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墨然
靳世龙点着雪茄猛抽,呼的一口喷出烟雾缭绕的浊气,“我就说,凭那个秃驴的脑子,光那几个超市就够不够使的了,还能有心思玩阴谋诡计?”
像魏公公那样大字不识几个还能把持皇帝祸害朝政的极品,光头估计望尘莫及。
陈波问,“那个人是谁,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靳世龙冷哼,满脸的鄙夷,“听说是李庆发从窑子里捞出来的鸭子,叫什么肖舞,以前在夜总会跳脱衣舞,后来被人赎了身,现在又跟了秃驴,八成玩腻了是给人扔了。”
陈波突然想起来,安涯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口口声声说被小舞坑惨了之类的话。
难道那个小舞,就是这个肖舞?
看来,让光头在老李酗酒期间步步为营,先挑起温文和李哲天的矛盾,然后利用温文的手狠狠打击李哲天,自己接茬上玩起了车轮战,最后硬是把李大哥挤下凳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靠的就是那个肖舞。
那个肖舞,到底是何许人?
照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肖舞的脑子明显很够使。
光头有了肖军师,狂的找不着东西南北。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这就好办多了。
靳公子派人不分昼夜盯住李庆发,终于拿到了那个肖舞的照片和住址,果不其然,人就住在李庆发的私人别墅里。
陈波拿着照片回家,递给李哲天,手指点了点光头背后的人,“就是这个人。”
李哲天只看了一眼,嘴角便勾了起来,“原来是他。”
陈波问,“你认识?”
李哲天把照片扔到桌上,圈着手笑道,“以前红旗飘飘的‘倾城飞舞’,他和赵小飞。”
陈波疑,“赵小飞是警方的卧底,既然他们是搭档,难道……”
李哲天轻皱眉头,“他的底儿我查不到,档案全部被销毁,而且在我认识小飞之前,他已经被人包养离开了夜总会,是卧底的可能性不大。”
陈波也有些不解,那个肖舞到底想干什么?
他帮助光头夺得龙头老大的交椅,却拼命鼓动光头清理门户,无恶不作。
看起来,他倒是两不相帮,挤走老李又害光头,看样子人家是想让李氏集团帮内自相残杀。
果然是个神秘的猛人。
李哲天点上雪茄,悠闲的吐出一圈圈烟雾,“陈波,明天你去找李氏超市的账本交给靳世龙。”
陈波狐疑,“账本?”
李哲天笑,“李庆发不认识字,但是做生意总不能不记账,他的账本有两套,一套是应对工商税务的,一套是真的,凭他这么多年偷的税,判个死缓还是没问题的。”
看来,老李是准备行动了。
陈波这才见识到李哲天的阴险,他对自己的老部下都这么警惕,暗藏杀机,哪天人不听话了,想收拾连手都不用动,直接把账本往上面一交,借警方的手干掉不听话的人,不但省了人力物力,还能获得大义灭亲的荣誉市民称号。
跟李哲天这样的狠人斗,一般人类根本没有胜算,陈波只能尽量保住安涯。
“我可以帮你,但是……”
李哲天望着陈波,深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精光却丝毫不减,“放心吧,他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只要你主动点,很快就会倾心于你。”
陈波想的并不是这个,最近想开了,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就算这辈子安涯都不肯接受,只要他能幸福,自己也就没有遗憾了。
靳世龙一直让陈波交易,自己躲在后面捞黑钱,要是出了事顶雷的人肯定是陈波,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陈波出面的,靳世龙根本没沾手!
陈波曾经想退出来,靳公子脾气挺好没翻脸,只是对这个断自己财路的狗腿子下了个通知:明天某某检察官要找你聊聊天气。
上了贼船你还想下来,没睡醒吧你!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陈波只希望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照顾好安涯,最好能让他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是现在看来,希望并不大。
陈波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甚至能看到自己被押送刑场,而安涯被恶人欺负的情景,不禁自觉无望,“李哲天,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爱他吗?”
“他是谁?”
“安涯。”
“……你什么意思?”
陈波掩面,疲惫的声音从指间传了出来,“我要是出事,安涯就没有人照顾了,他……他一向喜欢闯祸,我只求你能……替我照顾他。”
李哲天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进了裤袋,“陈波,你把他交给我,你放心吗?”
陈波苦笑,“除了你,谁能罩得了他?”
安涯是个黑客,见不得光,而黑道上能罩着他的,只有李哲天。
李哲天低缓的说,“他,不是小飞。”
陈波默然。
安涯这几天都没有下床,不光是身体上的受创,而且,他知道了安奶奶去世的噩耗。
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想找亲人哭诉,电话不让打安涯就偷手机,陈波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让安涯知道了,人一下就崩溃了。
陈波走进房间,从后面轻轻拥住安涯,“安涯,吃点饭吧。”
安涯摇头,鼻翼一阵开合。
陈波脸贴在安涯的头发上,“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安涯艰难的哽咽,肩膀微微的抖动,“陈波,奶奶不要我了。”
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陈波心疼的抱着安涯,“奶奶没有不要你,她走的很安详。”
安涯眼泪啪啪直掉。
陈波伸手轻柔的擦去那晶莹的泪珠,吻了吻安涯的额头,“先吃饭,等会儿带你去看看她。”
安涯抬起泪眼,看着十年的好友,心里的不安似乎平静了许多,“陈波……”
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多年来的信任,总之,眼前这个总是默默奉献的男人,很让人心安。
陈波笑笑,轻拍着安涯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有我在呢。”
安涯点头,脸埋在陈波的胸口里。
勉强吃了几口饭,安涯就催促着陈波出门。
这时,李哲天下楼来,安涯一见他立马脸色就变了,恨不得操刀砍了那人。
李哲天似乎早已经习惯被人仇视的目光,丝毫不在意的坐到饭桌上,跟指挥自己司机一般,“陈波,等会送我去一个地方。”
安涯抓起桌上花瓶就要砸人,陈波使劲拉住安涯,“安涯!”
李哲天挑眉,“呵,这么烈。”
陈波转头低吼,“你少说两句!”
李哲天冷哼一声扔下筷子,“算了,我也玩腻了,等会送我到地方就不用过来接了。”
陈波问,“你不回来了?”
李哲天看了眼安涯,不屑一顾,“成天对着这张苦瓜脸,我怎么会有好心情。”
安涯蜡黄的脸立马青了。
三人同开一辆车,李哲天坐在后面,带着墨镜,穿着陈波的休闲服,不仔细认一般认不出来,而安涯也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陈波开车。
“陈波,有人跟踪。”
刚进市区,坐在后排的李哲天突然说了一句,陈波赶紧看向后视镜。
后面紧跟着一辆马三,还有两辆别克。
是哪辆?
陈波干脆在市区里转起了圈,那几辆车或远或近,总是跟在自己车的后面,到底是谁的人?
李哲天压低声音,“不要出市区,用红灯甩掉他们。”
陈波问,“他们?”
李哲天说,“一共七辆车,只要你出市区,他们就能拦截住你。”
陈波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李哲天眼神阴郁,面色凝重,“他们是冲我来的。”
就在黄灯闪烁的那一刻,陈波猛踩了油门直冲过了红灯,暂时甩掉了后面的车。
刚拐过弯突然听到后面车门一响,陈波扭头看去,李哲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竟然跳车离开,还甩手带上了车门。
陈波的车最终被人堵在街上,那几辆追踪的车把陈波的车死死卡在死角里,动弹不得,陈波紧张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握住了安涯的手。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李哲天来的,发现车上没人不禁凶相毕露,上去抡着铁锤就把陈波的车砸了,正准备砸人的时候,突然领头那个铁锤兄的手机响了。
“李哲天从那边跑了,快追!”
那伙人抄起家伙冲着那个方向就追了过去,陈波惊魂未定的抓着安涯跳上车逃命,被砸坏的车杠啷杠啷乱响,可陈波顾不上了,拖着卸掉一半车门玩起来飙车。
远处,隐隐出来放鞭炮的声音,很像枪声。
陈波不敢停留,中途回公司换了一辆现代车。
思来想去,自己的别墅被人盯梢肯定不能回去了,安涯的房子被租了出去,自己还有一个三室一厅的小公寓,只能先去那了。
陈波安顿好安涯接着就去找靳世龙,两人一起去李哲天指定的银行保险柜拿到了账本。
靳世龙拿着那张磁盘,冷笑连连,“李庆发,哼!”
不过靳世龙精的可以,自己先浏览了一遍,然后把一些人的交易记录挑了出来,剩下的刻录到一张空白磁盘上,这才交了上去。
陈波心里门儿清,这位靳公子恐怕又要大发一笔横财了。
当然,还得自己出面敲诈勒索。
这可算是本年度的偷税大案,立刻引起上了上面的重视,靳世龙俨然成了打击国家蛀虫的锋利锐器,就连靳书记都满面的红光。
不过,账本上有一条记录,很特别。
原来,李庆发在开‘李十三超市’的时候,相中了一块地皮,但是那块地皮已经被投标了,光头大哥晚了一步错失良机,不禁跺脚大呼遗憾。
偏偏赶上市长大人的父亲尿毒症,李庆发不失时机的送上了一大笔疗养费,第一父亲换了个肾很快就活蹦乱跳了,而李庆发也得到了一块升值潜力巨大的‘便宜’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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