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信聊天短信 第71章

作者:树上行歌 标签: 幻想空间 校园 轻松 近代现代

谢启还听话地待在浴池里,一边隐隐困惑一边祈祷抽屉里的东西比较正常,过去帮闻绛翻新卧室时他知道了那些东西被放在哪里,但基于某种战斗系的直觉,他没有仔细过目清单,只是让人保持原样不动,现在想来,颇有一种只要他不看就不会因为羞耻把那些东西全清空的自欺欺人感。

浴室里的空气依旧潮湿,而白色的雾气已经变得稀薄,看彼此的表情也更清楚,谢启的脸上没有什么即将告别处男身的羞怯和跃跃欲试,除了紧张瞧着还有些迷茫,看见闻绛拿着东西进来后就更茫然了些。

感觉好像犬类啊。闻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简短地说:“手。”

谢启下意识伸手,闻绛便像给狗狗玩具球一样,把一整盒润滑膏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这样子应该就行了,自觉做完了自己能做的全部的工作,闻绛理所当然地说:“你自己弄吧。”

第一次还是把能做的准备做全些比较好,别的情侣针对“事前准备”这一项或许会有别的更亲密的做法吧,但最适合他们的应该就是这种了,闻绛没有任何进一步耐心呵护,帮忙处理的打算。

谢启看了看润滑膏,又看了看闻绛,瞧着对此也没意见,或者说,他的脑回路还没有快进到这一步。

所以说自己是......?没有第二可能的事实摆在眼前,谢启和闻绛默默看着对方。

对体位没什么“不做上面的有损男人尊严很吃亏”的想法,只是觉得他们的体位划分就像他们在“小众癖好”一事上的身份一样,是不需要多做任何商讨,如同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事的闻绛:......

闻绛反应过来谢启在茫然什么,他虽从未畅想过自己做下面的一方,但对这种话题也不会一听就要着急跳脚,平和地主动问:“你想过别的吗?”

同样对体位没什么“做下面的不算男人还很吃亏”的想法,只是单纯地从没深入思考过自己做纳入方的情况的谢启:.......

“倒也没有。”谢启否定道,不管怎么说,他过去都是实打实的对情欲不感兴趣派,在他曾经有过的一些暧昧旖旎的梦境里,梦里的他和闻绛一些事情的确做了,但更加具体的,能让人得出明确结论的情景就没有了。

像一本到了关键步骤便无法阐述的小说。

还有个原因可能在于,闻绛一向会带给人压迫感,他如今接受了谢启,跟他相处时的气息变得柔和包容,谢启的行事才会越发肆无忌惮,而在没有闻绛同意的情况下去畅想对方,便让谢启觉得是种亵渎,哪怕是在梦里也无法僭越。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顺理成章啊。闻绛眨了下眼睛,了然地问:“那现在?”

他问得轻巧,言下之意是,你要试试看反抗吗?谢启读出这个意思,但他去看闻绛的脸,闻绛的眼神平静又冷淡,对能得到什么回答似乎毫不意外。

“......”谢启和那双深渊般锁住他的眼睛对视几秒,把润滑膏收下说:“哦。”

理所当然的结果。

就像教学视频里谁负责打人,谁负责被打,谢启在事情真的发生前,肯定也没畅想过自己被打,但结果仍然只会是一个。

闻绛把谢启留在浴室里和润滑膏进行一对一的缠斗,他料想对方应该会花点时间,在床前思索了会儿趁这功夫要做些什么,最后把有些被弄乱的床单重新铺平整,又把松松软软的被子给摊开,将自己好奇的几盒安全套拿了出来。

这张床的尺寸虽然没有一些虚拟作品里设定的那么夸张,但上面睡两个成年人也是绰绰有余,闻绛的床上有方便他读书用的靠枕和抱枕,之前还新添了逛游乐园得到的苹果蟹玩偶,闻绛钻进被窝,靠着抱枕,怀里抱着苹果蟹,开始研究自己很好奇的微电流异能附着型安全套的制造原理。

一间屋子里,一墙之隔,谢启在研究润滑膏,闻绛在研究安全套,谁看了不说真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情侣。

人在好奇的时候,看什么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被子变得有暖又软,卧室里也很安静,远处听着不太真切的水声就像淅淅沥沥的雨夜白噪音一样,闻绛看了会儿说明书,眨眼的频率渐渐变慢,他把盒子放回床头柜,抱着软趴趴的苹果蟹躺下,把被子拉到肩膀的位置,闭上眼睛。

......不对。

一小会儿后,闻绛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坐直,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语地说:“谢启。”

浴室那边传来不大清楚的动静:“.......啊?”

闻绛实话实说:“我困了。”

浴室的水声忽然停了。闻绛重新躺回被子里,几分钟后,浴室的门被“砰”得打开,谢启带着些水汽走到床边,看见床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的闻绛顿时整个人梗住。

不死心的视线凝聚在那张已然进入梦乡的脸上,而已经睡着的人对此一无所觉,谢启揉了揉头发,在床周围踱步了两个来回,片刻后,终于是放弃地轻轻叹了口气。

闻绛的睡姿放松,衣领松垮,最上面的扣子没有扣着,脖颈到锁骨能看见自己留下的红色痕迹,他明明瞧着如此没有防备,谢启却觉得对他全然束手无措。

“就没赢过......”谢启小声嘟囔着,他关了房间里的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钻进去。

闻绛睡得很熟,面庞的轮廓在黑夜里变得模糊和柔软,谢启坐在床上,一时有种眼睁睁看着机会从指缝间溜走的虚无感,而且“为和闻绛结合而做的准备”这下严重降级成了单纯的......呃。谢启心里生出些微妙的厌烦,让他怀疑了一瞬自己是不是本质还是个不能接受这种行为的“直男”。

谢启偏过头看向闻绛,睡着时的对方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比起雪山的山巅,更像安静流淌的澄澈河水,谢启定定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又在即将碰到对方的皮肤前停下,他隔着一点距离描摹着对方的睡脸,然后俯下身慢慢凑近,就着月色轻轻吻了下对方的面颊。

.......算了,反正时间还很长。

晚安。谢启在心里轻声说着,他缩进被子里,从背后搂住闻绛,又闭上眼睛想,下次就不会这么结束了。

“......”

闻绛睁开眼睛平静地开口:“我还醒着。”

此乃“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人肯定在熟睡”的演技,厉害吧。

“——”

“?!!!”

谢启在黑夜里深深的,深深的呼吸了一次,伴随着闻绛的轻笑,他一个翻身翻到闻绛身上,语气里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我绝对不会停了。”

第94章

——“我绝对不会停了。”

这种语气这种台词搁剧本里,一般后面都会搭配“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嗯。”闻绛懒洋洋地说,并无呼救的打算,又道:“现在不紧张了吧。”

谢启闻言愣了愣,心脏忽的因此错了一拍,像绿油油的原野里“砰啪”地开出团团花簇,将花催开的闻绛则抬了下膝盖,冷淡的语气总让人难以分辨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等会儿又困了。”

你把握住机会。

“……”

谢启直勾勾盯着闻绛,作为话语的替代,炙热的吻在下一秒覆下来,手一并向下摸去,他憋着一股劲,动作一开始做得急躁,真的碰到了就顿了顿,改成轻柔地滑动起来。

被子拱成一个小丘,安静的空间和浓稠的夜色放大了喘息声和津液交换的水声,谢启在画画一事上技艺越发精湛,为了能时刻接吻,帮忙抚慰的手上功夫也强了不少,但过了一会儿后,他的动作慢慢停下,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闻绛看着他,谢启人还没有从闻绛身上下来,他发觉想象和实操确实不一样,解决完“体位”的问题,又有了另一种“体位”问题。

谢启的面色有些凝重,忽然问:“这样子待会儿会不会压到你?”

闻绛:……

闻绛:?

好家伙,这是想使多大劲儿啊?

闻绛面无表情地说:“会,因为我的腿是玻璃做的易碎品。”

一旦被别人坐的时间超过一分钟就会因不堪重负立刻碎掉。

谢启:……

谢启听出这是一个闻绛式玩笑,终于察觉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闻绛对体位没什么特定的偏好,干脆提议:“那你换个姿势。”

从源头上解决压人的问题。

“也行。”谢启嘴上利落同意道,人却依旧没有动弹,似乎对这套方案也有些意见。

闻绛面瘫着脸跟对方对视,该说意料之中吗,他听见谢启又有些迟疑地说:“那会不会太累了?”

“……”闻绛赞同地说:“会,因为我的腰还是过了保修期的机械制品。”

借腰发力的时间超过一分钟就会因为零件老旧走向报废。

……好可爱。谢启不合时宜地想到,忍不住接梗说:“你身上的材质还挺多。”又是玻璃又是机械的。

谢启越来越会吐槽了。闻绛眨了眨眼睛,流露出点在熟悉他的人眼里很明显的开心,对床事的积极性也高了些,主动提出最高效的解决方案:“那猜拳吧。”

他想起来自己看安全套说明书时看见的赠品——一张姿势大全列表,又随口说:“或者你以后轮流试试。”

“第一次”,又不是一辈子只做这一次,实践出真知,到时候喜欢的保留,不喜欢的不用不就行了,自己觉得不舒服肯定也就不会让谢启继续了,闻绛想得坦然,谢启闻言却又愣住,重复道:“以后?”

闻绛:……

闻绛决定让对方自行消化现状,总之先坐起来轻轻把谢启从身上推下去,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东西,反正怎么着准备工作也都一样。

他身前的扣子被悉数解开,被子和半截睡衣一起滑落,露出大半的背部和赤裸的肌肤,谢启侧头去看他,一时有些恍惚。

以后,以后。

是了,那些旖旎的,隐秘的,本以为会永远埋在心底的玫瑰色的荒梦,于今天开始将悉数变成现实。

他当然很清楚他们拥有“以后”,但从闻绛嘴里亲耳听见这个词就总觉得……谢启伸手贴上闻绛的腹部,感受到鲜活的属于人的体温,闻绛就在这里,不是虚无缥缈的云团,也不是无法触碰其脚背的神明,更没有玻璃般易碎的双腿和腐锈到不能动弹的腰身。

他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谢启其实并没有自己把闻绛从某个很高的位置给“拉下来”了的感觉,也没想过要把高岭之花给采摘下来放进花瓶里,他稍微收紧了手,看着闻绛因为他的触碰停了下,像是觉得被触碰得有点痒,又没什么所谓的随他去了。

谢启的眼睛微微睁大,忽然意识到这次是真的,不会有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像这样子触碰闻绛了,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掌心的温度沿着经脉渡进躯壳,点燃火焰,他的心骤然滚烫起来。

葡萄味和草莓味选哪个呢......闻绛这么想着,纵容着自家男朋友莫名其妙的小动作,突然又被对方从身后紧紧抱住。

灼热的吐息喷洒在皮肤上,身后的人似乎喟叹了一声,谢启吻上他的后颈和后背,隔着皮肤和骨骼,闻绛感受到对方的心脏在胸腔里鲜活地跳动,一滴滚烫的水落在他的肩头,随即被对方吻去。

......据说一些人结婚时会因为太过幸福忍不住哭出来,那现在就忍不住要哭了,结婚时得哭成什么样啊。

这么说来自己还被求婚了呢。对方的呼吸近在耳畔,闻绛微微侧过头问:“选哪个?”

身后的人蹭了蹭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哑声说:“都行。”

那就冰激凌味吧。闻绛做好了决定,被谢启重新拉回被子里,黑夜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是人的声音,液体的声音,吐息的声音,杂乱的声音,规律的声音。

床单被弄出褶皱,先是泛起轻微的涟漪,渐渐变成富有节奏地拍打岸边的海浪,潮起潮落,床像海浪里的小船,原本行驶得平稳,逐渐就开始跟随着浪潮的高低起伏摇摆。存在于生理健康书上的文字知识变成现实,闻绛垂下眼眸,在浪声里想,原来是这种感受。

新的行为,新的模样,新的认知。

谢启渐渐放开,延续了从温柔体贴到激烈上头的风格,不时会说伴侣的名字和更加亲昵的称呼,闻绛进而发现那本少女漫画里列出的昵称,对方还全都记得,甚至说得熟练,仿佛以前就时不时会在心里念几遍。

与之相对的,闻绛的话便少得多,他会发出偏低偏哑的喘息,对称呼做出简短的单字回应,只是少有连续的词汇或句子,他其实可以靠演技来改变这一点,甚至能表演出不同的风格,显得格外游刃有余,却没有选择让这里成为一个舞台。

谢启提供着大量动力,让船得以持续前行,让闻绛回想起游乐园休息室里因对方嘎吱作响的沙发。同时船的方向又不取决于谢启,闻绛始终掌握着船舵,明确船的航向,水的流速,将其看做一张试卷,一道解题,不局限于在对方得意忘形时加以制止,提出要求,他一向习惯进行指挥。

正式的结合让人的皮肤染上更明显的生理性的潮红,大概是比他过去每一次都要更红些的,而夜色又对此加以掩饰,呼吸交错之间,闻绛听见谢启在小声嘟囔下次应该开灯,手掌轻轻贴上他的侧脸。

“……谢启。”听见了多次自己的名字,闻绛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作为回礼,声音带着午后惺忪的慵懒,又夹杂着几分道不明的缱绻,如同醒来后侧目发现恋人就在自己身边,便自然而然地小声呼唤了对方引起注意,某种被突然裹紧的感觉让闻绛眨了下眼睛,谢启用力吻住他的唇瓣,像是恨不得把他吞进肚里,融进自己的骨髓。

海上掀起风浪,浪潮随之越来越急,卷起更多的声响,闻绛察觉自己的声音能催快谢启的进度,却没有凭此给对方更多的甜头,让他顺利抢先一步,而是忽的开口:“忍着。”

谢启的呼吸一滞,因为难以控制的本能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自己的东西。

但这次只是关乎临界点的忍耐,而非对谢启行为本身的阻止,忍耐因此转变成了更激烈的行动,催生与之伴生的快乐,进度被强行拉回至同步,海上掀起的风暴却变得更为猛烈,直至小船被推上高高的浪尖,在反复的潮起潮落后终于抵达终点。

……比游乐园的沙发质量好。闻绛这么想着,耳垂处传来些许痒意,谢启抱着他的腰,像搂着一捧云,一朵梦。

“......我爱你。”谢启轻声说,耳鬓厮磨间,他感受到对方的耳垂染上了温度,不禁继续重复道:“我爱你。”

瑰丽的幻想已然被重塑成现实的形体,也因此打开了新的欲望的匣子,和温柔缠绵的爱语相反,闻绛感受到对方灼热渴望的具现化,小船抵达终点后,谢启依然毫无颓势,反而更积极地吻上闻绛的锁骨,闻绛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拂过对方空无一物的脖颈。

现在已经过了医生说的“需要节制”的时间段了,闻绛按了下对方的后颈,理所当然地说:“下回可以戴上了。”

连着配件一起。

谢启顿了顿,呼吸变得更重,他凑过去又亲了对方好一会儿才放开,声音喑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