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掐指一算
蒋舟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最后特意只吃了八分饱,因为他们这里跨零点的时候有吃宵夜的习俗。
可以吃汤圆、饺子、还有馄饨抄手。
蒋舟选择了清汤馄饨。
大半夜还是不要吃得太油腻了,毕竟接下来还要面临一周的油腻剩菜。
“好撑哦。”蒋舟吃完夜宵,又开始坐没坐样地往程秉身上倒,哼哼唧唧的。
蒋征老父亲已经脱敏多日,对他们这黏糊样已经比刚回来的时候多出了十二万分的忍耐力。
他眉毛抽了抽,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只一转身,一扭头,悲愤地烧第二锅水给钱栩云下汤圆去了。
“零点了。”钱栩云看了一眼时间。
顿时,外面接二连三放烟花的声音响起,连带着一连串放炮竹的噼里啪啦。
蒋舟坐在沙发上,抠抠程秉的掌心。
程秉扭头看他。
客厅里昏黄的光线之下,蒋舟的眉眼格外柔和,那双浅色的眼瞳像一汪最温和的水,能够把程秉所有的一切都包容。
他们一时都有些晃神。
窗外各种各样的声音还此起彼伏,翻涌不断,房间里蒋征还在烧水,抽油烟机轰隆作响,钱栩云磕着瓜子在和袁姥姥聊天,但最后这所有的声响,全部都消失了——
他们自成了一方安静的小空间。
只看得见彼此,只听得见彼此。
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各自坐在沙发的两边,被钱栩云和袁姥姥拉扯着,才不情不愿地坐在一起。
坐在一起了,也把头扭在一边,不说话。
谁能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发展。
蒋舟轻轻笑了:“新年快乐,男朋友。”
他完完全全把自己依偎进程秉怀里,这里就好像是什么他安全的窝一样,很慵懒随意地打了个哈欠,手指在程秉的喉结上点了点,玩笑道说:“年已经过了,给你带的锁链今年可取不下来了。”
程秉大概从未有这样安宁过。
他很用力地抱紧蒋舟,下巴贴在他的头顶上,低声说:“新年快乐。”
也请永远不要将之取下。
第62章
寒假总是过于短暂。
开学的时间很快到了,这次也是蒋征送他们去高铁站。
蒋舟知道,这大概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次看见蒋征了,所以格外地不舍。
蒋征这次看见蒋舟要走,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
他也红着眼眶,这回又念叨了许多,甚至比上一次念叨得还久,事无巨细,还提到了以后结婚的事,像是恨不得把蒋舟这辈子的人生都给他安排妥当。
好像再也见不了面似的。
一直到最后一刻,拖得不能再拖,他和程秉才走进闸机。
期间蒋舟不断地回头看,而不管他回头多少次,蒋征都在大门口,看见他回头,蒋征就笑着挥挥手。
蒋舟脖子伸得老长,但很快,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伸长脖子,他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父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
蒋舟眼睛湿红,呼地吐出一口决然的气:“走吧。”
程秉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春天一到,雨天果然就多了起来,倒春寒还冷得人哆嗦,他们始终没有等到春雷响起。
不过蒋舟也并不算特别着急。
毕竟他们还可以好好地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身体构造。
之前待在家里,只敢做些简单的亲亲抱抱,不敢造次。
回到学校过后,两人的胆子当然是大了许多。
程秉衣着整齐,在蒋舟绷紧的肚皮上随意抹开手上的水迹,冷静地说:“只是手指碰不到的。”
蒋舟喉咙有些抖,骂他:“你能不能……不要衣冠楚楚的说这么禽兽的话,你变态吗!”
程秉一边挨着他的骂,一边抵着要起来的蒋舟,重新把他按回去,向来冷淡的嗓音带着些哑,轻轻落下来:“再试试。”
蒋舟骂人的声音被吃进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从昏暗的光影里抬头,两人的姿势不知在何时翻了个身,蒋舟微微一笑,说:“每次都是你占上风,也有点太不公平了吧。”
程秉只是无声地看着他。
但林间雪却黏在蒋舟的身上,甚至是带着刻意的纵容,引他向下。
“不就是点花样,谁还不会了。”蒋舟低下头去。
春雨又来了。
这是一场夜雨。
淅淅沥沥,雨声密密匝匝。
蒋舟满脸通红地用手腕抹了下唇角,嗓子哑得有些可怜,说:“也……就那样。”
“嗯。”程秉坐起来,把他抱进怀里,亲他的嘴角,说,“你厉害。”
蒋舟察觉到他的某些动静,震惊道:“你这么天赋异禀的?”
程秉不说话,只是亲他。
蒋舟面红耳赤地推他肩膀,撇开脸:“等等,我嘴里……脏,刚……咽下去了。”
“不脏。”程秉不管不顾。
蒋舟最后软得手指都不想再动一根。
他平躺着,双眼无神地说:“被我爸知道又得挨他训了。”
“叔叔关心你。”程秉说。
蒋舟当然知道这点,他很长地叹了一声气。
程秉在背后抱着他,像某种离了他就会死的藤蔓植被,低声说:“真的还想要回原来的世界吗。”
沉默良久,蒋舟点点头,嗓音有些低落,但仍是坚定的:“要。”
他又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程秉。
他们额头相抵,亲昵地贴在一起。
“那你呢。”
程秉没有说肯定的回答,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
蒋舟便笑了笑说:“那你是因为什么,我就是因为什么。”
程秉静静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不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属于他们。
真正要说的话,他们更像是偶然窥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种人生。
或许很好,但不属于他们。
蒋舟惆怅地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他总觉得快了。
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告诉他,这一场梦一样的经历,很快就要醒了。
可那场雷始终久等不至。
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
蒋舟又恢复了力气。
程秉这人总是冷冷淡淡的,好像没什么七情六欲。
也就刚才……的时候,程秉的表情松动,眉宇间露出一丁点忍耐,眼神也失焦一样看着蒋舟。
他在沉沦,因为蒋舟。
蒋舟指尖蹭过程秉锁骨窝的那颗小痣,一口热气吐进程秉的耳朵:“反正时间还早,要不要试试,怎么才能碰到?”
如果要碰到,那就不仅仅只是手指的事情了。
他们一起看过ABO世界的片,对此了解得很清楚。
空气里的林间雪一瞬间就狂躁起来,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蒋舟。
蒋舟都快要被这波浓郁粘稠,几乎快要化成实体的Alpha信息素冲击得呼吸不过来。
尽管程秉现在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半点都看不出来,他马上就要因为蒋舟的一句话而溃败。
“蒋舟。”他唤了一声。
好像是警告,又好像不是。
蒋舟学他的样子不说话,只是看他,脸上带着故意的笑。
于是程秉果然受到他的勾引,鼻尖凑到蒋舟的后颈,吸他身上气息,低声问:“你想要吗。”
“你不想要吗?”蒋舟也含着气声问。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终身标记。
一旦终身标记,Omega会对其他Alpha的信息素出现排斥性,当然,Alpha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