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还没说完,”贺迟抓着苏星的肩膀,把他按在鞋柜上,苏星后腰抵着鞋柜边沿,上半身向后倾倒,贺迟跟上来紧贴着他,手指在他后颈腺体的位置上揉捏着,意味不明地说,“全部给我的话......”
贺迟的手很暖,有些粗糙但不扎皮肤,苏星和只猫似的,被他揉舒服了,浑身泛起细密的酥麻感,他放松身体,半眯着眼笑,脚尖在贺迟脚背上轻轻撩拨着,声音和腰身一样软:“全部给你,怕你吃不消啊......”
他纤长的睫毛半垂不垂,眼下那颗衬得气质清冷的泪痣莫名生出了了几分妖冶。
“操!”贺迟狠狠盯着苏星看,眼神像是要把他扒光了吃干净,他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骂了一声,趴在苏星身上,嘟囔着说,“已经吃不消了,被你看硬了。”
苏星慵懒地笑了笑,在贺迟后腰的软肉上掐了一把,把贺迟掀到一边,理了理被弄皱的毛衣,身姿笔挺、若无其事地进了屋:“喝汤。”
贺迟靠在鞋柜上,看着苏星的后脑勺,那上面的头发刚才被他揉乱,几撮毛不安分地翘了起来。
他笑着追上去:“我熬的汤,我也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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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迟早上突然想要吃火锅,把苏星送到少年宫之后去超级市场逛了一圈,把能买的东西全买齐了,又打了两斤筒骨回来,照着百度上的步骤,用电饭煲熬了骨头汤做汤底。
熬了一早上的汤香味浓郁,围着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苏星往锅里放了一把青菜,贺迟皱着眉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涮羊肉,说:“多吃肉。”
养猪养了几天,苏星不仅没胖,抱在怀里感觉还瘦了点儿。反倒是贺迟自己,昨天上了称一看,一星期吃胖了五斤,洗澡的时候发现腹肌也变松了,形状没有之前那么分明,吓得他赶紧找出床底的杠铃哼哧哼哧举起铁来。
苏星吃东西很挑,他嫌羊肉有膻味儿,一筷子的肉磨磨唧唧吃了半天也没吃完,贺迟看的头都大了,边给他盛汤边唠叨:“就你还想做仓鼠呢?仓鼠可没你挑食,你这样容易营养不良知不知道?看看你那小胳膊小腿,再看看我这肌肉,多吃点肉,乖!”
苏星往贺迟肚子上瞥了一眼,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汤,慢悠悠地说:“肌肉?小肚子都出来了。”
操!他怎么发现的!
贺迟一惊,差点没被土豆片噎着,他吸了一口气,挺胸收腹,绷紧肌肉,掀起上衣拍了拍肚子,急着证明自己:“哪有小肚子?冷酷宝我可警告你啊,别仗着我宠你就一个劲儿睁眼说瞎话。”
苏星撇嘴,贺迟看他一脸不以为意,心想完了完了,他这男性魅力大大下降了啊!等会儿立马就去网购个跑步机天天锻炼!
他抓着苏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小腹上,问:“什么小肚子,摸清楚了,这是不是大肌肉,嗯?”
苏星空着的那只手夹了块藕片,边啃边说:“小、肚、子。”
贺迟勾唇坏笑一下,一手飞快拉开居家休闲裤的裤边,另一手抓着苏星的手猛地往裤子里一伸。
苏星猝不及防就摸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隔着内裤鼓鼓胀胀的一包,他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嘶了一声,触电般地缩回手。
“那你给我鉴定鉴定,刚摸的这个是不是大肌肉?”贺迟挑着眉问。
苏星强作镇定,把刚才伸进贺迟裤子里的那只手放到锅上。
贺迟没明白:“你手怎么了?要拿什么我帮你。”
苏星把手翻了个面儿,掌心向上,淡淡道:“蒸汽蒸一蒸,消毒。”
“......”贺迟笑出了声,“行啊小家伙,拐着弯儿骂我呢是不是?”
苏星咳了两下,收回手。
贺迟挪了挪椅子,贴在苏星身边,压着声音说:“又不是没摸过,忘了?”
苏星面无表情:“忘了。”
贺迟放下筷子,一脸怀疑:“不能吧?是谁摸的手都酸了,趴在我肩上哭着求着说哥哥太大太粗了握不住?”
苏星和炸了毛的猫一样,立马瞪着眼反驳:“不可能,我没说过!”
贺迟挑眉:“哟?这会儿想起来了?不是忘了吗?”
苏星咽下到嘴边的脏话,说:“......我吃饱了。”
他放下碗筷,连嘴都没擦就朝客厅去,脚步匆匆,贺迟还不放过他,朝着他的背影嚷嚷:“耳朵怎么红了?”
苏星头也不回:“蒸汽蒸的。”
“咦?”贺迟自言自语,“不是只蒸了手吗?耳朵也蒸了?”
苏星太阳穴道突突跳了两下:“......闭嘴!”
贺迟愉悦地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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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贺迟帮苏星录网课视频。
教学平台的一个负责人特意嘱咐苏星,要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师范毕业生,千万不能暴露他还是个高中生,另外录视频的时候要穿正式点儿,不能太学生气。
苏星衣服不多,找来找去也找不出合适的,贺迟让他去自己衣柜里找件衬衫穿。
苏星去房间换衣服,贺迟怕他出来着凉,把空调度数打高了两度,再把之前期中补课那会儿买的小黑板摊开架好。
在沙发上翘着腿等了半天,苏星还没出来,他刚想敲门问问怎么回事,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他妈的电话。
贺迟下意识地有点不想接这个电话。
苏星还在房间里,随时可能出来,贺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
手机铃声断了一次,很快又不依不挠地重新响起。
室外没有空调暖气,贺迟没穿外套,一阵冷风呼啸着卷过,贺迟冻得手一抖,不小心按到了音量加大键,铃声响的更加欢快。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的脚上戴着一个千斤重的镣铐,他解不开也不能解开,这毕竟是他亲妈,他生来就戴着这个锁。
有了苏星之后,他每天都沉浸在快乐里,险些忘了自己脚上沉重的枷锁。
“喂?”贺迟轻叹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迟,”关欣欣的声音有些奇怪,她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但细听又有些按捺着的激动和欣喜,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不易察觉地颤抖着,“老爷子突发脑梗,这次可能撑不过去了。”
第59章 般配
“我总觉得你的衣服太大,要不我还是买......你怎么了?”
苏星穿了一件贺迟的白色衬衣,搭着黑色针织马甲,袖子长了一截,领口也松松垮垮的,马甲套在过大的衬衫外面,怎么都穿不整齐。
他打开房门,没走几步就停住了。
阳台的玻璃门敞着,贺迟神情郁郁,靠在门上抽烟,烟灰落了一地。
看见苏星出来了,贺迟立刻把没抽完的半根烟扔到洗衣池里,嘴角上扬扯出了一个笑容,迅速把眼底多余的阴郁藏好。
“我的苏老师好帅,”贺迟大步走上前,整了整苏星的衬衣领子,替他把袖子挽到手腕上,再把下摆抚平,支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颇为满意地点评道:“好像是大了点儿,穿着和个小侏儒似的。不过也不是很明显,还是能穿,转过身我看看。”
苏星没有错过贺迟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乖乖地任由贺迟在他身上摆弄,边皱着眉问:“没事吧?”
一阵铃声突然响起,贺迟扔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你手机......”
苏星话还没说完,贺迟跨了一步站到他面前,捂住苏星耳朵,低头吻住了他,舌头蛮横地探进他口腔里搅动,浓烈的尼古丁气味和主人一样霸道,放肆的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苏星不喜欢烟味儿,贺迟也一般不在抽烟后吻他,这次他却异常强硬,叼住苏星的舌尖用力吸吮,像是要把自己身上的气味毫无保留地浇灌给苏星。
他的那颗虎牙在苏星下唇上刮过,苏星吃痛,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发出细小的“嘶”声。
贺迟瞬间顿了一下,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懊恼地松开手,放开怀里的人。
苏星却不让他跑,踮着脚追上去,贴住他的嘴唇,舌尖在贺迟唇缝上安抚地轻舔着。
贺迟心里的躁郁被苏星一点点抚平。
“明天再录视频,可以吗?”他拿拇指摩梭着苏星的下唇,上面还有些亮晶晶的水渍。
“可以,不急。”苏星看着他,神情温和,眼睛里没有一点质疑和不满,全是坦坦荡荡、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
贺迟被苏星这样注视着,只觉得心房里有一汪温水在晃晃荡荡,再坚强的盔甲都被这汪水泡软泡化了。
“突然有点事,得去我妈那一趟。”
苏星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贺迟轻叹一口气,抵着他的额头,嗓音低沉:“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苏星牵住贺迟的小拇指晃了晃,然后和他十指紧扣。
“好,我哪儿也不去,就在我们家里,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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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在城郊的一间私立医院,远离城区,清幽静僻。
这不是他第一次出事,去年由于脑出血他就进过一次医院急救,做了个脑部微创手术。他毕竟是年纪大了,二十年前妻子早早地过世,几年前唯一的女儿也走了,亲人只剩一个双腿残疾的外孙。老爷子商场沉浮一辈子,看着强硬,实际就和腐朽的枯木一样,内里早都被掏空了。
人已经暂时抢救过来了,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还没彻底脱离生命危险。按医生的说法是,接下来这一个星期至关重要,撑过去就平安大吉,撑不过去人就没了。
贺迟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关欣欣、贺州和老爷子身边几个照顾的亲信守在病房外,贺磊在邻省有笔大交易要忙,没法回来。
贺州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一张黑色毛毯,一只手不停地抠着另一手的手指--贺州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开心不开心全写在脸上,心急了就爱抠手,小时候贺迟说过他好几次,他就是改不了。那场车祸之后,贺州变得像一个人工智能,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经过大脑精密的计算调配,贺迟也再没见过他这个抠手的小动作。
几个月不见,贺州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头发也长了,垂下来半搭着眼睫,像一尊死气沉沉的木偶。
贺迟来了,贺州才有了点儿反应,抬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今天极为反常,没有刻意和贺迟亲近,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其他人站在贺州身边,对贺迟视而不见。
贺迟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到关欣欣身边。
关欣欣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姿势有些局促,双手搭着膝盖,存在感很低。
“妈,没事吧?”贺迟半蹲着叫了她一声。
看见贺迟来了,关欣欣像是有了倚靠,抓着贺迟的手不放,张了张嘴,又警惕地看了眼人群,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
贺迟坐到她身边,关欣欣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把头靠在儿子坚实的肩膀上歇息,连呼吸声都压到最低。
其实关欣欣大可不必这么小心,因为根本就没人理会坐在角落的这对母子。
没过多久,保姆推着贺州去外面吃饭,轮椅经过面前,贺迟才看见贺州的左手食指被抠破了,指甲沾上了深色的血印。
老爷子出事对贺州应该打击不小,他没了母亲,也没了腿,只有一个外公能支撑他。
贺迟和老爷子没有过什么接触,更谈不上感情,他无法对贺州感同身受,他也不关心其他人。
他拍了拍关欣欣的肩,说:“妈,你回去吧,这边有人照顾,用不着你。”
贺州进了电梯,关欣欣看着电梯门彻底合上,才拉着贺迟到了楼道,小声说:“我不能走,你爸爸不在,我要替他守着,不然别人要说他闲话的。再说小州也在,我更不能走,我要照顾他,不然你爸爸要不开心了。”
就关欣欣的身份,待在老爷子的病床前实在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