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O和前夫A 第7章

作者:三风吟 标签: 生子 天作之合 ABO 古早 HE 近代现代

自从他们那日撕破脸后。

廖翊修那段时间也会很反常地带朋友来家里,并警告傅桑乐不要把他们的关系四处宣扬,傅桑乐不再和廖翊修上一个餐桌,要么就是在厨房的工人那里蹭一点饭吃,要么就是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餐桌上。

廖翊修对这傅桑乐的态度,好似他这个人,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他的眼的东西。

傅桑乐睡不着,半夜溜到花园里透气。夜风带着玫瑰的香气,他坐在秋千椅上,这个角度所有人都看不见他,透过落地窗看见客厅里灯火通明。廖翊修被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围着,水晶杯里的香槟晃出细碎的金光。有个Omega小姐正凑在Alpha耳边说什么,涂着丹蔻的手指似有若无地碰他袖扣。

玻璃像道无形的屏障,里外是两个世界。

傅桑乐低头看看自己的棉质睡衣袖子,突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屋里爆发出一阵笑声,廖翊修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那是傅桑乐从未见过的社交式微笑。

他这才意识到,廖翊修口中所说的上等人,而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很普通的O而已。

好像跟廖翊修沾上一点关系,都已经是犯了禁忌。

如若还想要其他的,那好像是真的自不量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跟着廖翊修来到这里,一个没有任何位置的地方。

傅桑乐没想到自己躲在这里,还会让人发现。

江娣踩着高跟鞋出现,白色长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端着香槟杯,红唇微扬,指甲上的碎钻随着她整理头发的动作闪闪发亮,目光像把傅桑乐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你就是那个跟翊修结婚的omega,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江娣身上昂贵的香水味飘过来,混着香槟的甜腻,让他想起廖翊修西装上偶尔沾染的陌生香气。月光照出两人的身影,一个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模特,一个朴素得像是误入宴会的园丁。

傅桑乐想起廖翊修的警告,不能到处宣扬他们的关系,连忙摆手:“我不是,我只是别墅的一个佣人。”

“你真的不是吗?”

傅桑乐摇头。

娇纵的小姐冷哼一声:“要是让我知道哪个是,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傅桑乐有些无辜:“为什么?”

江娣摇了摇酒杯:“你要是被抢了未婚夫你会开心地跟你的情敌握手言和吗?你问那么多干嘛?难道你就是那个O?”

“不是,我不是。”

傅桑乐说完那句话就仓皇逃开,躲进走廊拐角才敢喘气。他满脑子都是荒唐的念头,自己居然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难怪廖翊修那么讨厌他,恢复记忆后那么不能接受。

等他平复呼吸想离开时,一摸脖子才发现那条戴了多年的链子不见了。傅桑乐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却在转角处听见了谈话声。

廖翊修的声音混在其中,低沉又冷淡,傅桑乐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你的结婚对象怎么不带出来见见,藏得这么好。”

廖翊修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好见到,小地方出来的,胆子小,免得闹笑话。”

“对你的O好点吧,小心人家跑了。”

廖翊修似乎嗤笑一声:“他那么喜欢我,怎么舍得走。”

“人家喜欢你,你喜欢他吗?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离婚好了,江娣可是因为你突然冒出个结婚的O到现在都不给你好脸色,到处宣扬你是个渣男。”

廖翊修沉默了一瞬,开口道:“不给就不给,傅桑乐好歹救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廖翊修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他就想做我的Omega这么一个愿望我当然要满足他。”

另外一个人听完之后,啧了一声:“看不出来,你还是这么个知恩图报的人。”

“那江娣怎么办?人家可是跟你有十年的婚约的人,被一个莫名奇妙出现的O搅和了,是我也不会甘心。”

廖翊修冷嗖嗖地道:“只要傅桑乐哪天主动跟我离婚,我就娶江娣。”

说完廖翊修很快补充道:“但是你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你不知道他都把结婚证藏起来了,可宝贝了,而且他被我标记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我。”

最后一句透露出几分得意。

傅桑乐呆在原地,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死去了。

第6章 离婚协议

傅桑乐回到房里,苍白的指尖捏着一枚银戒。

那枚银戒指在他手指间来回转悠,套上去又摘下来,傅桑乐这才发现自己瘦了不少,戒指戴着都晃荡。

一宿没合眼。

天刚亮管家就来敲门,说廖先生让他去餐厅吃饭。

餐桌上,江娣正慢条斯理地切着盘里的食物,刀尖刮过瓷盘,咯吱一声。她抬眼瞥他:“昨晚我就闻出来了,你身上有廖翊修信息素的味道,还装什么装?”

傅桑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昨晚江娣原来留宿在了这里。

傅桑乐昨夜知道了他好像无意中当了小三后,心有不安,觉得理亏,可又觉得荒谬,他已经很久没靠近廖翊修三米之内,哪来的他的信息素?

这位江小姐的鼻子恐怕出了毛病。

廖翊修忽然低咳了几声,指节抵在唇边,眼神淡淡一扫,对话便戛然而止。

管家适时地插话,说江小姐会在别墅小住几天,又刻意补了一句:“傅先生别多想。”

语气像在安抚。

傅桑乐“哦”了一声,拉开离廖翊修最远的椅子坐下,反而离江娣近了些。

廖翊修眉头一皱,手指在桌沿敲了两下,不容置疑对傅桑乐道:“你坐过来。”

顿了顿,又扫向江娣:“你,坐远点。”

一句话,把三个人的位置安排得明明白白。

傅桑乐起初还怔了怔,随后抬眼对上廖翊修扫过来的视线,那眼神里写满了不耐,和方才对江娣说话时低缓含笑的嗓音判若两人。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垂下眼,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吃着早饭嚼了两下却尝不出什么味道,索性囫囵咽下去,又端起汤猛灌几口,烫得舌尖发麻也顾不上。

傅桑乐餐巾随手一擦,他起身时椅子在地板上拖出轻微的摩擦声,动静不大,却足够让餐桌那头的人察觉。

算了,何必在这儿碍眼。

“站住!”

傅桑乐转身看他,廖翊修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才坐下没有五分钟,这么久你怎么还是学不会一点餐桌礼仪。”

傅桑乐心想我为什么要学那种东西,于是回答道:“因为我是一个R区的一个下等O。”

廖翊修语气有些重:“忘掉那些日子,这里不是R区,是D港,我也不是那个被你养活的废物,你是廖翊修的Omega。”

傅桑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总之从之后几天廖翊修像吞了铁的脸色来看,他气得不轻。

傅桑乐半夜渴醒,摸黑进了厨房倒水。热水刚接了一半,余光就瞥见露台上两个人影,廖翊修和江娣正坐在藤椅上喝酒。

廖翊修嘴里说着什么,嘴角挂着笑,眉眼间是傅桑乐很久没见过的放松。月光斜斜地打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显得很般配。

他看得有点出神,手腕突然一烫,这才发现杯子里的热水已经漫出来浇在了手上。疼得他瞬间咬紧了牙,眼眶一热,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砸。他死死抿着嘴唇没出声,把杯子往台子上一搁,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拧开水龙头对着发红的手腕冲了半天。

冷水哗哗地流,他盯着瓷砖缝,脑子里还是刚才露台上那幅画面。

傅桑乐抬手抹了把脸,才发现掌心全是湿的。他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很久。

别墅的落地窗外灯火通明,远处泳池的水泛着冷光,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水晶吊灯的碎影,奢华得近乎虚幻。可这地方再大再漂亮,也让他觉得格格不入,脚步声都能在空旷的走廊里荡出回音,每一寸空气都陌生。

傅桑乐突然想起以前那间老旧的房子,墙皮有点泛黄,厨房窄得两个人转不开身,下雨天阳台还会漏风,冬天并不保暖,可那时候廖翊修下班回来,总会顺手带一袋巷口的热糖炒栗子,揣着怀里,剥开了塞进傅桑乐嘴里,焦糖的甜味充盈着他的口腔。

他一点不觉得苦。

现在想想,其实从那天廖翊修冷着脸说出“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下等O结婚”的时候开始,他就该清醒的。

这几个月强撑出来的体面,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那晚疼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才看到已经起泡,但幸好范围不算大,可能会留疤,傅桑乐也没过在意,将袖子放下来一些就会完全挡住。

傅桑乐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候他做饭热油溅到手背上,瞬间烫出几道红痕,廖翊修抓着他的手腕就往冷水里按,眉头皱得死紧,嘴里还不住地数落他笨手笨脚。可骂归骂,那人整晚都攥着他的手不放,隔一会儿就问还疼不疼,最后干脆把他赶出厨房,说以后饭都归他做。

他哪里会做饭。

要是廖翊修一直对他冷言冷语,或许现在就不会像钝刀子割肉似的,疼得这么绵长。

江娣确实只住了三天就走了。傅桑乐整天待在房间里,刻意避开所有可能碰面的时间,连吃饭都让佣人送上来。他们明明住在同一栋房子里,却连照面都没打过。

廖翊修出差回来的那天,傅桑乐手腕上的烫伤已经结痂了,但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

这段时间他查了很多离婚的资料,最后决定直接去找律师咨询。周四下午两点,他特意选在廖翊修通常开会的时间出门,约了位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见面。

他第一次出门,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是去律师事务所,所以没让别墅的人知道,自己准备一个人悄悄去的,再悄悄回来。

毕竟很多人一开始都是看他笑话的,傅桑乐还是要面子的,不想闹得很大。

他如今真的没辜负一些人期望地离婚,也只想私下平静解决,再一个人悄悄搬走。

他没想过要廖翊修什么东西,所以最好还是自己找律师拟定一份离婚协议以表诚意。

傅桑乐站在别墅区的主干道上,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薄汗。他没想到光是走出这片豪宅区就花了半小时,手机地图显示最近的公交站还要再走三公里。他擦了擦汗,开始怀疑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是不是从来不需要自己走路。

正当他犹豫往哪个方向走的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陌生Alpha的脸,对方打量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廖翊修的Omega?”谢胤疑惑地看着他,“你在这散步吗?”

傅桑乐后背一僵,条件反射地后退半步:“你认错人了,我就是个路过的。”

说完就加快脚步往前走,谁知道那辆车就追了上来,傅桑乐跑了一段路,还在身后紧紧跟着。

谢胤车窗打开:“你跑什么!我在廖翊修别墅见过你,你就是他的O。”

傅桑乐扶着肚子气喘吁吁,才记起这个Alpha好像的确是那天跟廖翊修聊天的人。投降道:“……好吧,我是,你能不跟着我吗?”

谢胤好笑地道:“你去哪?怎么没司机送你啊?”

傅桑乐:“我想运动锻炼一下不行吗?再见,别跟着我了。”

很明显这个A有些听不懂人话,不让他跟,还一直跟在傅桑乐后面。

谢胤:“我说,走过来得要一个多小时吧,你的爱好还挺别致的,我没有恶意的,我是廖翊修朋友,喂,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傅桑乐只当是耳边有只嗡嗡作响的苍蝇,快步往前:“廖翊修告诉我不要在外面跟陌生的A说话,否则就打断我的腿。”

谢胤不可置信:“不是吧,廖翊修家教这么严吗?”

傅桑乐点头,而后终于打到了车,上了一辆车把谢胤甩在身后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