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年明月
“我是在查,是谁利用了他。”顾云来语速没变,嗓音却沉了一分,“而如果是他自己做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他真的骗了你呢?”
顾云来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走到车边,拉开门,在上车前忽然回头,唇角牵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那我大概,是这辈子最不想知道答案的人之一了。”
他说完,坐进车里,关门一瞬间,整座城市的喧嚣与夜色,全被隔绝在外。
许天星正擦着头发,家居服是件宽松的灰蓝T恤,领口有点松,露出锁骨和半截湿发。他低头走出浴室,脚步懒散,整个人懒洋洋的,像只刚洗完澡的猫。
顾云来看着他,眼神一秒亮起来,然后在许天星还没反应过来时,猛地一步上前,把人抵在墙边,手机贴到他面前。
画面里,白大褂猎猎翻飞,许天星起跳、剪刀脚、落地、锁喉,动作快得像飙车,一气呵成。
顾云来神色贼认真,语气却带着点不怀好意的兴奋:“你今天那个,给我也来一下。”
许天星瞥了一眼视频,又看了看他,眉毛挑了挑:“……你有病?”
“来一下嘛,”顾云来笑得像个脑子里装了糖的疯子,“就一下,我特别想体验一下剪刀脚的快乐。”
“体验你个头。”
许天星一边擦头发,一边甩开他不安分的手,踩着拖鞋往厨房走,“晚饭我点了上海菜,那家小店,你不是说上次味道不错?”
“吃啥都行,吃你都行。”顾云来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一边跟一边抱住他的腰,脑袋搁在他肩上,“求求你天星哥,就让我试一次,求你了……”
许天星拿筷子的手一顿,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你剪我一脚也行。”顾云来继续说。
“……”
“真的,来一下嘛。”
“……”
许天星终于叹了口气,像在克制把这人直接摁进水槽的冲动,冷淡开口:“后天下夜班带你去拳馆。”
拳馆里灯光柔白,许天星特意包了场,训练垫中央,灯光打在防摔垫上,光影一片柔哑。
顾云来刚活动完肩膀,热身拉伸一套下来,整个人松得像猫,浑身肌肉线条在紧身护具下若隐若现。
他站在场地正中,朝许天星勾勾手指,笑得吊儿郎当:“快点来一个我看看?”
他笑,眼神却亮得像火,浑身都在叫嚣:来,你敢动我,我求之不得。
许天星站在他面前,没说话,他低着头,手里拿着护具,动作一丝不苟地帮顾云来重新扣紧腰带、护腕、护膝。
哪怕对方不安分地动了动,轻笑着凑近了一点,他也只是冷着脸,压着眉眼,按住他的膝盖位置:“别乱动。”
顾云来挑眉:“我这是配合。”
许天星没搭理他。
他低着头,动作利落地继续往上调整护具肩位,指尖沿着顾云来的肩胛骨下缘滑过,落在锁紧卡扣上。
顾云来本想继续插科打诨,刚张嘴,却被这份近距离的认真怔了一下,他忽然低下头,:“……这么怕我受伤啊?”
许天星手没停,只是语气一贯冷淡:“你们这些人最容易受伤。稍微学过点,又没系统训练,自以为能扛,其实下盘虚、动作松、对抗的时候保护意识还差……”
许天星按好最后一道卡扣,站直了身,低头看了顾云来一眼,声音干脆利落:“摆好姿势。”
顾云来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意,整个人倚靠着沙袋没动。他眼神半挑着扫了许天星一眼,语气吊儿郎当,带着惯常的调情意味:“什么姿势?你在床上不是最喜欢这样面对……”
“站好,右脚前,左脚后。”许天星打断他,语速冷静而简洁,“脚跟分开,膝盖微屈,肩放松,重心往下压。”
顾云来被他一连串指令堵得一噎,还是乖乖照做了。
下一秒,顾云来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许天星后退几步,像捕猎动物一样滑步贴近,身体轻巧腾空,腰腹发力一绞,剪刀脚精准缠住顾云来的脖颈!
“等等你真来……卧槽……!”
他话没说完,就被猛地带倒,许天星借惯性转身落地,身体翻转瞬间已完成裸绞!双腿缠颈、手臂锁喉、膝顶肩背,力量精准分布在压制点上。
顾云来“啪”一声被锁在地垫上,动都动不了,只能仰头看着许天星半跪压制他的姿势,呼吸贴得极近。
“……你、你还真不留情啊。”
许天星低头看着他,语气毫无波澜:“这是你说的,‘体验一下’。”
顾云来被锁得脖子发热,嘴上却还在贫:“你是不是偷偷想掐死我来着……嗯?”
许天星睫毛垂了垂,忽然俯身低了一点,声音轻飘飘地落进他耳里:“想不想试试再挣扎一下,会发生什么?”
顾云来耳尖一热,突然安静了三秒,然后,他认命似的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垫子:“……我服了。你牛。”
许天星松手起身,站得笔直,伸出手拉他起来,淡淡道:“剪刀脚不能乱玩,会锁骨折的。”
顾云来还躺在垫子上,衣角微乱,气息未稳,脸颊微红,眼角还残着被制服时的兴奋和一丝不甘。
许天星刚解下护带,额前湿发垂落,呼吸绵长,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把被打磨到极致的刀,隐而不发。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顾云来忽然扑上来,动作又快又狠,毫无章法地把人压在地垫上,他从不按牌理出牌,尤其是在“不要脸”这件事上。
许天星反应极快,手臂下意识支地,肩膀骤然绷紧,等意识赶上动作时,嘴唇已经被狠狠咬了一下,力道不算轻,带着点牙齿不客气的压迫感。
顾云来伏在他身上,唇齿相贴,笑意却像酒似的在喉咙里荡漾开来。他呼吸略急,声音低而含糊,字句落进人耳里,却像在胸骨间搅动。
“怎么样?”他笑着,眉眼得意又狡黠,“我也能反守为攻吧?”
许天星咬着后槽牙,眼神里半是被挑起的火气,半是无奈地随他胡闹。他一手按在顾云来的额头上,缓缓推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语气克制:“你这是耍赖。”
“我这是战术转型。”顾云来厚着脸皮坐在地垫上,仰头望着他,笑得吊儿郎当。
他两手撑在身后,故作正经地说道:“咱俩得说清楚,以后吵架归吵架,你不能随便动手。你这手劲儿真要来了,我这小命不保啊。”
许天星正在拆剩下的指缠,闻言头也没抬,只冷淡挑了下眉:“我什么时候真动过手?”
顾云来笑得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凑过去,一副煞有其事地想了想,慢悠悠补刀:“也是。床上动手的,一直都是我。”
许天星没接话,静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将护具一件件折好,动作冷静、克制,像是在将刚刚被撩起的情绪一点点压下去。
良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是沉进水里的石子,泛不起多少波澜,却冷得令人发颤,“不过,要是有一天,我知道你骗了我……”
他说到一半,缓缓抬起头来,那双眼终于与顾云来对上,平日里那双清冷淡漠的丹凤眼,此刻却像覆了一层极薄的霜,黑白分明,骨子里透出一种危险的平静。情绪太过凝滞,反而像是某种疯狂前的寂静。
“我可能……真的会拧掉你的脖子。”话音不高,却如一把细细的刀,隔着呼吸抵上喉咙,带着说不清的执念与占有欲,甚至透出一点令人心疼的脆弱。
顾云来望着他,愣了两秒,然后忽然笑了,笑得像是刚喝下一口陈年的烈酒,灼得眼睛发亮,却还舍不得吐出味道。
“那我要是说,你要是骗了我呢?”他声音轻轻的,尾音甚至有点虚,听上去像一句玩笑,实则每一个字都像缠着钩子,往外扯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许天星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平静得过分,却藏着一瞬极难察觉的凝滞。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打得过我了。”
第64章
顾云来怔住了, 抬眼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是一句掩饰爱意的宣判, 是许天星在试图用“控制”和“力量”来保护自己的软肋。
因为他怕,他终于承认自己已经走进去了, 不可回头地爱上了他。
顾云来心脏轻轻跳了一下,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语气却格外温柔:“你是怕我走了。”
许天星没有回答, 唇线紧抿,像是在警惕, 又像是在隐藏什么,顾云来没有再逼问, 只是慢慢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 声音低哑:“我不会走的。不会骗你,更不会丢下你。”
许天星微微垂下眼, 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那一点动摇,他太习惯被放弃了, 所以才宁愿预设背叛,以攻击掩盖恐惧。
而顾云来站在他面前,语气不再调笑, 不再打岔,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 一字一句地开口:“……许天星, 你还记得吗?六年前,我带你去靶场。”
许天星眼神动了动,没说话。
顾云来却继续, 语气比任何时候都慢,也比任何时候都真:“你不知道你那时候有多冷。可我就是喜欢得不行。”
“后来我把枪调转,顶在自己额头上。我看着你,说你要是怕,就一枪崩了我。”
他低下头,像在回忆那一刻的震颤,然后抬起头,眼神一如六年前一样直白、赤诚,甚至带着一点温柔得不合时宜的倔强:“现在也是。”
许天星低头,眼神终于软了下来,像刀锋卷起,像溺水人终于被拉回岸,他轻轻靠过去,把额头抵在顾云来的肩上,声音极低:“你不能骗我。不能走。哪怕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也得告诉我。”
顾云来低头抱住他,嗓音哑得像从心口拧出来:“我不会不爱你。怎么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像终于憋不住了,埋在许天星颈窝里闷声继续:“你是把我从枪下救了的人。”
“妈的。”他低低骂了一句,嗓音沙哑得像火,烫在耳边:“我今天看你那剪刀脚的时候,我真的快爱死你了。”
“你太辣了……我那一瞬间,恨不得当场把你按在床上。
许天星耳尖一跳,后背明显一僵,“顾云来……”他抬头想瞪他一眼,却正好撞进对方那双又亮又热的眼睛里。
顾云来咬着后槽牙笑,像极了被欲望烧得没理智的疯狗:“你刚才制服人的那一下……我他妈现在一闭眼都还是那个画面。”
许天星刚要抬手压住他,顾云来却忽然又低声补了一句:“……还有那次,在合意村。”许天星动作微顿。
顾云来的声音低下去了一点,带着记忆中那种被血和心跳染红的悸动:“你记得吗?你从废弃厂房出来,全身是血。”
他顿了顿,喉结轻轻一动,像是终于说出口那句藏了很久的疯话:“……我那时候只觉得你特别、特别性感。我真的……从来没见过谁能把杀气和欲望混在一块,还让我一眼就沦陷。”
许天星垂着眼,呼吸比刚才明显沉了半分,他没说话,但肩膀轻轻绷了一下。
顾云来察觉了,更加肆无忌惮,唇角贴着他的耳尖轻轻磨:“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撩?你要真踩我一脚,我都能硬。”
天还没黑,夕光正好,落在门口瓷砖上一片淡金,两人刚从拳馆回来,身上还带着汗,衣服半湿不干,贴着皮肤的布料像是故意撩拨,刚一进门,谁都没说话,气氛却已经滚烫起来。
许天星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扑过去,反手将门带上,把顾云来摁在玄关的置物柜上,狠狠吻住了他。
他扣着顾云来的后颈,像是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嘴唇撕咬着,舌尖撬开防线,一路缠绵又粗暴,带着刚刚实战后的余劲和汗味,灼得人发烫。
顾云来半撑在柜上,眼角红得像烧开的水,低低喘了一声,反手扯住许天星的衣摆。
两人身体交错,贴得太近,连骨头都似乎在发烫。顾云来衣服被撩起一半,腰线绷得发紧,他低头咬住许天星耳廓,声音低哑得像火舌舔过:“洗澡,还是直接来?”
许天星眼尾泛着被吻过的潮红,额发湿得黏在脸侧,他舔了舔唇,喉结轻滚,嗓音低而哑:“……你说呢。”
顾云来笑了,喉结滚动,贴着许天星的唇低声说:“真不怕被我玩坏?”
他手掌贴着对方腰侧,往下一滑,指节压出一阵轻颤,许天星猛地咬住他锁骨一口,像是在惩罚,又像是泄火,呼吸混着体温喷洒在他颈窝。
两人从玄关一路缠到沙发,靠着扶手接吻,彼此身上还带着拳馆混合着洗护香气的汗味,是燥热、实在的味道。顾云来把许天星摁进沙发里,弯腰去扯他T恤下摆,手已经摸上了对方腰窝。
顾云来的手机在这时响了,来电显示一闪而过,是贺临。
顾云来眉头微蹙,动作顿了下,许天星察觉到那片刻停顿,但还没来得及说话,顾云来已经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他站起身,动作迅速地从茶几上拿起手机,没有在原地接,而是顺手拎起一瓶水,转身走进了书房。
上一篇:竹马偷偷暗恋我
下一篇:万人嫌死遁后前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