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枝
扈崇只看了一眼,他觉得什么都没看清楚,刑文飞就把手机收回去了,很甜蜜又很骄傲地说:“就是他。”
扈崇:“……”
扈崇伸手去抓他的手机,“你TM的动作也太快了吧,老子什么都没看清楚,你就把手机拿回去了。快,再让我看一眼。哪有你这样的人,以为我的眼睛是二维码扫码仪?零点零几秒都能扫清楚?”
刑文飞不耐地把手机屏保又递给他看,扈崇看了至少一分钟,才惊讶地把手机推回给刑文飞。
手机屏保的照片,是刑文飞和秦素在敦煌戈壁拍的,秦素穿着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围巾,站在没有尽头的公路边上,背景里是即将落山的太阳,红色的夕阳染红了西边的天空,天的尽头,山峰上是雪白的积雪,红光照在秦素身上,秦素在夕阳的背景里正侧头看刑文飞,照片定格了他温柔的眉眼和唇角的微笑。
扈崇对刑文飞的男朋友的定位,是个妖艳贱货的娘GAY,所以一看到秦素这种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活照,当即也不知道该想什么了。
这是个很正经成熟的成年男人,看样子,年龄比刑文飞大一些,原来刑文飞喜欢比他年长的男人?长得也很不错,五官清隽,神色温柔,即使裹在羽绒服里,也看得出身材修长,是个斯文俊秀的人。
扈崇看了秦素的照片,再来看一脸甜蜜打量手机里照片的刑文飞,扈崇觉得这两人很般配,看来刑文飞挺有眼光。
扈崇问:“他是不是比你大一些,是做什么工作的?”
之前扈崇以为刑文飞的男友可能是被他养着的,毕竟刑文飞不缺钱,现在看来,对方应该是个事业有成的人才对。
刑文飞又开了手机,手机桌面也是秦素,是秦素坐在家里沙发上用电脑的照片。秦素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身姿修长,抱着笔电,专注地看着屏幕,刑文飞在一边偷拍了这张照片。
看着心爱的人,刑文飞满脸温柔笑意,好像之前喝的酒带来的醉意这时候全上头了,他多看了两眼,才把手机收起来,回答扈崇:“他比我大几岁,是大学教授。”
扈崇看秦素的照片,就觉得他极大可能是做学术的人。
“是什么专业?”
刑文飞:“医学。”
扈崇:“……”
“不会是和你公司有项目往来的人吧。”居然会找这种人做男朋友?
刑文飞:“没有。”
扈崇心情十分复杂,烦恼了好一阵,才问:“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对他了解吗?”
刑文飞笑了起来:“认识三四年了,也在一起三年多了,你说能不了解吗?我连他老家都去过了,也见过他爸妈了。明天是他带他爸妈过来玩,我正好陪陪他们。”
扈崇震惊了,他没想到刑文飞和对方在一起了这么长时间。他和自己老婆就是认识三年后结的婚,三年,的确够将一个人了解彻底了。
扈崇不由问:“你们这样子,是准备长久吗?”
刑文飞说:“不然呢?”
扈崇有点纠结:“你爸妈是不是连你性向都不知道?”
刑文飞勉强笑了笑:“之后会知道的。”
扈崇看着刑文飞,想到他家的事,又觉得沉重起来,说:“你那几个弟妹怎么样?”
刑文飞道:“都还小,比较怕我。除夕晚上祭祖后,昨天早上又给亲戚们拜了年,昨天下午,我爸就让人把他们送走了,估计他们亲妈也都担心。怕他们在老家受苦。”
扈崇叹道:“你妈也不容易。她在哪里?你可以不陪她?”毕竟以前刑文飞拒绝自己的邀请都能找要陪妈这种理由,现在要陪男朋友了,就把老妈抛下了?
刑文飞说:“在我舅舅家里,过几天她要陪外婆出门去马代住一阵,最近天气有点冷,等天气暖和了再回来。你春节怎么不陪嫂子出去旅行呢?”
扈崇说:“她带孩子出门玩就行了,我工作太多了,去干什么啊!而且我去也是浪费。我不喜欢旅游。”
扈崇看看时间不早了,准备回去。
他看了看放在茶几上的啤酒,在纠结一番后,没把啤酒留给刑文飞,自己提起来准备带回去以后慢慢喝。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刑文飞说:“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要是你爸要打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接骨还行,我实在对付不了的,还能把你送更好的医院去。”
刑文飞失笑:“放屁!我爸不会打我。”
他从出生到如今,父母的确从没有打过他,他家里并不实行棍棒教育。倒是扈崇,小时候因为淘气或者成绩考得烂,挨了他爸不少打。
第二天,刑文飞亲自开车去了机场接秦素和秦父秦母。
秦父秦母热衷种菜养家禽,并不热衷旅游,很少像其他退休的老头老太太那样四处旅行玩耍。
秦素以前给两人报过团让他们出门去玩,为怕团不好,两人玩得不尽兴,他报了个顶级的旅行团,花费不菲,结果两人去了受了一大堆罪,导游以为会报这种嫌钱多的高价团的游客有钱,尽情宰他们。秦父秦母受了一肚子气回家,秦父憋着不讲,秦母对着儿子也没多说,但那寥寥几句,已经显出他们玩得很不高兴。在秦素再次要给两人报团让两人出去玩的时候,两人坚决拒绝不说,还把上次受的气讲给秦素听了。秦素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让父母去受罪,挺过意不去,之后只好说以后自己有时间了亲自带着两人出去走走,但讲了这种话,之后并没有时间陪两人出门旅行,这还算是那次的不愉快跟团游后的第一次兑现诺言。
刑文飞接到三人后,笑容满面地抱了秦妈妈一下,秦妈妈专门挎着刑文飞买给她的包,拿给他看,说:“大家都说这是一款名牌包,贵得很,都羡慕极了。”
秦父受不了老太太这个样子,嗤道:“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机场里人来人往,在那里现自己的包,像话吗?”
秦妈妈皱眉说:“你这老头子怎么回事啊,你难道没把小文送的皮带系上哟!”
秦素:“……”
刑文飞赶紧请两人去车上。
四人去粤式餐厅吃了午饭,刑文飞又带着他们去了住处。
刑文飞这个公寓很宽敞,专门为秦父秦母收拾了一间近八十平的客房出来,两人把箱子在客房放好,打量了刑文飞的住处后,秦妈妈站在卧室窗户前看着远处的滔滔江水,远远近近的高楼,无限感慨,“这里的房价,肯定很高吧!房子又这么大,这个房子肯定值很多钱吧!”
秦父干咳两声,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大惊小怪,太乡巴佬了吧。多给秦素丢脸啊!”
秦妈妈给他一个白眼,说:“小文又不是外人。说两句又怎么了?”
秦父心想不是外人倒真不是外人,但这么乡巴佬也太丢人了。
刑文飞亲自把秦素的箱子提到了自己的卧室里去,秦素跟过去,刑文飞就把卧室门关上反锁了,抱着秦素亲他的唇,笑道:“想不想我?”
秦素摸了摸他的脸,说:“不是每天都视频吗?”
刑文飞把他按在墙上,和他深吻,有点不满,说:“那又与想不想没关系。”
秦素笑着揉了揉他的后脑,回吻了他两下,“很想。”
刑文飞把卧室介绍给他看,里面空间很大,和整套公寓的装修风格一致,奶白色调,欧风,更衣间和洗手间都很大,但都没有门,和卧房以拱形装饰相连。
发现没有门,秦素去上洗手间就有点尴尬,用完之后很窘迫,问刑文飞,“卫生间里不能用个帘子或者屏风吗?”
刑文飞笑道:“有个屏风放叔叔阿姨的卧室了,我们这间没有。”
秦素:“……”
刑文飞凑他跟前去摸他,“你哪里我没仔细看过?我也不怕你看!”
秦素:“……”
在刑文飞想继续耍流氓的时候,卧室门被敲响了,秦妈妈在门外说:“你们在里面吗?我们是不是要出去了?”
秦素看刑文飞讪讪地把胡来的爪子收回去,就笑了起来。
刑文飞看他笑,就低头咬了他的唇一口,秦素一疼,说:“这才几天,就学着咬人了?”
刑文飞抱着他还要亲他,说:“别说咬你,我还要吃了你!”
秦素掐了他的下巴一下,把他推开了,过去开了卧室门。
秦妈妈在门口探头探脑,狐疑地打量红着脸的儿子和红着下巴的刑文飞,问:“怎么把门关上了?”
秦素道:“这是小文的卧室,卫生间和卧室之间没门,需要锁这个大门才行。”
秦妈妈进来参观了一圈,发现卫生间和卧室之间真没门,感叹:“这个装修真是前卫,年轻人爱用。”
刑文飞憋笑去看秦素,秦素暗地里瞪了他一眼,说:“妈,你们现在要出门吗?”
秦妈妈说:“是啊。今天下午不是要去博物馆转转吗?你爸早就看好行程了呢。”
第67章
刑文飞开车载着三人去了博物馆, 博物馆是秦父秦母到一座城市后之后必逛的地方。
秦父秦母两人自己去逛本地历史的展厅, 刑文飞见一楼有一个主题画展, 就和秦素去看画展了。
秦素只小时候随着父母逛过一些博物馆,工作后因为太忙,几乎没再进过博物馆, 而对于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他来说,看画展则完全是外行看热闹的层次都达不到,只能说是打发一下时间。
刑文飞是比较有艺术细胞的人, 小时候又什么都学过一些, 从钢琴到小提琴大提琴,再到滑冰击剑骑马, 乃至开直升机和游艇等等,没有他不会的, 不过,他花时间最多的, 还是在绘画上,虽然画着也只是玩玩,但这的确陶冶了他的审美情操。
这次的画展主题是印象派的画, 其中著名的几位画家, 秦素也知道,不过对对方平生,画家之间的逸闻趣事,他就完全不了解了,更不要说去了解各种画派的传承等等。
但刑文飞对这些都很了解, 于是一路给秦素做讲解,大概是他讲得太好了,还有好几个小孩子和女生跟着他,蹭了一个免费的讲解听。
刑文飞瞥了这些蹭听的人几眼,不好意思把人赶走,于是只好带着这么一群小尾巴电灯泡和秦素做画展约会。
G城比较暖和,刑文飞只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外面配一件衬衫,穿长裤和运动鞋,头发也抓得比较散,看起来还像个大学生,和他平常上班的样子,相差极大。
秦素一直跟着他,对着他的讲解,聚精会神地看面前的画。
大概是讲解的人讲得很有意思,以前觉得枯燥的画,这时候也能看出意趣来了。
展厅里除了有画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比较黑,从一个房间转移到另个房间时,路上太黑了,有一点近视和夜盲的秦素差点撞在刑文飞的背上,刑文飞马上回头抓住了他的手,说:“你是不是听累了?”
秦素并不觉得累,反而觉得挺有意思,道:“我只是听着,怎么会累。你讲了那么多,口渴吗?要是口渴,我们出去喝水吧。”
刑文飞说:“好吧,先出去。”
好些小孩子挤在出口处,由一个老师带着,这些孩子都是绘画班的学生,叽叽喳喳地问着问题,秦素和刑文飞只好等在旁边让他们先走。
刑文飞目光很快定在出口处的一副很大的油画上,秦素看不出那画的门道,东张西望里,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和刑文飞。
这种目光,一路都很多,几乎都是年轻女孩子打量他身边的刑文飞,但那种被窥探的目光和女孩子们对刑文飞欣赏的目光并不一样。
秦素朝那打探的目光看过去,那边很不少,只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丽女性最为可疑,对方大概有一米七那么高,身姿纤瘦优雅,穿黑色和红色相配的裙子,面色白皙,眉目如画,脖颈修长,唇上的红色口红非常显眼,长卷发,头顶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一看就特别有艺术家的气息。
秦素看不出此人的年龄,因为他的审视的目光,对方似乎有点尴尬,马上转开了头,想离开,但因为这时候太多人出展厅,反而把她卡在了那里,让她难以移动。
刑文飞发现了秦素的目光,问:“你在看什么?”
秦素道:“那位戴黑色帽子的女士,好像刚才在看我们。是你认识的人吗?”
这里是刑文飞的大本营,有人认识他,并不奇怪。
在画展厅里还戴帽子的人,特别少见,秦素一提,刑文飞就看到了对方。
他感觉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又确定不认识这个女人,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可能年龄并不小,至少会有四十岁,但风韵甚佳,气质优雅,让人一见忘俗,漂亮的人总有相似之处,大概是因为这样,才觉得她眼熟吧。
刑文飞在秦素耳边小声说:“我不认识她,你是不是看她漂亮,所以找借口看她?”
秦素很不喜欢刑文飞吃这种飞醋,好像自己是个中年油腻的好色之徒。
秦素皱眉道:“又乱讲。既然你不认识她,那我们就出去吧。”
“漂亮的人谁不喜欢看呢,你看我也不会怪你啊。”刑文飞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又朝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看过去,突然,就看到了刑知谦过去挽住了那个女人的胳膊。
刑文飞的身体瞬间一僵。
秦素发现了刑文飞的变化,看了刑文飞一眼后,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刑知谦挽住那女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