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学院的F3突然消失后 第55章

作者:别十七 标签: 年下 豪门世家 爽文 校园 万人迷 忠犬 近代现代

他把裤腿挽到膝盖,蹬掉脚上的鞋子,笨拙地试图往水里踩。

这一片的水很浅,也勉强称得上清澈,但他们还是不敢把生水直接往嘴里喝,只能简单过滤后放火上去煮。满潜把苏缪乱扔的鞋子捡起来整齐放在自己身边,坐在河滩上幸福地看着苏缪笑,只觉再饿再累也可以有情饮水饱。

苏缪清瘦的身影在水下忙活,他从小就没学过这种下水捞鱼捉虾玩泥巴之类的熊孩子课程,动作十分之不熟练。一回头,看见他那不值钱的样子就来火,骂道:“不许笑,扭过头去。”

满潜晕乎乎的,在低血糖的催动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哥,我感觉现在真好。”

“好什么?饿肚子还好啊?”苏缪说。

满潜嘿嘿一笑:“没事的,哥,你饿的话还可以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居然能一脸羞涩地说出这样可怕的话!苏缪还以为他也撞到了脑子,瞪着眼说:“你有病吗?”

可怜的苏缪,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还能正常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国道上,各方人马聚集在最后的事故地点,面色严肃地往下看。

特监属的人是最先收到消息赶来的,以塔罗德紧张注视着手里的扫描仪器,听到身后有轰隆的嗡鸣。

他转头,直升机掀起的气流扑在他脸上,用那双锋锐而忧郁的冰蓝色眼睛直视着从飞机上下来的人。

“骆殷少爷,”他收回目光,恭恭敬敬地行礼,“我的人已经先一步下崖底寻找了,您不必担心。”

骆殷此刻引以为傲的冷静荡然无存,他深深皱起眉:“特监属的人?”

以塔罗德默然无语。

“一群酒囊饭袋,滚开,”骆殷推开他,“让我的人准备。”

以塔罗德平静地伸手拦住他:“少爷,特监属配备有联邦最先进的军事技术,在搜人方面不必劳烦外人。”

骆殷眯起眼:“特监属虽然名义上可以监察贵族,但实际上只是外强中干的空壳,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以塔罗德说,“但在我眼里没有所谓的贵族和殿下,只有值得效忠的人,和他的一切指令。”

另一边,首都州许家。

偌大的庄园内,有一处极其宽阔的停机场,许淞临慢悠悠上了一辆直升机,里面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满潜看见的那个方脸男人跪趴在地,战战兢兢抬头,就见许淞临嫌恶地剜了他一眼,招招手,示意飞机起飞。

男人手脚被困住,背后背着一个跳伞设备,眼睁睁看着直升机飞至高空,往下看去,一眼只能看见蒙蒙的云雾。

他知道这位许少爷的手段,十分惊惧——尤其当他自作主张,惹了不该惹的人之后——连忙魂飞魄散地求饶。许淞临当作没听见,等飞机升上了足够高的地方,才一抬手。

男人被架到了飞机边缘,无法自由活动的四肢让他恐惧值达到了最高峰。

“你跟着我也有很久了,知道有些事该碰,有些事不该碰,”许淞临踱近,看着他说,脸上竟还带着诡异的微笑,“对不对?”

男人忙不迭道:“对,对!”

“既然知道,还要明知故犯,看来你作为一个家臣,的确很想踩下我自己上位,”许淞临冷冷说,“拆了他的跳伞包,推下去。”

许淞临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见他要来真的,男人吓的腿都软了,脑筋动的飞快,连忙道:“不是我!少爷,我没想杀他的!”

许淞临充耳不闻。

男人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道:“是……是满潜!那个私生的小崽子,我本来想杀他的,但是殿下不知为什么很护着他,甚至不惜让自己掉下去也要把我挤走,我不是故意的!少爷,少爷……”

“你是说,苏缪护着那个满潜?”许淞临突然扭过脸,一字一顿地说。

男人立刻点头。

他胆战心惊地看着许淞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心里正要松一口气,就见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男人一噎。

许淞临冷冷道:“扔下去。”

男人来不及挣扎,下一秒就被推出了舱门,他空白的大脑运转停滞了足足好几秒,才在剧烈下坠的高空中无声尖叫起来。

强大的重力和狂风几乎要刮掉他一层皮,就在男人以为自己绝对死定了的时候,咔哒一声,背后远程遥控的设备打开,他在半空中撑开伞。

好半晌,男人才还魂似的睁开眼,眼前一阵阵发黑。紧接着,耳麦里传来许淞临阴冷的声音:“我现在给你这辈子最后一道任务,杀了那个插入我和苏缪之间的第三者。以前我太手软,现在我不允许任何人再夺走他的视线。”

直到日暮西沉,苏缪才终于从河中捞起了一条小鱼。满潜熟练地给鱼开膛破肚和清洗,苏缪就在一旁揣着手看。

等到火堆再次架起来,他才说:“之前有媒体评价,如果把我丢进一个工具食材齐全的房间,但除我以外没有任何佣人,不出三天,我就能把自己饿死。”

满潜手里利索冷酷地杀鱼,声音如三月春水:“他们还说你不会自己穿袜子,也不会用皮带。”

苏缪笑起来。

他道:“所以过了四年,我又找到那个记者,让他重新写了一篇夸我多才多艺的报道。当时那个记者已经退休了,硬被我聘回来,他说我记仇绝佳,而且暇眦必报。”

满潜哈哈一笑:“睚眦必报又不是一件坏事呀。”

他们聊了许久,鱼肉的清香渐渐飘出来,苏缪蹲在火边眼一眨也不眨地等着。

等到火候差不多了,满潜才把鱼拿下来,撕下一条肉递给苏缪,又撕下一条丢自己嘴里。

苏缪:“……”

满潜:“……”

苏缪:“我看你这么熟练,以为你很靠谱的。”

满潜急道:“先别咽,再烤一会吧,没熟!”

……等等他们的说话顺序是不是反了。

就在这时,旁边的灌木簌簌动了两下,有个背着背篓老头走过来,看见他俩愣了下:“我见这边冒烟,还以为有山火,还好还好,差点就要罚款了。诶,你们俩小子在这干什么呢?”

第57章

“你们是来看蝴蝶谷结果不小心失足的游客吧?太不小心了, 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

老头一边说,一边扶着树干跨过一道深坑,胳膊不方便的满潜被苏缪架着, 闻言道:“您是这附近的住户吗?”

“我村子就在山下,喏, ”老头粗厚的手指往半山腰一指,“就在那。”

绿雾重重, 离群索居的村庄隐藏在漫山遍野的森林里, 几个房屋抱团缩在一起, 远远看去几乎是隐形的。

苏缪说:“你们这村子, 出门看病采买之类的都很不方便吧?”

老头不屑地哼笑一声:“我才不要和那些城里人打交道哩,一群人傻钱多的短视有钱佬,村子里自己就能自给自足。”

两个互相搀扶的“有钱佬”不敢说话, 跟着老头回到他的村子里, 看他把背篓放到桌上, 去另一边打开抽屉,抓出了一把草药来。

他招呼道:“坐吧。”

苏缪打量着这屋子里唯一看起来可供人坐的地方——一个火炕, 上面铺着油腻腻的床垫, 布满了不明污渍和没捋平的褶皱, 下面烧着碳火。

火苗翻飞, 好像随时就能燎到毛毯的毛边。

苏缪:“……”

他收回正准备走过去的脚, 笑眯眯地说:“不了,多谢,我站一会就好。”

老头把草药丢进罐里碾碎, 睨着他说:“怎么?嫌弃啊。我还没嫌弃你们在山里当了一天野人,浑身灰扑扑呢。看你的装束气质,一定非富即贵, 我们这穷乡僻壤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苏缪:“不,我只是觉得站着血液好流通。”

“……”满潜乖乖地伸出胳膊,看老头把那坨黏糊糊的药往他身上按,也不知道有用还是没用,紧接着,老头枯瘦的手往他嘴里塞了颗草:“嚼,咽下去。”

苏缪十分怀疑这东西的可食用性:“这是做什么的?”

老头:“麻药。”

话音刚落下,他看见满潜试探着把草药嚼了嚼,就眼疾手快握住满潜的手骨,随后“咔嚓”一声。

满潜:“……”

他飞速偏头,吐出一口血沫,见苏缪脸色骤变,立马安慰道:“没事……咳,我没事,就是把舌尖咬破了,嘶,有点……”

苏缪转头瞪那不靠谱的赤脚大夫:“你不是给他喂了麻药么?”

老头满不在乎地说:“用你的脑子想想,那有见效那么快的麻药?就是个心理安慰而已。他骨折时间拖的太久,骨头就脆了,以后稍微碰一碰就要折,我这是在帮他懂不懂。”

苏缪面上微微一笑,心里把这老头骂了一千零一遍。

村庄里传来零星的人声和狗叫,满潜面无血色地漱了口,听老头对他指指点点:“你看起来不像贵族,但也挺会装模作样的,是被后天驯化成这样的吗?”

满潜说:“您看人真准。”

“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老头说,他狐疑的目光在满潜和苏缪之间来回转悠好半天,十分不确定地问,“你俩结伴出来玩啊?”

满潜:“怎么了?”

“蝴蝶谷是著名的恋爱圣地,好多小情侣来这里玩。这有个传说故事,据说八百年前,有一个仙人爱上了一个凡人,但凡人的寿命太短,无法永远陪伴仙人。他害怕神仙漫长的生命中再与其他的人类相爱,于是……”老头把两手握住再掰开,嘴里模拟着音效,“咯嘣一声,他杀死了这个仙人。仙人的仙胎最终留在谷中,年年吸引万千蝴蝶,最终形成了蝴蝶谷的盛景。”

苏缪:“仙人有仙法,还会被凡人杀死么?”

“因为爱嘛,爱,”老头不满道,“除了爱,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强大的神仙甘心被杀死啊?你们这群贵族,满脑子声色犬马,什么都不懂,嘁。”

他呸了一声,自觉无趣,蹲在门口看鸡窝打架发闲呆。

没一会,苏缪也溜达过去,坐在台阶上——他宁愿坐在这里也不愿意坐那个火炕:“可以请问一下,蝴蝶谷怎么走么?”

老头说:“你同伴胳膊才刚刚接上,你额头上的伤也没完全好,就要去作死啊?”

苏缪反问:“不行么?”

“……那个传说不是真的,别去了,从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一个仙人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普通的凡人,对他们来说,众生就像蝼蚁,就像贵族不可能喜欢平民一样。”老头道。

苏缪沉吟片刻:“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

老头没否认,苏缪对一些不太在意的事都不是很上心,因此过了许久才恍惚想起了一点影,肯定道:“见过的,开学典礼上。”

苏缪入学弗西公学那年的开学典礼,彼时尚且中年的老头意气风发在台上演讲,下面不谙世事的小崽子们却没有一个听话的,都在自顾自叽叽喳喳地社交。

贵族学校里,你所见到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社会上极具盛名的大家族的孩子,因此这里的学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交友的机会,其中苏缪是最受欢迎的。

他和同伴打闹的间隙,偶然听到台上人的一句话飘进了耳朵里:“……你出生时携带来的眼界,地位和自以为是的尊严,都是造成你眼下故步自封的牢笼,只有打破这些桎梏,才算迈出了追寻自由的第一步。”

那时,他身边巴结他的一个贵族家族的子弟察觉到他被台上吸引了注意力,皱眉道:“这男的说什么呢?他谁啊,议会首席啊?”

另一人接话道:“家长代表,他儿子占了今年首都州的唯一一个特招生名额,得意风光的不行。”

“切,什么嘛,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他说错了,我们出生的资本可以确保我们直接进入弗西公学,他儿子还得苦哈哈考试,这怎么就算牢笼了哈哈哈哈。”

“殿下,他真好笑,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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