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过去咱们两个人相处的事情,你愿意讲给我听吗?”他说,“我隐约能够记得一些记忆碎片,但是更多的就想不出来了,或许你说一说,我能够想起来更多。”
关山有点讶异,尽管他早就知道谈越的特别,可是对方能在他堪称是完美的封印下还记起一些记忆碎片,说明他的灵魂强度和精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很多。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每一次相遇都是重新的开始。”神明用很大度的语气说,“我希望能够和你创造一段新的回忆。”
怎么说呢,尽管记忆是共享的,感情也是共享的,但是四分五裂的不同部分还是想要区别。
既然蛊师关山和人鱼关山都拥有和谈越的独特的美好回忆,作为白蛇的他当然也要有,他要的并不是爱屋及乌,而是完整的爱。
想到之前耳畔的嘲笑声,关山的表情有几分阴郁,山间还是没有打雷,但是风雨比之前更大了。
谈越没有读心术,可对待自己在乎的人,他很关注对方的微表情,他很确定关山没有说谎,竟然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
努力查找过去的回忆,会引发阵阵头疼,谈越于是不再勉强自己。
“你不想的话,那就不说了。”他到底还是惦记着村子里的栏目组,“阿山,你一直在村子里吗?对这个白家村了解多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怎么才能把那些人救出来。”
神明说:“白家村,是域。”
在人鱼的那个域,关山就发现谈越对世界的接受度比较高,因为他拨动了时间线,直接把谈越送到三年后,他对谈越是有几分愧疚之心的。
表里世界两个世界的融合在加快,原本国特局是一个不受重视,没有权利,人员也很少的组织,但是在这短短三四年间,就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组织。
他很清楚,谈越并不是那种拯救世界的勇者,没有台博爱的胸怀,不会为了那些老弱无私奉献自我。
就算真的拥有了特殊能力,谈越很大可能不会加入国特局,而是变相的隐藏起来,佯装普通人。
毕竟国特局在刚开始创建的时候其实很多乱象,首先是各种福利不到位,外行指导内行,一群空降的领导都是些关系户,没有能力,尸位素餐。
政客没几个是干净的,出现新的权力机构,他们想的是争权夺利,是为自己地位,而不是为民服务。
无聊的争斗,愚蠢的指挥,牺牲、怨气,然后到闹出大事件之后,上面震怒,大清洗,重新洗牌……
这几年的过程中,是残酷的争斗,能够让单纯的人在痛苦中迅速成长。
谈越确实失去了记忆,同时也失去了勾心斗角带来的痛苦。
但是他也不是谈越,不确保自己的人类恋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会不会改主意。
神明对恋人是有总归是因为他封印了谈越的记忆,才导致谈越失去了这部分选择权和知情权。
不过没关系,谈越失去的这部分知情权,关山可以为他补回来。
“其实这个世界,一直是表里两个世界,表层世界就是人类世界,人或者其他生命横死后,会进入里世界。”
“横死?”谈越发出疑问,但是神情却非常的淡定。
他对各种奇异事件的接受能力果然很高,情绪没有任何波动。评测两个消息带给他的震惊程度,人死后进入里世界,还没有之前关山说他抛弃往日情人的高。
不过这也很正常吧,尽管大家说要相信科学,但是玄学文学的大火,加上各种烧香拜佛的迷信,很多人还是敬畏神明的存在的,人间一直有一种说法,就是人死后会下地狱,做多了坏事会有现世报。
这几年上面做的一些安排,各大平台播报又被迅速压下去的一些新闻,让谈越很快接受了世界和教科书中描述的不一样。
“里世界,是地狱吗?人的灵魂被困在这里,然后不断的循环生前发生的事情?”
关山摇摇头:“不是,按照人类的说法,里世界的居民并不是死人,而是诡异,表里世界的生物,人不同的物种,里世界有自己的运行规则。”
关山解释说:“幸福平安的死去的人不会有怨气,它们的灵魂会像是尘土一样化为表世界的一部分,只有怨气和憎恨才是里世界要的东西,里世界的居民本质是死去的人的执念,但是有一些灵魂或者精神力强大的人,在遭受了极端的痛苦和折磨之后,身体会因为污染产生异变,会直接转化成里世界的居民。”
神明之前就说过了,他可以让谈越转化成里世界的居民,但是因为谈越很特殊,对里世界的污染有相当强大的抗性,甚至到了免疫的地步。
如果要转化谈越,那可能得让他承受极端的痛苦,关山舍不得。
谈越似乎猜到了什么:“阿山,所以你是里世界的居民,不是和我一样的普通人类,是吗?”
他连忙补充说:“如果不能直接回答的话,你可以用点头和摇头来告诉我。”
谈越担心揭露世界的真相会对自己的恋人产生负面的影响。
“我不是人类。”关山直接说出了口,在谈越面前变成人鱼之后,他并没有在对方眼里看到恐惧和憎恶。
不管自己是什么形态,在自己人类恋人眼中,他始终都是美的化身。
他仍然无法告知对方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神名,但是有一部分真实透露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谈越一直看着自己的恋人,确定对方说出相关内容不会有任何痛苦神情,也不会流血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不用关山说,他就很快推测出了前因后果:“所以在Y省,在帝都的时候,也是这样吗?我离开域,就会失去记忆。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才能平安离开。”
关山接连点头:“是这样没错。”
虽然这不是完整的真相,是表面的真相。
“其实没有我你也能平安离开的。”神明到底还是没有把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你很聪明,也很有能力,靠自己也可以通过信道离开。”
在前面两处鬼域,就算没有自己的干涉,谈越也不会死,可以顺利的熬到信道开启的那一天,然后回到现实世界。
但是谈越肯定是没办法享受好的物质生活条件,会吃不少苦。
这是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没有人可以说清楚哪条更好,但是关山还是觉得,应该还是自己这条更好。
毕竟另外一条道路,是充满荆棘,崎岖艰难,而且可能还要接受同伴的背刺,从此冷心冷肺对所有人都保持警惕之心,强大痛苦,还是单身狗。
而这一条,舒适,快乐,温馨,有妻有子,该有的力量,谈越也有了。
每一次的水乳交融,都能够潜移默化的改变谈越的身体素质。
除了一些喜欢痛苦的受虐狂,正常人都不爱吃苦。
关山直接问:“谈越,你喜欢吃苦吗?喜欢追求惊险刺激,跌宕起伏的生活吗?”
谈越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喜欢,我喜欢安稳,平和,没有什么惊险刺激的生活。”
他就是一个追求稳定的人,并不追求大富大贵,惊险刺激。
面对那种冲劲满满,勇于奋斗的人,谈越表示钦佩,特别是那种大起大落大落大起,他觉得对方的人生故事非常精彩,比自己的有意思的多,但是他不想要那种生活。
很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有的时候走了错误的路就会拧巴痛苦,谈越不一样,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很有目标的人。
做了什么决定也不会后悔,始终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坚定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出发。
可能不会发大财,但是很稳定,而且可掌控,对谈越来说,他的恋爱对象可能就是自己人生中唯一的变量。
毕竟谈越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现在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男人,哦,对方甚至根本都不算是人。
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呢?作为他平静生活中唯一的变量,谈越必须承认,他就是喜欢关山,喜欢是不讲道理的,是不需要逻辑和理由的。
“阿山,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也很开心能和你在一起。”
关山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也觉得你应该高兴。”
他就知道谈越会选择更顺畅的这一条路,这可不是他自己脑补推断的,是谈越自己亲口说出来的。
看着关山的模样,谈越越发觉得对方可爱非常,但是他的记忆到底没有完全恢复,姿态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看自己太冒犯。
“阿山,我能亲你一口吗?我想要亲亲你。”
不是说多么缠绵的吻,单纯就是觉得可爱,想要亲亲对方的脸颊。
神明可不像人类这么害臊扭捏。
下一秒,一个热烈的吻落在了谈越的唇瓣上,他什么都不记得,可是身体却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温度。
这个吻到底还是变得炽热缠绵,将近十几分钟才松开。
谈越微微喘着气,平复情绪,压下去另外一种冲动:“阿山,咱们不说这些了,继续说白家村的事情吧。”
“你只要告诉我,你能告诉的部分就好了。”
他猜测,关山可能是类似于NPC的存在,受到各种规则的限制,不能全部告诉他,或许对方可以这么做,可是违反规则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对他来说,活着出去很重要,尽可能的让其他同事一起离开也很重要,但这个前提,是不影响关山。
人有亲疏远近,谈越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圣人。
他就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看内人就是看外人更重要的普通人。
再说了,舍己为人这种事情,他很确定自己那些塑料同事也做不到。
关山没有直接说,只是提醒他:“你还记得你读到过的白家村的数据吗?那里面大部分内容是真的”
谈越脑海里电光火石:“这个村子以捕蛇为生,杀死了很多蛇,那么村民们的怨气,是杀死的蛇变的吗?”
关山说了,里世界的居民并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执念,太浅的执念是无法变成力量的。
村民的怨气不够,但是蛇的怨气冲天,它们世世代代被剥皮拆骨,这么多年累计下来,积少成多。
“回答正确。”
关山夸赞说:“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蠢货。”
谈越颇有几分哭笑不得,这到底是在夸谁呀?
“你说的对,我的眼光更好。”
“想要离开这种地方,要么是等待,要么就是化解执念,但是化解执念很难。”
毕竟按照生物链来说,人也没有错,他们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好的活着。
可是如今猎杀者和被捕猎者地位逆转,白家村的村民才被蛇的冤魂吃了,变成人头蛇身的怪物。
既然无法解决,那就只能逃避,躲起来是一种解决办法嘛。面对实在无法战胜的强大敌人,逃其实就是最好的求生手段了。
他预估了一下自己的力量,村长也不是很强,但是村子里的人几百个,动手就不能直接莽。
谈越沉吟片刻,继续问:“阿山,你知道信道开启大概还要多久吗?”
在不伤害到自己其他同伴的情况下,谈越该管的还是要管的,再说了他们一行人一起出发,来了这么个地方,到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回去,那他不就变成嫌疑犯了嘛。
警察局可不会知道什么里世界表世界的说不定会觉得他疯掉了,把他关进精神病院。
“两个月!”关山不假思索,谈越陪了蛊师一个月,人鱼一个月,如果算上之前相处的时间会更多,但是做人鱼的时候,两个人创建恋爱关系没那么久,他不贪心,只要两个月。
第46章 蛇神(9)
“竟然要两个月这么久吗。”
谈越神色有几分莫名,这个时间超过了他的预期。
对于不知情的普通人来说,如果有一个确切的时间,哪怕很难,大家有目标,也能熬,但是没有目标的话,那就可能在等待中直接倒在了黎明之前。
他得想办法给栏目组的那群人送消息才行,谈越看向山下的村子,外面正在打雷下雨,还在刮大风,天色阴沉,村民们凿出来的石头台阶也因此变得十分湿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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