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垂天青
“什么叫不能这么说,”女人怒道,“闻教授马上也下班了,我一会就去问问情况去。”
“哎,你先别!”老张被自己老婆的雷厉风行吓了一跳,“人万一有故事呢?不是,我不是共情他!我什么事儿也没干啊!我是说万一是个误会,闻教授和……”
“张哥?”身后骤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余音绕梁,“我怎么了?”
老张下意识的一激灵挂断了电话,一转头——不是刚刚还在聊的闻教授是谁?
“啊?呃、好巧啊闻老师,你怎么在这?”老张面部表情显然有些惊愕,干咳了两声。
“我和同事来聚餐。”闻烛奇怪的看着他有些尴尬的脸色,“怎么了?刚刚是在聊我吗?”
“是啊、你也知道小雪那孩子成绩不好,她那么喜欢你,我就说她得考上好大学才能当你的学生嘛。”老张的表情很古怪,似乎透露了两分犹豫。
闻烛没多想,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也有招小孩喜欢的一天。
“闻烛!你怎么跑这来了?”一只胳膊搭在了闻烛的肩膀上,语气十分亲昵,“都找你呢,我就猜你迷路了。”
老张:……
他扫了一眼闻烛旁边俊朗高大还笑嘻嘻的男人,嘴巴震惊的合不上。
不是,敢情你们俩口子不会是各玩各的吧?
“碰到一个熟人,”闻烛朝着神色呆愣的老张告了别,一把拍下周岁的手,往包厢那边走,“礼貌喂狗吃了?”
“出门在外嘛,‘柔曲’我家有股,常客,”周岁屁颠屁颠的跟在后边,“被熟人知道我跟学校老师出来聚餐,多奇怪啊!”
莫名其妙。
闻烛懒得理他:“你可以不来。”
“那你不是邀请我了吗?”周岁笑嘻嘻道,“你难得主动约我一次。”
他这话听着够怪的。
闻烛瞥了他一眼,视线游离在他裸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上,打量道:“你到这什么感觉也没有?或者,有没有觉得什么味道很浓烈?”
听到这话,周岁立马猛嗅了几口,然后打了一个打喷嚏,煞有其事道:“确实,那厕所里的香水洒太多了!”
“……”
老张目送俩人十米远,直到看到闻烛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走进了裴青山旁边的包厢里,最终只好叹了口气。
你们这群小年轻,都是报应!
‘柔曲’的客人一到夜场就很多,不断有各种各样的嬉笑声从门外传来。
他们这边课题小组一群人一块吃饭都一个德行,不多话、不喝酒、光吃菜。
周岁沉重的叹口气,扫了一眼旁边闻烛清冷的侧脸,
年纪也不大啊,怎么娱乐活动都这么无聊!
嘭——!
背后陡然传来一声巨响,周岁吓了一跳,背应激的直了起来。
“隔壁包厢这是打架呢?”有老师好笑道,“这么大动静。”
周岁心底想,随便来聚个餐的都比咱这包厢动静大,偏偏这群学术怪物一点感觉都没有,十分安静的纯吃饭。
他又看了眼没动两口筷子的闻烛:“怎么了教授,不爱吃他们家啊?”
闻烛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菜没上齐。”
周岁扬眉。
是吗?
不是十一个菜吗?
他按人头+1点的呢!
周岁正打算再数一遍的时候,闻烛突然抬眸,躲在角落暗处的影子微微扭动了起来。
“不好意思,上个厕所。”闻烛起身。
“要我陪你去吗?”周岁问道,“你找得到路吗?”
闻烛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样:“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看着闻烛走出包厢门,周岁揉了揉鼻尖叹气。
“你俩关系怎么这么好啊?”有跟闻烛一块做过好几个项目的老师惊道,“这小同学也不是咱们生农的吧?”
周岁立马龇牙笑着委婉道:“我是体育学院的,可能……闻教授比较亲切吧,简直一见如故。”
闻老师亲切?
其他老师:“……”
是个爱拍马屁的好孩子。
“爷、爷,爷您别生气!”谢词立马拉住了还要上前再给那经理一拳头的裴青山,然后熟练的暗地给他递了个眼色,“为了我不值当。”
经理立马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跑出去了。
没人说这次来的这个这么猛啊!
都揍了他几拳了?
谢词偷偷又看了一眼已经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裴青山,他脸色还不算好,英俊深邃的面孔在灯光下像是一座神秘又令人恐惧的深山,
他原本还以为这群有钱人里头最有话语权的应该是领头姓廖的那个富二代,结果刚刚戏演了一半,这个裴青山一言不发的拎起经理的领子就按在墙上揍。
谢词观察人的本领很强,他立刻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眼神。
就是他了!
嘿嘿,长得也帅!
谢词最近萎靡不振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您刚刚是……”队员看了裴青山一样,偷偷问道。
“上钩。”裴青山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把玻璃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不过我也确实看那经理演得不怎么样,成全一下他吧。”
廖鑫在旁边瘪嘴。
真的假的?
这边的底细他们都打探得差不多了,谢词是这半年里新来的陪酒,却在短短几个月内当上了‘柔曲’的招牌。
很简单,他配合经理总是在不同的看客台子上搭了同样的一出戏。
一个家贫、父亲赌博欠债、边赚学费边还债的清纯无辜男大。
廖鑫都在旁边要给谢词鼓掌了,他可真是个角色!
演得那楚楚可怜的劲儿。
不过……
廖鑫看了一眼自家顶头上司。
是要上钩不错,不过不是说好由他这个两袖清风无牵无挂的大龄单身男青年来上钩吗!
你一小弟在这给自己加什么戏呢?
沉稳的廖副官在内心疯狂的怒吼,
你看着那经理怒骂谢词身世和人格的时候,心里头想着的到底是谁啊!
但是不管裴青山想的是谁,他现在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小男孩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勾人的很,倒是跟他坚韧柔弱的外表很搭——像菟丝花一样。
谢词几乎贴着裴青山大腿边坐下,他刚想挪开,却被廖副官微笑着狠狠按在原地。
两人错开谢词的视线隔空瞪了起来。
闻烛也没想到,出来找找多年没见的同类——上次那个混合种不算,还能看到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
包厢半开着,闻烛错神避开鼻青脸肿的经理踉跄逃跑的身形。
目光沉默的盯住里面那个熟悉懒散的身影。
第10章
“瞧我这眼色,”谢词经过了经理的一顿‘羞辱’后,又打起精神来,坚强的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来给几位爷倒酒。”
看着谢词起身去拿酒了,几位紧绷着演技的大老爷们终于放松了点。
有人神色古怪的怀疑道:“这谢词长得也不像照片上边的那些诡物啊,怪好看的。”
“你们还是见得少了,以后就知道了,”北斗局调过来的队员拍了拍那兄弟的肩膀,“长什么样儿的都有。”
“就是,别着了色相。”开局就被一顿猛灌,大部分人都醉到底了,只剩下那根弦的意识还绷着,不知道瞥到什么,嘴里打哈哈,“再好看能有门口那人好看么……”
醉蒙蒙的酒精下去了一阵,这人才从四仰八叉的姿势猛地翻身坐起,
他感觉不太对劲,压低声音警惕道:“哥儿几个,门口有个人一直在偷……明着偷看我们!”
闻言,裴青山这才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蹙眉看去。
“在那多久了?怎么都没人发现?三儿借着上厕所出去查查那人是谁,”廖鑫严肃的扫了一眼外边古怪的身影,一转头大惊,“我草,老大你怎么跪了?”
“……”
众目睽睽之下,裴青山撑着沙发重新站了起来。
“喝晕了。”
“晕到这个程度也是少见。”廖鑫委婉道。
裴青山心说,可不是么,醉成这样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他就一个慌神的功夫,再抬头,谢词已经握着酒杯走到了他跟前,把视角挡得严严实实的。
“爷看什么呢?”谢词一手搭在裴青山试图越过他往后看的肩膀上,弯下腰跟他对视,语气柔软,“看我不好么?”
他凑得极尽,似乎就快要贴上去了。
如春水一般的眼睛柔情脉脉,明明是双十分清纯的圆眼,看上去却参杂了点魅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