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O和前夫A 第6章

作者:三风吟 标签: 生子 天作之合 ABO 古早 HE 近代现代

廖翊修:“如果不是因为跟你有着该死的婚姻关系,你觉得我会管你吗?”

傅桑乐:“阿修,你变了好多……”

廖翊修扯了扯领带厌恶地道:“别那样叫我,没人可以这样叫我。”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傅桑乐才想起当时廖翊修这话说得跟没道理,明明跟傅桑乐有婚姻关系的是“傅修“,不是廖翊修。

凭廖翊修的手段,只要他想,这段婚姻可以跟他廖翊修扯不上一点关系。

后来一个全新写着傅桑乐和廖翊修名字的结婚证出现的时候,正是他们关系趋近于崩溃的时候,傅桑乐也无暇关心这些细节了。

只是那时候傅桑乐觉得廖翊修只要看见他,整个人都变得暴躁易怒,自己好像让他很讨厌,很多事情他不想去深思,只是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眼神低了下去。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随你便,反正以后不要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这个随你便,傅桑乐真不知道怎么个随便法。

廖翊修给了他一天时间处理收拾,然后会派人来接他,时间太紧张了,光是处理小店至少都得几天,傅桑乐询问廖翊修能多给他几天时间吗?

廖翊修:“我说了,你人走就行,其他的有人会处理。”

傅桑乐跟流氓A告别的时候,他笃定开口道:“那家伙太傲慢了,他肯定不会对你好的。”

傅桑乐最终什么也没回答,只是轻轻说了句“再见,照顾好自己”。

收拾行李时,他看着这个生活多年的小屋,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往怎样的未来。

但心底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说,只要还能待在廖翊修身边,哪怕只是作为法律上的配偶,也好过在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里慢慢腐烂。

他把那枚银戒放进贴身口袋,拎起行李时想,这大概就是Omega的可悲之处。明明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是贪恋Alpha哪怕一丝的温度。

窗外来接他的黑色轿车已经停稳,傅桑乐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这个承载了太多悲欢的房间。

傅桑乐的行李箱里,塞着那只廖翊修买的、会跑调的生日歌羊绒玩偶。

住进豪华别墅的第一天,他站在玄关处手足无措,老管家挑剔的目光像X光般将他从头扫到脚。

接下来的日子像场默剧。佣人们当他是透明人,其实别的并没有亏待他,食物很新鲜,用度很体贴,只是没人跟他说话。廖翊修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在走廊擦肩而过,Alpha连眼神都不会施舍一个。

在这里他根本没有存在感,由于吃不惯厨师的口味,他于是找到机会自己进了厨房,香气引来了值夜的帮厨,后来他常去帮忙,渐渐和厨房的人熟络起来。有次甜点师请假,他临时顶替做的提拉米苏,让向来挑剔的管家都多吃了两块。

走过长廊时,终于有人会对他点头问好。帮厨小妹会偷偷塞给他刚烤好的饼干,园丁老伯教他认各种玫瑰花。傅桑乐把那只羊玩偶放在床头,每晚听着跑调的生日歌入睡时,终于觉得这栋冰冷的豪宅有了点人气。

傅桑乐偶尔会亲自下厨准备廖翊修的晚餐,精心摆盘后让管家送去书房。至于Alpha有没有动过筷子,他从来不敢问。有时他特意早起,借口修剪庭院玫瑰,就为了能在晨光里远远看廖翊修一眼,但Alpha总是目不斜视地钻进轿车,连个余光都不曾给过他。

他安慰自己这是廖翊修骄傲的性子作祟。

毕竟曾经失忆落魄的过往,对如今高高在上的廖翊修来说,大概是最想抹去的黑历史。傅桑乐耐心地等,像当年等失忆的Alpha慢慢康复那样。只是这次,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了。

管家端着那个紫砂小茶壶,时不时同傅桑乐讲:“原本你们这种下等Omega是进不了廖家的门的。”

傅桑乐承认,廖翊修确实优秀得耀眼,良好的家世、出色的能力,还有那张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的脸。如果不是那个雪夜的意外,他们的人生轨迹大概永远不会有交集。可这并不代表他傅桑乐就低人一等。他在R区靠自己的双手生活,把小小的家装店经营得有声有色,怎么就不算优秀了?

“我们已经结婚了,是事实,”傅桑乐平静地看着管家,“与其急着否定我,不如试着了解我?也许我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管家摇头开口说:“我们少爷从小接触的Omega,哪个不是名门闺秀,富家公子?趁人之危的婚姻能长久多久啊。”

傅桑乐终于忍无可忍。这栋豪宅锦衣玉食,却像个金丝笼子,管家冷眼相待,佣人背后议论,连廖翊修的衣角都摸不着,等待没结果,不如主动出击。

他特意记下Alpha的行程,在晚餐时分堵住了难得早归的廖翊修。

当傅桑乐坐到餐桌对面时,廖翊修吃饭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两个月的冷落没让傅桑乐退缩,他跟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你话怎么这么多?”廖翊修突然放下刀叉。

傅桑乐说:“一家人吃饭,不就是要说话么?”

而廖翊修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扔下一句:“我不喜欢在餐桌上跟人说话。”

后来每次用餐时,傅桑乐学会了察言观色。只要廖翊修眉头微蹙,他就会把夹到一半的菜转个弯放回自己碗里;要是Alpha放下餐具,他便立刻停止那些家长里短的闲聊。

然后餐桌上只剩下刀叉碰撞的声响,安静得令人窒息。

傅桑乐的温柔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却让廖翊修浑身不自在,那种专注的目光,仿佛在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不存在的人。

廖翊修下班回来,就看见傅桑乐蜷缩在他房间门口睡着了,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给Omega的睡颜镀了层银边。

廖翊修蹲着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傅桑乐睁开了眼。

傅桑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抱着压在床上。浓烈的Alpha信息素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他下意识推拒的手被轻易制住,廖翊修的犬齿抵在他后颈,激得他浑身发抖。

“阿修……阿修……”傅桑乐刚出声尾音都变了调。

“我说过,”廖翊修咬着他耳垂,声音又低又哑,“别那么叫我。”

他手掌掐着Omega腰往上一提,傅桑乐就像块融化的糖似的瘫在他身下。

傅桑乐觉得自己神志不清,断断续续地改口:“廖……翊修……”

这三个字像是什么开关,Alpha动作突然凶狠起来,信息素浓得几乎实质化。

“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廖翊修把他翻过来,未尽的话语淹没在交缠的呼吸里。

傅桑乐没听清廖翊修说什么就迷迷糊糊应着,手指陷进对方后背的肌肉,在恍惚想起,这好像是重逢以来,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拥抱。

廖翊修突然扣住傅桑乐的后脑,犬齿刺入Omega后颈的腺体。傅桑乐浑身一颤,手指猛地插进Alpha的发间,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微卷的发丝。

这声喘息让廖翊修动作骤然停住。黑暗中,Alpha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你能别叫那么浪吗?”

“你以前……很喜欢听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Alpha信息素浓得几乎让人窒息。

等一切结束已是凌晨。

傅桑乐瘫在凌乱的被褥间,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Alpha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抽烟,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第二天傅桑乐浑身酸软地醒来时,床上早就没了温度。他勉强撑起身子,腰部的酸痛又让他跌回枕头里,索性闭眼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昏沉漫长,再睁眼时夕阳已经给房间镀了层金边。

他迷迷糊糊揉着太阳穴,心想自己居然能睡这么久。余光瞥见窗边的人影时吓了一跳,廖翊修应该是出了门回来了的,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

傅桑乐一时分不清是梦是醒,等Alpha转身走近,他鬼使神差地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他才像突然清醒过来似的,一把环住廖翊修的腰,把脸埋进对方衬衫里闷声喊:“阿修,阿修……”

尾音拖得又软又长,像只撒娇的猫。

也许是氛围太好,也是是重新受到Alpha信息素滋养的舒适,傅桑乐那个时候完全忘了廖翊修的禁忌。

廖翊修明显僵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

夕阳从背后照过来,把他们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是能延伸到很多年前那个雪夜。

廖翊修的声音响起:“说了别这么叫。”

傅桑乐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廖翊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扯下挂在椅背上的衬衫扔过去,落在傅桑乐光裸的腿上。

傅桑乐原本还想要条裤子,却被Alpha下一句话钉在原地:“昨晚是意外。”

“你不要觉得这是我对你不一样的信号。”

傅桑乐看着夕阳从廖翊修背后照进来,把他的轮廓勾勒得锋利又疏离,仿佛昨夜那个失控的Alpha只是幻觉。

这件衬衫还带着廖翊修身上的味道,傅桑乐猜大概是廖翊修穿过的,他慢吞吞地套上,过长的下摆刚好遮住大腿根。他低头系扣子时,后颈的咬痕从领口露出来,红得刺眼。

傅桑乐听到廖翊修的话,用你在说什么话的眼神看着他,忍不住道:“意外?”

廖翊修绷着脸:“不然呢?”

傅桑乐看着他,不解地道:“所以我们之前那些对你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本来就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救了我的事,我让你留在这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把你从那种地方带出来,对你不够好吗?”

傅桑乐摇摇头,像是突然顿悟什么,看着廖翊修:“你是不是把我们那一年时间都忘了。”

廖翊修不说话。

傅桑乐恍然大悟,这些日子以来的别扭和不适终于得到解释:“原来如此,你居然忘了,忘了。”

傅桑乐喃喃着那两个字,不理解地道:“可你怎么能忘呢?”

廖翊修:“我为什么不能忘!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非揪着这点不放做什么?”

傅桑乐看着廖翊修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不能接受:“不,你不是阿修,不是他!”

傅桑乐刚想转身离开,就被廖翊修一把拽回来按在墙上。Alpha的气息喷在他耳畔,每个字都像刀子往心口捅:“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我失忆了也没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下等O,我对我自己的了解,就算和你结婚也是那时候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你还真以为你口中的阿修是什么纯情小白兔吗?”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这残忍的宣告。

傅桑乐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

他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在颤抖,是愤怒还有屈辱,傅桑乐想不到廖翊修怎么能出口这种话。

廖翊修偏着头,左脸迅速浮起红痕,却突然低笑起来,他扣住傅桑乐发抖的手腕:“我说对了,你恼羞成怒了。”

在傅桑乐以为自己今晚自己不会好过的时候,廖翊修只是阴沉着脸砸了房间里的一个花瓶。

也许真的是因为事后没被及时处理,傅桑乐当晚就生病了,一开始根本没人发现,最后还是管家发现了平日里在他面前晃荡的傅桑乐很久不见人影。

管家请来的医生给傅桑乐挂上点滴,可连续一天多的高烧还是让他神志不清。昏沉中他看见傅修趴在床边,头发支棱着,正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老婆,你哪里难受?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傅桑乐想伸手摸摸那张脸,脑海里却突然炸开廖翊修冰冷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下等O”,伸到半空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梦境和现实像被打碎的镜子,锋利的边缘割得他生疼。

管家给他换冰袋时听见傅桑乐在呓语,凑近才听清是反复的“阿修”。

窗外又开始下雨,水珠顺着玻璃滑落。傅桑乐有些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只知道属于他的傅修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后来傅桑乐大多数躲在自己房间里,也不再轻易出现在廖翊修面前。

那时候其实别墅很多人都想看傅桑乐的笑话,想着这位异想天开的O究竟能坚持多久,在这里工作久了,难免也带了点捧高踩低的眼镜看人,可是跟傅桑乐相处久了,都难免会对他这个人抱有好感。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另外一个主人是这样的,还是挺不错的。

见傅桑乐闷闷不乐,管家心里竟然觉得也不太好受,主动问傅桑乐想不想出去逛逛。

傅桑乐摇头,诚实道:“我没什么地方好去的,我是第一次来D港。”

那些时日,傅桑乐经常一个人待着发呆,然后偷偷地想念R区,怀念在自己那间简陋房子的时光,想也许真的是自己一厢情愿。

把保管得很好的结婚证拿出来,又放进去,他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

结婚证上写着的廖翊修,傅桑乐抚摸着那个名字良久,廖翊修给他的时候,说一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