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吃蛋白不吃蛋黄
第98章 禁忌领域（7） 真相
季卜驻声音微弱, “谢一梓……？你居然还没死……”
“比起担心我死，你还是先在意一下自己的安危吧。我现在先带你去宋凌泽那边，他们会给你包扎, 你别乱动。”
“不是，谢一梓……咳咳……”季卜驻的情绪一下激动起来, “宋凌泽居然还在你身边？我们不能回去，我们要想办法杀了他！”
谢一梓不解，“你是被施了什么障眼法吗？怎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没有在胡说八道, 钟菲是被他杀死的, 我亲眼所见，宋凌泽骗了我们所有人。”
谢一梓心猛得一坠，立马出口反驳，“不是他做的！一切都是梅因代斯造成的, 他们长着一样的脸，是你误会了。”
季卜驻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声音悲哀, “我误会了？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 他都和我说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维护表面的和平呢？”
“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分开了, 是两个个体了，他们经历的不同，导致现在的思想也不同，人的性格和形式风格都是在成长过程中一步步形成的, 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你不能把其中一个人的罪过推在另一个人身上……”
季卜驻打断他，说, “梅因代斯杀了钟菲，所以我想杀了梅因代斯，但是杀了梅因代斯就等同于杀掉宋凌泽，所以这他们俩在我面前已经没有区别了，你懂吗？”
谢一梓沉默了。
季卜驻一字一句道，“我要为钟菲复仇，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杀了我，还有一个是让我杀了宋凌泽。”
谢一梓把季卜驻慢慢放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和钟菲发生了什么，也许你们情深义重，所以你才会把你最宝贵的道具和东西都留给钟菲，也会在现在为了她和曾经的好友反目成仇。
“但我只想说，宋凌泽可能有时候在你们眼里做的确实不算对，性格也冷冷清清的，甚至对于一些喜爱的东西表现出来病态的偏执，但是你别忘了，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能这么安全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不是因为他在维持这里的秩序，拿自己当能源供养你们吗？你凭心而问，你作为他的下属，他哪里苛待过你？
“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么回报他的吗？”谢一梓的话字字句句诛心，一点点锤在季卜驻的胸口，把他满腔怨念击溃了七七八八。
“我……”季卜驻咬牙。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想策反宋凌泽的男朋友，是不可能的，我很爱他，就算你们都与他为敌，我也依然会站在他身后，”谢一梓语气坚定，不给人任何反驳的机会，但是说到后半句，神情明显落寞了起来，“相应的，梅因代斯我们也会杀。他不该存在。”
季卜驻：“你们会杀掉梅因代斯？那宋凌泽岂不是也会死，我怎么信你们？”
“我目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拿出来让你信，所以……”
季卜驻以为谢一梓要用其他理由说服自己，结果他碰了下耳机，做了个手势，然后季卜驻就听到系统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谢一梓对季卜驻使用道具：嘴巴被缝住的娃娃]
[物品介绍：你也有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吗？使用它，让那个人永远说不出这个秘密。]
[叮咚～]
[道具使用成功]
[季卜驻执行者将无法说出使用者指定内容的文字表达及转述（任何其他形势也无法），这将会成为一个永恒的秘密。]
季卜驻嗖的一下站起来，想说什么，却发现嘴巴根本张不开，由于扯到了伤口，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发出了一声惨叫。
谢一梓微笑，“闹够了，走吧，我们回去疗伤。”
季卜驻有些生气地盯着谢一梓的笑和伸出来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妥协了，将手放在谢一梓的手心，“我可真是栽在你们俩小情侣手上了，不过仇还是要报的，你们最好说话算话！”
“受这么重的伤，省点力气吧。”谢一梓漫不经心道。
谢一梓想，也许有时候疯的不止是宋凌泽，他也怪疯的，离开了宋凌泽，他也是个小怪物，受不得别人说宋凌泽一点不好。
两个小怪物就应该相互依偎着取暖的。
两人回到最初的长廊，现在这个集合点已经有五个人了，好不热闹，可惜的是大家在交流完信息后，依旧无法得知梅因代斯在哪。
计楠楠抱怨着，“胆小鬼，现在还不出来，想把我们困在这里面一辈子吗？”
说着，她的余光注意到旁边的壁画，立刻道，“谢一梓，宋凌泽，你们快看，壁画刚刚变了！”
大家闻言都看过去，发现其中一幅画着在窗边吟诗写作的男人的手居然动了起来，他的纸上开始浮现文字，那个文字依旧呈现鲜红色：既然都到齐了，那么好戏开场。
写完这句话，壁画中的男人忽然转过身，直直地盯着他们，下一秒，他便破画而出，一只手抓住了了他最近的艾比特，艾比特拿出之前谢一梓给的枪，在那只手上打了几枪，发现子弹全部反弹了。
谢一梓说：“试着打壁画！”
艾比特闻言照做，一枪枪打在了壁画上，壁画开始流出新鲜的血液，男人的力道也小了不少，艾比特才终于把那条手臂扯出来，但是那条手臂已经快断了，血染红了他的半个身子。
更加危急的是，不止这副壁画，其他壁画里的人或是生物也动了起来，有唱歌的少女发出尖锐的叫声，那叫声让人双腿发软，还有长着三个头的老鼠开始啃食一切可以啃食的东西，同时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影子从地面出现，见不到身影，但时不时在几人中间推搡。
长廊尽头，一个黑发白裙的女人站在那，宛如幽灵，几个瞬间就冲到他们面前，居然是之前消失不见的桐华。
一瞬间，整个长廊如同鬼怪的天地，大家被这些东西冲散，只有谢一梓被宋凌泽拉着手在一条条长廊和房间中穿梭，自始自终没有跑散。
两人刚躲过一个溺亡的水鬼，躲在房间里，谢一梓小声说，“宋凌泽，你听有没有什么声音？”
“好像有很多人在往我们这里来，也许不是人……”谢一梓蹙眉细听，但始终没有分辨出来什么。
宋凌泽开口道，“是丧尸。”
谢一梓愕然， “这里不是没有丧尸吗？”
“一直都有，只是他们忌惮这里强大的存在，怕冒犯了他的领域，所以从来没有靠近过，现在他们应该是收到指令，所以都过来了。”
“你指的是S级丧尸吗？”
“是S级丧尸的领头人梅因代斯……也算半个我。”
谢一梓抱住宋凌泽，艰涩道，“别这样说，我承认的男朋友只有你一个。”
“对不起，”宋凌泽指尖颤抖，一点点把谢一梓推开，“我再次骗了你。”
谢一梓脸上的表情撑得上是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宋凌泽，有些茫然道，“你还有什么可骗我的？你骗了我什么？”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他开始焦急地抓自己的头发，“是好消息吧？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宋凌泽，说话！”
随着这一声怒吼，房门被成群的丧尸冲开，宋凌泽只是抬起了手掌，那些丧尸便对着谢一梓和宋凌泽齐齐下跪，一动不敢动，像极了臣服国王的臣子。
“我一直都是[丧尸]那一队的，不仅梅因代斯是S级丧尸，我也是。”
话音刚落，耳机便弹出了蓝色的透明窗格，同时数条未读消息也一并弹射了出来。
[检测到[人类阵营]季卜驻。身份：巡察队队长]
[检测到[人类]阵营张果荣。技能：千锤百炼]
[检测到[丧尸]阵营，宋凌泽。身份：&％#@*（检测失败）]
[超高危险生物，且为敌对阵营，请立即远离。]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检测到[人类]阵营，钟菲，身份：巡察队队员，技能：敏捷+++]
……
难怪，难怪他觉得这个副本一点指示都没有，原来是一早就被宋凌泽给关掉了。
宋凌泽在丧尸群中缓缓凑近谢一梓，谢一梓看清他苍白的脸色，触碰到了低于常人温度的皮肤，以及完全没有心跳的他。
“这场游戏自开始之时，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结束这个副本。”
终于，宋凌泽还是说出了这个最残忍的真相。
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只能活一个，也难怪宋凌泽如此淡然。
“如非不得不暴露，我不想让你知道的，我之前从来没有控制过它们，”宋凌泽蹙眉，一只手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我的心好痛，谢一梓，你不要哭，你一哭，我的心就要痛死了。”
“你早就没有心了，你怎么会痛，你又在骗我，你这个骗子。”谢一梓说。
第99章 禁忌领域（8） 死亡节点
然后谢一梓就走出了房间, 对着全是飞溅血液和人体组织的长廊说：“你到底想要怎样才满意？”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你一直在看着我--”
这壁画上的每一个眼珠都是梅因代斯的分身，他们瞳孔随着谢一梓的移动而移动, 贪婪地舔舐每一分每一秒。
这里的大多数壁画都已经空了，只剩白纸一张, 在谢一梓无力愤怒地质问后，它们出现了变化。
黑色的点在每个壁画上直行，拐弯, 跳跃, 形成了不同的曲线，最后变成了一张张画着谢一梓的画像。
谢一梓站在这些壁画面前，就好像站在无数面镜子面前，但是这镜子里, 全都是死去的谢一梓。
没什么比看到自己死亡更让人匪夷所思和京东的事情了，谢一梓却没有后退，冷笑着说，“所以, 你是想要我死, 是吗？”
“不, 我想你只是有些真相还没弄清楚。”
梅因代斯终于出现了, 他优雅地行了个礼，然后一步一步向谢一梓走近，宋凌泽立刻挡在谢一梓面前，谢一梓让宋凌泽让开, “他想杀我，太轻松了。”
宋凌泽犹豫片刻，但是又害怕谢一梓生气, 才勉强收起了拦人的手。
梅因代斯摆手，“别紧张，我只是帮你拿走一个小隐患，顺带解除一下我和亲爱的之间的误会。”
说着，他取下了谢一梓外套上的一个黑色纽扣，谢一梓认出，这就是钟菲给她的用来联系的巡察队的通讯器。
“什么狗屁通讯器，她用了道具，如果她遇到致命伤害，你就会代替她承受这个伤害，简称替死鬼。”
“希望这个误会解除，亲爱的可以不要讨厌我。”
谢一梓原本是半信半疑，但看到宋凌泽并不好的脸色，就知道大概率是真的了。
“你想多了，我依旧不喜欢你，既然你出现了，这场游戏的胜负是不是已经分晓了？”
梅因代斯：“你觉得我不主动出现，你们会赢吗？你们真的能从上万个房间里找到我吗？或者说，你们找的速度比得上我移动的速度吗？”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身影便出现在百米外的走廊尽头，又一个响指，他出现在了谢一梓面前，并伸手想触碰谢一梓，却被宋凌泽拦下。
“真讨厌另一个自己，”梅因代斯不满道，“你怎么还不死？我还等着取代你呢。”
宋凌泽闻言，眼神立刻凌厉地看向梅因代斯，两个人都恨不得将对方吃了。
谢一梓平静道，“你永远不能代替他。”
“为什么？”梅因代斯追问。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是他，保护我的是他，和我接吻的是他，和我上床的也是他，你说呢？”
“可我们明明是同一个人，你现在喜欢的他，根本就不是完整的他！”
“也许之前你们是同一个人，但在某一时刻，忽然就不是了，”谢一梓说，“宋凌泽在丧尸潮出现的时候会为了保护我不惜暴露身份，而你为了游戏的胜利不会出现保护我，即使你们现在已经成形了，宋凌泽对我是爱，而你对我只是执念。”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
“也许某天你被爱的时候就会体会到了吧。”
梅因代斯沉默良久，似乎还是没明白两者的区别，但仍然执着道，“我就是喜欢你，我可以证明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