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白木
“……脏。”他的声音很哑,张口时的瞬间甚至没能发出声音,而后才勉强挤出细弱的声响。
江晚楼没说话,只是伸手扣紧了郁萧年的后脑勺,他很少有这样蛮横的时刻,更多时候,他更喜欢吊着一点点甜头,引诱着alpha一步步靠近,主动踏入早已用心险恶的陷阱。
拙劣的手段,但自有人愿者上钩。
但眼下,郁萧年的拒绝没了作用,他被剥夺了行动权,像个任人摆弄的娃娃,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奖赏或惩罚。
是一个毫不避讳的吻。
alpha的口腔被磨破了皮,浅浅的甜味混杂在浓重的腥气里,成了种怪异的味道。
江晚楼吻得很深,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的爱人清理,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半点嫌弃。
郁萧年挣扎的力道逐渐减弱,他小心地探出舌尖,笨拙地回应着beta的吻。
**
到最后,郁萧年是被江晚楼抱着走出浴室的。
他在江晚楼身上用过的手段,被江晚楼同样的复刻在他的身上,甚至更加熟练,更加过火。到后面,郁萧年双腿发软,根本无法站立,饶是如此,也没能被放过。
江晚楼抱着他,让他坐在了洗漱台上,不顾他的拒绝再次故技重施。
“……江晚楼、放过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郁萧年被逼得崩溃大喊,眼角渗出滴滴泪,还没来得及滑落,就被抬起头的beta舔走。
江晚楼看他的眼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没有半点威胁的痕迹,但尽管郁萧年已经快意识模糊,还是读懂了更深层次的警告。
“年年。”
江晚楼的声音缱绻温柔,和蛮不讲理地堵住alpha出口的动作截然不同。
“……嗯。”
“没有下次了,好吗?”江晚楼微笑着同他商量,手指却没挪开半分,“当然,如果年年很喜欢这样、那样,也可以有下次。”
郁萧年没张口,他心里还是没服气的,倔着不愿服软。
鬼混一通时间实在太晚了,江晚楼略一挑眉,倒也没有继续折腾alpha,非要对方答应下来。
反正来日方长,不是么?
这趟为了节约时间的洗漱花费了成倍的时间,只放下了一层的窗子甚至透出了依稀的光亮。
海边的早晨总是要早些的。
江晚楼把人放在了床上,抓着alpha健壮有力的小腿慢条斯理地擦拭,而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郁萧年早累得没精神了——就算他是alpha,也不是铁打的,反反复复泄了不知道多少次,早该力竭了。
江晚楼俯身替郁萧年扣好最后一颗扣子,退后半步,欣赏似的打量着昏昏欲睡的alpha。
明明只是最简单朴素的白丝绸睡衣,偏偏给了江晚楼一种妆点了心爱娃娃的愉悦感。
“我让林海等到下午再返航?”
返航差不多有六七个小时,算上上午的半天,足够他们养好精神了。
郁萧年勉强掀开眼皮,睡眼惺忪地看了眼beta,含糊不清地应:“嗯。”
“睡吧。”江晚楼见他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放柔了声音,哄了一句,拿着手机走远了点。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这个点给林海打电话,他找了个看起来正当合理的借口编辑成消息发了过去。
江晚楼没在外间耽误太久,放下手机快步回去,只是他没想到,郁萧年还没睡,撑着脑袋,半闭不闭的眼睛坐在床边。
他的心蓦得跳了下,很响亮,像一柄重锤,沉沉砸在胸腔,激起万千波澜。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夜灯,柔和的,给所有东西都铺上了朦胧的暖黄色调,外人眼里雷厉风行、不苟言笑的alpha这会儿褪去了冷硬的外壳,露出了截然不同的一面,像寒冬里柔软温暖的衾被,牢牢裹住了冻僵的旅人。
蓦然间,江晚楼甚至生出了不敢靠近,舍不得靠近的心思,脚底生了根,僵硬地立在原地。
还是郁萧年低哑含糊地声音唤回了他的神。
“站那儿做什么?”
昏昏欲睡的人,张嘴吐出的音节都带着股黏糊劲儿,像含着颗糖撒娇,让江晚楼也尝到了甜滋滋的味道。
江晚楼没动,他的声音也跟着放的很低,他怕惊扰到此刻的安宁。
“看你。”
郁萧年的眼睛睁得稍微开了点,扫过几步开外的beta,不清不楚地笑了声:“走过来点。”
“能看得更清楚。”
江晚楼认同了郁萧年的说法,于是迈开腿,走到了床边。他垂着眼,还没真的认认真真地看,就被alpha拽住了衣领。
他被拉扯着弯了腰,争着一双眼看alpha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说来奇怪,他和郁萧年认识了那么多年,又在这几天反复交颈缠绵了那么多次,却好像还没仔仔细细看过郁萧年的脸。
不对。
江晚楼极小弧度地垂了下头,却不料正和郁萧年挺拔的鼻尖擦过。
他怔了怔,恍惚中想,他只是没见过……这样柔软的郁萧年。
第49章 我的
恍惚只在一瞬,江晚楼很快收拢了理智,低头不轻不重地撞了下郁萧年的脑袋。
alpha困倦的眼睛浮现出浅淡的笑意,顺势往后倒,仰躺在床上。
是江晚楼从未见过的孩子气。他顺势爬上了床,侧躺在郁萧年的身侧。
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片刻偏移,像粘了胶,凝在郁萧年身上。
如果是清醒的时候,郁萧年也许会被这样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但眼下,他昏昏沉沉,意识模糊,只晓得身侧的人在看他,干脆翻了个身,正巧滚入江晚楼的怀抱里。
beta的体温总是偏低,无论是牵手还是拥抱,刚接触时都会感到短暂的凉意,但或许是在浴室里待了太久,浑身都被泡软了,泡热了,让这个怀抱变得温暖起来。
江晚楼顺势吻了下alpha的头顶:“睡吧。”
郁萧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终于舍得把眼睛闭上。江晚楼很难形容在这一刻的心情,胸膛鼓胀着,仿佛被什么东西充盈到了极限,再难填装下别的任何东西。
足够了。
困顿侵蚀了神经,江晚楼眼眸半闭,蠢蠢欲动的恶念跟着一点点蛰伏,失去了踪迹,跟着它一起消失的,还有自始自终都难以填满的渴望。
意识堕入梦乡的最后一刻,江晚楼把郁萧年抱的很紧,像即将休憩的恶龙,即便在睡梦中也不忘守护他最最珍贵的宝物。
**
素白的指尖轻轻抚摸过男孩面颊上浅浅的血痕,他的动作很轻,却还是引得对方轻轻哆嗦了一下。
“害怕?”
男孩眨了下眼睛,还没脱去稚气的小孩,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大,颜色很浅,像江晚楼去年夏令营里亲手制作的琥珀石。
“不会说话吗?”
分明前不久才被咬过,江晚楼却没半点记住教训的意思,手指沿着男孩的脸颊下滑,抵在那双干涩涩的唇上。
食指与中指指尖分开了紧闭的唇,他摸索着,数清了藏在男孩嘴里的牙齿。
毫无征兆的,男孩龇了下牙,没给江晚楼任何反应时间,叼住了他的两根手指。
江晚楼没有挣扎,只是垂眸看他。
刚被他亲手洗干净的小狗,换了身衣服,穿的是江晚楼去年的旧衣——对现在的江晚楼来说有些小了,但穿在男孩身上,却跟小裙子似的,往下垂着,恰恰好够遮住屁股蛋子。
江晚楼的神情很漠然,他的手腕上贴着块方方正正的纱布,是他自己包扎的。
他把捡来的孩子视作自己的小狗,却没真觉得对方喝点血就能饱腹,在把小狗洗干净之前,先到厨房去给对方弄了不少吃的。
“没吃饱吗?”
小狗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瞳孔的颜色浅浅的,即便露出獠牙,努力装出凶狠的模样,也奶奶的,没有半点危险性。
江晚楼很轻松地掰开了小狗咬着他手指的牙齿,这让他想起以前看过的电影,狗狗是很活泼的动物,热衷于和主人互动,也有时候会在主人探手过来时猛然做出攻击的样子,咬住主人。
但故作的凶狠成不了真,他的手指虽然被小狗含进了嘴巴里,却也只是被含着,没有真的被咬。
江晚楼抽出手,拿起矮桌边的餐巾纸,擦干净,轻轻摸了下小狗的脑袋:“你是想和我玩吗?”
男孩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动作,仍旧是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索性江晚楼很有耐心,即便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没生出半点焦躁的情绪。
“我想要一条狗狗。”他边说,边从脚边的医药箱里翻出外敷的上药,确认还在保质期后,才打开,沾了些在指尖上,抹平在男孩面颊的伤口上。
药物刺激着男孩轻轻瑟缩,他想躲,却又在江晚楼的一个淡淡的眼神定住,乖乖地站着,任由对方为他上药。
其实江晚楼的动作很轻,比起实验室里那群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要温柔千千万万倍。可人就是这样矫情又别扭的生物,没人在乎的时候,怎么样都行,受多大的委屈也都能忍受。
可一旦有了哪怕只是半点温情,就开始觉得委屈。
眼泪轻易地决了堤,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将刚刚涂抹上去的药冲开,糊的满脸乱七八糟。
江晚楼的手指顿在男孩的脸上,他的眉头皱的很紧,尽管小狗还没同意成为他的小狗,但他已经将对方视作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对这点“不干净、不整洁”产生了轻微的焦虑。
男孩对情绪分外敏感,泪眼朦胧中察觉到了江晚楼的不愉,他抽了下鼻子,巴巴地忍住了眼泪。
大大的眼眶里蓄了满满的泪,像快要溢满的水泊,随时都有可能溢出来,却偏偏没有。
江晚楼叹了口气,温柔地擦去了男孩脸上乱七八糟的药渍,他的指尖虚虚点在男孩的眼睛上。
人生理的本能反应让男孩闭了闭眼,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就那么滴落,打湿了江晚楼的指腹。
“又不是不准你哭,这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做什么?”江晚楼的声音很轻,轻到有几分飘渺空灵的味道,但里头没半点责怪的意思。
于是男孩抽了抽鼻子,又开始掉眼泪。
江晚楼看着一颗颗眼泪从波光粼粼的眼睛里掉出来,疑心那不是眼泪,而是他前不久被男孩吮走的血,不然该如何解释他胸腔下的那颗名为心脏的东西产生了迟钝的疼痛?
他满脑子不符合所学知识的胡思乱想,却半点不影响手上的动作,他张开双臂,把瘦骨嶙峋的小狗抱进怀里。
小狗被他仔细洗过,浑身上下都带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是沐浴露的味道,还是洗发水的味道?
江晚楼想着,脑袋凑得更近,认真地嗅闻着小狗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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