袖子顺着他的动作往下滑,露出他手腕上一块名贵的手表。
那是岑道州在他十六岁生日时送他的生日礼物。喻挽桑一直戴着,很少摘下。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要点好处才来找我。毕竟三周不见,你又挺稀罕我的。”喻挽桑很清楚自己对岑道州的吸引力有多大,他能够把握好勾岑道州的节奏,恰好是懵逼不伤恋爱脑的力度,“今天晚上,我没有排班。”
至少不会伤害岑道州对他的恋爱脑。
店里的人蛮多的,正值饭点。岑道州手里的筷子,因为喻挽桑话语里的勾.引而直接掉到了桌上。
他捡起筷子,换了一双:“我晚上来找你……我不用回学校住,我也会开好房间,做好各种……emmm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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