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副本唯一指定清道夫 第94章

作者:Philoso 标签: 强强 惊悚 无限流 业界精英 爽文 轻松 近代现代

李维问她:“2014年我离开戈康镇,到现在有十多年了,这十年里你们还在惦记我?”

“不,听我说,其实和你无关。你走后,戈康镇大概享受了四年宁静时光。”艾米丽回答,“2014年到2018年间,大致没发生什么事,我父母在这期间去世,我父亲得了喉癌,我母亲悲伤过度,两人前后脚离开了,我继承了他们留下的房子和商店。”

李维公式化地说:“我很遗憾。”

“没什么,没什么……和你的遭遇相比,这些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艾米丽一边抽烟一边动作激烈地给自己灌酒,看上去并不是毫无触动。很快,她面颊发红,红里又透出不健康的蜡黄,像被葡萄酒腌透的软木塞,语调里也多了三分醉意,“2018年后,镇上出现了一些怪事……我不好形容,总之是一些极其恐怖又诡异的现象。

“起初人们没当回事。你还记得凯茜阿姨吗?就是开音像店的那个老太太,2018年,她独自开车去城里进货,在公路上遇到了大雾,汽车侧翻,滚下山坡,警察赶到后,发现事故地点和2012年的车祸地点是一个地方。”

李维已经习惯了2018年这个关键转折点:“你指的是我父母死亡的那场车祸?”

“是的。”艾米丽神情复杂地说,“凯茜阿姨死后,有人说是鬼魂作祟,但是大多数人都不信。”

“不是鬼魂。”李维摇头否认。

开玩笑,莱纳·李维乌斯还活着呢!至于他妈妈,他妈妈李秋珊才不会变成恶灵。

艾米丽不知内情,却也理解他不相信是鬼魂作祟的部分理由,转移话题说: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镇上就会出现异象。有时会引发严重后果,导致人们受伤或死亡,也有时只是吓人一跳。

“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了这不是某人的恶作剧,而是货真价实的灵异事件,你在警局遇到的鸟类尸体就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明白了吗?如今还留在戈康镇不肯离开的人,包括我在内,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很紧,他们不是特意针对你,而是你的回归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七年时间,恐慌一刻未停,正常人都要被逼疯了,警局束手无策,毕竟你不能指望那群拿着枪的傻瓜去处理牧师的工作,我们的牧师也无能为力,只有在事后主持葬礼的份,如果我是你,就立马离开这,再也不回来……”

艾米丽的语速越来越急,脸红得要滴血,李维在她喘气的时机插话:

“你们为什么不搬家?”

艾米丽露出惨笑:“原因很复杂,以前是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不过你知道,人的脑子里有根弦,一旦这根弦崩断了,做出的事就丧失理智了,七年过去,目前还坚守在家乡的人们只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无论我们面对的是什么,都要和它死磕到底。”

……

下午,李维吃完午饭,走在戈康镇的街道上,问德莱顿:“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为什么问我?”

“因为我的个人喜好严重影响了我在这些事上的判断力。”李维回答,“当初我年纪太小,很多细节也记不清楚了,只能由你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给出评价。”

“恐怕我也很难做到公正。”

德莱顿弯起嘴角,但轻松的表情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沉了下去,“我的立场就是你的立场,李维先生,现在我强烈地厌恶镇上的每一个人,但如果你问我艾米丽撒没撒谎,我的答案是,她说的应该是真话,而且她对你怀有愧疚,只是这份愧疚来得太迟了一些。”

“算了,别在意这些,我们先去妈妈的墓地吧,然后既然这回不方便联系安全局,我就去把埃里克叫过来帮忙,让他看看是不是里世界的问题。”李维揽上德莱顿的后背,“我妈妈是个非常好的人,过去她手把手教我汉语,给我起了‘李维’这个名字,告诉我哪些事是正确的,哪些事是错误的。”

“她能接受你的性向吗?”

“能。她一点也不保守,我看过的第一部关于同性恋的电影就是她推荐给我的。不知道她的房子与茶馆还在不在,以前我经常躲在她家的阁楼里喝奶茶……”

说话间,一道狭长的、不似人类的鬼影趴在昏暗的林地间注视着他们。

黄昏将近。

戈康镇起雾了。

第94章 父母(四)

“所以你们是把我当成第二只托布了吗?”

恶灵埃里克捧着联络器不满地说,“我平时要给人类打工、替你们做各种实验就算了,你们偷偷度假还要拉上我?讲道理,为什么人类谈恋爱需要保密?我听说后代很重要,难道是因为你们两个在一起后生不了孩子?”

“嘘,小点声。”李维将大致情况介绍了一下,说道,“与孩子无关,你就说你能不能帮忙吧,不帮也行,但不要告诉安全局我们联系过你,更别对其他人提起我和威廉的关系。”

埃里克故意说:“关系?什么关系?”

李维:“埃里克……”

埃里克:“你得说明白点,我是个恶灵,我对人类的繁衍过程一无所知。”

李维的语气严厉起来:“埃里克!”

“啧。”

埃里克犹豫了一会,不情不愿地哼哼说,“好吧,我可以过去看一眼。但是我得先找个借口请假,然后横穿一大——片里世界空间,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出远门,过程中可能遇到各种意外,你们要有耐心,多等我一会,我争取在明天天亮之前赶到那个什么什么戈康镇……”

李维等他絮叨完才把电话挂了。

下午四点钟左右,他和德莱顿抵达了位于戈康镇边缘的墓地,李维拨开密集的杂草和小树丛,看到前方被苔藓盖住的石碑时眼前一亮,叫了一声:“妈妈!”

紧接着回头向跟在他身后的德莱顿招手:“来,威廉,就是这里。”

“这是李秋珊女士下葬的地方?”德莱顿环顾四周,感觉林地间弥漫着墓园特有的阴凉气,“我以为你会更愿意让她留在芝城。”

“我也想,但是2016年,她在第二次死亡时没有留下遗体。”

李维带来一个硬毛刷,将墓碑上的植被和灰尘扫落下去,“我收到芝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她躺在病床上,断断续续地说‘时候到了,该离开了’,当天晚上我带着刚买完的药回到家时,就发现她不见了。”

怪了。德莱顿沉吟着问道:“请原谅,我有个疑问,鉴于她之前‘复活’过一次,你确定她这回彻底离开你、离开这个世界了吗?”

“我想是的。”李维轻轻抚摸了一下墓碑边缘,“她在2014到2016年间经常向我强调,这次假死回来是个意外,下次告别就是永别了……妈妈,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

他卡了一下,竟然没好意思在母亲面前说出‘爱人’这个单词,“上司,兼搭档,兼最重要的人,之一。”

德莱顿落在他背上的目光烫得他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几息之后,德莱顿平和地纠正说:“现在不算上司了,有一些职位调动,但我们的确是搭档,是战友。

“你好,李女士,很高兴认识你。”

李维向他笑了笑,坐在墓碑旁小声说:“还有这是我养的狗,托布。近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妈妈,很抱歉我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看你,我已经毕业了,读的是你喜欢的法律专业……”

德莱顿牵着狗,笔直地立在墓碑前,听着李维的声音,分神想到:从李秋珊女士的行事风格来看,她让李维学法,没准是为了更好地钻空子。

一刻钟后,德莱顿听李维讲大学趣事听得入迷,时不时插两句话,但随他们一起来的小狗托布有些坐不住了。它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李维的后背,耳朵收拢到脑后,尾巴贴着地面扫来扫去,德莱顿制止它,说道:

“可能是想上厕所了,我带它往林子里走一走。”

李维起身:“我也去?”

“不用了,你留在这陪你妈妈多聊会天,”

德莱顿牵着托布迈过地上的一团纠缠的枯枝,向李维摆了摆手,“我们马上回来。”

“——多么贴心的21世纪好爸爸。”李维等他走远了,转头对墓碑说,“刚才忘了告诉你,妈妈,我猜我有点爱他。”

另一边,德莱顿牵着托布边走边教训说:“你打扰他做什么?他正忙着陪伴你的祖母。”

托布:“呜……汪!汪!”

它警惕地弓起脊背,先是挡在德莱顿身前,冲着一个方向叫唤,紧接着又用力抓地,想把德莱顿往那个方向拽。

“托布?”

德莱顿倏然警觉起来。

他先将狗绳在手臂上缠了几圈,然后从大衣内侧抽出自卫手枪,打开手机手电筒,往漆黑一片的密林里照。

手电筒的光柱在盘根错节的树木和藤蔓上投射出形状不规则的光斑,德莱顿来回扫射的几圈,没看到任何可疑的存在,但他思索片刻后,还是决定保险起见,先撤退再说。

“托布,我们走。”

德莱顿举着枪,牵着托布一步步后退。林地间安静得可怕,除了他脚踩树枝和落叶的声音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

托布不知不觉间夹紧了尾巴,德莱顿用余光瞥见这一幕,想要呼唤李维,又担心自己小题大做,或是给李维带来危险。

“继续走,托布,听话。”

为了防止托布蹿出去跑没影,德莱顿紧紧攥着狗绳,他还得低头看着地面,以免被石头和树根绊倒,导致他很难全神贯注地关注周围。

忽然之间,托布不知看到了什么,吓得呜咽一声,原地后跳,连滚带爬地退到德莱顿脚边,德莱顿心脏猛地一沉,高举手枪,定定地注视着前方被草丛覆盖住的沟渠。

双眼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后,草丛中间露出了一张古铜色的脸。

有“人”大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躺在低洼处仰望着他。

……

德莱顿不打算靠近。他对自己的战斗力心中有数,只沉静地打开保险,准备开枪。

正在这时,后方传来李维的声音:“威廉?我等半天还不见你回来,就过来找你了,怎么回事?你遇到了什么?”

“李维先生……小心点。”德莱顿轻声说,“前面有东西。”

“?”

李维也看到了地上的人脸,他飞快抽出手枪,将德莱顿拽到背后,一步步缓慢地往那个方向靠近。

但在前进了一段距离后,他冷不丁停下脚步,长舒了一口气,松懈下来说道:“没事,威廉,是面具。”

“面具?”

“对。”李维将那个十分丑陋的古铜色面具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说道,“有人把它挂到了石头上,看着就像个人头。”

“但我瞥见它有眼睛……”德莱顿说到一半住嘴了,因为面具上的确画着一双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深绿色眼眸,和它丑陋的其他部位难看得相得益彰。

事出有因,德莱顿倒不为自己的错认感到尴尬,只纳罕地分析说:“这张面具上眼睛的位置没留孔,戴上它的人要怎么视物?”

“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它现在没人要了吧。”李维甩甩面具,不在意地拿它当飞盘逗了两下恢复活力的托布,“走吧,天黑了,我们回镇上。”

**

天黑了,李维和德莱顿还没回来。

艾米丽推开房门,点上廊灯,正要去问问邻居有没有看到他们,却突然注意到,前院被橘黄色的路灯照亮的草坪上,有几道麻杆似的瘦长影子。

它们只有影子,没有实体,并不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而变化,维持着固定的形状,宛如活物般慢吞吞地绕着院子游荡,时而露出清晰的轮廓,时而融进黑暗当中,仿佛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艾米丽呆滞地望着它们,只觉得像是坐在了冰桶中,汗毛直竖,从头到脚散发出阵阵寒意,当其中一道影子往她家的进门台阶上移动时,她倏然”砰”地一声砸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喘着气,然后她又想到了什么,抬起双手捂住嘴巴,屏住呼吸,眼里迅速浮现出一层惊恐的泪水。

你们在找什么?

她想问。

这座小镇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

2007年,李维将标本送给老师的第二天。

几个警察站在李维的家门口抽烟,其中一人不耐烦地问:“那小子还没回来?”

“学校已经放学了,老师说他早就走了,可能是看到我们在这守着,不敢进门。”

“怪胎。”领头的警长轻嗤一声,“他父亲莱纳·里维乌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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