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参天甲木
贺州元不能死,江绵才会没事,是那一刻他唯一的想法。
只要贺州元没死,问题就好解决,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视频的角度,也是江绵捅伤贺州元,没有证据证明是贺州元自导自演。
贺州元要是追究起来,江绵处于劣势。
绵绵没做的事,不能让他被迫卷入这些纠纷。
只要贺州元接受他给的利益交换,江绵就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这样不会把绵绵卷进去,也给了贺州元体面。
他吃下的这个亏,就当是最后一次回报他的救命之恩。
时瑾年头向后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声音有些凄凉,“毕竟当初在危难痛苦的时候,他舍命救过我。”
只是他没想到,贺州元竟然这么极端,不惜重伤自己来陷害江绵。
这些年的温儒知礼,不争不抢都是装的了?
贺州元这么不怕死,敢破釜沉舟赌上性命,那六年前呢?
六年前他会不会也是这么破釜沉舟,赌上性命,只为让自己相信他?
那晚,得知父亲默许时延吉给自己车上装炸弹,却炸死母亲时,他情绪太过激动,一路打进青园,不知道打倒多少人,也不知道出来时,遇到的是不是青园的保镖。
虽然在医院醒来,第一时间让人查了那晚袭击他的人。
但时东来为了保护时延吉,那些保镖死的或是活的,都被时东来清理干净。
等让人去查时已经什么都查不到。
他选择相信贺州元,这些年一次没有怀疑过他,要不是这一次贺州元的过激行为,他也不会起疑。
“贺州元真是疯的平静。”沈郁说。
很早的时候,他无意中救了时瑾年一次,这么多年,时瑾年对他,比对所有朋友都要亲厚。
所以沈郁很清楚,时瑾年没动贺州元,也是因为贺州元救过他的命。
“他挺会算时间,在我要到的时候攮死自己,算准了我会救他。”宋怀仁哈欠连天,现在他急需休息补充睡眠。
谁好人家休息日还要连轴转,“你们自便,我去补觉,休息日我比狗还累。”
宋怀仁打着哈欠走了,时瑾年拍了拍沈郁肩膀起身,“走吧,我去看绵绵,今晚我跟绵绵住你家。”
沈家
沈郁出门后,厨房晚饭已经做好,沈清辞安排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一点不辣的菜。
“绵绵,吃帝王蟹肉,沈哥给你剥的。”沈清辞献宝似的推给江绵一碗刚剥的蟹肉。
“谢谢沈哥!你真好!”
江绵扶着碗,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夹菜,面前的碗就像有魔法,吃了又变出菜来,仿佛一直吃不完。
“绵绵,黑金鲍,做的可软了。”
“绵绵,吃点虾肉,沾这个秘制调料很好吃。”
“绵绵,羊肚菌汤不烫了,张嘴,沈哥喂你。”
沈清辞体会到了时瑾年的快乐,这么好的胃口,喂什么都吃,长得还这么好看,江绵要是开吃播,绝对火啊。
“绵绵,你吃饱了吗?”
江绵嘴巴嚼嚼嚼,迟缓的摇了摇头。
还想吃东西,很想吃。
第104章 让他喊你沈哥哥
沈清辞盯着江绵,心里诧异又心疼。
江绵一直在吃菜,都快顶他两顿的食量,看着还没吃饱。
可怜的孩子,在年哥那肯定一顿饱饭没吃过。
这么能吃,每次和年哥吃饭,年哥都不让江绵吃饱。
对江绵不过如此,三个亿皇冠算什么,还不如让他吃饱饭。
“没吃饱,就再吃点,在沈哥这,饭一定让你吃饱。”
沈清辞又哐哐一顿夹菜,继续投喂。
直到江绵吃的连续打了几个嗝,沈清辞又问,“绵绵,是不是吃饱了,碗里的吃不完不要紧,你都……打嗝了。”
应该吃饱了吧,还是有点想吃,江绵看着碗里没吃完的菜,端起碗都扒拉到了嘴里。
江绵嚼嚼嚼,咽下嘴里的食物,“不能浪费,很好吃的。”
“真是乖孩子。”沈清辞笑的慈祥,拿纸巾仔细给江绵擦干净嘴巴。
江绵的吃相跟优雅矜贵不沾边,但是特别可爱。
毛毛带着三个卷也吃了饭,被保姆清洁干净,正排排队来找江绵。
看见江绵一个个尾巴狂甩,凑到江绵腿边求摸摸。
江绵吃的大脑有些迟钝,呆呆的坐着,眼皮半耷拉像是困了。
“绵绵,是不是困了?我带你去看看你房间。”
沈清辞说着,拉住江绵的手,带着他上了二楼,“你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我们俩离的很近,晚上你要是害怕,可以到我房间睡。”
“给你准备的衣服,内衣睡衣,裤子外套,从里到外都有。”沈清辞拉开衣帽间门,开始给江绵拿换洗衣服。
江绵带着一帮狗狗站在衣帽间门口,呆呆的看着沈清辞忙的乱七八糟找衣服。
所有衣服,都是佣人才放进来的,沈清辞连内裤放哪都不知道。
沈清辞举起手里的毛衣,在江绵面前晃了晃,“绵绵,好看嘛,我专门给你挑的,和你的气质很搭。”
毛衣是奶白色,上面绣了很多只胖乎乎的浅粉色卡通小兔子。
竖着耳朵,耷拉着耳朵的,生气的,龇牙的,大笑的,各种表情动作的小兔子。
“好……好看。”江绵靠着门边,感觉好累,想睡觉。
“那你洗个澡,换上睡衣,明天我们就穿这一件。”
沈清辞拉了拉江绵身上的毛衣,“把这一件换下来。”
江绵身上穿的还是下午在温泉山庄穿的那件毛衣,沈清辞觉得沾了贺州元的气息,不吉利。
“绵绵,要我帮你洗澡吗?”沈清辞见江绵整个人已经处于半关机状态,脑子一快,想到的就是像给狗洗澡一样,给江绵也洗洗。
“不要。”江绵抱着衣服,坚定缓慢摇摇头。
少爷说过,除了少爷,别人不能看他的身体。
可是,少爷不要他了。
“也对。”沈清辞反应过来。
江绵毕竟是时瑾年的人,他虽然取向异性,但他年哥肯定会吃醋。
沈清辞准备把带狗出去,就看到江绵坐在沙发上,毛毛脑袋搭在江绵腿上,抬眼看江绵,不看正经的主人,二卷,三卷,小卷都围在腿边。
沈清辞:……
江绵绵就是受欢迎。
“绵绵,要不要我把狗赶出去?”沈清辞担心狗崽子要闹腾吵到江绵。
“不要,他们是卷卷的家人。”少年声音软软的,懵懵的,手搭在毛毛脑袋上摸了摸。
沈清辞离开后,江绵昏昏沉沉还记得他说过让自己换毛衣,于是江绵把自己的毛衣脱了下来,换上了那件满是小兔子的毛衣。
江绵只感觉脑子胀胀的,身上难受没力气,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在被子里缩了缩,脑袋昏昏沉沉间,不受控制的又想少爷。
抱山园的日子都像梦一样美好,现在梦要醒了吗?
少爷不要他了。
没有家人,没有人会永远不抛弃他。
为什么要活着呢?
毛毛像是觉察到什么,跟着跳上床,趴在江绵身旁,脑袋凑过来在江绵脸上嗅了嗅,又趴在不动了。
三只半大的金毛崽子,不吵不闹,挤在一起,睡在床边地毯上。
沈清辞等了快一个小时,江绵没再出来,不放心悄悄开门看了一眼。
房间内开着灯,床上被子里露着圆乎乎的脑袋,总统守在旁边,地上三只崽子安静睡成一团。
看的出来,毛毛真喜欢江绵。
沈清辞又悄悄关上门,转身下楼,等沈郁回家。
江绵沉睡的意识逐渐下沉,身体仿佛置身于极热和极冷两个极端,冷热交替,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想挣扎的逃走,身体却越来越越不受控制,直到渐渐失力。
“绵绵,活下去!等我!”
“嗷呜……嗷呜……”
耳边骤然响起的说话声和卷卷的叫声,猛的将江绵从梦中惊醒。
紧接着就是剧烈的胃部绞痛,翻江倒海,江绵脸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精致的小脸拧成一团,脸色苍白。
脸上还有湿热扫过,江绵努力睁开眼,毛毛放大的舌头在舔着他的额头。
江绵撑着床,吃力翻身下床,双手紧紧捂着胃,脚步踉跄挪向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哗啦啦一阵狂吐,恨不能将胃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