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弄简小号
在开枪杀人后,沈文琅的Omega父亲被Alpha父亲亲手送进了监狱。
三天后,沈文琅的Omega父亲在监狱中离奇失踪了,留下一滩致死量的鲜血。
隔天,沈文琅被通知去参与父亲的葬礼。
那时,确定失去了Omega父亲的沈文琅全程沉默。
葬礼结束前,他只冷冷说了一句话:“这很好,他总算结束了毫无尊严的一生。”
从此,他更对Omega,对孩子深恶痛绝。讨厌到甚至会有生理反应,闻到Omega的味道,他会吐。
而今天,沈文琅的声音和葬礼上近似,结了冰一样,语速也较平时更慢。
花咏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他冰冻的寒意。
“高途的父亲说,高途怀孕了,是我的。”沈文琅一字一顿地阐述事实,说到高明,他的声音更冷了一些:“高明说,如果我希望高途把孩子打掉,就要给他一千万。”
“一千万?”接到电话时,花咏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给盛少游煲汤。
闻言,他放下汤匙,鄙夷道:“那个高明对钱也太没有概念了吧?手上捏着这么重大的筹码,敲诈你,那不得一个亿起?一千万?这简直是对你的侮辱。”
“花咏!”沈文琅歇斯底里地打断了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哦好吧。”花咏一边尝汤,一边好奇地问:“那你同意了吗?”
“我同意什么!?”沈文琅更崩溃了:“同意给他一千万,让高途打掉我的孩子?”
“是啊。”花咏说:“你不是很讨厌Omega,更讨厌小孩子的吗?”
“高途是Beta,怎么可能怀孕?”沈文琅抹了把脸:“男性Beta的怀孕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他他妈的是撞大运了?”
“大运?”花咏纠正他:“我看,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对。”
“不可能有谁能怀上我的孩子,除非......”沈文琅眉头紧皱:“你不是说那天在晚宴上,你拍到了那个Omega的照片吗?”
“那个啊,我早就发给你了呀。”
沈文琅心浮气躁地打开微信,翻阅他和花咏之间的聊天记录。
「那天晚上的照片。[图片]」
他火急火燎地打开照片,却发现图片已经过期,缓冲不出来了。
“你再发一次!”
“这就是你拜托别人的态度?”花咏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但他的心情实在太好了,所以尽管沈文琅态度急躁,花咏还是很快把图片发了过去。
照片终于缓冲出来。
电话那头却突然安静下去,沈文琅一言不发,听筒中只剩下压抑的沉重呼吸声。
“喂?”花咏问:“你不会突发脑溢血晕倒了吧?”
“你才脑溢血!”沈文琅像个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一下炸了:“花咏!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他咬牙切齿:“你早就知道高途是Omega!所以才说什么他见到我就一定会跑的那些鬼话!”
“我说错了吗?”花咏不疾不徐,他把电话放在料理台上,随手打开免提,把炖好的鲫鱼汤盛出来。
“哪里对?”
“哪里不对?”花咏问:“高秘书借口上厕所逃跑。这不已经是全国人民都快知道的事实了吗?”他实事求是地赞美道:“沈文琅,你这份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找出来的决心真令人感动。再努努力,加把劲!很快,全世界人民也都有机会知道,高秘书揣着你的娃,离家出走了。加油!看好你哟~”
第76章
沈文琅:「限你三分钟之内,马上回电话,否则后果自负。」
沈文琅:「已经三小时了,高途,你是死了吗?」
沈文琅:「回话!」
沈文琅:「你怎么了?安全吗?电话为什么不接?」
沈文琅:「高途!回话!」
沈文琅:「到底怎么回事?高途,回个信息吧,让我知道你安全。」
......
翻看着自己发给高途的无数条信息,沈文琅感到一阵无力。所有讯息都没有回音,全部石沉大海。
这些日子以来,沈文琅睡眠严重不足,后脑勺像被人乱棍打了,钝痛难止,脑子浑浑的,额角紧绷,胸口像揣着一只兔子,突突直跳。
三个月倏然过去,眼看就要入秋,高途却仍然毫无音讯。
他好像人间蒸发后,去了一个真空地带。无论沈文琅如何掘地三尺地找,也总音信全无。
最开始沈文琅大张旗鼓地到处找,可后来他便不敢继续这么堂而皇之了。因为沈文琅发现高途是真的在有意避开他。
起初,沈文琅的寻人策略其实非常科学。
考虑到虽然高途可以暂停工作或居家办公,但高晴却不可能不去上学。沈文琅最快速度调出了高晴的学籍,期望可以通过高晴找到高途。
这个方法也的确非常奏效。
接受手术后,高晴基本恢复了健康,她终于告别了病榻,能够正常学习生活。
但在见到沈文琅,听他说明来意后,这个和高途有着三分相似的Alpha小姑娘,突然对他表现出了极端的敌意。
她第一时间报了警,并声称沈文琅是个尾随跟踪她多年的变态骚扰狂。
按照现行刑法,男性Alpha跟踪骚扰女性Alpha也可视为犯罪。
江沪警方一向有警必出,且效率惊人。
警察第一时间把两人带回警局做了调查。
在发现都是误会后,做完笔录的高晴,要求警方分批护送她和沈文琅各自回家。
在警方的监督下,被迫回到宜市的临时住所,沈文琅一边远程指挥寻人组跟住高晴,一边火速冲下楼,亲自开车往高晴的方向驶去。
那是一处位于郊区,装修十分简陋的公寓。
沈文琅红着眼敲了半小时的门,门才终于开了一条缝。
隔着防盗纱窗,他仍然没能看到高途,只看到了一脸厌恶鄙夷的高晴。
“有事吗?你这个骚扰尾随中学生的变态!”
“高途呢?”沈文琅可以不去计较高晴的失礼和构陷。他只想知道高途在哪。
“你是说我哥哥吗?”隔着防盗门,高晴冷笑一声:“我已经十四周岁了,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己。我哥哥有他自己的人生。我们没有住一起。”
沈文琅不想和中学生斗嘴,他焦虑地耸着鼻子,试图从空气中嗅出一丝孕期Omega的气味。
再往前推几个月,沈文琅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这么渴望闻到Omega的信息素气味。
隔着防盗门,一丝清新的鼠尾草气息,若有似无地钻进鼻腔。
几乎打了个激灵的Alpha暴躁地捶了一记门,把老式的防盗门拍的铮铮作响。
沈文琅暴躁道:“把门打开!”
高晴撇了撇嘴角,不客气地问他:“你还想再去一次警局吗?”她恶狠狠地盯住沈文琅,再次冷笑起来:“听说,你还算是个大人物呢,总不想因为骚扰中学生,上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吧!”
“把门打开!”沈文琅一句都听不进去,熟悉的气息叫他发狂,他敢肯定高途就在房子里。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高晴居然真的开了门。
她扭开保险锁,拉开门栓,向后退了一步。
“进来吧,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哥哥是真的不在!我劝你快点死心!”
......
另一方面,考虑到身体因素,盛少游的工作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他孕早期的反应不算大,除了偶尔呕吐外,饮食和睡眠质量都没有受太大影响。
但最近,小花生却突然不安分起来。
男性Alpha和Omega的生理构造差别巨大,Enigma的标记让本来没有孕育功能的Alpha凭空生出了一个生殖腔。
但Alpha的生理结构注定盛少游的生殖腔壁,比一般Omega的要薄。
六个月的胎儿把他的腔壁撑得很开,虽然腹部没有明显隆起,但孩子月份越大,他的内脏受挤压也就越大。小花生非常活泼好动,时不时在Alpha父亲的肚子里打娃娃拳。
他的胎动情况远早于普通胎儿。早在两个多月时,盛少游就已经能感觉到他在肚子里活泼的行动情况。
但那时,小花生还没有完全长开,动作幅度也很小,盛少游虽然偶尔觉得腹痛却尚且能够忍受。
直到小花生在Alpha父亲肚子里,待满六个月零两天的那天,他的Enigma父亲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
那天,天气不算太好。江沪市迎来了自梅雨季节以来最长一段时间的阴天。
X控股、HS集团和盛放集团联手研究基因剪刀技术的合作早已不是新闻。经过各个集团科学家及一线工作人员的不懈努力,项目已经进入验收期。
第一次验收大会结束后,除X控股的那位先生派出常屿做代表外,HS集团的沈文琅、盛放生物的盛少游一起作为集团领导人参加了业界记者的访问。
访问非常顺利,采访结束后,盛放生物董事长在走下主席台时踉跄了一下,实习秘书花咏贴心地伸出手,牢牢搀扶住身体“抱恙”的年轻董事长,陪他一起下了台阶。
访问全程,盛少游都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但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直到采访接近尾声时,所有前排记者都已经看出来,盛放生物的董事长真的很不舒服。
小步走下主讲台时,盛少游的额头已经覆满薄汗,眉头也紧锁着。
他没有按照原来的流程回休息室,而是被花咏搀扶着上了车。
陈品明和司机早早等在门口,等盛少游一上车,商务车便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和慈。
作为医疗界大拿,蔡泓一早就收到了花咏的电话,他和产科医生一起为盛少游做了检查。
盛少游的情况比大家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
小花生的力气远远超过他这个月份胎儿所应有的,哪怕偶尔舒展身体,也能让Alpha本来就薄的生育腔壁饱受摧残。
刚刚,这小家伙大概在肚子里玩嗨了,手脚的运动幅度空前,过于强健的踢踹力度,让盛少游疼得眼前一黑,几乎从演讲台上栽下来。
还好花咏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躺在检查床上,盛少游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花咏握着他的手,神色严峻,紧张地催问蔡泓:“结果怎么样?”
“不太好。”蔡泓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严肃:“他的腔体太薄了,胎儿的力气又大到离谱。再这么下去,如果小朋友不小心把生殖腔踢破,事情就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花咏焦急地催他:“你能不能别话总只说一半?现在问题有了,解决方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