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 第23章

作者:夜弦辰歌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近代现代

过了年初一日子跟长了飞毛腿似的一天快过一天,曲静深和景泽偶尔出去逛逛街,一开始还会买些零食,比如冰淇淋、爆米花一类的,可后来曲静深死活也不买了。有时景泽非得要买,他就让他买一份,景泽给他吃他也不吃,久而久之,景泽也觉得吃腻了零食,干脆就不买了。

正月十四的时候,景泽那些狐朋狗友叫他去聚会,三门还是奔龇着牙笑眯眯地叫他大军。景泽装没听见,这几个人里他就跟二胖亲。二胖过了个年又胖了一圈,跟被气吹了似的,他搂着自个儿的北方姑娘显摆:“哥们儿,我今年五一就结婚了,到时包个大红包呀!”

景泽端起杯子喝口酒道:“滚一边儿去,爷现在没钱!谁让你结婚结那么早,莫非是…”景泽的眼滴溜溜地打那姑娘肚子上绕了一圈,那姑娘倒挺大方:“哥,您别打要侄子的主意了,咱安全措施好,没这么容易中彩!”

景泽哈哈一笑,趁笑的空当瞄了眼曲静深。他还是跟先前似的躲在一个别人都注意不到的角落里,手里拿着块吃了半个的巧克力。二胖也跟着瞧了眼:“我说,兄弟你不会玩真的吧?”

景泽点着烟抽了一口:“你觉着呢?我跟你说啊二胖,咱做人呢,得讲个义气,都把人操了,当然得负责任~”

二胖推搡了他一把:“得了吧你,以前咋不听你这么说?”景泽懒得跟他搭话了,端着酒杯就蹭到曲静深跟前,曲静深转头瞧了他一眼,嘴上还留着巧克力屑。

景泽伸出大拇指帮他擦掉,曲静深有点不自在,稍微往后躲了躲。景泽就流氓地笑了:“比这更出格的事该干的都干了,还害羞个屁!”

曲静深心想这是在你朋友跟前,他们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可是会看轻我。再说,本来搞同性恋就不是件多光彩的事。这时,景泽突然把酒杯搁曲静深嘴边上说:“乖,来喝一口,哪有下面带把的不喝酒的?”

曲静深配合地泯了一小口,眉头都快堆成小山了。他小时候也见他爹喝过,他爹喝的挺悠然自得的,没想到却是这个味。景泽被他的表情弄的心里乐呵,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五粮液呢,一般人想喝都喝不着~”

到最后散场时,景泽已经喝的跟二逼似的了,二胖把他撂在沙发上让他躺着醒醒酒。他抹了个弯,走到曲静深所在的角落里的沙发上坐下,曲静深有些拘谨地朝他点点头。二胖双手叠到脖子上枕着沙发,他朝他笑笑,问:“不喝酒?”

曲静深点头,那眼神却不敢盯着二胖看。二胖倒爽快,朝他摆摆手:“得,别跟我这拘谨…”

二胖看看他手上的巧克力说:“喜欢吃巧克力?”曲静深依旧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把巧克力放桌子上。

二胖沉默了一会,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曲静深:“那家伙没钱了吧,他从小哪过过一天苦日子,这钱你拿着,算借你们的,租个好点儿的地方。”

曲静深死活不要,他最怕别人在钱上看轻他,虽然他最缺钱。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心理,或者是自尊心太强?又或者是农村人在钱物上的敏感。

二胖死活塞到他口袋里,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二胖就起身离开了:“送你们回去,把那货帮着架车上,醉的跟个二逼似的…”

曲静深看躺在那儿也不老实的景泽,摸着口袋里那一叠钱,不知如何是好。景泽眼看着就要从沙发上滚下来了,曲静深急忙过去,伸手拍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点。

景泽睁开眼瞅了下曲静深就开始傻笑:“媳妇儿…我媳妇儿!”

曲静深就差拜倒在地叫他老佛爷,一想到这又在心里呸了几声,那他可不就成太监了。景泽总算坐了起来,却搂着曲静深的腰不动了。二胖见这情形过来帮把手,景泽的手却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曲静深的屁、股上,一阵色、情的揉捏。二胖真想大耳刮子把这丫抽醒,同时也在心里默默腹诽,这小孩儿脾气真好,有耐性。

这次回到家景泽倒没闹腾,乖乖的让曲静深伺候他上床睡觉。曲静深收拾完东西站在那儿发呆,他把二胖给他的钱又留在他车上,不知这样做妥不妥,那钱又不是给他的,是给景泽的。想了一会,没想出来个四六,曲静深干脆不想了,明儿十五呢,他把挂在厨房窗户外面冻着的鸡拿进来,搁在盆里,放炉子边上化化冻。

正月十五过去了,这年过的也就到了头,再过四五天,他们就要开学了。虽说快毕业了课不多,但是还要考些杂七杂八的证,挺费时间的。再说他手里的钱也不宽余,还得找个地儿打工。

这几天曲静深往外面跟的挺勤,都说过了年是求职高峰期,可真不假,他想找个端盘子的地,都有好几个竞争的。再说,他不但没有优势,反而有个遮掩不住的劣势。他回到家总爱叹气,景泽看他不着家也觉得挺纳闷,正好赶巧问问他:“我说兔子,你这几天不着家都出去野啥了?学校又没开学。”

曲静深不搭理他,景泽拿本子塞他手里:“老实交代!”

曲静深太了解这货了,要是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夭蛾子呢。于是,他拿起笔有气无力地写道:“找工作呗。”

景泽乐了:“我说你放着学不好好上,找啥工作啊?”

曲静深听着这话有点急,他写:“不找工作就吃不上饭了,现在哪不用钱,我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过了年,工作不好找。”

景泽揉揉他的头发,头一扬道:“哥过几天也去找工作,好赚钱养活我们家兔子,像哥这么厉害的,人不抢着要才怪呢!”

曲静深听了这话,倒没先前那么气了,心里稍微有了些安慰。后来那几天,他倒找着一个工作,是汽配场当杂工的,给汽车上油一类的活,景泽嫌这活脏,死活不让他去。曲静深一想那工作离家也远,最后不了了之。

到了正月二十,曲静深开学了,天气也比过年那几天要暖和许多。他住的这儿,离学校虽然不远,但也得小半个小时,如果上午有课,他不到七点就得爬起来做饭。就算全天没课,他也要去学校上自习。景泽一个人在家呆了几天,实在觉得无趣,于是他也想着找个工作,赚钱给他家兔子添几件春天的衣裳。

某天晚上,景泽从外面回到家都七点多了,他这几天没找到啥像样的工作,倒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几个人在外面聚了聚喝点小酒,扯扯淡,顺便对未来的事业幻想一番,景泽笑他们没本事装逼,他们反笑景泽有本事,可也没装成逼。

景泽回家的路上就觉得天阴沉沉的,果真不一会就下起来雨,外面刮着北风,阴冷阴冷的。他的性格一个人在家也坐不住,于是拿了把破伞,去曲静深的学校接人。

曲静深的学校是专科学校,本来就是高考成绩一般的才进来,要不就是本地的低分来上,混个文凭。平时上课就没多少学习的,更何况是自习,他们学校的自习室空荡的狠。但也有没处去,带本小说来打发时间的。刚才他对面坐的几个人出去买烟,头发上淋的湿乎乎的,曲静深才知道原来外面在下雨。可不要小瞧这个季节的雨,虽说已打春,但倒春寒也冷的人要命。

曲静深收拾好书装进包里,站在窗户边上瞧了瞧,还好不是很急,他心想着一会可别下大了,于是赶忙准备下楼回家。他从自习室一路小跑到学校大门,景泽老远就看到了这小傻子,朝他招手:“兔子!慢点慢点,小心脚底下滑!”

曲静深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差点直没滑倒。景泽一手夹着烟一手打着伞,曲静深站在伞下直喘气,景泽捏捏他的脸问:“冷不冷?”

曲静深猛摇头,景泽说:“那走呗,回家。”他们回家正好是顶风,打着伞跟没打伞差不多,雨夹着寒风扑面而来,脸跟被人拿着小刀割似的,生生的疼。

曲静深趁景泽掏烟的空当,急忙拉过他的手写:“你工作,怎么样?”因为字写多了麻烦,他只简单地缩写成六个字。

景泽说:“那些公司都太坑爹了,哥跟他们说哥是XX毕业的,他们死活不信,还说什么‘你要是XX,我就是X大!’可我毕业证不在身上,可能被带国外去了,下回让景森那小子稍回来。”

曲静深惊讶地看着他,心想你这么厉害啊?XX可是他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景泽看懂了他那眼神,骄傲地道:“嗯哼!哥是真人不露相!”

曲静深心里算稍微踏实了一下,只要有能力,好工作找不上,找个能养活自己的一般工作总可以了吧?他大脑还没转一圈儿呢,景泽又说:“兔子,哥要做生意啦,等哪天赚了钱,带你出去玩,咱吃好的用好的玩好的,农村来的有啥大不了的,咱也当爷!”

曲静深被他逗笑了,他心里想着我小气吧啦的,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福气,只要不缺口饭吃,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成。就这样说笑着,竟不觉得这样的风雨冷了,倒有种苦中作乐的浪漫意味。昏黄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映的悠长,这下倒真像谈恋爱了。

景泽勾着曲静深的肩膀,不知谁家的猫也急着回家,蹭一下从他们身边飞奔过去,景泽指着那猫取笑曲静深:“这谁家的猫啊,跑的比兔子都快!”

曲静深听了笑,景泽恰好偏着头瞧了他一眼,远远的看过去竟然像在接吻。这时突然有几个声音叫:“曲静深!曲静深…今儿老师上课点名了吗?”

曲静深有点脸红,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然后大力地摇摇手,意思是老师没点名。那几个人是他们班上的混混,这不知道刚从哪个网吧出来呢。

景泽打伞打了一会儿有点烦,他把曲静深的包接过来挎身上,把伞递给曲静深。曲静深会意地接过伞,他得把伞举的比平时高出许多才能遮住景泽的头。这倒没什么,可他越看景泽挎包的样子越觉得滑稽、傻二,这下倒笑了出来。

第39章 破自行车

曲静深忙着上课自习,家里就剩下景泽一个人,他呆的挺无趣。以前经常一起玩的那些少爷们不知道是生意真的忙,还是看他家不如从前而慢慢疏远他。这些事景泽是从来不会想的,他口袋里就装了五十多块钱,还是曲静深前两天塞给他的。他跟曲静深生活了这段时间,也知道曲静深攒这五十块钱不容易,都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想到这儿,他心里倒有些负罪感。

景泽点了支烟抽上,他看着曲静深床头叠的整整齐齐衣服,自言自语:“别说…还真是当人老婆的料。”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景泽接电话:“谁啊?找小爷啥事?”对方一口地道的北方口音,每句都带着国骂,是景泽前两天刚认识的李国其。

李国其说:“弟弟,哥前两天刚接了个工程,有没有兴趣一起做?”

景泽挺惬意的眯了眯眼:“行啊,别叫我弟弟,听着娘们吧唧的,叫我的名儿!”

李国其立马改口:“好好好,您是爷脑瓜好使,要不一会见个面,顺便吃个午饭,哥请客,庆祝咱哥俩能在茫茫人海里相识!”

景泽噗哧笑了:“得了,说的够肉麻啊,听着鸡皮掉了一地!”

李国其这人也很狗腿,立马说:“这哪能掉鸡皮啊,怎么着也得掉金子粒儿!”

景泽被恶心的够呛,赶忙定了时间地点,挂了电话。不管是在以前,还是现在,他都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总觉得这世界上的机会都是给他留的,只要他想,肯定能干出一片天地。想到这儿,景泽吹着口哨出了门,临走之前倒是想起来给曲静深留个纸条。

曲静深这些天总觉得的周围人的眼神儿有点怪,不管他做什么,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可是当他瞧过去,却又好好的,风平浪静似的。他跟班里同学的关系并不太好,现在他班里也有不少找到实习地儿的,就告假不来上课了,教室里空荡荡的。

曲静深正翻着课本,其实他心思一点也没在课本上,光想着实习的事。他们这个专业的工作说好找也好找,可要想找好的就难了。这时突然有个女生坐到他身边,他觉得有些奇怪,平时就没人愿意挨着他,现在班里这么多空位了,怎么倒坐他身边了?

曲静深抬头瞧了那姑娘一眼,原来是某次考试抄过她试卷的。那姑娘家庭条件不错,并不是多爱学习,反正他爸妈早把工作给安排好了,混个文凭就成。

曲静深瞧她时,那姑娘正好抬起头,两个人对视上了。曲静深有些不好意思,慌乱地低下头,那姑娘却说话了:“曲静深,你最近在学校外面住啊?”

曲静深点点头,心想现在好多同学不都在外面租了房子吗?那姑娘又接着问:“你是跟人合租的?”曲静深想他跟景泽算合租么?应该算吧,都睡一张床了。于是,他点点头。

那姑娘倒有些不好意思往下问了,磕磕巴巴最后终于问出来:“曲静深…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曲静深听到这三字给被雷劈到似的,立马抬起头看她。那眼神虽没攻击性,但也算不上友善。那姑娘被吓了一跳,以前他对这个哑巴的印象就是老实,从来没见他凶过谁,受了委屈,也默默低着头不吱声。

曲静深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抽了张纸写:“你听谁说的?”他写字的时候手都有点抖,笔尖都把纸划破了。

那姑娘说:“听…陈汛龙他们几个说的,说是看到你跟个男的亲嘴…”

曲静深手里一紧,笔“啪哒”一声掉到地上。那姑娘趁这个当口坐到别的地方去了。过了一会,陈汛龙他们几个进来,朝他吹了个口哨,看他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轻挑意味。曲静深假装没看到,都快把头贴到课本上了。

那天上午对他来说如坐针毡,下了课他赶忙收拾东西回家。一路上心里胡思乱想,过马路的时候差点没被车撞着,还给骂了一顿。中午炒菜的时候忘记放盐,并且把碗磕了个豁口。

……

景泽跟李国其是在一家极普通的路边小饭馆吃的饭,他以为李国其会请他到啥好地方呢,原来是这种地方。他们喝的是二锅头,景泽从学会喝酒就没喝过这个,他喝了一口,决计不再喝第二口。李国其倒是喝的痛快,脸喝的红通通的。

李国其长了个大脑袋,脸是方圆型的,很普通的大众脸。两个人往那儿一坐,景泽跟天仙下凡似的,李国其则是下凡的时候极不幸的脸先着了地。

景泽凑了着夹了几口菜,就撂下筷子不吃了。李国其说:“吃呀,看不起我啊这是,咱不够再要!”景泽心想是我太看得起你了,不然我一口菜都不吃。

景泽说:“得!咱先说正事,你联系的那个工程靠谱吗?”

李国其两手往腿上豪爽地一拍:“咋不靠谱呢,我小舅子包的还能骗我不成!咱一人往里投一万块钱就成,剩下的他筹!”

景泽想了想,一万块钱也不多,照他以前,没多久就能烧一万。再说李国其这人挺热情好客的,他俩是在酒场上认识的,后来私下联系了几次,也算做上了朋友。

李国其一看景泽不太乐意,继续说:“老弟,咱这样吧,你拿一万,剩下的请客什么的小花销都算我的,到工程验收了,咱还是按原先说好的分。”

景泽抽了口烟,他知道这种事不能太上赶着,但到底是年轻,李国其是老油条,一眼就看明白了。“老弟,你放心,你去打听打听,跟咱老李合伙的,哪有吃过亏的。”

这时景泽突然问:“老李,你玩男人吗?”李国其听了这话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笑了:“老弟你好这口啊,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保准你满意,嘿嘿。”

景泽说:“都说把弱点暴露在外面的,都比较容易被吃死。”景泽也只是试试这个人,然后心里也算有了点数,这人不是啥老实人。

李国其哈哈一笑,给他让酒:“喝喝…咱都是玩玩,图个乐呵!”景泽也跟着笑笑,端起杯酒喝了一小口意思意思。

过了会儿,李国其要了碗米饭,吃的不亦乐乎,景泽看着他这吃相就倒胃口,扒拉了几下算了。李国其口里嚼着饭问:“老弟,下午有事没吗?没事哥带你搓几把麻将去,顺便认识几个朋友。”

景泽没同意,也没拒绝,他说:“知道哪儿有旧货市场不,想买辆二手的自行车。”

李国其巴不得景泽有事求到他呢,立马说:“我前几天刚弄了辆,八成新的,放在家也骑不着,要不下午玩完麻将去我家骑吧。”景泽知道这次牌局是推不掉了,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李国其付钱算账。

下午李国其带他去的地方是个旮旯胡同,胡同口有卖榨菜的,上面沾了一层灰,看到就反胃。景泽皱着眉头在后面跟着,李国其在胡同底儿停下了,推开了一个破铁门。

铁门里面就一个破屋子,窗户玻璃都烂了也没人换上。屋子里坐着好几桌玩麻将的,鱼龙混杂,烟气混着人呼出的浊气,那味儿冲的景泽想吐。李国其倒跟他们挺熟,一看他带了人去,赶忙让出个座给景泽。景泽无奈只好坐下,又有一个人给李国其腾了个位,正好坐景泽下家。

景泽不知道咋这么倒霉,一下午黑胡,就没赢一把。身上的五十多块钱全输光,还借了李国其三十。到了吃饭的点,李国其说要带着哥们去吃饭,他们那桌才不情不愿地散了,说是回家吃完饭晚上再玩。

李国其拍着景泽的肩膀:“没事儿,才五十块钱,咱哥们要赚大钱呢,要不哥给你五十块钱!”

景泽倒不是疼钱,只是那环境憋的他头疼,现在头还晕乎乎的。“哪能呢!咱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李国其说:“就是就是!老弟我一看你就能成大事。要不咱吃个饭,然后去我家推自行车?”

景泽说:“哪能再让你破费呢,要不咱就打这儿分开,以后电话联系。”

李国其死活不让景泽走,说不吃他的饭就看不起他。景泽只好跟着去了,等侃完大山吃完饭,再去李国其家推了车子,已经七点多。李国其家住的地方也挺偏,他有个女儿正在上幼儿园,老婆是附近纺织场的工人。景泽去推车子的时候,那女人的眼神儿尖厉的能在他身上戳洞。但对景泽来说一辆自行车算啥?以前要是让他高兴,宝马他都送。所以他推走自行车时,心里就跟刚才李国其请他吃饭一个感受。

那自行车并没有李国其说的八成新,顶多也就四五成新。他心想那五十多块钱就算买自行车了吧,起码回家对曲静深有个交待。当他顶着北风吭哧吭哧地骑到家时,往楼上一看,家里黑乎乎的。景泽立马调了方向,朝曲静深学校骑去。

景泽要从学校门口骑车进去,那门岗大爷不知抽了哪门子疯死活不让他进去。景泽说:“我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门岗大爷说:“我看你不像,倒像混社会的!前两天宿舍楼刚遭了贼,你要等人就在门口等呗。”说完就进门卫室烤火去了。

景泽骂了句娘,把自行车停在路边上,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快八点了,他家兔子平时都是这个点出来。他抽完那支烟就站了起来,果然十多分钟后,曲静深背着破包出来了。

景泽朝他招手:“兔子!这儿呢!”

曲静深有心事,好大会才反应过来,眼睛虽然朝他那儿看,但却没个焦点。景泽又喊几声,才看到曲静深慢吞吞地朝他走过来。景泽捏捏他的脸:“咋跟个呆子似的,吃晚饭了吗?”

曲静深点点头,看了看景泽身后的自行车。景泽马上说:“就前两天我跟你提过的李国其还记得不,他给的。虽然破了点,但还能骑,等哥有钱了,买宝马送你。”

曲静深有点不高兴,心想还不熟呢,你怎么好要人家的东西?景泽似乎看明白了,解释道:“我给他钱啦,这你就不用管了~来,上来,哥驮你回家!”

曲静深坐上自行车后座,景泽说:“抓紧我的腰,不然一会要摔了可别怪我!”

曲静深很听话,甚至脸都贴到景泽背上,他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乱了一下午的心似乎平静了些。虽然北风似刀割,并且无孔不入地灌进他的衣服里,但心里却像有个小暖炉,暖烘烘的。

第40章 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