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第31章

作者:青云待雨时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在千年妖怪面前演什么聊斋?裴挚都不屑说原因,“我办事只看高兴不高兴,你没听说过?”

  女人还没放弃挣扎,“裴少,外边人都知道你仗义,你何必跟我一个女人过不去?”

  只说你是垃圾,你还非要模糊焦点给自己分性别。

  裴挚抬手抠了抠眉角,面色不善地说:“别侮辱你的同胞,比男人厉害十倍的女人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能把自己跟人家摆在一块儿,碰瓷呢?”

  女人脸色灰败地走了,裴明远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位少爷有多不好惹。

  女人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准继母上来了。

  家里有人作妖,当女主人的一点不知道?裴挚还真不信,于是,他没等准继母开口,说:“祝阿姨,这种货色,你就得果断让她滚。”

  准继母笑得局促,“这是你爸公司的人,我怎么好开口。你爸不高兴了怎么办?”

  裴挚说:“他就是没把这种人看在眼里,所以也懒得收拾。”

  可就算是懒得收拾,身边人看着,心里能痛快?

  一分钟后,裴挚进了他爸的书房。

  裴明远只匆匆抬头瞟了他一眼,“你来了。”

  裴挚靠着沙发扶手一坐,简单粗暴地交待:“刚才那妖怪,我替你赶了。”

  裴明远果然没把妖怪行径放在眼里,“不当回事就行了,何必呢?”

  裴挚没说话,他想到他妈在时,这种货色都不敢近他爸的身,一来,他妈的姿色能让大部分女人自惭形秽,二来,他妈从来不吝惜表达醋意,他爸也从来不愿意让老婆不高兴。

  一直到他十八岁那年,他家情况都是这样,可能正因为裴明远一直是个宠妻狂魔的形象,后来发生的事,才让裴挚那么崩溃。

  沉默一会儿,他听见他爸问:“白砚还好吗?”

  裴挚说:“我哥挺好。”

  然后,似乎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他爸的眼睛一直往文件上扫。

  这顿饭,裴挚在家待了四十五分钟。

  离开的时候,裴明远跟准继母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匆匆道别,裴挚开车扬尘而去。

  裴明远站在原地好半天没动。

  路灯下,还不到六十岁的男人,鬓发已是片片花白。

  中年女人一直陪在他旁边,沉默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明明想他,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回来住?”

  裴明远眼角横刻的纹路有种说不出的沧桑感,垂眸片刻,“我想见他,又怕见他。”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你明明不喜欢他跟白砚在一块儿,为什么不开口劝劝,裴挚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你开了口,他或许会考虑。”

  裴明远艰涩地说:“那件事发生前,在白砚的事上,他就已经不听我的话了。现在,我跟他,还能有这个情分?”

  女人说:“可他最近为了白砚得罪了不少人,这样下去,也挺不让人放心。”

  裴明远凄恻地笑了下,“有什么不放心?别说得罪,这次,就算他要了那个贺姓男星的命,又有谁敢把他怎么样?”

  能拿他怎么样?这满城权贵,还真没哪个能把裴挚怎么样,不惹到这喜怒无常的煞星小少爷就是万幸,作为知情者,女人自然明白。女人一时说不出话。

  裴明远转身朝门廊缓步而去:“走吧,回去,操不上这心了。裴挚爱怎么样,就让他去吧。现在他周围的人都得按他的规则游戏,天塌了也有人给他撑着。”

  路灯把门前小路照得昏黄。

  目光所到之处,就像是个曲终人散、繁华凋零后,不甚美好的凄凉梦境。

  一个多钟头后,裴挚终于回到白砚家。他没输密码,站在门口抬手按下门铃。

  很快,门开了。白砚站在那儿,上身是浅驼色针织套头衫,暖黄灯光柔和了本身俊美面容的凛冽味道,整个人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白砚深棕色的眼珠定定朝他望着,似乎在探寻什么,“回来这么早?”

  裴挚反手带上门,“我这不是惦着你吗?”眼神忍不住往屋子里瞟,客厅电视正播着薯片广告。

  真是破天荒,平常只要没有他缠着,白砚吃完饭不是在健身房运动,就是回房休息,总之怎么都不会自己在楼下看电视。

  今天和往常不同,他哥在等他。

  裴挚上前一把抱住白砚的腰,下巴搁上白砚的肩,深吸他哥身上熟悉好闻的气味,“哥。”

  他个子高大,全力拥抱的时候,活像把白砚整个人卷在自己怀里。

  白砚知道裴挚去了哪儿,只觉得眼前的裴少爷像是只受伤的小狗。于是也没把人推开,还不禁抬手摸了摸裴挚的头,“发生了什么事?”

  真没什么事儿,不过就是回家折腾了一个妖怪,接着跟家里人吃了顿饭,家里人还唯恐怠慢他。

  裴挚把胳膊收得更紧,“我只有你了。”

  白砚没说话,又用力揉了揉裴少爷浓密且硬得扎手的黑发。知道,知道了。

  不管是什么关系,他们都只有彼此了。

  白砚去横店这天,小老板来送机。

  他在《国色》里扮演的是将军,这天的送别也活像将军出征,那叫一个放心不下。

  白砚不放心是有道理的。小老板前几天送来一本小说,讲的是北漂的生活状态,据说有拍成电影的意思,白砚只翻了一半,头越看越大,小老板的老毛病还是没改。

  车行驶在去机场的路上,白砚又翻了几页,揉了揉眉心,“你是什么人?”

  小老板在副驾座,只能扭着身子往后看,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是影视制作人。”

  白砚声音更冷,“你对谁负责?”

  小老板说:“投资方……”

  白砚冷嗤,“还有人愿意给你投资?”

  小老板立刻说:“观众。”

  白砚合上书册,一下朝小老板拍过去,“这就是你要拍的东西?前百分之四十的情节全是阴暗低沉,拍成片子,至少40分钟的剧情都是这样,你让观众看什么?”

  小老板小心地嘟哝:“可这就是现实啊。”

  小老板最爱的题材有两个:人间真实和历史纪实。制作时还把握不准尺度。就那种片子制作完过不了审、六十集长片不得不剪成四十集雷剧的情形,对小老板而言……用广东话说,洒洒水。用普通话说,小意思啦!语气自行体会。

  白砚简直气到无奈:“我现在先撇开尺度不说,不管你要表达什么,观众的感受要不要照顾?艺术在乎形式,你想表达,那就得用广大观众喜闻乐见的形式表达,用轻快的调子说低沉的故事,懂不懂?开篇就在哭,四十分钟了还在哭,中间没有任何剧情哪怕是日常细节拉缓节奏。有多少观众情愿跟你一起争分夺秒地丧?”

  小老板受了教训,讷讷地说:“我知道了。”

  看在小老板的态度份上,白砚气消下去了些:“这片子你要真想拍,就在我给你圈的那几位编剧里挑一位。认真说,参不透这种题材的表现手法,你还不如去拍偶像肥皂剧,大家轻松。”

  小老板诚惶诚恐地应声:“好……”

  裴挚安静地坐在白砚旁边,只觉得满心荡漾。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白砚连骂人时也这么迷人。

  他哥这天穿的是一件挺普通的白衬衣,扣子也没扣到顶,可训人时那股子不容分说的强势透着一股子不可冒犯的禁欲气,太诱惑。在外人眼里,白砚或许就是强势的,只有他知道,他哥有何等风情。

  白砚从来都做零号,可跟他深度交流时,活生生让裴挚有被君王临性的感觉。

  而且白砚从来都不会放不开,无论骑在裴挚身上,或者被他恶狠狠压在身下,都有种属于男人的、有力的以及非常高级的淫艳感。

  天干物燥啊,裴挚不能再想了。他身子忍不住朝白砚歪过去,头靠上他哥的肩膀,“哥,我睡会儿。”

  到横店的这天下午,白砚心情还算好,经过一个月的修整,他状态已经恢复完好。不管他怎么厌恶这个圈子,演戏终究是他热爱的事业,对镜头和表现的喜爱已经深深渗入他的血脉。

  路过影视城时,透出窗子望见古香古色而且气势磅礴的城门,白砚觉得自己就是回到水里的鱼,翱翔于空的鸟,以及被放回茫茫大草原的狮子。

  作为一个演员,镜头前的方寸才是他的天下,眼下还没任何不好的事,白砚呼吸着横店的空气,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正好裴挚问他:“这些年,你大半时间都耗在这儿?”

  白砚不无骄傲地嗯了声,接着回答:“这儿居民流通性大,南南北北的人都有,吃的用的都不会有多大不适应。”说完觉得自己话多了。

  这话说的,活像他担心裴少爷水土不服溜号似的。

  有上次录综艺时“忘记”订房的经历,白砚这回没忘记给裴挚订房间。倒不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纯粹是因为演员在剧组的作息时间太逆天。这次他上的还是古装,就算不拍大夜戏,每早天不亮起来上头套也是常事。多一个人窝在房里,大家都休息不好。

  事实上,他还真没把裴少爷拒到千里之外,白砚给裴挚订的房间跟自己同层,就隔一堵墙。

  他助理还住在楼下呐。

  饶是如此,裴挚还在跟他耍花花心思,只回房放完行李就扎进他的房间,一双眼睛四处扫,“怎么瞧都觉得你这儿暖点儿,我那屋太冷清。”

  白砚手又痒了,“我跟你换?”

  裴少爷大概也明白这次赖不出结果,果断摇了下头,“不用,”接着认真地说:“我实在冷清了,就来你这儿找温暖。”

  白砚没再接话,在机场时他就接到通知,今天剧组拍定妆照,他现在没太多时间在房间耽搁。

  草草收拾,又接到助理的电话,说剧组安排给他的车已经到了楼下。

  白砚换了件方便穿脱的针织开衫,用背包把可能用上的零碎物件收起来,对裴挚说:“我得去剧组一趟,晚上才能回,你怎么安排?”

  裴挚还能有什么安排,他的一切安排都随他哥,顺手接过白砚手里的包,“我觉着我得跟着你去熟悉熟悉环境。”

  白砚没说什么,完全没有拒绝裴挚跟随的意思。

  两人下楼,一前一后地上车。这天横店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和风舒畅,白砚心情更加舒畅。他有最好的心情和最好的状态,好像每个毛孔都沐浴在阳光下……

  在镜头前,他就是王者,他真的很不介意这种状态的自己被裴挚看见。

  这种心情的根源大概等同于,雄性动物都爱炫耀自己华丽的皮毛。

  但白砚这天没炫耀成功。

  他到场时,剧组大部分演员都到了,除去女主角。

  白砚往化妆镜前一座,化妆师就上场开始给他戴头套,到此一切步骤都对。始料未及的状况就在此时发生,他连气都没喘匀,服装一组负责人跟导演一块儿来了。

  关上门,服装老师向他道了个歉,说:“白砚哥,您不用太着急,您的戏服出了点问题,我们正在抓紧时间修整。”

  白砚的定妆戏服是一身皮甲,前些天才试过,造型完美,做工精细,很得他喜欢。

  他不由微怔:“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多久?”

  服装老师面有愧色,欲言又止。

  此时导演开了口,“昨天他们把东西运过来,收拾归类的时候才发现那身皮甲不见了。也差人在原处找过,可没找着,现在服装组弄了套跟设计图上差不多的甲,正在修改细节。不管怎样,先把今儿的定妆照跟明早的开机仪式应付过去。你看这样行吗?”

  电影,男主角的主打行头无故消失,这还真是件新鲜事,白砚简直无法置信。

  可他没再多问,“行,我知道了。您去忙吧,抓紧时间。”

  服装老师正准备出门,翘腿坐在一边的裴挚突然开腔,“昨天发现不见的,不用计算成本,不能找人抓紧做套新的送过来?”

  服装老师苦笑着解释:“就算不计成本,重做一套皮甲,人工需要的时间也少不了,现在真是赶不及在开机仪式前做新的了。我们新定做的那套,只能保证在第一场戏开拍前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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