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夂槿
简直乖得不像话。
而他没有出声阻止,季砚礼也就像是把这当作了一种默许——
指尖顺着许柠柚后颈缓缓下滑,一路轻轻描摹过许柠柚的后脊,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准确找对绑带的位置一样。
他力道把控得是那般轻柔,如同在爱抚什么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
许柠柚撑在墙壁上的手指都不自觉发力攥起了拳,近乎要被后背上的酥麻痒意惹得腿脚发软支撑不住。
救救…
不就是帮忙解个衣服绑带吗?怎么被季砚礼搞得这么涩涩…!
有那么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许柠柚甚至都要怀疑季砚礼是故意的了——
故意蒙上眼睛,因为看不见而不得不依赖指尖的触感,从而把“解绑带”这件本身很正常的事情,变得像现在这样难以用言语形容…
可这也确实只是瞬间而已。
下一秒,许柠柚便就自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并忍不住在心里申斥自己——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恶劣的方式去揣测季砚礼?
季砚礼这样绅士礼貌的人,怎么可能故意做出这种事情!
明明季砚礼是为他着想怕他尴尬,才特意把眼睛蒙起来的。
都是自己心里不干净,才看什么都不干净!
这番自我申斥倒是很有奇效,许柠柚生生把自己申斥得不那么头脑发昏腿脚发软了,而恰好季砚礼也好像终于找到了绑带的正确位置,虽然许柠柚看不到身后情况,可至少,后背上不再有像刚刚那样流连不止的触感了。
取而代之的,是若有似无绑带的拉扯感——
这至少可以证明,季砚礼确实已经开始解绑带了。
许柠柚终于偷偷松了口气。
只要季砚礼能够顺利给他解开绑带,之后他快速换好衣服,那眼下这引人头皮发麻大脑缺氧的荒唐状况,就可以到此画下句号了。
他此时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最开始想要叫季砚礼进来的初衷,是为了进行第n+1次的试探…
只一心想要让眼下的磨人与难耐快些结束。
可没过多久,许柠柚就又意识到了不对劲——
虽说季砚礼确实本就话少,可现在未免也有些太过沉默了。
其实许柠柚以前也不是没跟人一起换过衣服,相反,对于一个日常要上舞蹈课还多次上台演出的人来说,并不总是能有独自换衣间的。
有时偶尔出现像绑带解不开这样类似的情况,互帮互助一下也很正常。
可许柠柚从来没觉得这是件如此漫长而又引人无限遐思的事情。
毕竟每次大家一起换衣服时候,总是吵吵闹闹的,根本就不可能让人生出分毫旖旎念头。
不像现在…
现在,季砚礼一言不发,自己也一言不发,于是整个空间都格外安静。
安静得许柠柚甚至能够听到季砚礼的呼吸声。
均匀的,可却好像比起往常来,要略微急促一些,也低沉一些?
许柠柚还能够听到,身后绑带布料与季砚礼指腹不断摩擦而生出的窸窣声…
并不重,也没什么规律,可在眼下氛围里,反而更引人不断生出无限想象。
想象着季砚礼蒙着眼睛微微倾身,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勾缠着凌乱的白纱丝带,又因为暂时被剥夺了视觉,使得动作并不同往常一样干脆而利落,反而染着些微略显迟缓的犹疑…
好像不自禁间就透出了两分“剪不断理还乱”意味。
仅仅只是这样想一想而已,许柠柚竟就又一次成功把自己想得烧红了耳尖。
不知过去多久,他在一个恍神间才终于勉强找回两分神智。
为了让此时气氛能够稍微变得正常一些,许柠柚又攥了攥手指,终于开口小声同季砚礼讲话:“你…快要解开了吗?”
再不解开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可话音落下,却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听到季砚礼的回应。
又过了两秒,许柠柚正要疑惑叫一声“季砚礼”,就听他低沉嗓音自身后传来——
低低“嗯”了一声,答得分外简洁果断:“快了,别急。”
许柠柚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他总觉得季砚礼此时声线听起来有些不同寻常的紧绷,就好像…
像在竭力压制着什么一样。
许柠柚掉线了很久的理智终于后知后觉开始回拢,头脑中某根神经微微一动——
他毫不犹豫,再次继续找话题同季砚礼搭话:“对了,今天晚上…是不是还有集体聚餐?”
这一次季砚礼倒是没有停顿就给出了回答,可却比上一次答得更为简短,好像真的惜字如金一样:“是。”
许柠柚“乘胜追击”:“等下一起去吗?”
这下季砚礼干脆不讲话了,只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许柠柚这下彻底确定了——
季砚礼真的是在有意回避讲话!
可为什么要这样?
是怕讲话会难以控制泄露出什么情绪吗…
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绪?
隐约之间,许柠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试探出什么结果来了,可恰在此时,他后腰一侧腰窝位置,竟忽然被轻轻蹭了一下——
那其实真的是很轻又很短促的一下,甚至停留不到一秒,大抵只是季砚礼在解绑带时无意之间,骨节掠过而已。
可许柠柚的大脑却在刹那之间变得空白一片,整个身体都乍然紧绷了起来。
是真的极其突然而又迅速,全身血液竟就以沸腾之势全都涌向了一处。
许柠柚惊诧发现——
自己就这样毫无预兆来了感觉…
不…
或许,也不是毫无预兆。
自季砚礼走进这一方空间起,许柠柚脑海里的混乱念头就根本没有断过。
狭小而密闭的空间,季砚礼被领带蒙起眼睛的性感模样,他指尖在自己背部流连时激起的酥痒触感,过度安静的气氛,落在自己背后略显粗沉的呼吸声,还有绑带与手指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响…
这一切的一切,都无疑是造成现在这个结果的引火线,与催化剂。
而季砚礼刚刚无意间在他腰窝蹭的那一下,当然就是最后的引燃点——
这是许柠柚一个人的小秘密。
腰窝,是他全身上下最为敏感的地方。
许柠柚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有了反应的瞬间,最先涌上来的情绪其实是慌乱——
完蛋,如果被季砚礼发现了怎么办?
他到现在甚至都还没能确定季砚礼究竟是直是弯,如果季砚礼其实就是个直男…
直男又怎么可能接受一个会对他有感觉的室友?
所以,绝对不能让季砚礼发现!
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保住自己的香香好饭!
打定了主意,许柠柚就急忙开口:“那个…是不是快解开了?要不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他此时一心都只想要尽快把季砚礼支出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声线中,根本没能掩住,透出一股不同往日的黏稠。
季砚礼解绑带的动作倏然顿住了——
其实绑带早就被他解开了。
对于一个绳艺精进的“行家”而言,只是解个普普通通的衣服绑带而已,即便蒙起眼睛也根本没有半分难度。
可解开了却还一直留在这里装模作样不肯出去,无非是骨头里的恶劣因子在作祟——
纵然理智知道千不该万不该,一直以来也都竭尽所能将所有不应有的念头忍耐克制得很好,可极其偶尔的,极其偶尔,季砚礼还是会有这样忍耐不住,克制不住的时刻。
是许柠柚自己打开门探出头,邀请他进来的。
这分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引狼入室。
他能一直蒙着眼睛忍到现在竟还没有将许柠柚就地正法,将早已在脑海里滚了千百遍的无数荒迷念头全都一一付诸实践,这简直已经堪称人类理智所能造就的奇迹。
既然想做的都不能做,却又实在不愿离开,于是也就只好留在这里,近乎卑劣为自己稍微讨来两分微不足道的甜头,聊以饲喂心底永不得满足的凶兽。
可季砚礼确实从没想过,他只是小小讨个甜头而已,竟好像讨得许柠柚…
有了感觉?
季砚礼勾缠着白色绑带的手指都难以自控微微发起了颤,他无法确定是自己渴望过度从而出现了错觉,还是事实当真如此…
如果当真如此…
季砚礼覆在领带之下的眼眸神经质般晃了一晃,他是真的耗尽了全身所能,才堪堪把控住语气,状似毫无所觉般讲出一句:“再稍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可许柠柚此时情况又怎么能等得住?
刚刚季砚礼没有出声的每一秒钟,许柠柚都等得分外煎熬。
因此现在一听季砚礼这么说,许柠柚顿时就急声道:“不…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真的可以…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好不好?”
他声线竟比刚刚变得更为黏稠,简直像被浸透在了甜牛奶里,压一压仿佛都能溢出汁水。
语气更是早已不自觉染上了求饶意味。
季砚礼昂然很久的某个位置在这个刹那竟就又极其明显更膨大了一圈,甚至已经到了发痛的程度。
他额角青筋抽动不止,舌尖重重抵上犬齿——
许柠柚,竟然真的…
根本无法分出丝毫理智思考探究,许柠柚现在这样的原因所在,此时此刻,季砚礼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为这个既定结果而过度亢奋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