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吻三分钟 第15章

作者:听劝吃饱饭的AK 标签: 近代现代

何岭南摇摇头,已经是听不懂中文的程度了。

左边那张床的床尾,一只背包正站在那里罚站,认出是何岭南的背包,于是将人往左边扶过去。

不想松手把人摔床上,犹豫片刻,做贼一样伸出手在何岭南腰后垫了一把,将人慢慢放进床上。

何岭南沾着了床,摊饼一样摊开身体,过了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

醉醺醺的目光慢慢定焦在秦勉脸上,专心致志地盯着看。

秦勉被这目光烧出一股说不明白的焦灼,垂下眼,去看床单边角的小毛边儿。

小毛边儿?

花花站着扒在床边,照着耷拉下来的床单又掏了一爪子,指甲再次勾出一条新鲜出炉的毛边儿。

秦勉弯下腰,伸出手指在花花脑壳上点了点:“不挠。”

花花之前从不上二楼,因为秦勉没上来过,二楼没有花花熟悉的味道。花花曾经遭受虐待,是一只没安全感的猫,陌生领域可能会窜出来坏人。

床上传来窸窣声响,秦勉抬眼看去,眼睛定住不动,嘴唇也因惊讶微微张开——何岭南把上衣脱了。

这……没什么,新缇这么热,脱了衣服睡觉无可厚非——可乐在屋里时何岭南就是一直这样光着睡?

脑中刚蹦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何岭南就解开了牛仔裤中间的纽扣。

做旧铜纽扣,周围被磨成银色,只剩中间还有些乌金色。

没等何岭南脱完,秦勉腾地站起来,到门口关上门,反锁门锁。

完成锁门动作后,他面对着门板没动,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锁门。

楼下传来可乐标志性地大鹅笑。

一声轻微的呼唤从他身后传来:“呼和麓?”

秦勉一怔,转过身,捡起被踹到床尾的毛毯,一股脑儿压上去扣何岭南身上。

但新缇很热,毛毯很薄,他的手隔着毛毯抓在何岭南的肩膀,何岭南的肩胛骨刚好顶到他的手掌。

秦勉无意识动了动手指,毛毯下方肩胛骨的形状更紧密地贴合上他的掌心。

带着醉酒后特有的炙热。

脑中像被扔进一条燃烧的小火柴,火苗儿烧到整整齐齐的干草堆,噌地一下,漫天红光。

秦勉试图去想别的来分散注意力——严格意义上,这不是健康体态的肩胛骨,何岭南有轻微的肱骨前移……

思绪戛然失去信号,何岭南抬起手,“啪”一声拍上他的脸,拇指戳在他的嘴唇中间,他尝到了何岭南手指上的果酒味。

何岭南望着他笑,没有发出声音,只有眼睛下方凸起一条月牙形的卧蚕。

这个人的眼睛长得很干净,因为过分干净,有时候会显得空洞,比如现在。

何岭南用这种朦朦的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声带磨擦出喑哑的声响,然后保持着注视他的姿势,手伸进毛毯。

毛毯里多出一条……毫无威胁的小蛇。

直到秦勉看见毛毯隆起的位置。

秦勉用了足足一秒钟的时间来震惊,而后一把逮住何岭南的手。

蛇不死心,被他摁住,游移摆尾,想要继续。

情急之下,秦勉开口:“不行……等我出去你再……”

不对,他出去也不行,楼下烤肉局快结束,可乐随时会回来,这根本不是适合解决个人需求的场所。

他和何岭南完全僵持住,那只手没有安安分分的意思,活蹦乱跳地在他手中绕。

何岭南的手指很软,不是绵软的软,是有韧性的软。

何岭南皱起眉,发出表达抗拒的哼哼,秦勉条件反射地松懈压下去的力道,就见毛毯里的那只手瞬间奔着准确位置抓去。

猥亵自己的幻觉又不犯法。

何岭南想。

何况他早就想猥亵自己的幻觉,因为冲动过于焦灼强烈,所以他没计较这次幻觉中的秦勉脖子上多出了那道环形纹身。

或者说,这个形态的幻觉更适合作为他的猥亵对象。

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张毛毯为什么一直粘在他身上,明明热的要死,明明黏糊糊地不舒服。

何岭南往边上挪了挪,觉得自己应该起来去洗个澡,但床把他粘住了。

这屋子闹鬼,汉堡鬼,不然怎么解释毛毯粘他身上,他动不成——哎,谁在他身上涂的沙拉酱?

幻觉还不散,他已经解决完了,想叫幻觉退下,幻觉却伸来一双手把他捞起来,擦了擦,然后套上了T恤……和睡裤。

何岭南被摆在床尾,床单撤下来时挪了挪,床单扑上去时又被挪了,而后就不再挪他了。

身下的黏与湿不再,干爽的触感让他往下躺了躺,盖在他身上的好像也不是之前的毛毯,眼皮沉得睁不开,他也不再琢磨盖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什么。

换下来的布罩毛毯堆在地上,刚忙活完的秦勉舒了一口气,就见花花拱着鼻子凑到旁边。

秦勉蹲下来,将已经堆一起的床单毛毯堆得更聚拢,然后回头看了看何岭南。

何岭南身上盖着一件被罩,这天气盖被子会热,盖个被罩正好。

秦勉靠着床边坐下,听着何岭南的呼吸,裸露的手臂皮肤没由来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脑中不由分说播放起何岭南的每一个动作。

怎样喘气。

什么表情。

隔着毛毯与这人身体的接触。

哈在他脖子上的气流有多烫。

他应该停止想象这些画面和细节,可遥控器就像失了灵,心脏跳得胸腔震痛,睫毛搅得眼睑泛起奇痒,他横过食指指节刮了刮眼角,无意间看到了自己两腿之间。

而后,秦勉维持着手指关节挠眼角的姿势不动,缓了大约两秒钟,朝自己伸出手。

手指碰到坚实的触感,他才恍如隔世地确定。

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右边是锁死的房门,左边只有彻底昏睡的何岭南和花花。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希望找来一个围观者,来证实他所看到的变化。

困扰他两年的障碍在此刻有了小小的突破。

应该不算“小小”。

他不知道此刻脑中的感受是兴奋还是混乱,或者是混乱的兴奋,他屏住呼吸,怕打扰了血流,怕所谓的突破瞬间打回原样。

秦勉清了下嗓子,再次回头看向何岭南。

“操!谁锁的门!”可乐在门外大叫。

秦勉回过神:“等一下。”

可乐:“啊?勉哥?你还在我们屋里呢?”

秦勉久违地感到手忙脚乱,他坐在地上,试图抱来花花挡住自己,花花不明所以也不配合,嗷一嗓子窜出去。

秦勉定了定神,认知到用猫挡住自己的反应不现实。

他需要想一些能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的东西……列昂尼德、飞膝、纪托。

对,纪托,了解对手才能战胜对手,他看过纪托所有的比赛,纪托早期比赛对上列昂尼德,如果突然开始使用飞膝,那就说明纪托实在想不出招数破局……

何岭南翻身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秦勉回过头,看到搭在床边的脚踝,细瘦的脚踝。

纪托和飞膝通通被那截骨头清空,秦勉倏地搂起地上的床单毛毯,从毛毯边缘小心翼翼地扯出一条边角,让它自然而然地拖地,顺带盖住自己腿间。

而后拧开门锁,拉开门。

“怎么换床单了?”可乐探着脖子往何岭南那边儿看。

秦勉没回答,侧过身,抱着床单毛毯走出房间。

好久没睡这么沉。

何岭南听见了街上当地人叽哩哇啦在说新缇话,拖鞋声啪叽啪叽走远,耳朵里又安静下来。

扯着毛毯往上盖了盖,觉得这触感摸起来不像毛毯。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的是一张蓝色的被罩。

模模糊糊想起好像是秦勉扶他回屋的,不过为什么要换他的床单毛毯啊?才刚换的不到三天呢。

何岭南打了个哈欠,扫了眼拉开半边的窗帘,可乐的床铺已经铺好了,现在屋里房门敞着一条缝,窗帘敞着半面。

可是他正困,既不想去关门,也不想起来拉上窗帘,于是躺平,扯被罩盖住脑袋继续睡。

直到有种上不来气的感觉。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难受得不行,一动不能动。

何岭南睁开眼,猝不及防对视上一只蓝色的眼珠,惊得“啊”出来,蓝眼珠的主人纹丝不动,甚至挪着小脚脚往上趴了趴。

秦勉的猫,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为什么要趴在他胸口,自己是什么量级的猫自己心里没数吗?

何岭南一边想着,一边朝白猫伸出手,打算拎住人家后脖颈把它丢下去,手碰到软乎乎的猫脖子,中了蛊一样放松手指在它身上摸了摸。

摸的猫呼噜噜地用胡子反复戳他手掌,何岭南才义正言辞对猫说道:“不是,我跟你很熟吗?”

白猫盯着他,缓慢地眨了眨独眼。

何岭南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出于尊重,他开口叫这猫的名字:“花花,商量一下,你下去呗?”

花花不搭理。

何岭南琢磨着秦勉平时怎么招呼这猫,用低沉的声音和高昂的声音分别招呼了几声花花,花花均不为所动,甚至还趴在他胸口舔起了爪儿。

他被猫压得没招,门外响起一声口哨。

花花竖起两只耳朵上的聪明毛,腾地跳下去,还在何岭南胸口上蹬了一脚。

虚掩的门板从外被推开,本以为是可乐,结果看到了秦勉站在门口。

何岭南当即坐起来。

片刻的对视之后,秦勉带着花花离开房间,前后都没过两分钟,这人又回来,脚边还跟着那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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