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乐思央
看在这几日情谊的份上,谈越不会有太多的痛苦,也不会死得很丑陋,会安安静静的,完完整整的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谈越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的点点头:“我记得的,除了死亡,没什么能把我们两个分开。”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山被人欺骗过感情,所以在忠贞问题上总是反覆强调。谈越不了解对方的过去,但是愿意一遍又一遍的给予肯定回应。
谈越根据记忆,很快走到了李阿婆家,这会儿早上还不到8点。
李阿婆家院门是虚掩着的,老人家出去山里采菌子了,根本懒得伺候外来人。
昨天剩下的饭煮成杂粮粥,像喂猪仔一样喂这些年轻后生,老人家就一个态度:爱吃不吃。
画室里的同学都在吃早餐,只有王一涵不肯吃。别人吃完都进房间休息了,他单独一个人在太阳底下坐着,一脸憔悴的盯着院子门。
听到有人推开门,他下意识的拿簸箕挡在前面,一看到谈越的脸,王一涵手里的簸箕“啪嗒”掉在了地上。
这个染着一头黄毛,觉得自己走在时尚前沿的弄潮儿一个爆冲,然后一个滑跪,牢牢抱住了谈越的大腿,他痛哭流涕地说:“大佬!义父!你昨天到底去哪了?!今天请把我一起带走吧!”
第10章 蛊寨(10)
谈越在读书的时候也有几个感情可以的朋友,但是王一涵并不在此之列,他语气冷漠:“放开!”
后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更惨了:“大佬,你都不知道我昨天经历了什么……”
谈越搞不懂: “你昨天经历了什么,不去找你那些感情更好的朋友哭,来找我干什么?”
别看谈越在关山面前积极热情,表现的非常主动。但前提是后者是他的对象,是他的心上人。
他并不是那种爱心光辉普照大地,对所有人都特别好的“小太阳”,顶多是个只愿意暖一圈自己人的“小太阳取暖器”。
王一涵和他只是画室的同学,一年的时间内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这次组织旅游活动的其实也是画室里另外一个男同学。
看在之前对方提醒过自己的份上,谈越没有一脚把人踹开,可也不会愿意一直忍受对方的骚扰。
谈越试图散发著冷气让对方松开:“你赶紧松开,别拉拉扯扯的!”
但是温和的斥责,显然对一心求生的王一涵没什么用处,后者反而将他抱得更紧,嘴上叭叭说:“不不不,大佬义父!除非你答应带我一起走,不然我死都不松开!”
“今年十八岁,没有兴趣收什么义子,更不是你口中的大佬。”
谈越怀疑王一涵是不是吃错了山里的菌子,精神错乱了。
腿上挂着了这么大个人,他艰难的挪动了两步,直接停下了脚步。
不动的情况下,他感觉脚上挂了个150斤的秤砣。一动起来,王一涵拖后腿的程度比不会动的铁秤砣要厉害多了,阻力可能有300斤。
事不过三,警告了第3次,对方依然死性不改,谈越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直接抓住王一涵的手肘,用力的一拉一扭,就听到伴随着骨骼脱臼错位的声音,王一涵发出一声惨叫,两条手就软绵绵的垂了下来。
他的手没了力气,自然没办法抱住谈越,但是他还有两条腿。
谈越语气冷冰冰的说:“你腿还没断,还想要这两只手就自己站直了。”
这一次王一涵打了个哆嗦,龇牙咧嘴的赶紧爬起来了。毕竟他是想找谈越求助,而不是得罪谈越。
王一涵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吸引了其他的游客,王一涵的好友张雄听到声音冒头,后者下意识挽起袖子,露出鼓鼓囊囊的肌肉:“姓谈的,你干什么呢?”
就算谈越是学霸,脸长得好看点,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呢!
王一涵站起来了,两只脚踩在地上,因为恐惧而丧失的理智又重新占领了大脑,他龇牙咧嘴的说:“没事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谈越显然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不是死皮赖脸就能轻易赖上的人,而且刚刚那一下的力气真的好大,和学霸那张看起来温文尔雅非常无害的脸反差特别大。
这说明什么?说明谈越应该不是瞎猫碰死耗子,是真的有本事!
而且王一涵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好的主意,自己胳膊出了问题,正好藉着这个藉口赶紧离开这个寨子。
毕竟他有一种危险的直觉,如果戳破这个寨子的那些怪物的表象,它们应该会直接撕破脸皮攻击他们这群人。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寨民们本来就有本地优势,逃离危险最好的方法,其实就是不惊动他们。
张雄很生气 :“闹着玩,你两只手都断了?不行,我要报警把他抓起来!”
他并不喜欢谈越这个小白脸,因为张雄有好感的女生表露过对谈越的好感,当然,谈越和那个女生没有什么交集,但这也不影响一个青春期的男生对自认为情敌的单方面仇视。
特别是张雄这种大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体育生,一直觉得自己雄性力量爆棚,很瞧不起爱装的小白脸。
8人旅行团中并不全是艺术生,张雄学画画的目的就是追漂亮女孩子,再加上发小王一涵也学,他自己本身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
一种莫名其妙的怒意袭击了张雄的大脑,他也不想听解释,挽起袖子就直接冲着谈越挥拳,打算狠狠的揍一通小白脸,为自己的好友出气!
“别,别打架!”王一涵急忙想阻止,但是他手断了,也来不及阻挡。
“咚!”
如果被重重砸在地上的不是自己的好友张雄的话,王一涵说不定会喊一声漂亮,真的是一个非常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谈越皱眉说:“我没有那个时间陪你们发神经。”
至于王一涵,他重新抓住对方的胳膊,只听的“咔哒”一声,对方脱臼的骨头又重新被接好,他强调了一遍:“你自己活动两下,以后不要随便对人动手动脚,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谈越还没有凶残到一言不合就要让人重伤致残的地步,只是强行把人的手扭脱臼了,随时都可以用特殊的手法扭回来。
谈越这一手是和他爷爷学的,老爷子是以前是赤脚大夫,特别擅长治跌打损伤。
毕竟他刚考上成绩那么好的大学,还不至于蠢到让自己因为行凶留下案底。
谈越抛下二人组进了屋:“宋瑜同学,你也看到了。我和其他人相处不太来,以后行动就不和你们在一起了,而且我可能会在寨子里待久一点,到时候有什么活动不用喊我。”
有对谈越有好感的女生连忙和外头那两个憨货撇清关系:“谈越同学,我们和他们两个不一样,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恶意的,大家一起来的,一起回去不好吗?”
从昨日到今天,这两日相处下来,谈越已经下定决心:他并不想多和这群人打交道,本来也不是都有交情的人,日后大家去天南地北上了大学,估计也是如平行线一般不会再有深交。
既然如此,还不如早早把话说清,免得事后再闹出纠纷。
他语气礼貌且疏离:“不用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我并不关心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也不用操心我。”
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落下,导游也没有来找人,谈越转头就走。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七天的旅游,自己肯定不能再交往男朋友之后第二天就离开,至少也要等到自己开学再说。
到时候先找到导游,要签退团的申请书,至于之前交的团费,能退一部分自然更好,不能退他也自己认了。
导游那边,如果这边一直联系不上外界的话,他就打算先带关山和导游一起去山下,至少先打个电话,跟家里报个平安,说一下改行程的事情,然后他再跟关山一起上山回寨子里住。
毕竟这里的大山连绵不绝,谈越也怕自己走错了岔路,还是跟着关山这个本地人更好。
后续具体的流程,他肯定要回去跟关山商量,还好和导游那边交流。
这事情是他之前就想好的,昨天找导游也是想说这件事,结果一直没见到人。今天过来,也是和当初拉他进来的宋瑜说一声,没想到会闹得这么不愉快。
在谈越从屋子里出来后,被摔趴下去的张雄又红着眼睛扑过来一次,这次谈越把人摔过去,还临时借了李阿婆家里捆鸡的麻绳,把人的手先捆着:“等我走了,你们再把他解开吧,免得他发病。”
他看这人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怕是红眼病发作,可不能留下来和人纠缠。
谈越真的是好学生,不喜欢和人打架,这人这么凶,他也只是被迫反击,没有主动伤人。
“王一涵,你赶紧帮我把绳子解开!”
后者被张雄的嗓音吼的吓了一跳,他感觉自己的小夥伴似乎怒气值过高了一些,完全失去理智。
王一涵不仅没帮忙,反而还劝了两句:“阿雄,我胳膊都好了,要不然你先冷静一下?”
这会儿是白天,虽然屋子里那些人觉得谈越说话不太好听,可也把来龙去脉看得清清楚楚。
这三个人之间,王一涵和谈越两个人的事情,张雄突然插一脚,而且还先动的手,被绑起来也活该。
至于王一涵,他还恼火张雄给自己添堵呢,自己又没喊人,张雄出来闹事,显然不是为了他这个兄弟出气,单纯的泄私愤罢了。
否则的话他刚刚劝阻的时候,张雄就不会变本加厉。
好兄弟不肯帮自己,张雄顿时感觉哪儿也不顺。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只小虫子从他的胸腔爬到了他的脑海里。
昨天只有王一涵没真的把东西吃下去,努力把食物压在腮帮子里,而且第一时间就拚命的抠嗓子吐出来,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吃下了不少东西。
张雄人长得壮,饭量大,又不算挑食,吃李阿婆做的饭是最多的。
哪怕王一涵拉着兄弟一起扣嗓子,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张雄晚上的时候还偷吃。
如果他能保持情绪稳定倒还好,李阿婆家养的“宝贝”,就喜欢气血充沛,情绪激动的家夥。
张雄这种没脑子的家夥,精神力非常薄弱,很轻易的就被占领了大脑的支配权。
壮硕男生那核桃仁大小的脑子块头都变大了几倍,脑浆沸腾,额头的青筋夸张得一鼓一鼓,像是几只大青虫在额头上剧烈跳动。
张雄的眼睛完全变成赤红色,也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怒吼一声,竟然硬生生的挣脱了那足有拇指粗细的麻绳。
恶从心头起,他抄起水缸拿来压板子的大青石,对准谈越那看起来就圆鼓鼓很漂亮的后脑勺狠狠的砸过去:“去死吧你!”
暴怒的情绪完全支配了张雄,他现在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砸烂,把面前的这个家夥的脑袋瓜彻底砸烂!”
第11章 蛊寨(11)
“谈越小心!”“谈越快躲开!”“张雄你疯了!快住手!”
惊呼声此起彼伏,有的是提醒谈越小心,有的是呵止张雄停手。
之前的扭手和过肩摔,只能说是发生肢体冲突,其他人也就是看个热闹。
但是张雄举着大青石砸谈越这一幕,都已经上升到杀人的地步了,不过是一点口角纷争,怎么突然变成要命的大仇。
有人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血腥场景,有人惊呼提醒,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冲上去帮忙。
愤怒的张雄就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斗牛,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去阻挡,万一人没救下来,自己受伤了怎么办?
那点因为谈越的外形生出来的微末好感,在自己的个人安危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之前要抱大腿的王一涵,脚上更是生了根似的,恐惧让他一时间呆站在原地,半点都不敢动弹。
眼见石头重重落下,往外走的黑发少年就跟后脑勺长得像眼睛似的,他没有惊险躲避,而是突然无比丝滑的转了个身,猛的一脚飞踢,直接踹上了张雄的举着石头那只手。
后者明明拥有更加壮硕的体格,两条举着石头的胳膊却在一瞬间直接被踢到骨折。
“咚!”沉甸甸的大青石脱了手,重重地落在张雄右侧的地上,在平坦的土地上砸出一个夸张的土坑,一部分石块落在张雄脚上,硬生生砸扁了后者的脚踝。
谈越锁骨的地方黑色的烙印闪现了一下,确认危机消失,它又重新蛰伏起来。
谈越拍摄了现场照片,同时还开启了录音录像:“宋瑜同学,你们也都看到了,是他打算先用石头砸死我的。”
宋瑜从刚刚那惊险刺激的场景中回过神来,缓缓的吐出一口气,下意识的点点头:“是,我们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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