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芥子
明煦惊讶:“你竟然帮他找借口啊?”
谢择星微微摇头:“不是借口,我确实有一部分责任。”
傅凛川回来,若无其事地坐下,递酒给其他人,刚谢择星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明煦笑说:“这里是我家,你怎么还反客为主了?”
傅凛川跟他道谢,感谢他一直以来对谢择星的帮助和照顾,尤其在谢择星最难的那几年,能碰到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不容易,傅凛川是真的很感激明煦。
明煦不以为然地摆手:“你之前已经说过了,不要再说这些,我帮朋友应该的。”
谢择星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他在看客厅里的电视,英文频道,正在播放国际新闻。
阿什林地带全面停火协议已经达成,新闻画面里的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也终将落下休止符。
他轻出一口气,终于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
身边傅凛川低声说:“总算结束了。”
谢择星回头冲他一笑:“是啊。”
下一条相关新闻,是一则丑闻,联合国高官吞没下属国际救援组织巨额募捐款,已被停职调查,或面临多方起诉。
谢择星有些意外:“这人是迪兰父亲?”
傅凛川在基地里见过他,点头肯定:“是他。”
谢择星:“啊……”
国际新闻都上了,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这人的政治前途应该是完了。
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明煦好奇问:“你们认识他?”
谢择星懒得提:“一个傲慢的自以为是的政客而已。”
这一顿晚饭吃完,明煦送他们下楼。
“你们之后会回国吗?是不是以后准备在国内工作了?”
谢择星说:“应该这几天就会回去,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
“那也好吧,”明煦理解道,最后冲谢择说,“以后好好过吧,网上联系,有空我回去看你。”
谢择星笑着点头:“好。”
他们道别,也不需要明煦再去机场送。
聚散别离,最后留在身边的只会是彼此。
出租车回酒店,下车时傅凛川看见酒店对街的书店,叫住谢择星:“去那边看看。”
谢择星奇怪问:“你要买书?”
傅凛川说:“之前送你的那本影集没了,去碰碰运气看还能不能再买一本。”
“不用了,”谢择星无奈,“我跟你说我自己买到了,你怎么就不信?我真的有。”
傅凛川从他眼神里确信了他说的是真的:“好吧……”
谢择星失笑:“上去吧,给你看看,眼见为实。”
回房间后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其实一共也没几样东西,那本影集是去阿什林之前他寄给明煦帮忙保存的,现在才拿回来。
再是那块从努里亚带回的表,谢择星随手递给傅凛川:“买了挺久了,现在才有机会给你。”
傅凛川有些意外:“送我的?”
“嗯,”谢择星坦白说,“你当时从纽约回来,给我带的那个相机镜头太贵了,我就买了这个想还礼。”
结果相机也在轰炸中没带出来,傅凛川想到之前自己两次送给谢择星的表,一块被他扔了一块被砸了,挫败道:“择星,我怎么觉得都是你送我东西,我送给你的那些最后都没了啊?”
谢择星把手表拿回来:“你不要我自己戴了,你知道这表多贵吗?”
傅凛川按住他的手:“给我吧。”
谢择星将表盒扔他怀里。
最后是一个U盘,存了那几年谢择星满世界游荡时拍下的那些照片。
之前他说有机会给傅凛川看,傅凛川拿起来,问他:“我现在能不能看?”
谢择星说:“没有电脑怎么看?”
傅凛川坚持:“我去问酒店借。”
谢择星随便了他,先去洗澡。
傅凛川打客房电话借了笔电,在书桌前坐下,将U盘插上。
他滑动鼠标,轻轻点开。
上万张照片,大多是灰蒙黯淡的色调,入眼皆是空茫、冷寂,是那几年谢择星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傅凛川一张一张点过去,呼吸渐渐慢下,似乎感知到了谢择星按下快门时那一刻的情绪,也真正窥见了那四年被他弄丢了的那个谢择星。
那天谢择星问他为什么不寄出信,他到今日才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关于怎样用心去爱一个人,他像一个懵懂稚童一点一点摸爬打滚地去学,付出过惨痛代价,学到的依旧只是皮毛。
谢择星的身体自后靠过来,带了沐浴后的热意和水汽,贴上傅凛川后背咬他的耳朵:“别看这些了,怪无聊的……”
傅凛川偏头问:“你这些照片构图、角度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基调太压抑了,为什么要这么拍?”
“没注意,拍出来就这样了。”谢择星晃了一眼,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作品,现在他自己看着都难受。
“不看了。”他伸手摸上鼠标,点击关闭了文件夹,侧过头急切地吻上了傅凛川。
傅凛川抬手抓了一把他湿漉漉的头发,亲吻得很温柔,安抚他有些急躁的心绪。
衬衣扣子被谢择星拨开两颗,傅凛川捉住他的手:“择星,我还没洗澡。”
“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再洗。”
谢择星根本不在乎这些,现在就想做。
这一周哪怕是在别人的地盘,只要不用应付那些人,他们待在房间里大多数时间都在亲热缠绵。
还是觉得时间太少,怎样的亲密拥抱都不够。
谢择星想要,傅凛川便给。
他的渴望一点不比谢择星少,不过是这些年越发习惯了克制忍耐而已。
那些直白的欲望被一再撩拨,很快有了燎原之势。
傅凛川依旧靠坐在椅子里,抱着只裹了一件浴袍的谢择星,从正面来,很深,格外的要命。
粗重的呼吸交织,信息素交缠,理智之前,本能先行。
然后是浴室、床上,一直折腾到不知天地何物。
最后彻底没了力气,傅凛川打电话叫人送宵夜。
谢择星摸过先前傅凛川搁在床头柜上的那块表看时间,快十二点了。
他放下表,转身枕进傅凛川怀里,汗湿的身体贴着,黏腻得很,但谁都没想分开。
傅凛川的下巴抵住他头顶的发丝,哑声问:“择星,死鬼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了?”谢择星闷笑,“就那个意思,你听听就算了。”
傅凛川说:“下次别人再问你以前的事,不用帮我找借口。”
“不是借口。”
谢择星没兴致提那些,问他:“之前说再说,真没想好回去要去哪里?”
“不知道,”傅凛川实话说,“我出来时房子都卖了。”
“我倒是还留了房子。”谢择星小声道,他出来时没打算再回去,但房子是他父母留下的,最后也没卖。
“那你收留我吧,”傅凛川厚着脸皮说,“其实是进研究院还是做回医生,我都没太大想法,想再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年太累了,真要开始工作能陪你的时间又会很少,以前我想请年假陪你出去一趟都不容易。”
谢择星笑他:“傅医生,你好不上进啊。”
傅凛川道:“四十岁再努力也一样。”
真正下定决心,是在看到谢择星拍的那些照片以后。
他想参与进谢择星那样孤独的世界里,他希望以后谢择星拍出来的作品都能有从前的温度。
谢择星没有反对:“我想去藏北,以前说想在那里长住一段时间,现在是不是可以?”
“好,”傅凛川答应,“我们就去那边。”
就这么说好了,从前错过的遗憾,现在一件一件去弥补。
说了几句话,敲门声响起,傅凛川下床去拿宵夜。
谢择星也坐起来,捡起地毯上的浴袍重新裹上,拿过自己的手机。
里面有李彦文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他今天出来后特地给李彦文报过平安,李彦文这个点突然联系他,谢择星随手滑开,看清内容却愣了一下。
【傅医生的父亲是不是叫傅正则?】
傅凛川拿了宵夜回来,谢择星将手机递给他自己看。
傅凛川微一挑眉,回复:【是,怎么?】
那边很快又发来一条:【我老师邮件回复我,关于神经元催化剂的内容他知道。他认识傅医生的父亲,想见到傅医生当面说,他也在柏林,你们有没有空去见他?我给你们地址。】
傅凛川将手机递还给谢择星,谢择星先是惊讶,忽然明白过来:“你父亲的那位好友,会不会就是李医生的导师?”
傅凛川问:“要去吗?”
谢择星沉默片刻,朝他勾了勾手指。
傅凛川俯身靠过去,谢择星抬手搂住了他脖子。
“凛川,我想去找一个答案,但无论是什么,我愿意相信我自己的心。”
傅凛川注视他清亮的眼睛,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上一篇:教授养了只小狼狗
下一篇:我们离结婚只差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