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隐
江燃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直接当成饮料喝了。
“你喝慢点儿,当心一会喝醉了。”江晴提醒道。
“没什么感觉啊。”江燃又灌了一口,“就是葡萄味儿的汽水。”
酒过三巡之后,桌上的饭菜也都扫得差不多了,舅舅和江爸爸的酒量不分伯仲,继续就着一桌花生米推杯换盏,舅妈和江晴起了一些家务琐事。
窦天骁和叶晞凑在一起玩俄罗斯方块。
江燃吃完两个饺子,忽然一反常态的开始絮絮叨叨。
他的皮肤偏白,酒精上脸之后先是两边脸颊泛起红晕,接着就连脖子一片都开始泛红。
上身开始不断发热,喉咙里也越来越干涩。
江燃脱掉外套挂在身后的椅背上,四处找饮料喝,还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筷子。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圆领的T恤,从窦天骁的角度望过去,能看见那片红晕一直蔓延到了锁骨。
江燃低头捡筷子的时候,腰线腹肌一览无遗。
虽然腹肌这种东西,窦天骁早在两年前就有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长在别人身上就格外好看。
窦天骁抬眸的一刹那,刚好对上江燃的视线,整个人就像是误闯了禁区的小兔子似的,吓得赶紧挪开视线。
“爸爸妈妈!”江燃忽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
“噢哟妈呀,”江晴抚了抚胸口,扭头看他,“吓我一跳,干嘛啊!”
“感谢你们的养育之恩!我爱你们!”江燃猛地一个深鞠躬,差点儿栽倒在地。
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左右摇晃,有些站不稳。
窦天骁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江爸爸仰着脖子哈哈大笑,“臭小子喝醉了。”
江晴捂着嘴巴笑得不行,“哎哟喂,这孩子喝醉了怎么这副德行啊,笑死我了。”
江燃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深鞠躬,“感谢叔叔阿姨和爷爷的款待!猪肘子特别好吃!要表扬!”说罢还鼓起了掌。
舅妈笑得前仰后合,扬起筷子说,“好吃你就再吃点啊,尽管放开了吃,在我们家不用客气。”
“阿姨,你真是我见过最热情好客的人了,叔叔,你的面简直就是天下一绝,每次吃完你的面,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好像永远吃不腻。”
舅舅头一回被人夸得不好意思,“就冲你这句话,这辈子给你免单!”
“还有你,叶晞,你真是我见过最仗义的哥们了!感谢你从小到大替我和小豆子背了那么多黑锅。”江燃扶着椅子,依旧有点站不稳。
一桌人笑得前俯后仰,舅妈直拍大腿,“哎哟喂,这孩子喝醉了怎么这么实诚啊,这嘴跟抹了蜜一样。”
江晴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窦天骁从小到大被江燃嫌弃惯了,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反差萌,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胳膊,“那我呢那我呢!”
“你呀……”江燃俯**,和窦天骁对视了好几秒,似乎是在认真地搜寻什么合适的语句。
窦天骁盼望着结果的同时,心跳也莫名地开始加速,他眨巴了两下眼睛,还吞了吞口水。
忽然,江燃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得眉眼一弯,“你好黏人啊……”
窦天骁瘪了一下嘴巴,刚想张口就听见对方细弱蚊蝇的声音:“不过、我很喜欢。”
窦天骁望着那对黑漆漆的眼眸,心脏突突直跳,整张脸“唰”一下就红了。
第36章 “裤子不脱不难受啊?”
饭桌上各说各话闹哄哄的,窦天骁的脸蛋温度冷却下来之后,就开始怀疑自己听劈叉了。
江燃一天恨不得嫌弃他八百遍怎么可能喜欢他黏人?
而且从江燃嘴里蹦出“喜欢”两个字,本来就是件不可置信的事情。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头,问叶晞,“你刚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叶晞离得远,也就看到了个嘴型,没听见声音,不是很能确定,“什么喜欢?”
窦天骁的脸就跟天边的火烧云一样了。
江燃只感觉头昏脑涨,浑身无力,四肢轻飘飘的完全不受大脑控制,最后干脆趴在桌上睡觉了。
江晴看了一眼时间,“哟,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了啊。”
“嗯嗯,好的,”舅妈一边起身收拾东西,一边说,“早点回去睡觉吧,喝多了都。”
江爸爸坐着的时候谈笑风生,但一站起来身体立马摇摇晃晃,江晴赶忙过去扶了一把,“你也喝多了啊?”
“没没没,不碍事,这点红酒算什么,又不是烧酒。”江爸爸起身去摸门把,结果都快对成斗鸡眼了也没摸准。
“就这还没醉呐,”江晴叹了口气,“怎么办,燃燃也喝多了,你背得动他吗?”
江爸爸点了点头,回头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噢哟,这地板没铺好啊,怎么是斜的?”
叶晞扑哧一笑,“我看还是别背了吧,一会再摔了。”
窦天骁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那燃哥怎么办……住这儿啊?”
“不然呢!你背得动他啊?”叶晞耸耸肩,“反正我背不动他。”
其实窦天骁的力气并不小。
拳击馆内日常的核心训练里经常有翻轮胎等锻炼体能和力量的项目,80公斤级的轮胎他都能给它翻出花来,别说背个江燃,哪怕是公主抱江燃都是轻而易举。
不过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何就变成了,“我也背不动。”
“吃那么多真是白长肉了。”舅妈利落地收拾着碗筷,“赶紧把人扶床上去吧,哎哟哟哟哟……你瞅瞅瞅瞅,跟条泥鳅似的,都快滑地上去了。”
“噢。”窦天骁捞起江燃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江燃的脑袋就这么侧侧地抵在耳边,滚烫的鼻息扑面而来。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烫得都能上桌了。
叶晞则架起了江燃的另一条胳膊,“往我房里扔还是往你房里扔啊。”
窦天骁偏了一下脑袋,装腔作势地询问:“哥,你想睡哪间啊……”
江燃就跟皇帝翻牌似的随手一指,“就这儿吧。”
叶晞扑哧一笑,“大哥,那是厕所!你要不嫌臭我是没意见。”
窦天骁也笑得不行,“要不然就枕着马桶睡吧。”
江燃忽然勾住他的脖子低声耳语,“你舍得啊?”
江燃的变声期过了之后,声线也变得有些低沉,像是击打重金属发出的乐声一般,酥到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窦天骁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出了一团灰黑色的蘑菇云,“要、要不、睡我床上……?”
“嗯。”江燃的脑袋在他耳边蹭了蹭,温顺的就像只讨到了食物的大型犬。
送别江家夫妇之后,一家人排队洗了个澡,舅妈边洗边嫌弃,“这儿就是不比乡下,卫生间才一个,以后洗澡都得轮着来。”
“还不是你非要买。”叶晞说。
“再不买这辈子都买不起了。”舅妈反驳。
窦天骁的大脑里始终循环播放着江燃刚才散漫又轻挑的醉态。
全程都是懵圈状态。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江燃运到床上,接着又是怎么洗脸刷牙,怎么洗的澡,待他换好衣服爬到床上的时候,江燃已经抱着他的熊仔睡得昏天暗地,怎么推都推不醒了。
江燃修长的身型将大床斜着一分为二,一条胳膊抱着熊仔,另一条胳膊像翅膀一样张开,窦天骁想落个脚都怕不小心踩到他,只好抱起他的双腿换了个角度。
江燃似乎觉得有些不适,拧起了眉头,随着双脚落地,又渐渐舒展开了。
窦天骁蹲**,替他脱掉了鞋袜,拎着他的胳肢窝,往床头挪去,江燃哼唧了一声,再次滚到了床中央,整个人蜷缩成了团子状,还把窦天骁的熊仔紧紧地圈在怀里。
“嘿!——”窦天骁气得七窍生烟。
占着他的床位还要抢他的熊仔!
江燃就跟耳背似的,继续呼呼大睡。
“哥,”窦天骁推了推他,“裤子不脱不难受啊?”
江燃没接话。
窦天骁“哎”了一声,弯腰去解他的腰带扣,偏偏江燃的腰带还很高级,他捣鼓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愣是没解开,最后还是江燃自己轻轻一拨……
“咔哒”一声。
窦天骁:“……”
江燃顺手拉下了牛仔裤的拉链,窦天骁本以为他会自己把裤子脱了,谁成想就仅仅是拉了个拉链就结束了。
替别人脱裤子这种行为本身就有些羞耻,况且这还是给江燃脱裤子,还是给醉酒后的江燃脱裤子,对着那片隐私区域,窦天骁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大脑根本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
尺寸好像还……蛮大的。
不愧是燃哥。
窦天骁强忍着勾起食指弹一下的冲动,扒掉了他的裤子。
房间的窗户还开着一道缝,明明是凉风习习的夜晚,窦天骁为了折腾他又冒出了一层虚汗,钻进被窝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江燃以一个背对着他的姿态睡熟了,估计是嫌热,被子刚给他盖上又毫不留情地踹掉了。
窦天骁将被子的一角盖在了他的腰间。
数十年的格斗训练将江燃身上所有多余的赘肉打磨得一干二净,每个角度,每个部位,看起来都是赏心悦目,微微突起的肩胛骨简直是性感到骨子里了。
窦天骁盯着看了一会,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点变态,便别开了视线。
透过两扇宽大明净的玻璃窗,能看见挂在夜幕中央的一轮弯月,此刻正泛着银白色的微光,清冷孤傲,却又带着无上的魅力。
窦天骁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但凡躺到床上酝酿几分钟就睡意朦胧,可今晚不知道是假酒喝多了还是旁边有个活物的关系,怎么酝酿都还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思绪乱飞。
他试着关掉台灯闭上眼睛,想了想明天要做的事情,江燃均匀微弱的呼吸声却又见缝插针地钻入了他的耳膜,像小猫打呼噜一样。
根本没办法忽视旁边这个人的存在嘛!
自从江燃念高中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睡过觉了。
不懂事的时候,能够轻易说出“我能搂着你的胳膊睡觉吗”这样的问题,甚至不经过同意就敢搂着,可现在怎么都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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