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风吟
廖翊修的鼻尖抵在他锁骨处,每一次喘息都烫得惊人。黑暗中,傅桑乐能感觉到对方衬衫扣子硌在自己小腹上,随着呼吸起伏,来回磨。
廖翊修身上的热度透过衣料源源不断地传来,像块烧红的烙铁。傅桑乐手掌抵在他肩上用力推拒,却换来更用力的禁锢,最终只能泄气地松开手。
“廖翊修,你到底灌了多少?”
回答他的只有沉重的呼吸,混着红酒的醇香,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
傅桑乐拧着眉:“放开,我没兴趣跟醉鬼纠缠。”
话音未落,廖翊修突然收紧了手臂,嗓音沙哑:“……那你就有兴趣跟姓孟的待在一起?”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又带着委屈:“傅桑乐,你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就一会儿……”廖翊修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再多等一会儿都不行吗?”
“你们一起吃饭,一起去游乐园……你们才是一家人,我算什么?”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说不出的涩意。
傅桑乐感觉到颈侧有湿意,房间里静得可怕,只剩下alpha压抑的喘息,和那句反复呢喃的着的。
——我就是个外人。
傅桑乐:“你跟踪我?”
黑暗里,廖翊修的呼吸骤然加重:,继续碎碎念:“你还给他夹菜......还对他笑......还给他拍照......”
“你对他那么好......他配吗?他根本不知道珍惜......傅桑乐,你就是个傻子......”
醉鬼的逻辑总是支离破碎,却偏偏戳人痛处。傅桑乐用力推他:“对,我就是愿意对他好,你满意了?放开!”
廖翊修突然收紧了手臂,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清醒:“可你跟他一点都不幸福。”
傅桑乐:“谁说的。”
“他父母不认你......他朋友不知道你......”廖翊修一字一句说得极慢,“荔荔发烧你一个人守到天亮的时候他在哪?你被车撞了自己瘸着腿回家的时候他在哪?”
廖翊修的指尖发颤,不知是醉的还是气的:“他算什么东西......也配让你这么委屈自己......”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说不出的疼惜。
傅桑乐眨了眨眼,记忆被拉回那天,他当时急着去接荔荔,被车刮擦到时只觉得小腿一麻,婉拒了车主送他去检查的好意便继续赶路。
直到走出十来分钟,迟来的痛感才顺着神经爬上来,像无数细小的针在皮肉里翻搅。
等到傅桑乐撩起裤腿时,血已经浸透了袜子,在黑色布料上洇开一片暗色。
行道树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他扶着粗糙的树干慢慢蹲下,坐在台阶上。
傅桑乐一边倒抽冷气一边给幼儿园老师打电话,声音稳得听不出异样:“老师,麻烦让荔荔再等一会儿,我这边有点事耽搁了。”
挂断后才放任自己疼得发抖,盘算着附近诊所的位置。
“先生,您这伤得不轻啊。”
突然投下的阴影挡住了光线,傅桑乐抬头看见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对方正担忧地看着他血迹斑斑的小腿。
那人西装革履,手里还拎着公文包,像是刚下班的白领。
“要不要送您去医院?”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轿车,“我车就停在那儿。”
傅桑乐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辆锃亮的豪车上,流畅的车型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下意识攥紧了裤腿,布料上的血渍在指腹下微微发黏。
“不用麻烦了,”他撑着台阶勉强站起来,伤口牵扯出尖锐的疼痛,“就是皮外伤,我自己能处理。”
中年男人眉头皱得更紧,频频回头看向那辆轿车。
“前面拐角就有诊所,”他语气诚恳得近乎急切,“真的不麻烦,可是你这腿拖下去可不行。”
见傅桑乐仍要拒绝,他竟慌忙掏出身份证递过来,保证自己是好人,真的是看不下去,又说了荔荔所在的那家幼儿园,还说自己孩子也在,今天就是去接孩子。
他孩子是荔荔同学,还说出了孩子名字。
傅桑乐说原来如此。
引擎的嗡鸣突然逼近,那辆豪车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他们身侧,喇叭短促地响了一声,中年男人好说歹说傅桑乐最后只得坐上了后座。
他说实在麻烦了,洗车费他会出。
上车后傅桑乐看向驾驶座,阴影里只能辨出个模糊的轮廓,中年男人额角渗出细汗,连忙解释:“那是司机!专职司机!”
那司机戴着鸭舌帽,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墨镜后的眼睛完全看不清。
明明坐在驾驶座,背脊却挺得笔直,昂贵的定制衬衫包裹着宽阔的肩膀,袖口露出一截骨节分明的手腕,这身打扮与中年男人朴素的西装形成鲜明对比,违和得令人起疑。
傅桑乐隐约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对方握方向盘的姿势略显僵硬,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可当时小腿传来的痛一阵阵冲刷着理智,血珠顺着脚踝滑进鞋袜,黏腻的触感让傅桑乐已经无暇深思。
好在医院很快到了。
车子开得很快。
第14章 我没有不要你
傅桑乐突然醒悟过来, 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原来当初那个司机是你?”
当时下车时,那个包裹严实的“司机”还上前搀扶傅桑乐,刻意压低嗓音问他需不需要轮椅。
而那位“好心”的中年大叔站在一旁, 汗巾擦了又擦,眼神飘忽,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看来简直漏洞百出。
廖翊修虽然醉得厉害,却仍死鸭子嘴硬,皱着眉嘟囔:“什么司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桑乐在黑暗中眯起眼睛,迅速在心里推算时间线:“你监视我多久了?”
Alpha随即把脸更深地埋进他颈窝,闷声装傻:“听不懂......”
环在傅桑乐腰上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是生怕他跑掉似的。
傅桑乐一时语塞,盯着黑暗中廖翊修模糊的轮廓, 试探着开口:“不会是一年半?”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廖翊修的呼吸声在耳边起伏。
“两年?”
依旧没有回应。
“两年半?”
廖翊修迟钝地嘟囔:“......没那么久。”
傅桑乐继续逼问:“两年三个月?”
空气再次凝固。
“一年零三个月?一年零六个月?”
廖翊修终于绷不住了,声音闷在他颈窝里,带着醉意和说不出的幽怨:“......是一年九个月零八天。”
居然这么久,傅桑乐觉得自己思维有一瞬停滞。
“我以为......你会过得好......可根本不是那样......根本不是......”
最后几个字几乎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说不出的涩意,傅桑乐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在颤抖。
这个完全超出傅桑乐的预料,原来廖翊修早就找到了他,却迟迟不现身。
他正出神地想着其中缘由,忽然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 Alpha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竟是要睡着的架势。
傅桑乐太熟悉这种状态了。
廖翊修喝醉后其实意外地好对付, 问什么答什么,话唠得烦人但至少老实,只要等他睡过去就消停了,前提是自己没被当成抱枕压得喘不过气。
他试着推了推身上的人, 对方纹丝不动,反倒震得自己手腕发麻。又用力拍了几下,掌心都拍红了,Alpha只是含糊地哼了两声,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傅桑乐眯起眼睛,手指摸索着找到廖翊修手臂内侧最嫩的那块软肉,屏住呼吸,狠狠掐了下去。
“嗷!!!”
廖翊修整个人蜷缩在床角,手臂还捂着被掐红的那块皮肤,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傅桑乐啪地按亮顶灯,刺眼的光线下,地板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反射着冷光,几瓶红酒一滴不剩,难怪醉成这样。
傅桑乐懒得跟醉鬼计较,转身去拧门把手,金属部件却纹丝不动。他又用力拽了几下,门锁发出沉闷的咔嗒声,依然紧闭如初。
“廖翊修,”傅桑乐深吸一口气,”你门是不是坏了?”
回答他的是廖翊修故意转过去的背影,这个姿势傅桑乐太熟悉了,当年在R区,傅修每次一个人生闷气就会用这种背对姿势对他,非要等一句软话才肯回头。
傅桑乐看着眼前这个赌气的Alpha,只觉得有点好笑,廖翊修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R区的阿修,可这副别扭模样,跟傅修有什么区别?
傅桑乐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走过去,语气不自觉地放软:“刚才下手重了,疼不疼?你把门打开,我要回去了。”
廖翊修立刻抬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醉意和委屈。修长的手指飞快地解开衬衫纽扣,衣襟向两边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抓着傅桑乐的手按在自己手臂内侧,那片皮肤已经泛起明显的淤青,在冷白调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傅桑乐的指尖刚碰到那片淤痕,Alpha就轻轻“嘶”了一声,眉头皱得更紧,可偏偏那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说“看你把我弄成什么样了”。
傅桑乐心虚地别开眼:“......应该没那么疼吧?要不是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也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他指了指房门:“把门打开。”
廖翊修却恍惚地盯着门把手,眼神涣散:“不要......”
说完声音突然变得委屈又执拗:“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廖翊修抬头时,眼底竟带着几分少年般的倔强:“是流氓A先来找事的......我又没做错......你不能再让我睡小床......”
傅桑乐被廖翊修的话震惊得呼吸一滞,后背猛地绷紧:“廖翊修,你在说什么?”
“你叫我什么?”Alpha皱起眉,神情困惑得近乎天真,“我明明是傅修啊,你又在叫哪个Alpha的名字。”
这句话像记闷雷砸在耳边。
傅桑乐盯着眼前的廖翊修,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人格分裂?记忆混乱?还是喝酒喝懵了?
“你说......你叫什么?”
傅桑乐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廖翊修垂下眼睫,神情委屈得像个被冤枉的孩子:“......你总是帮着外人欺负我,不站在我这边。”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茫然地环顾四周,突然睁大了眼睛:“老婆,这是哪儿?这不是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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