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 第13章

作者:夜弦辰歌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近代现代

小护士开始往他手面上贴白胶布:“还挺好扎的,一会输完记得按铃啊。”

景泽愣了三秒钟,开始炸毛:“我擦,快拔掉!”

小护士端起托盘就要走,景泽急了:“我说话你没听见啊!快点拔了!”

小护士说:“你这人有病啊,有病不想看,花钱买药干啥!”

景泽说:“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咋那么二逼啊,你看小爷哪像得病的啊?”

景泽开始动手拔针,刚把白胶布揭了拔了一半,护士赶忙按住他的手。结果针就挑了个肉皮,液体蹭蹭地往里钻,鼓针了。

景泽疼的龇牙咧嘴,手上一使劲把小护士推开。他把针拔出来时带出来股血,针眼那儿立马鼓了老高,青紫一片。景泽疼的吸气,摸起桔子皮二话不说就朝小护士投,那护士呆愣着,一个没躲开,正好被砸到脸上。

年轻人哪受得了这窝囊气,小护士也急了说:“你不会是精神科的吧?难道送错了科室?”

小护士想到护理知识,立马用最简单的方法判定。她朝景泽伸出五个手指头问:“这是几?”

景泽吼:“你他妈才神经病呢,你全家都神经病!去把你们护士长叫来!”

小护士说:“护士长来了也得给你扎针!”心道这人真不会是有病吧?瞧他刚才吃桔子的动作就不大对劲儿,还看动画片,八成是了小护士刚想见机跑路去喊人,景泽咋呼:“你他妈的扎针扎错人了,老子是陪床!”

曲静深被这动静吵醒了,顶着个鸡窝头,面黄肌瘦的,他支起胳膊迷糊着眼往外瞅。

景泽语气温柔了点,他赶忙把曲静深按被子里,把被针扎的手伸过去说:“兔子,疼死哥了!都是这傻娘们儿!”

曲静深还没醒透,看到人受伤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往伤口上吹吹。这招对景泽来说很受用,他说:“你再吹吹,别停。”

曲静深心道这是咋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粘着棉球的白胶布揭下来,一看一个针眼儿。

小护士目瞪口呆地瞧着床上这俩大男人,同性恋她只是听说过,这回被她碰上真的,倒呆了。

景泽哼哼叽叽,曲静深碰了碰那针眼儿旁边的青紫处,景泽夸张大叫:“兔子,哥不会要残了吧,快用兔子的爱心吻治愈我!”曲静深默默地瞧了瞧自己手上的针眼,沉默了。

景泽摸烟要抽,小护士才回过神来:“病房不允许抽烟。”

景泽烦躁地把烟丢桌上说:“干站着干嘛,过来给人扎针啊,记得去换套输液器!”

小护士巴不得马上逃离现场,小跑着夺门而去。景泽把曲静深捞怀里亲了个嘴:“瞧你瘦的跟巴掌脸似的…”

小护士再进病房时谢天谢地景泽已经下床了,她好奇地瞅了眼瘦不啦叽的曲静深,心道不会有啥病吧?

曲静深第一次被姑娘这么瞅,死贴着墙吓得一动不敢动。小护士说:“你往外挪点,太靠里了咋扎?”

景泽一边伸手去抱一边吼:“你眼瞎了啊他病着你看不见是咋的?瞅你那一身肉。”小护士只是有点圆呼呼的,最讨厌听人说她肥。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手上没轻没重的,第一次竟然没扎上。

景泽大怒:“出去把你们护士长换来!”

曲静深瞅着小姑娘耷拉着脸,挺难受的样子。他拉拉景泽的手,意思是算了。景泽扬头朝天花板哼了一声,又说:“兔子,你看到个小姑娘就怜香惜玉起来了?

曲静深生怕他的嘴又害叨叨,他立马摇摇头,没想到还是管不住景泽的嘴。景泽翻了个白眼:“瞅她长的,脸圆的皮球似的,腰上跟裹了个呼啦圈似的。”

小姑娘被他骂的脸通红,回击道:“你长的多帅啊,腿又细又长的,跟蚂蚱似的!还抽烟呢,别介给薰成黑碳了!”

景泽阴阳怪气说:“比不上你漂亮!”

小护士不阴不阳:“没你帅!”

景泽洋洋自得:“谢谢!”

小护士一脸愤恨摔门而去,心想这啥人呐,长的衣冠楚楚跟人似的,咋就不说人话?

门被大力带上,景泽俯下身啃兔子鼻子:“兔子,你以后会不会娶老婆啊?”

曲静深摇摇头,不知道是在说不会,还是说根本没人肯嫁他。景泽叹气道:“兔子,我也不会结婚的,跟女人过实在太郁闷了。你不知道我妈整天跟霸王似的,都留下阴影儿了。”

曲静深的手露在外面有点凉,可能滴的太快,感觉就跟有一股子凉水蹭蹭地往里面钻似的。他打小到大输液的次数很有限,一般的小病吃点药就好了,拖着拖着就没事了。

景泽沉入了他老妈留下的阴影中,安全感系数瞬间降至零下。景泽问:“兔子,你喜欢哥吗?”

曲静深跟木偶似的没动静,喜欢吗?好像也不怎么讨厌。但啥是喜欢,娶了他当婆娘过日子吗?好像俩男的不能结婚吧,也不能生孩子。

景泽一看他没个反应,脸顿时成了面瘫:“兔子,你都给哥干啦,人不都是有隐性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就跟被强、奸的女的似的,好多都跟了强、奸犯生了大胖小子。”

景泽头上不知打哪儿蹭了块小桔子皮,曲静深伸手帮他取下来,顺手学着他呼啦自己头发的样子揉了下他的头发。很硬,都竖拉着,就跟他人一样,说炸就炸。

这动作对景泽来说很受用,景泽跟大狗见了骨头似的,啊呜一口衔住了曲静深的另外一只手。上面的冻疮红的一块一块的,景泽这才想起来,打好几天就要买的冻疮药膏拖到现在还没买。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打小啥事都不用操心,活了二十多年,净别人替他操心了。

景泽拉被子把他的手盖住说:“都这样了,还瞎动个屁!哥出去撒尿,一会回来啊。有人非礼你,记得按铃!哥会来救你的!”

曲静深的嘴角小抽一下,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就闭上了眼睛。他也说不上身上啥感觉,说累吧,根本没干啥重活不该累。说疼吧,那儿也不疼了。对,他终于想到一个词儿:虚。浑身跟躺棉花地里似的,提不上来半点力气。

景泽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那个专家,景泽一边解裤子放鸟一边哼歌。老专家说:“上个厕所也不老实!”景泽抖了抖鸟说:“切,你想有这活力还没有呢!”

老专家又好气又好笑,问他:“那病不啦叽的是你相好的?”

景泽爱理不理:“咋啦?”老专家说:“没咋!瞧那面黄肌瘦的,肯定是营养不良,你们找个伴儿不容易,可得好好对人家。”

景泽不耐烦道:“絮叨!你说你们老人家家的就安享晚修身养性不就好了,整天唠叨,烦不烦啊?!”

老专家哼了一声:“我是为你好!爱里有钱了不起啊,切,你们这帮孩子懂个屁。”

景泽切了一声,显然不把他的话放心里。刚走到门口又返回去,跟搂哥们似的搂着老专家:“喂…我问你,手上冻了,抹点啥药好啊?”

老专家说:“别没大没小的,叫大爷!等会跟我去专家室,给你开个冻疮灵,去拿点药涂涂。”

景泽说:“大爷你真好!其实…大爷你年轻时也是个帅哥吧,瞧这高高的,身材挺匀称的……”

老专家扶着墙走到专家室,给他开了个冻疮灵,心道现在这年轻人都被还珠格格带坏了,没大没小,大呼小叫的。就说他家那孙子,前两天跟他下五子棋,他不幸输了。他孙子弹他个脑瓜崩,说:“哥们儿,以后好好跟咱学着点哈。”他当场大骂自己的儿子,咋教育的这么没大没小的!

景泽去药房取了药,一路吹着口哨进了曲静深的病房。曲静深脑袋露在被子外面,被子下面跟平的似的,景泽直叹气说太瘦了。他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点滴瓶里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滴着。景泽看着瓶身上印着的葡萄糖三字发了一会呆。他突然就挺想抱抱曲静深的,不是他说的第一本能凸,而是心里软软的,就跟小时候逗他家养的小狗一样,他没把曲静深当小狗,可就是弄不清那是啥感觉。

景泽开始有了他从未有过的烦心事,他打心里问自己,真的有人能像他爸他妈他哥一样,陪他走很多年吗?就算像他跟景森一样,吵的天翻地覆打的头破血流也不会分开?不对,他没敢把景森打的头破血流过,景森不打自己就是好事了。

景泽开始对着窗外发呆,心想着这些年跟他好过的人。二年级跟他好了一星期,嫌他太调皮又把他甩了的小姑娘。三年级跟他好了半月,嫌他对每个小姑娘都好,跟他掰了的小辣椒。四年级把他的游戏机摔坏,他立马翻脸,把人家吓哭的小姑娘。五年级跟他走的很近,却喜欢自己女朋友的小男孩……还有后面的许多人,他也记不清了。

想着想着就想到自个儿以后的工作,他家老头子让他去那儿,景森让他去这儿的,最后弄的他哪也不想去了,反正有钱,享受生活才是第一位嘛。但是自打他遇到曲静深…似乎觉得生活还有很多乐趣。

景泽就这样拖着下巴直到曲静深睁开眼看他。景泽朝他挥挥手里的药膏说:“喏,刚才去买的,那老头儿说这挺见效的,抹上以后就跟哆啦A梦的魔法似的,刷啦一下就好了。”

景泽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药膏,拉过曲静深的手,小心地涂着。他问道:“兔子,疼吗?”

曲静深摇摇头,他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木木的,凉凉的,他低头瞅了眼冻的老高的手面,心想,会好吗?

景泽以为他疼,想了想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呗,西游记的后传。其实,孙悟空和牛魔王才是相爱的,你看他跟唐僧取经的时候,看到牛魔王结了婚生了子,跟吃了炮弹似的,看吧,孙猴子跟你一样小气吧啦的,把人家最后搞的妻离子散的…”

曲静深傻笑,他就没正儿八经地看过西游记,不过他也挺喜欢孙悟空的,神通广大的人总让人崇拜。

景泽接着说:“其实孙悟空也挺二逼的,在花果山当猴大王不就好了嘛,干嘛去取经,你看唐僧从来都骑白龙马,又没骑过他。以为得了个金箍就千里相系,情比金坚啦?骗猴子呢吧。”

曲静深被逗的哈哈大笑,景泽说:“哦哦,现在的猴子也搞同性恋啦,原来动物界也有讨不到老婆这一说。兔子!前车之鉴啊,结婚是硬伤!”

曲静深:“……”

第21章 日子慢慢过呗

景泽笨手笨脚地把药膏涂好,还趴下吹了吹。曲静深有点不好意思,他都习惯这货跟流氓似的了,突然温柔下来,倒觉得晴天霹雳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景泽叼了根烟在嘴里虚晃着,那眼神真跟个小开似的。

曲静深指指他手里的烟,摇摇手,意思是这儿不准抽烟,再抽烟那小护士还得骂你。景泽不知被谁给刺激到了,整一个文青神经病了,他故作忧郁地问曲静深:“兔子,你喜欢过人,谈过恋爱没?”

曲静深配合地摇头,两只手简直冰火两重天。一只手哗哗地往里进凉气,一只手抹了药膏,药劲儿上来跟火烤似的。

景泽把烟扒拉下来,两根手指夹着一弹一弹的。他说:“兔子,实话告儿你吧,哥相好挺多的,倒还真没谈过恋爱。你说亲嘴是谈恋爱吗?”

曲静深点点头,又摇摇头,结果景泽的脑袋直接给人压上来了。曲静深的嘴唇很干,也没小言上描写的销、魂滋味。景泽说:“改天买唇膏给你抹抹,干不啦叽的,跟啃块树皮似的。”

景泽望着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曲静深正等待着他抒发长篇大论呢,结果人来了句:“你说牛魔王到底对孙悟空有没意思啊?”

曲静深听了以后面瘫脸,那张面黄肌瘦的脸上一点让人喜欢上的关键因素都没有。他就是个土不啦叽的农村小子,也想拼命在城市里寻找一片立足之地。他没有大理想,没有人生目标,没有生活规划,只要能吃得上饭,有个床睡觉,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如果他能说话,一定要问问景泽:你丫搭错哪根神经,到底看上我哪了啊?

景泽跟会读心术似的说:“哥就喜欢你不吱声,不用跟娘们似的整天叨叨。”

曲静深心道,我要是能吱声,定不着你怎么烦我呢。景泽说:“亲一个呗,该按铃拔针了,要不那小姑娘来了又得巴得巴的烦死个人…”

景泽一击必得,要让他说说亲曲静深的感觉,他一定会说软软的。因为曲静深不喷香水,没有香味。曲静深不涂唇膏,不腻歪。曲静深不常洗头发,没有洗发水味儿。景泽最讨厌男的把自己打扮的跟娘们似的,身上薰死个人。

床头的铃刚按下,刚才给他扎针的小护士没多久就推门进来了。景泽坐床上翘着二郎腿心不在焉地说:“赶紧给拔了,这都快回血了。”

小护士爱搭不理地揭胶布起针,景泽说:“你丫轻点啊,不疼啊。”

小护士叉着腰看他:“我说你这人嘴咋这么欠呢,敢情有病吧?去精神科做个测试呗,别在这碍眼!”小护士说正等他回话呢,心道这敢情好,能大吵一架,她是来实习没多久了,哪受过这毛气啊。

景泽似在酝酿情绪,小护士严阵以待,结果景泽说:“ 刚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小护士气的脸都白了,真想拿拔下来的针扎死丫的。曲静深憋笑憋的辛苦,他手握成拳状压在嘴上,景泽朝他使了个眼色,得意地啧了声。小护士把门啪的摔上,走廊里回荡着哒哒的高跟鞋声。

景泽拉过曲静深的手看了看说:“兔子,疼咩?瞅你这手冻的,如果明年哥还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你再冻手了。”

曲静深虚的像团花,只想睡觉。他迷迷瞪瞪地觉着景泽摸他那儿了,可那儿软趴趴的怎么也没感觉。景泽嘟囔了句:咦,被干了一次,前面就不行啦…曲静深晕呼呼地想,不行就不行呗,反正自个儿也不会总想着那事。

景泽见他睡着了,帮他拉拉被子,然后出去买饭。医生一再叮嘱,这几天只能让曲静深吃流食,景泽去医院旁边的小饭店让人煮粥。意料之中的又给人吵了架,他嫌人家不顺带卖给他个碗。

景泽跟很有理似的说:“你这咋做生意的,买你个碗又不是不给钱,瞅你那小气样儿,怪不得生意不好,都没人来。”

这小饭店开了都三月,比起周围的饭馆来说算冷清的。那经理被他一说,顿时郁闷了:“不好你还买,犯那啥啊?”

景泽翻个白眼:“买你个碗,又不是买你爹地。没碗咋喝啊?”

经理一听这都问候到长辈了,瞬间急了:“你这人咋说话这么难听,要不你就打这儿喝,我们提供碗,要不就去对面小商店买去,别打这没事找事儿。”

景泽就想撂下东西跟他干架,那经理一看这势头不对,倒软了点:“再不走,热粥就凉了啊我跟你说。”

景泽朝他竖了个中指,转身而去。经理在背后比划着哼哼哈嘿双截棍,他决定要报仇血恨,给他背影来上几下又不会被反击。

结果景泽还是到对面花三块五买了个缸子,他给了十块钱,说剩下的钱别找了,都拿成喔喔奶糖吧。可还是没凑成了个整数,最后又给了几块大大泡泡糖。他自个又买了笼小笼包,要了个鸡蛋汤一块带回去了。

曲静深似乎睡的不太好,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翻了个身。被子从他身上滑了下来,景泽啧了一声,瘦的都快成了一把骨头了。上次干他的时候,想捏捏他的屁、股,结果一捏一把骨头。景泽心想,现在的小零,都屁、股翘的跟充了气似的,就兔子这身板,出去卖定不着也卖不出去呢。这样一想,他突然就有了成就感。那成就感就像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宁愿丢角落里,也不愿分给其他小孩玩。

景泽把东西放桌子上,走上去帮他掖掖被子,然后伸手捏住曲静深的鼻子:“兔子,起来吃饭啦!快快快快快点!”

曲静深刚才根本没睡死,呆呆的瞅了景泽几秒,想从床上爬下来。景泽一把按住他,摸了个枕头垫在他背后,把小米汤递他手上:“赶紧的,一会就凉了。气死我了,那卖小米粥的,死活不卖给我碗,要不是惦记着你没吃饭,我早打他丫的了!”

曲静深小口小口地喝,跟他平时喝的清汤不一样。缸子里的小米粥很粘,喝到胃里挺舒服的。不过再舒服,曲静深还是惦记着家里的东西,在心里算着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过年了吧?

景泽啊呜啊呜一口一个小笼包,等曲静深慢吞吞地把小米粥喝的见了底,他才接过缸子,把鸡蛋汤放里面大口大口喝起来。他不知道让人,从小不管啥东西,他家里都是管的足足的,简直就是小霸王在世,给惯的一点事都不懂。

等吃完饭,景泽把垃圾往桌子一丢开电视。曲静深实在看不过去了,想下床收拾。景泽没好气地按住他不让动,草草地把垃圾丢到垃圾筒。

景泽翻来覆去地换台,那速度,跳的曲静深眼晕。他换了一圈,实在没啥好看的,把摇控一丢,回床上抱兔子去了。

景泽把那包喔喔奶糖撕开了,给曲静深剥了一块塞他嘴里。那时候这糖还挺稀罕的,曲静深以前没吃过,只觉得嘴里满满的牛奶味,又甜又香的。小时候他倒挺巴着生病,因为那时候他娘就会给他弄点好吃的,其实也没啥充足的材料,也就是变着花样做做,在包子里放点红糖,蒸糖包子吃。如果不算过年时候吃,一年到头顶多也就吃上两次。

那包喔喔奶糖一会就快见底了,景泽跟看怪物似的瞅着他,疑惑道:“真的有这么好吃?”他自己也撕开一块填嘴里,结果几秒后把糖嘴对嘴吐给曲静深:“啊啊啊想到它我就有阴影,小时候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