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恩顾
杨小空怜悯地看着他:“为屿。”
“呃?”柏为屿抬起一双失魂落魄的眼睛。
“这个木框子刷什么颜色的漆?”
“呃?”
“刷什么颜色的漆?”
“呃?”
杨小空冷汗刷刷刷往下流,“……”
柏为屿问:“小空,你觉得段杀怎么样?”
“瞧着很酷。”杨小空埋头调漆。
柏为屿很憔悴,“你知道,我喜欢乐正柒。”
“哦。”
“我喜欢他这么久了,白喜欢,没结果的。”柏为屿自言自语,“我确实应该换个人喜欢。”
“嗯。”
“可我就算该换个人喜欢,也该出现个女的让我喜欢啊!”柏为屿抱着脑袋,无比痛苦,“如果我注定得是个gay,那也得找个乐正柒那种型的,小空,你说是不是?”
杨小空敷衍着说:“……是吧。”
“像小柒那么可爱的难找了,我要找一个长相英俊清爽,声音柔和,善解人意,个子和我差不多,打架打不过我,最好还能日久生情……”柏为屿说着说着,眼神飘忽了半天,落在杨小空身上。
杨小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为屿,你别乱想,那什么,好像要下雨了,收衣服……”
柏为屿站起来走近杨小空,嗓音暧昧的道:“小空,叫我柏师兄。”
“柏……柏师兄……”杨小空耙耙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拜托你,不要靠我这么近。”
“小空,”柏为屿用手背抚着杨小空的脸庞,“你说,我身边谁具备这个条件呢?”
杨小空瑟瑟发抖,硬着头皮指向院子外的银杏树,“夏,夏威!”
过了一会儿,院子外传来夏威的惨叫:“为屿,你要干什么?不可以不可以,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柏为屿哀求道:“小蛮哥,你就从了我吧……”
“我夏侯威猛从一而终,宁死不屈!嗷——别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死吧,我看着呢。”柏为屿一个狗扑:“我让你装烈女!”
“呀咩跌!”夏威绕着树大跑特跑,铁链越绕越短,三下两下把他捆牢了。
柏为屿逮住他大肆轻薄,啾啾啾亲了一通,嗲声唤道:“小蛮哥~~”
“呀~咩~跌~啊~和哥哥——我们来世再见~~”夏威哭天抢地。
那俩人自娱自乐好不热闹,杨小空一阵旋风逃回木楼,杜佑山刚和魏南河谈完正事出来,两个人撞个正着,杜佑山不失时机地拉住杨小空搭讪道:“小空,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杨小空心有余悸地张望妆碧堂一眼,笑微微地回答,“我,我帮为屿做画框呢。”
“做画框?”杜佑山故作惊讶:“这种事何需你们动手?”
杨小空解释道:“为屿要开画展,画框挺贵,还是自己做划算。”
杜佑山一笑:“为屿这孩子,开画展也不和我说,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做几副漆画,画框还要自己做,笑话!”
杨小空甚是不解:“嗯?”
杜佑山乘机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叫他安心做画,展厅和画框这种事和我交代一句就行了。”
“杜老板……不用了,我们自己做就行……”杨小空摸摸脸,觉得杜佑山的举动有点怪,但也没觉得有多不妥。
羊羔子的皮肤摸起来比看过去还滑,杜佑山色心大发,面上还是正人君子的模样,“傻瓜,三分画柒分裱,画框粗糙直接影响画的档次。你们别忙了,交给我没错,我只要一通电话就能搞定,绝对比你们自己弄的上档次。”
杨小空以为杜佑山是揽生意,真有点急了,忙推阻道:“杜老板,柏师兄没那么多钱……”
杜佑山顿住脚步,忍笑看着杨小空:“什么?”
杨小空被看得手足无措,“师兄他……嗯,我也……”
杜佑山抬手捏捏杨小空的下巴,戏谑道:“一毛钱都不向你师兄要,傻小子。”转头嘱咐武甲:“给画廊挂电话,找时间派人过来量尺寸,配十二公分以上宽度的刷金全实木。”
武甲应道:“是。”
杨小空傻愣愣的:“啊?”
白左寒在魏南河那死磨硬磨,总算讨到一块五十年的普洱茶饼,乐不屁颠地一路走一路嗅,抬头见到那几个人站在门口,疑道:“佑山,还没走呢?”
杜佑山背手而立,正经道:“是呢,和小空说说话。”
杨小空一见白左寒立刻忽略了杜佑山,只差没有摇尾巴:“白教授,你也爱喝茶?”
白左寒笑答:“南河这宝贝多,我来讨一块。”
“喝茶好,修生养性啊。”杨小空盯着他手里的茶饼,“这不是魏师兄刚搞来的吗?他说很贵的……”
“钞票都是浮云啊……”白左寒一副见多了世面毫不在乎的模样,言不达意地吟道:“素瓷传静夜,芳气满闲轩,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
杨小空如堕云里雾里,由衷地赞道:“白教授,好茶就需要你这样会品茶的人才能体现价值啊。”
白左寒莞尔,“谁说不是呢。小空,速写本给你放在小厅茶几上了。”
“谢谢白教授。”杨小空感激万分:“对了,我看到你放在雕塑系做示范的新创作,太生动了。”
“一般而已,”白左寒谦虚地抿嘴微笑,掸去他肩上的木屑,文绉绉地教导道:“想做出好东西,不止需要勤奋,领悟更重要。”
“是……”杨小空一脸陶醉,“我这就去看速写本。”
白左寒矜贵地点点头,告了别,与杜佑山一齐走出来,变出一张猥琐的笑脸:“这普洱泡牛奶一定可以泡出正宗台湾风味的奶茶。”
杜佑山惊了一跳:“泡,泡奶茶?”
白左寒使劲嗅嗅茶饼,自说自话:“嗯,应该会有点苦,没关系,我多加奶精和糖。”
杜佑山脸部肌肉抽搐:什么叫暴殄天物?今天见识了!
武甲冷眼看着,心说:魏教授会哭的。
“晚上有没有应酬?”白左寒勾住杜佑山的肩膀,“一起去看脱衣舞吧,天元夜总会新来了一个,够火辣啊!”
杜佑山婉拒道:“左寒,我对这种只看不吃的活动不感兴趣。”
“啧!”白左寒唾弃:“庸俗!!!”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个河蟹大环境下,我估摸着会小心在这一两章内,谨慎的(看向柏为屿)上荤菜!
第49章 遍地皆禽兽
变天了,夏威还栓在树下。
打雷了,夏威还栓在树下。
下雨了,夏威还……
段和美其名曰放学生去图书馆自习,心急火燎的驱车赶到工瓷坊,夏威蹲在雨里撑着把伞,落汤鸡的模样,“段郎,你回来啦~”
段和跑过去给他一个暴栗,“你傻的啊?不会躲屋里去吗?”
夏威举举手里的铁链子,“喏。”
“拉倒吧你!”段和掏出钥匙把锁打开,“你用一根铁丝就能打开的,装什么可怜!”
夏威揉揉腕子,讪笑:“你没让我打开,我怎么敢轻举妄动?不是怕你生气嘛。”
段和拉开他的领口看一眼,骤地勃然大怒:“绷带都湿了!猪!你有必要和我较劲吗?”夏威还没应答,段和又把他揽进怀里抱紧了,心疼的不得了:“对不起,以后不再栓你了。”
乐正柒坐在妆碧堂门口的屋檐下磕瓜子,“和哥哥,我好冷~”
“小蛮儿,我抱着你就不冷了~”柏为屿嚼着刚从村子里买回来的光饼。
杨小空恶寒:“……”
柏为屿用胳膊肘捅捅杨小空:“咩咩,还不快说小蛮的口头语!”
杨小空犹犹豫豫的说:“呀,呀,呀咩嗲……”
段和懒得理他们,拉着夏威躲到屋子里,“把湿绷带先拆下来,别捂着伤口。”
夏威把伞还给杨小空,像狗一样抖抖身上的水,脱下T恤,“为屿,干毛巾借我一条。”
“米有~”
“热开水给我一杯。”
“米有~”
“干衣服借我一件。”
“米有~”
“那我自己找吧,不劳烦你。”夏威自顾自往柏为屿房间走,不一会儿大惊小怪地嚷嚷:“为屿,这是你男人的衬衫吧?你帮他洗了啊?”
柏为屿冲进去:“谁、谁谁帮他洗了?这是吴阿姨洗的!去你妈的,别乱动!”
“哎呀呀,不就是一件衬衫吗,干嘛这么宝贝啊?不动就不动嘛~~”
“你你你!”
“啊啊段郎,他打我——”
段和一头黑线,三步两步走到房间里抢出夏威,“柏为屿我告诉你,你再打他我和你没完!”
夏威仓皇之中还抢了一件柏为屿的T恤,边扯绷带边叫嚣:“打我啊打我啊~~”
柏为屿气绝,大喊一声:“段和,老师了不起啊?嚣张什么?我和你哥说!”
乐正柒:“噗……”
夏威狗仗人势,捏着嗓子说:“我好怕哦嫂嫂~你说啊你说啊~”
柏为屿当然不是真的会去打小报告,假装按了按手机,喊得震天动地:“段杀,你弟抢走我的衣服,还打我嗷嗷嗷——”
段和急于辨白:“喂喂,你别挑拨离间!我没打你,就推了你一下!”
夏威冲上去压倒柏为屿,掐着他的脖子摇晃:“诬陷!诬陷!你先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