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陆
“你那张嘴,还是不要说话了。”
“好,我不说话,”白鸽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顾维,想到这两天顾维没回来,又多问了一嘴,“你这两天,都上夜班?”
顾维说:“我这两天,一直休息。”
白鸽掏掏耳朵“哦”了一声,彻底闭上嘴不说话前,还是不放心嘱咐了一句:“对了,你在外面,千万记得要戴套,小心别染了不干净的毛病。”
“……不用你提醒。”
“行,你知道就好,”白鸽鼻子里喷出口酒气,“我就是随口说一嘴,就当我放屁了,对了,有时间把你东西搬走。”
顾维没回应,白鸽没一会儿就听到浴室里有水流声,撑着胳膊晕乎乎坐起来,抱着枕头,又从柜子里找出床新被子,一个人晃晃悠悠去隔壁房间睡去了。
白鸽以为顾维会搬走,但顾维没有,甚至一丁点儿要搬走的迹象都没有,顾维一个人睡在主卧,他还跟之前一样,上白班就早出晚归,上夜班就晚出早归,甚至早上还会给他做早饭留着,还是小米粥跟鸡蛋。
白鸽的衣服经常搭在沙发上,等他再回家,沙发上的衣服都被洗干净烘干叠在衣柜里,白鸽吃完饭的碗筷直接放在水槽也不刷,等他再去厨房,水槽也都是干干净净,白鸽用完洗手池没擦水,等他再注意,一滴水珠都没有。
顾维什么都不说他了,这实在是太反常了,白鸽跟顾维在一起这么多年,他太了解顾维。
平时顾维只要有一丁点儿不痛快,经常拎着行李箱就走,上一次他执意留下乖乖,顾维也是拎着行李箱走的。
这次他撵他,顾维都不走了。
顾维虽然没搬走,但两个人也没有多少正面接触,他俩的时间对不上,顾维晚上回来的时候白鸽已经睡着了,白鸽第二天醒的时候顾维已经走了。
顾维也不会去隔壁房间打扰白鸽,这几天两个人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水面连个波纹都没有,好像最近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越平静,白鸽心里越觉得不对劲。
白鸽有一天下午头疼,早早就回了家,捏着太阳穴习惯性开了主卧房门,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顾维还没搬走呢,他俩现在分房睡。
白鸽刚想转身出来,余光注意到阳台上窗帘一角那多了个黑色袋子,被窗帘遮住了一半,要不是他一晃眼看见了,他也不会注意到。
顾维有洁癖,房间里永远都得是干干净净的,里面的东西都有固定的位置。
白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什么东西扎在黑色袋子里,还放卧室阳台上去了,顾维平时也不让他乱放东西,杂物什么的都放在乖乖的房间里。
现在那个黑色袋子就放在阳台墙角那,白鸽注意到之后不光觉得显眼,那个袋子还给了他一股阴森森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冷感,像是地狱里的魔鬼冲他伸出了爪子,就连卧室里的空气都多了一股子潮湿的腐烂味儿。
白鸽慢慢走到阳台上,拎起地上的袋子掂了掂,里面的东西分量很足,他解开扎着袋口的绳子,扯着袋口对着光,伸头往里看了眼。
袋子里装着好几捆看着就非常结实的绳子,绳子旁边还有几大卷黑色的一看粘性就很强还很宽的胶布。
哪怕白鸽记性不好了,也知道里面的东西不是自己买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里面的那些绳子跟胶布是顾维买的。
顾维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白鸽脑子里空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顾维以前也买过绳子,用来捆他的,不过顾维是嫌他在床上的时候不老实总是打人,买过绳子绑过他的手,但那个绳子很细,没有袋子里的这么结实,也没这么粗,更没有这么多。
不知道怎么的,白鸽心里一个不好的想法一下子就翻起来了,顾维那天在浴室里咬过他脖子,贴着他耳边说的话猛地窜高,又在白鸽耳朵里炸开了——
“白鸽,我会‘杀’了你……”
白鸽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往头顶乱扎一通。
顾维真的要杀他?
第22章 现在都不想了
“白鸽,我会‘杀’了你。”
绳子,很粗很长很结实。
“白鸽,你这张嘴就该永远堵上。”
胶带,很宽很粘很牢固。
白鸽抱着乖乖,衣服跟鞋都没脱,躺在次卧的床上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直在盘这两样东西的关联性。
他清楚记得,顾维上一次用绳子绑他手,那几圈绳子勒出来的绑痕在他手腕上留了一周,皮都破了,又青又红,肿了好几天。
还有一次,顾维又嫌他骂人,说话不好听了,从衣柜里抽出条自己的领带,直接绑他嘴上。
一开始顾维没用力,领带系得松,白鸽用舌头一顶就把领带顶出去了,顶出去后白鸽又开始骂顾维,顾维一亲他,他就张开牙使劲儿咬顾维,把他嘴唇跟舌头都咬出了血。
顾维来了气,直接把领带系紧了,白鸽舌头都顶麻了也没能把领带给顶出来,没一会儿被他咬着的那截儿领带就被他的口水弄得湿透了。
舌头跟牙都用不了,白鸽不能骂人也不能咬人了,顾维倒是来了劲,俩人隔着领带接了个又潮又湿的吻,顾维还隔着领带勾他舌尖,顺着领带往他牙膛上扫。
顾维终于满意了,贴着他耳朵说:“你这张动不动就骂人咬人的破嘴,就该永远堵上,最好除了会叫c之外,什么话都不要说才好。”
绳子,绑人,胶带,捂嘴。
绳子,胶带,绳子,胶带。
最后白鸽脑子里只有这两样东西,自己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最后又一股脑全都推翻了。
不会的,一定是他长了瘤的脑子自己瞎想的,顾维不会真的要杀他。
肯定是多想了,万一顾维买那些东西是有别的用处呢。
可是,还能有什么别的用处呢?他干什么的时候会用到这两样东西?
白鸽想得头疼,天花板直转,眼前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爬起来往嘴里扣了一把药,吃完就睡了。
白鸽周末跟老林一起去钓鱼,老林选了个挺好的地方,有太阳,风也小,还带了防风帐篷,老林不爱待在帐篷里,穿着军大衣,戴着大皮帽,脸捂得严严实实,就露双眼睛。
老林钓鱼的时候特别入神,能进入无我境界,眼睛里只有那根鱼竿,一坐就是一整天。
白鸽没心情钓鱼,穿着他最厚的羽绒服坐在帐篷里,鱼竿搭在椅子上,他手里还抱了个暖水袋,下巴缩在衣领里,他也一动不动,不过不在“无我状态”,他在想自己会怎么死。
顾维真的恨透了他,恨不得杀他。
白鸽想起之前刷视频刷到的那些午夜碎尸案,从帐篷里伸出脚,踢了踢老林小腿:“老林,你钓这么多年鱼,有没有钓到过不好的东西。”
“啥?”老林正在“无我”呢,白鸽突然说话,他没反应过来,“啥不好的东西。”
“就是,你除了钓过鱼之外,还钓没钓上来过别的东西?”
“这河里不是大鱼就是小鱼,除了一些垃圾或者水草挂鱼钩上了,我还真没钓过什么别的东西,”老林开始发散思维,但发散得不多,“你是想问这河里是不是有水怪?”
“不一定只有水怪,”白鸽收回腿,盯着鱼竿说,“也许还会有尸体。”
“操……你别吓唬我。”
老林虽然四十了,但他对这方面胆子是真小,拍拍胸口缓了两秒钟,突然想起来什么,声音都小了。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的一个钓友群里,有人以前还真钓上来过尸块儿,就装在超市里装海鲜的那种特别大特别结实的黑色袋子里,尸块儿上裹着保鲜膜,先装到黑色袋子里,再装到尼龙袋子里,袋子口用绳子扎得紧紧的,估计抛尸的时候袋子上是绑着石头的,可能是绑石头的绳子松了,尸块儿就顺着水流飘,最后被钓鱼的人给钓上来了。”
白鸽越听,心里越凉,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维要杀他。
他还一直幻想,顾维会怎么杀他。
白鸽还记得脖子被顾维掐着的感觉,好像马上就要窒息死了,但顾维最后往他嘴里渡了口氧,有了氧气他就继续喘气。
下次顾维或许会直接掐死他或者用绳子勒死他,然后扔到荒郊野岭的山外,让野狗野狼秃鹫什么的吃他的尸体。
顾维还精通手术刀,也可能把他分成一块一块,就像老林说的那样,沉到这种大河里,运气好一辈子都会在水底下沉着。
可是白鸽不喜欢荒郊野岭,想到秃鹫那个尖嘴不停啄他身上的肉,他已经开始发疼了。
他也不喜欢水,冬天河面冻得邦邦硬,水底下太冷了,他光这样坐在河边都觉得冷。
除了白鸽想的那些,这两年的电视不也总拍这些东西,顾维也可能带着他爬山,把他从山顶上推下去,或者带他出海,把他推到大海里,也有可能去潜水,把他锁在海底,抽他氧气瓶,直接上演“隐秘的角落”跟“消失的他”。
白鸽鱼竿动了,鱼漂上下在浮,他的呼吸心跳也跟着鱼漂上下浮。
老林看他一直不动,催了两声白鸽也没动静,直接急了,放下自己的鱼竿,拿起白鸽的鱼竿往上拉鱼。
“这肯定是条大鱼,没跑了。”老林特别兴奋,两个手都在使劲儿。
最后钓上来,真是四五斤重的大鱼,老林嘎嘎乐,把鱼扔进渔网里扎好口,放进旁边装了水的桶里,看了又看:“这条鱼真大,晚上你跟顾维可以回去喝鱼汤吃鱼肉了,这条鱼能做两吃。”
白鸽心脏不再上下抖了,他不想回去,歪着头瞅了眼桶里的鱼说:“我今天去你家吃,想吃嫂子做的鱼了。”
“行,一会儿跟我回去,让你嫂子把鱼给炖上,她虽然天天嫌我钓鱼,但是炖鱼的手艺是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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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在老林家喝完了没滋没味儿的鱼汤,吃完了没滋没味儿的鱼肉,磨蹭到老林跟他老婆都打哈欠了才拎着两条老林钓的小鱼回去,小鱼是给乖乖吃的。
顾维在家,客厅里亮着灯,主卧房门开了一半,白鸽能看见顾维在里面拖地。
白鸽拎着鱼去喂乖乖,乖乖以前是小野猫,吃杂食的,老吃猫粮会腻歪。
乖乖吃鱼吃得特别香,边吃鼻子里还边呼噜。
顾维拖完地出来,一直在客厅里打电话,乖乖的房间门是开着的,白鸽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客厅,但耳朵竖着,一直在认真听顾维说话。
顾维没说两句话白鸽就听明白了,跟顾维打电话的是房产中介,顾维要买房。
“对,我想买市区外的,不想被各种噪音污染,最好靠山,有水更好,要独栋,带院子。”
“嗯,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人不要太多。”
“对,还要有地下室。”
“当然,隐私性一定要好。”
市区外,独栋,安静,地下室,隐私性……
白鸽快速提取了关键词,这些词太容易让人多想了,他心脏都跟打鼓一样跳,顾维为什么要买房?
白鸽正想着呢,顾维主动走过来,站在门口那里,没进去:“我准备在郊区买套房子,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白鸽腰立马挺直了,但没回头:“我需要有什么要求吗?”
“房子你也得住。”顾维说得理所当然。
“我有房子,我这不是住得好好的嘛,”白鸽还背对着门口,“我不住,你想买你自己住。”
顾维的声音冲着白鸽后背:“不是常住,是以后休息的时候可以去住两天,就当换个环境。”
白鸽一扭头,认真看着顾维,想从他眼睛跟脸上发现点儿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但没有,顾维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非常平静,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顾维往里走了两步,两个人一坐一站,顾维低着头看白鸽:“月底我会休息几天,你过生日,我们去爬山,或者出海,机票我来订。”
爬山,出海……
隐秘的角落,消失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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