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风吟
傅桑乐猛地捂住嘴,喉咙发紧,那个熟悉的称呼在舌尖滚了几圈,终于小心翼翼地溢出来:“阿......阿修?”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剩下Alpha急促的呼吸声。廖翊修站在原地,衬衫大敞着,露出精悍的腰腹线条,可眼神却干净得像是R区雨夜初见时的那个青年。
“我在啊。”
“傅桑乐,你身上......”廖翊修踉跄着往前迈了两步,突然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他甩了甩头,碎发垂落在眼前,遮不住眼底的慌乱,“怎么没有我的信息素了?”
傅桑乐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猛地拽进怀里。Alpha的手臂像铁箍般收紧,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探向他后颈,指腹重重碾过腺体位置,那里有一道经年的疤痕,摸起来并不平滑,微微凸起的痕迹在皮肤上蜿蜒。
傅桑乐曾经动过去掉这道疤的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他从不觉得它丑陋,反而在某些时刻,会莫名感到安心。
当荔荔第一声啼哭划破空气时,护士把那个皱巴巴的小生命抱到他眼前。那一刻,后颈的伤疤都成了勋章。
廖翊修的指尖还在腺体上流连,力道重得几乎要擦破皮。酒精让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喷在耳畔,带着红酒发酵后的灼热:“怎么回事……我的标记呢?”
Alpha慌乱得像是丢分了重要宝物的小孩。
“傅桑乐,你的腺体怎么了?”
傅桑乐当初做标记清洗手术时,还不知道身体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伤口在激素失衡的影响下迟迟不肯愈合,缝合线拆了又缝。
后来孕期他大多在医院度过的,输液架上的仿制Alpha信息素昼夜不停地滴落。
那是最接近廖翊修气味的合成剂,冰冷的人工雪松香通过静脉流进血液,才保住了荔荔。
怀孕七个月时腺体再度感染,高烧烧得他眼前发黑,却连止痛针都不敢打。
只能攥紧床单数着监护仪的滴答声,想象那是荔荔微弱的心跳。
等终于熬到分娩那天,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傅桑乐才觉得终于熬到了头。
如今那道疤安静地伏在颈后,像第二根脐带,连接过他和孩子。
廖翊修的指尖正死死压在上面,仿佛这样就能找回早已消散的标记。傅桑乐能感觉到Alpha的颤抖,混着酒气的呼吸烫得惊人,却再也不能引发腺体本能的回应。
傅桑乐的腺体被廖翊修指腹反复摩挲,激起一阵战栗。他猛地往后缩,后背却抵上冰冷的墙面:“你别碰......放开......”
Alpha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怎么没了?标记呢?傅桑乐......你不要我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说不出的恐慌。
傅桑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颈窝一热。
廖翊修抱着他在哭泣,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滚烫的液体不断砸在傅桑乐锁骨上:“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会听话......不打架了......傅桑乐,你把我带回家的,我只有你了,你别不要我。”
“求求你,别不要我。”
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几乎要把傅桑乐勒进骨血里:“......我只有你了......”
傅桑乐能感觉到Alpha难过到极致,廖翊修的犬齿无意识磨蹭着那道疤,像是试图用这种方式重新烙下印记,却无济于事。
傅桑乐挣开廖翊修的掣肘,确认他是真的哭了,眼里的慌张和崩溃也不是在作假。
傅桑乐犹豫地伸手擦去他的眼泪:“你别……哭了,我没不要你,阿修……你别哭了。”
廖翊修握住他的手,眼中隐隐有些红:“那为什么标记没了?为什么?!”
傅桑乐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一股蛮力按倒在地上。廖翊修的手掌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为什么标记没了......你就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我要,我要把你关起来,不让你离开我。”
眼泪砸在傅桑乐脸颊上,冰凉的一滴,却烫得傅桑乐心脏发疼,他突然扯出一抹苦笑:“原来......傅修真的是傅修,廖翊修真的是廖翊修。”
黑暗里,傅桑乐伸手环住Alpha颤抖的脊背,掌心下的肌肉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傅桑乐闭上眼睛,任由对方的重量将自己压向自己:“我没有不要你......我也......很想你。”
廖翊修的呼吸骤然停滞,随后更用力地埋进他颈窝,犬齿无意识地磨蹭着那道疤,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廖翊修说:“那可以让我把标记补上吗?”
傅桑乐望着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
明明知道早已无法被标记,却还是纵容了这场荒唐。
月光已爬上窗棂,被角滑落,一只秀气白净的手挣扎着探出,指尖揪紧床单又松开,留下一片水痕和凌乱的褶皱。很快被另一只更大的手掌覆住,十指相扣着拽回阴影里。
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混着断断续续的呜咽。
被子落下,傅桑乐仰起的脖颈上覆着薄汗,喉结随着喘息上下滚动。
夜还很长。
傅桑乐的腺体被反复啃咬得红肿不堪,破损的腺体早已无法承载永久标记,也许过不了两天,廖翊修留下的信息素就会消散殆尽。
这个认知让Alpha眼底的暗色愈发浓重,犬齿一次次刺入那片脆弱的皮肤,像是要用这种方式强行留下痕迹。
临时标记一个接一个烙下,雪松信息素浓烈得几乎实质化,将傅桑乐整个人浸透。
直到Omega每一寸肌肤都染上自己的气味,廖翊修才稍稍餍足,低头亲了亲傅桑乐汗湿的侧脸,像头圈划领地的雄狮,终于心满意足地将人搂进怀里。
傅桑乐累得指尖都抬不起来,发丝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浑身散发着浓郁的Alpha信息素。
被单皱得不成样子,隐约还能闻到情//事过后的腥/膻。
廖翊修的手臂横在他腰间,将他牢牢锁在怀中,两人交缠的呼吸渐渐平稳,一同沉入黑甜梦乡。
第15章 你想要我是谁,我就可以是谁
傅桑乐睁开眼时, 身上清爽干净。
他撑着床垫想坐起来,腰腿却酸软得使不上力,刚支起半身就又跌回枕头里。侧颈传来隐隐的刺痛, 他伸手一碰,昨晚的记忆便零碎地涌上来。
好像睡到一半,廖翊修把他带进了浴室里。
廖翊修的手指穿过他发间,温水混着泡沫流过耳廓。Alpha不知在他耳边絮叨什么,热气呵得他发痒。他烦躁地推拒,换来的是对方挤进浴缸的强势拥抱,叼着侧颈软肉反复研磨。
后来的事记不清了。
只记得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像条脱水的鱼,任由摆布。
现在傅桑乐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 连翻个身都牵起一阵酸麻。
傅桑乐把脸埋进枕头,恍惚觉得自己像饿久了的人突然暴饮暴食,被餍足感撑得昏沉。
房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混着雪松信息素特有的冷冽,交织成一种微妙的气息。
傅桑乐抬手想碰后颈,又停住,不用看也知道腺体肯定惨不忍睹。
身体深处泛着久违的餍足感,像是干涸已久的土地终于迎来一场暴雨,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懒洋洋的酥麻。
傅桑乐盯着天花板出神, 突然想起昨晚的荒唐,似乎根本没做任何防护措施。
在R区的那段日子, 他们早就养成了不用套的习惯。那时候他是真心实意想要个孩子,却始终没能如愿。
命运偏偏爱开玩笑,在最不该来的时候,给了他最想要的礼物。
傅桑乐缓了很久才勉强撑起身子, 身上的灰色睡衣明显大了一号,随着动作滑落半边,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上面斑驳的吻痕。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锁骨凹陷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傅桑乐刚掀开被子,房门就被轻轻推开。廖翊修端着早餐托盘走进来,热气腾腾的白粥散发着淡淡的米香,配着几样清爽小菜。
Alpha的眼神飘忽得厉害,从进门起都不敢正眼看他,哪还有昨晚那个缠人劲:“你醒了?”
傅桑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当廖翊修把早餐放在床头时,他忽然开口:“廖翊修?”
“啊......”
傅桑乐静静打量着眼前的人,同色系的睡衣穿在廖翊修身上格外熨帖,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衬得整个人清俊挺拔。可同样的款式套在自己身上却明显大了一圈,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
明明廖翊修比他没高特别多,傅桑乐挽了挽袖子,疑惑道。
廖翊修:“那个,昨晚……”
就昨晚的事,傅桑乐觉得他们双方都有责任。
傅桑乐看着恢复正常的廖翊修:“我懂,你放心,毕竟昨晚那种情况比较特殊,跟我上床不是你的本意,我也不是很在意。”
廖翊修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傅桑乐有些难过地看着他:“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情况,就是你昨晚变成傅修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真的是人格分裂,其实你身体还有第二个人格。”
廖翊修微微张嘴,说不出来话。
傅桑乐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怜悯,像是看着一个突然发现自己得了绝症的病人:“你之前总说傅修是傅修,廖翊修是廖翊修......我还以为你是在犯病,没想到你说的是真的。”
我以前是不是真的有病啊!说这种话,这个念头在廖翊修在脑海里炸开。
现在甚至把傅桑乐都绕进去了。
“我昨晚......”Alpha的喉结滚动了下,“有什么不一样吗?”
傅桑乐思索了片刻:“总之......不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傅修的样子。”
廖翊修一瞬间觉得很无力,傅桑乐该不会真的认为昨晚真的有另外一个人格借着他的身体,完成了一场重逢吧。
廖翊修觉得无比讽刺,同样的灵魂,换了个名字,待遇就天差地别。
太不公平了。
廖翊修看着傅桑乐,突然很想问。如果我永远做傅修,是不是就能永远被你这样注视着?
廖翊修摸着自己大清早起来吹的头发,每一根头发丝都恰到好处,精心挑选的睡衣和跑了三公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浮肿,眨了眨眼睛道:“我这个样子怎么了?”
傅桑乐诚实道:“很装,很做作,很骚包。”
廖翊修看起来颇受打击地道:“我原来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傅桑乐看他后退几步,一脸羞愤,觉得自己说得有点狠:“可能是我拿傅修的滤镜看你了,才会觉得你是这样。”
廖翊修憋了一口气,这下彻底不敢说出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委屈又生气地道:“你就是双标,你怎么知道我当傅修的时候就不装,不做作,不骚包,我当廖翊修的时候你就这样觉得,你就没想过傅修是因为……因为……”
条件不允许吗?
傅桑乐盯着他看了几眼,垂眼道:“可是傅修对我很好,廖翊修对我又不好,我又不是受虐狂。”
傅桑乐说完,廖翊修愣住:“对不起,先吃饭吧。”
傅桑乐接过勺子,他看着廖翊修问:“廖翊修,你知道你还有个人格吗?”
廖翊修其实记得昨晚的每一个细节,从看到傅桑乐和孟逍带着荔荔在游乐园开始,他回来灌了几瓶酒,酒精烧灼着理智,却让记忆愈发清晰。
他记不清自己说了多少荒唐话,只记得傅桑乐颈间那道疤在指尖下的触感,凸起的疤痕像条分界线,隔开了过去与现在。
上一篇:霸总他馋我很久了
下一篇:网恋拉黑后前夫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