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季阅
“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却还是要跟别人订婚。”他走近了,迫得孔温瑜后退,“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钧哥……”
孔温瑜想叫退他的脚步,失败了,一步步靠到了洗手台上。
聂钧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像看困兽。
他们几乎鼻尖相触,孔温瑜偏头亲他,没碰到。
聂钧堪堪后退,被捉住了手臂,孔温瑜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聂钧猛地松了口气。
后仰的腰碰到水龙头开关,沥沥拉拉的水声突然响起,聂钧伸手关了。
孔温瑜眼神慌乱了一阵,有点泄劲:“你别去给其他人当保镖。”
“是什么意思,”聂钧一手撑着洗手台,微微俯身,“你只会跟我搞地下情。”
孔温瑜后脑几乎挨到干净平整的镜面。
“我只能给你一个人当保镖?”聂钧低声问,“给我买房,给我支票,是想要包养我?打算包多久,等你结婚就让我滚蛋?”
孔温瑜推他不动,偏开脸,屏息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聂钧问。
“多次去海岛找我,告诉我书房密码,安抚我,跟我上床,亲我,今天还要为了我逃婚……为什么?”
狭小的空间燥热无比,心跳声几乎把卫生间涨破,孔温瑜退无可退:“因为……”
他肩膀微微向下一落,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抵抗:“我想跟你在一起。”
聂钧猛地欺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吻。
凶,重,带着掌控欲和占有欲。
孔温瑜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徒劳推拒,又被反扣住两手腕,锁在身后无法挣扎。
他仰起头,被迫承受疾风骤雨般的吻,来不及吞咽下去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镜面摇摇晃晃,好像随时会被撞碎。
孔温瑜的手机再次响起。
聂钧松开他,分身拿过手机来,在燥热潮湿的吻中说:“你妈找你。”
孔温瑜气喘吁吁暼了一眼,没管。
手机自动挂断,又分秒必争般响起,聂钧离开他的唇,伸手蹭一把他的嘴角,接通后放在他耳边。
孔温瑜狠狠皱眉。
“你在哪里?”满明芷的声音带着怒火。
孔温瑜深吸一口气,平息过激的心跳和呼吸频率。
满明芷厉声打断他:“不管你在哪里,在干什么,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回去了。”孔温瑜抬眼盯着聂钧,唇色殷红,眼底尽是占有和疯狂,“隆家那边我来解决。你把到场的记者都扣住,告诉他们,今天的事不许对外发一个字。”
“你疯了!”满明芷呵斥,“孔令筎那里……”
“随她的便。”孔温瑜眼神偏执,伸手压下聂钧的头,亲了一下又分开,声音坚决不容反抗,“反正她已经结完婚了,如果不愿意就离。我可以退出股东会,让她继续当孔家的继承人。”
第50章
孔温瑜挂断电话, 并且关上手机,彻底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他有点晕,大概是缺氧后遗症:“湖心公园的别墅交了钥匙, 原本我想吃饭的时候送给你。下午一起去看看?”
今天这种特别的日子, 如果孔温瑜出现在其他地方, 那可真是爆炸八卦。
“如果可以, 就尽快搬过去。”孔温瑜好似凭空卸力, 不管是从态度还是语调上都温和起来,“你的手不方便, 我找人来搬家。”
住在那里, 不出三天就会被拍,登上头条东窗事发。
聂钧同他面对面, 能看清他脸上干涸的水痕:“哪里都不去,就住在这里。”
孔温瑜抿紧嘴角, 又松开:“所以不是嫌这个房子小,只是不打算让我再找你。”
聂钧谨慎地没有回答。
表面看起来他姿态低,追过来买房上班贴着孔温瑜,实际上他随时都可以离开, 像来时一样潇洒。
孔温瑜摩挲两下他的腰:“如果我不追过来,你是不是今天就打算一走了之?”
“舍不得。”聂钧说。
他这种挑着问题回答的方式很容易让人猜到答案,因此孔温瑜手上用力, 语调又慢又模糊, 像沾了雨水一样:“你是我的。”
聂钧挨了挨他的鼻尖:“我是你的。”
口袋里的手机又在震动, 他没动, 好似没感觉到。
孔温瑜以为是那个叫庞丁的,示意他先接电话。
聂钧拿出手机来看,是海鸣。
“有没有看到老板?”不等聂钧出声, 海鸣张口急匆匆地问。
聂钧看了一眼圈在怀里的孔温瑜:“怎么了?”
“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夫人让所有人去找,我正在查监控!”海鸣崩溃道,“我记得他离开的时候问了你的位置,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查监控追到这里是早晚的事,聂钧说:“没在一起。我试一下,看能不能联系上。”
“联系不上,他关机了!”海鸣似乎发现了什么,低声跟其他人道,“这里这里,视频往回倒一点……先挂了,定位到了!”
电话被挂断,聂钧放下手机,看向孔温瑜的手表。
孔温瑜抬了抬手:“要怎么弄,泡水里,或者砸碎?”
“那就彻底没人能找到你了。”聂钧将他圈得很紧,“如果我想绑架你,或者干脆把你藏起来,所有人都找不到你。”
孔温瑜笑了一下:“真的吗?”
聂钧直直注视着他,眼神认真极了。
他兀自拉扯片刻,又把肩膀放低了些,微微偏过头:“回去吧,我送你。”
孔温瑜靠着洗手台愣了愣。
“我只想要你一句话。”聂钧又认真看了他几秒,松开他,起身道,“要到了。”
他起身调试水温,去解孔温瑜的扣子:“抓紧时间洗澡,我去你家拿衣服,十分钟回来。”
“我不会去酒店。”孔温瑜说。
“听话。”聂钧扣着他后颈,亲了亲他的嘴角,低声说,“晚上再一起吃饭。”
浴室里水声响起,聂钧锁上家门,去孔家拿衣服。
Shola在二楼一看见他,就拼命摇尾巴,绕着他转圈。聂钧摸了摸它的头:“没有饼干,晚上带你出去遛弯。”
Shola在原地跳来跳去,没有一点聪明狗的样。
聂钧挑了一套板正的西装,穿小路往回赶。
这个时间早市已散,小区门边的超市里依旧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采买生活用品的人。
超市门前的空位上停着一辆黑漆白线的奔驰,方正的转角,一尘不染的车身,跟这里浓郁的生活氛围格格不入。
聂钧心里跳了一下,海鸣已经推开车门从上边下来。
透过间隙,聂钧看到里面端坐着寒着一张脸的满明芷。
“老板跟你在一起?”海鸣一手拄拐一手撑伞,走近了气还没喘匀,“我们追着定位过来的。”
他看向聂钧车把手上挂着的衣服,好似确认他们已经取得联系,松了口气。
聂钧单腿撑地,面不改色道:“处理了一点事,我正要送他回去。”
两把伞骨撞到一起,聂钧拿伞的那只手还绑着夹板,海鸣后退了一点。
“多紧急的事,非要赶在这会处理?”海鸣示意他看停在身后的汽车,神色凝重又深觉棘手。
车门再次打开,这次满明芷走下来。
她腿脚不便,为了今天的场合又穿了高跟鞋,因此一下车就立刻有人从后备箱支起轮椅,并且把伞撑在她的头顶。
聂钧支好自行车,几个人撑着伞面对面。
小雨淅淅沥沥不停歇,行人偶尔好奇地投来目光,也只是一暼就匆匆离去。
轮椅上的满明芷环视小区里,从低矮的民房到路边积水的坑洼,最后收回视线瞥了聂钧一眼:“说说看。”
她眼角低垂,眼神肃穆不悦:“他在这个破小区里养了谁?”
聂钧一顿,将视线收敛得更低。
满明芷瞥见他车把手上挂着的一套干爽衣服,手指敲着轮椅:“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也不用替他遮掩。你既然跟她住同一个小区,这里头肯定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聂钧慢吞吞道:“没有人。”
“嘴严是好事。”满明芷颇有些欣赏,但很快转变为被挑战权威的不悦,“但是出来工作,混口饭吃。如果真把你打残了,孔温瑜也不会为了一个保镖跟我翻脸,吃亏的人会是谁,你说呢?”
聂钧盯着地面水渍,默不作声。
满明芷盯他几秒钟,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辆车上的保镖下来,要去按聂钧的肩膀,聂钧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那张跟孔温瑜相似的脸部轮廓,站在没动。
海鸣拦了一下,连忙对满明芷说:“他敢乱说,老板不会放过他的。”
满明芷冷眼瞧了一眼海鸣,又重新去打量聂钧。
这个贴身保镖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哪怕穿过客厅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他太低调了。
听说他很能打,又不滑头。这种人在放在孔温瑜身边是好事,至少能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又不会撺掇他去干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
可是他太‘听话’了。一味顺从孔温瑜,就连今天这样的场合也敢纵容他胡闹。
“给你个机会,”满明芷声音非常低,“前头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