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泠墨然
安涯跌跌撞撞跟了过去,“天哥……天哥……我错了……”
李哲天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他看也不看安涯一眼,发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一头冲出了码头,消失在夜色中。
安涯撒开双腿拼了命的追了上去,撕心大喊,“李哲天——”
可是,车子却没有再回来。
突然,飞跑的安涯被绊倒,一头跄到地上,脸颊狠狠蹭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似乎皮肉都翻了起来,很疼。
那疼一直传到心脏,撕心裂肺一般。
安涯伏在地上,抽搐着,喘息着,歇斯底里的恸哭。
陈波远远的看着痛不欲生的人。
码头上,那辆豪华跑车,静静的守望着。
第53章 赵小飞VS安涯
陈波过去扶安涯,却被狠狠推开。
安涯一边脸上全是血,指着陈波的鼻子咆哮,“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波后退几步,却没有离开。
血流了下来,很烦人,安涯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陈波要跟上来,安涯带着哭腔的吼声响彻夜空,“不要再来烦我——”
陈波停下脚步,注视着安涯离去的身影。
安涯躲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狠狠哭了两天。
第三天的早上,安涯刚从廉价的小旅馆走出来,就昏倒在马路边上。
旅馆的小老板人很实诚,赶紧把人背了回来,熬了点稀饭灌下去,安涯才幽幽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我怎么了,怎么睡这儿了?”
小老板一笑就满脸褶子,“小伙子,你发烧了。”
安涯摸了摸脑袋,咦道,“没有啊。”
小老板指了指安涯肿得老高的脸,“你脸上的伤发炎了,去医院看看吧。”
安涯掏了掏口袋,里面只剩下可怜的五十块钱了,连房租都不够。
小老板似乎看出了安涯的心思,笑得很实在,“没事小伙子,等你伤好了出去找到工作再把钱给我行了,这年头都不容易,谁都有个倒霉的时候。”
安涯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个脸上挂彩的小青年从前天入住就没出来过,不吃饭也不喝水,就闷在房间里,白天黑夜的哭,低低的抽泣声让人于心不忍。
小老板人善,送了两次饭,但安涯都没吃。
等能爬起来,安涯照了下镜子,接着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呵呵,李哲天,你最喜欢的脸……毁了,我想……你不会再……再看我一眼了,再见……唉,还是不见了吧。”
安涯捂着脸,哽咽了很久。
治病需要钱。
安涯卖了身上的大衣,换了四千块钱。
安涯心里很舍不得,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只能低头了。
安涯拿着钱,去了原先经常去的一家小诊所。
那是一个退休老大夫自己开的,收费很便宜,安涯以前打架挂了彩都会过来这里,老大夫总是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心疼的给安小子上药缠纱布。
记得有一次安涯鼻梁给人打断了,那老大夫跳得有三尺高,骂得安涯几个月都不敢再来。
安涯低着头走了进去,差不多有四五年没有来过了,不知道老大夫还在不在。
小诊所不用挂号,如果人不多进去老大夫就能给看。
安涯一进去,就看到了老了很多的老大夫。
老大夫眼神还是很好的,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老是打架挨揍的安小子,上来就开始骂,“臭小子又打架了!这才消停几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安涯肿着半边脸,扯着嘴笑了笑,“爷爷好。”
老大夫过来伸手打了安涯后背一下,“怎么弄的,都感染了才过来!”
安涯摸了摸又肿又烫的脸颊,光笑不吭声。
老大夫开了消炎针和药,亲手端着盐水和酒精过来给安涯清理伤口。
“怎么这么多沙子……臭小子,你想毁容啊!”
“嘶……疼疼……嘶……”
“活该!”
包上伤口,安涯的脸几乎被白纱布埋上。
护士拿了药,手脚麻利的给安涯做皮试,吊上点滴。
忙活完了,老大夫举着药瓶让安涯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打,还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安涯躺在老大夫的床上,默默的看着滴灌里的药液。
老大夫突然开口了,“安小子,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安涯一愣。
老大夫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别以为我老眼昏花,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眼力劲儿可比你们年轻人厉害多了,跟我老头子说说,出什么事了?”
安涯摇头,眼眶有点发烫。
老大夫哼了一声,“是不是那个成天和你一起打架的陈小子欺负你?”
陈小子是陈波。
安涯继续摇头,这回没忍住,眼泪刷的下来了。
老大夫严厉批评安涯,“哭什么,把纱布泡湿还得感染,你不要脸了!”
安涯哭得更厉害了,在床上抖成一团。
老大夫一看,算了,别打扰了,自己拄着拐杖出去查房了。
一个小时后,安涯打完针了。
老大夫扶扶老花镜,敲安涯的头,“明天记得过来打,臭小子,回去别吃发物,记住了!”
安涯点点头,拿着口服药穿鞋下床。
老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脸花成这样,以后我怎么照着整……”
安涯手刚碰到门上,突然听到这么句,扭头问,“什么整?”
老大夫瞥安涯一眼,“当然是整容的整了!”
安涯哦了一声,低着头出门。
老大夫突然喊了一声,“安小子,回来。”
安涯转身又推门进来,“爷爷,我不整容,这样挺好的。”
老大夫那拐棍指了指椅子,“坐下。”
安涯无奈,只能坐下。
老大夫仔细瞅了瞅安涯的脸,然后抚掌笑道,“没事,伤得不厉害,我能给你整得更好看。”
安涯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爷爷,我不整容。”
老大夫哎了一声,“不相信我的技术?我可是北京医科大学出身,找我整容的人可多呢!”
安涯只能说实话,“爷爷,我没钱,就四千。”
老大夫想了想,“算了,看在我看着你长大的份儿上,四千就四千吧。”
安涯苦笑,“爷爷,我还得吃饭住房,真没钱整容。”
老大夫摸着下巴吭哧了半天,“要不然,你过来做护工吧,诊所缺人手。”
工作?!
安涯蹭的站了起来,“可以吗?”
老大夫点点头,板着一张老脸,“我这的护士都是小姑娘,有的病人腿脚不好她们力气小抱不动,你虽然瘦但也是个老爷们,帮着男病人上厕所提裤子,总比小姑娘闭着眼干活强点。”
安涯感激涕零,“好,那我明天来上班。”
老大夫白安涯一眼,“你看你的脸,别把我病人吓着了,回去养好了再来!”
安涯忙点头。
过了几天,安涯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只贴了一小块纱布。
安涯兴冲冲的跑来上班。
老大夫三令五申,不准安涯拐跑自己诊所的小姑娘。
安涯尴尬的直挠头,“爷爷,我可不敢。”
老大夫哼道,“长着这么好看的脸,哼,我是怕我家的姑娘给你迷住!”
安涯……
诊所虽小,但是病人却不少。
大医院看个感冒都得上千,抢钱抢的明目张胆,还不如到小诊所吊个瓶,五十块就得。
病号多,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腿脚不方便。
安涯跑前跑后的忙活,不是搀老大爷上床,就是帮小护士抬盐水,要不然就帮值班医生出去买饭。
忙点总比闲强,让脑子没时间想那个人。
那样,心痛的时间就能少几个小时。
晚上,安涯就睡在诊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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