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巫哲
“要,”方驰马上说,“要!”
方驰的行李不多,就一个箱子,手上捧个鞋盒。
孙问渠看到他就想笑:“你找鞋盒也不找个符合你气质的,什么跑鞋啊登山鞋啊,弄个老北京布鞋。”
“这个大小挺合适的,”方驰低头看了看盒子,也笑了,“我给我爷爷买的。”
“上车了就别捧着睡觉了,”孙问渠说,“这架式贼不偷都对不起你。”
“那我进去了,”方驰抓过他的手捏了捏,“到学校了给你电话。”
“嗯。”孙问渠点点头。
看着方驰一步三回头地进了站,孙问渠才转身走了。
回马亮那儿的路上他顺便去洗了个车,给马亮打了个电话让等他一块儿吃饭。
“出去吃?”马亮问。
“让你媳妇儿买点儿菜回来吃得了,”孙问渠说,“这阵儿要出活儿了我不想出去吃。”
“行吧,”马亮说,“相,想思苦,啊。”
孙问渠笑了起来:“你羡慕啊?”
“我妒,妒忌,”马亮说,“咱俩好,好了多少年,愣让人,给拆,散了。”
“你得了吧,咱俩是先让你媳妇儿拆散的。”孙问渠说。
“也是,”马亮一本正经地说,“一会儿罚,罚她做几个,好菜。”
“我看行。”孙问渠笑了。
车开到马亮工作室路口的时候,孙问渠看到了被罚去买菜的拆散他和马亮的胡媛媛。
“这位大姐……”他放下车窗。
“谁你大姐啊!”胡媛媛脸都还没扭过来就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看到是他之后一挑眉毛,“哟这不是我大侄子的男朋友嘛,叫什么大姐,叫婶儿!”
“上来。”孙问渠笑了。
“方驰回去了?”胡媛媛上了车。
“嗯,咱吃完饭估计就到了。”孙问渠说。
“我以为你就在他家待一两天呢,”胡媛媛说,“这一待好几天,你也不怕他家里人看出什么来。”
“是不该待那么久。”孙问渠叹了口气。
“哟,”胡媛媛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说没所谓呢。”
孙问渠笑了笑。
“看来是认真的了,”胡媛媛提了提手里的菜,“等你俩这事儿解决了,我给你们弄一桌大菜。”
工作室的人都走了,今天马亮没留人加班,过几天才开窑,这两天没什么事儿。
“路上捡我媳,媳妇儿了?”他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胡媛媛。
“嗯,”孙问渠一张胳膊,“想我了没。”
“想死我了。”马亮很配合地过来跟他拥抱了一下。
“亮子你买酒了没?”胡媛媛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了一句。
“买了,”马亮说,搭着孙问渠的肩把他拉进了屋里,“跟你说,个事儿。”
“嗯?”孙问渠进倒了杯水,看着马亮。
马亮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手机:“你儿子刚,给我打,打了个电话。”
“他给你打电话?”孙问渠愣了愣。
“嗯,让我保,保密来着,”马亮说,“我给你说,说了,你别驳我,面子就行。”
“那肯定,”孙问渠笑了笑,“他找你什么事儿?”
“李博文要去弄,弄农家乐的,时候,”马亮说,“他让我告,告诉他。”
“告诉他?他问我不就行了?你知道了肯定会跟我说啊。”孙问渠说。
“他就说这,这个也别,跟你说。”马亮说。
“李博文去弄农家乐的时候,你不要告诉我?只跟他说?”孙问渠问。
“嗯。”马亮点点头。
“他这是……”孙问渠倒进沙发里窝着,眯缝了一下眼睛,方驰这是要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些事。
牛逼了啊。
第77章
孙问渠是方驰的。
是方驰的。
方驰在车上倒是没抱着鞋盒睡觉,但鞋盒他还是没往行李架上搁,放在了小桌子上。
要不是怕别人觉得他在车上捧个盘子有点儿傻,他还挺想再把盘子拿出来看看的。
孙问渠是方驰的。
嘿嘿。
车快到站的时候程漠打了个电话过来:“到了没?”
“没,”方驰愣了愣,“干嘛?”
“我在出站口了,”程漠说,“我接站啊。”
“接站?”方驰觉得非常迷茫,“你接我的站?我是方驰不是肖一鸣。”
“……我知道你是方驰,”程漠啧了一声,“行了你出来看着点儿我。”
程漠把电话挂了之后看着手机愣了半天,有点儿想笑,这是为了追肖一鸣所以从他朋友开始么?
车到站之后方驰边往外走边给孙问渠打了个电话。
孙问渠正跟马亮两口子一块儿吃饭,他随便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出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程漠,这人为了让自己显眼,站在了旁边的水泥台子上。
“这儿。”方驰扬了扬手。
程漠跳下台子跑了过来,伸手就准备拿他手上的鞋盒:“买了双……布鞋啊?”
“不是,”方驰抓着鞋盒没撒手,“不用帮我拿。”
“什么宝贝啊还要抱着。”程漠说。
“做了个盘子。”方驰说。
“盘子?你俩一块儿做的?”程漠马上明白过来了。
“嗯。”方驰点点头。
“有个特长真不错,还能一块儿做点儿纪念品玩玩人鬼情未了,”程漠想了想,“我要真能跟肖一鸣在一块儿,我俩大概只能上街卖糖炒栗子,吃一半卖一半……”
方驰乐了:“他喜欢打篮球,以前我俩总去打球。”
“是么?”程漠看着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会打羽毛球。”
“那你俩还是去卖栗子吧。”方驰说。
方驰本来以为程漠会开何东保的那辆川崎来接他,没想到程漠开的是辆小电瓶。
“你真行。”方驰有点儿无语,就他俩这体格加一个行李箱,他都担心车开一半就没电了。
“放心,这车我改装过,能参加印度阅兵,”程漠上了车,“上来。”
方驰把行李箱在后面捆好了,挤着上了车,把鞋盒塞在了俩人之间夹着。
“这盒子拿手上不行么?”程漠扭了扭。
“不行,”方驰说,“万一掉了呢?”
“就你那玩攀岩的手能掉了?”程漠叹了口气,“算了夹着就夹着吧。”
程漠没有把他送回宿舍,而且拉着他去了小吃街吃烧烤。
“现在这季节吃烧烤最舒服,”程漠开了两瓶啤酒,“不冷不热。”
“你这几天跟肖一鸣什么进度了?”方驰问了一句。
“能什么进度,就是聊几句,反正也没有不理我,我真觉得我应该去学炒栗子,”程漠喝了口啤酒,“他那天要去游乐场上班嘛,我说我送他去,他说不用,我说那我送包我们这边栗子王的炒栗子过去,他又同意了。”
方驰拿着啤酒笑了好半天:“他真特别喜欢吃栗子,我俩之前每天放学都要吃一包,你去学吧。”
“……好。”程漠点点头。
方驰低头吃了几串肉之后,犹豫了一下,看着程漠:“你的事儿,家里知道吗?”
“知道。”程漠说。
“什么……态度?”方驰问。
“我妈很开明,说只要不是孤老终生就行,我感觉她得是新中国第一批腐女,”程漠说,“我爸郁闷了一阵儿,郁闷的时候就抽我一顿,现在也没什么了。”
“哦。”方驰应了一声。
“肖一鸣是不是家里不接受?”程漠问,“这么多天假也没回趟家。”
“嗯,他高考前就没回家了,”方驰想想又补了一句,“你别问他,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说这事儿。”
“不问,”程漠拿了个鸡翅,“那你呢?”
“我还……没说,”方驰皱皱眉,“我感觉难。”
“多数都难,”程漠说,“你打算说吗?”
“要说,”方驰拿着竹签愣了一会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先试探,然后再考虑怎么说,”程漠说,“先得知道态度才能考虑怎么说比较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