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咖啡撞牛奶 第26章

作者:风露沁酒 标签: 近代现代

  纪寻依赖江酩,江酩又何尝不依赖着纪寻呢?

  他坐了一晚上的飞机,也很累。

  可只有在确认纪寻没事后,才敢闭上眼睡一觉。

  他执起纪寻的右手,低头轻轻吻了吻,才趴在床边准备睡十分钟,他迷迷糊糊要入眠时,纪寻放在他手心的手忽然握紧,伴随着一声梦中呓语:

  “...江樵!你...你别走...”

  江酩瞬间便清醒了,身上的倦意全消,他抬头看着睡梦中的纪寻,轻声喊:“小寻?”

  纪寻没有回答他,他似乎在做着什么梦,一直唤着江樵的名字。

  江酩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两个绝不会混淆的名字。

  他喊的是江樵。

  也许并不是什么好梦,很快,就有眼泪从纪寻眼里流了下来。

  江酩心中吃味,自私的去扰人睡眠,他轻轻拍着纪寻的肩膀,将他唤醒。

  纪寻睁开眼,意识朦胧,又被泪花糊了视线,他没能完全从梦里醒过来,便握紧对方的手,带着哭腔喊着:“你别走...江樵...别走”

  江酩眼里的光暗了下来,他默默抽回手,冷声道:“你认错人了,小寻。”

  作者有话说:

  纪爸爸在线踢球~明天早上10点半见!!!基本会在三章内一口气虐完,所以不要害怕!这篇的定位确实是甜文没错!

第37章

  江酩去找了纪寻的心理医生,他急需要确定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测。

  心理咨询室外放着一面很大的镜子,他在等候的两分钟里,正对着镜子,凝视里面的自己。

  他和江樵,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们的长相各自随了母亲,只有眉眼与江易山像了五分,明眼人只要多看两眼,就能确认两人是亲兄弟。

  江酩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也分不清自己是谁了,准确的说,是纪寻把自己当成谁了。

  助手出来开门,告诉他医生请他进去。

  江酩便从镜子里逃出,坐在了心理医生的对面。

  “我想知道,一个完全没有记忆的人,会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另一个陌生人产生完全的信任与依赖?”

  医生在纪寻回到纪家后,就一直负责为纪寻做心理疏导。他对纪寻的病情和经历都很了解,江酩问出这个问题,他也不觉得意外。

  他回答江酩的问题:“一个人没有记忆,就相当于一张白纸,纪先生失忆后对你产生情感依赖一般有两种解释,第一种,你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了他安全感,他对你的信任,是日积月累建立起来的,这种信任成型后,相当于一座稳固的金字塔,没人可以轻易动摇他对你的情感,但这个过程往往是需要时间的,我之前接触过一个案例,病人是PTSD患者,陪在他身边的是他的爱人,他的爱人,花了两年的时间,才让那位病人完全的信任自己依赖自己,尽管他没有失忆,这个过程依然很困难。”

  “但是,据我了解,纪先生几乎是在苏醒后就立刻全身心的信任你,你们之间直接跳过了建立信任的环节。”心理医生看向江酩的眼睛,问:“江先生,请你如实回答我,你在纪寻苏醒后,在他心理最为脆弱的这段关键时间里,是否对他做过刻意引导?比如,婚戒。”他拿笔指了指江酩右手无名指,那枚当时被临时挑出来做道具的戒指还牢牢地套在江酩手上。

  江酩自己都忘了,这枚婚戒,只是一个道具而已。

  他不安的转了几下戒指,如实说:“有,我,我为了让他相信我,和他说,我们已经结婚了。”

  医生了然,却并不惊讶,也没有对江酩的这种恶劣行为作出评价,只说:“你的这个谎言就是白纸上的第一点墨,后面他所有的记忆,都以这个墨点为中心,慢慢展开,编织成了一张网,这张网是你刻意为之,在这个过程中,纪寻是处于弱势的,你才是他记忆的主导者。而之后,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这个谎言有多少漏洞,纪寻都对你坚信不疑,他主观上已经完全偏向你了,我可以说,你掌控了这个人。”

  “戒指,就是暗示的道具。”医生说:“然而这么坚固的信任绝不是靠一个道具就可以维系的,纪寻对你过度依赖,应该是出于第二种原因,他把你,错当成了记忆深处最重要的那个人,你对他而言不是完全陌生的,这个人,活在他心里,你阴差阳错地占据了那个位置。”

  江酩转戒指的手停了下来,心中最糟的猜想被印证了,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只笨拙地眨了几下眼睛,整个人似乎被冻住了一般。

  医生问:“你回想一下,他醒来后,对你说过什么吗?”

  江酩就机械的去想,纪寻醒来后,除了哭,还说了什么?

  他记得自己当时把那出戏演得可好了,把人骗得团团转,后来又怀着恶劣的心态反复确认的问过他“还是丝毫印象都没有吗?”

  纪寻是怎么回答的,纪寻说的是“我看着你,是觉得有些眼熟的。”

  江酩那时候只以为自己编得好,骗得准,现在细细咀嚼这句话,才后知后觉的回味出来,那时的纪寻,就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啊。

  他在之前数年的时间里都没有与纪寻正式有过交集,连照面都没有打过,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眼熟呢?

  他在医生的目光中低下头,良久,忽然压抑地笑出来。

  想通了这一切,他才发现,他自导自演的那出戏里最可笑最可悲的居然是自己。

  医生耐心地等他发泄完情绪,理智的建议道:“如果这些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你也可以选择结束这段虚假关系,方法有很多,比如,先终止你的暗示行为,建议你温和些,他受不了刺激。或者继续维持这场幻境,可这就像是一针麻醉剂,药效再好,效果再持久,也总有要清醒的一刻,如果陷得太深,到时候想抽身而出就难了,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痛苦。建议你权衡利弊,再做选择。”

  江酩从医生科室出来时,右手的无名指已经空了,只留下一圈红痕,他把道具扔进了垃圾桶,路过那面镜子时,他偏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纪寻又在医院观察了三天才被允许出院,这三天,江酩没有在他身边出现过,给的理由依然是,去处理房子的事情。

  出院的当天,纪寻穿好衣服在病房门口,望着走廊处的电梯等人,半个小时后,江酩从电梯门里出来,朝他这边走过来。

  纪寻小跑到江酩面前站定,闭上眼睛张开手,等着江酩如往常一样抱住自己。

  可等了两秒,江酩都没有动作,纪少爷奇怪的睁开眼睛,不问原因,自己主动撞进他怀里,抱住了人。

  仿佛刚才的尴尬没有存在过一般。

  “你怎么才来呀?”

  “路上堵车了。”江酩找了个借口。

  “快去帮我提行李!”纪寻松开怀抱,拉着江酩的手往病房走。

  纪妈妈早把纪寻要带走的东西都装进袋子里规整好了,江酩只需要提走就行,东西很少,一只手拎都没有负担,可纪寻在电话里偏偏要说:“东西太多了我拎不动!爸爸妈妈一起拎也拎不动!你快回来帮我!”

  江酩这才来的。

  拿行李的时候,纪寻发现老公的戒指不见了。

  “又是洗澡摘掉忘记戴了吗?”他都替江酩找好了借口,江酩不用过多解释,只要应一声是,纪寻就愿意信。

  可他偏偏不。

  “不小心弄丢了。”江酩低着头,没有看纪寻的眼睛。

  “丢了再买可以吗?”不问原因,没有闹脾气。

  “婚戒本来就是成双成对的,丢了一只,这一对就废了,再买也不是原来那一对了。”江酩扯着嘴角笑笑,拉过纪寻的右手说:“小寻的这只,戴着也没意义了,要不扔了吧?”

  那枚随便挑出来的戒指,偏偏很合纪寻的尺寸,当真像是私人订制出来的款。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摘就摘。”纪寻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的戒指也摘了,而后小心翼翼的收回口袋,抬头撞上江酩的目光,笑得动人:“我给你买新的。”

  这话不是说说而已,纪寻回家后,便瞒着江酩订了一对新的戒指,戒指是私人订制,和纪爸爸纪妈妈的婚戒是同一个工匠。

  他等了一个多月,才拿到了那对戒指。

  江酩在会议的中途被秘书打断,说是纪寻来了电话。

  江樵母子轮番闹过事后,出于纪寻的安全考虑,江酩就没再让纪寻和自己一起来公司了。

  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其实已经开始和纪寻拉远距离,比如他会在公司呆上一整天,陪纪寻的时间大大减少,把纪寻身边的位置尽可能地还给了他的家人。

  要彻底割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做不到快刀斩乱麻。

  因此在继续重要会议和接听小寻电话之间,他依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会议暂时叫停。

  江酩走至休息室,接过手机,他克制着不去想念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老公!今晚我想和你在外面吃饭!”

  江酩听得出来,纪寻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他不忍心驳了他的兴致。

  “可以啊,小寻准备去哪儿吃?”

  “我订了一个超级棒的餐厅!你什么时候下班呀?到时候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五点吧。”江酩看了一眼手表,漫不经心的说。

  “好!那你五点后的时间就都属于我!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纪寻藏不住事,江酩是知道的。

  小傻瓜不知道,惊喜这种事说出来后,就会大打折扣。

  可江酩,还是不可控制的期待着。

  会议结束后,他便早早的离开了公司,纪寻派过来的司机一早在公司外面等着了。

  他坐上去,由着司机往目的地开。

  纪寻挑的餐厅位于市中心标志建筑的顶层,是有钱都未必定得到的地方。

  江酩被服务人员引进去了才知道,纪少爷包了场。

  整个餐厅的人员今晚只为他们两个服务。

  餐厅的四面墙壁是玻璃落地窗,夜晚站在窗边俯视整个城市,会有种自己浮在云端踩着星辰的错觉。

  大提琴手演奏着舒缓浪漫的曲调,纪寻踩着无形的音符走至江酩面前。

  过长的黑发始终没剪,用一圈皮筋简单的笼至脑后,清秀的五官利落干净的示于人前,身上的礼服将他的身段衬得极好,举手投足间,也尽是优雅。

  他执起江酩的右手,亲吻他的无名指,而后抬起一双桃花眼,礼貌又温柔的问:“与我跳支舞吗?江酩先生。”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江酩庆幸,之前在兰墅的三个月里,纪寻从未对自己展示过这一面,否则他必然已经犯下大错。

  面对孩子气的纪寻,他只会觉得可爱,只想要怜惜他宠着他,就算是在床上,也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欲望。

  可如果是眼前这样的纪寻,明明周身都被香甜的气息包裹,面上却硬是透出一副禁欲的高冷来。

  他招架不住,他真的,招架不住。

  以至于,被亲吻过后,迟迟做不出反应。

  纪少爷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立刻直起身来,正经不过三秒:“你怎么还不牵过我的手,搂过我的腰,将我抱进怀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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